记得四天前,将军大人曾单独召唤他,询问他关于秦欢和白玉堂的情况。他自然把两人和小姐的相遇,结交的所有情况全都说了。还有他从将军府安插在学堂中的探子中得到的两人往日基本情况也说了出来。
说了这些之后,他还就两人各自严重的癖病,重点发表了自己的担忧。秦欢是太痴迷医道,已经疯狂到夜晚跑到仵作间解剖尸体了,还有挑唆引导小姐往此道发展的势头。更有窥视李氏家族经脉宝图的动向。他实在怕这人会为了宝图,不折手段欺哄小姐啊!而白玉堂则是太风流花心,和学堂大多数漂亮女孩都有过交往。不知道接近小姐这样美丽的女孩,有何居心呢?
他说这些话,绝对不是污蔑这两人。况且,就算他不说大将军就不知道了吗?他可不相信大将军在小姐身边就只安插了他一人,肯定还有其他人在暗中保护。
事后,他也向小姐表示了同样的担忧,并很是疑惑地问小姐:“家族中炼药师,针灸师多的是。您要想研究什么,和将军说一声,一声令下,就能召集大批人,何必稀罕秦欢和白玉堂两人呢?”
小姐却说:“那不一样。那些炼药师和针灸师年纪比我大多了,我很难和他们沟通交流。再说,我这是做研究,需要帮我扩展思路,提供想法的伙伴,而不是要听话的手下。而更重要的是,家族那些人思维大都僵化了,缺乏大胆创新的精神,只知因循守旧,没有研究的热情和激情。用这样的人只能拖我的后腿,还不如我自己一人研究得好。”
他不理解什么叫“思维模式”,什么又是“大胆创新”的精神,不过看此时秦欢和白玉堂的表现,那争论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他们的热情和激情的确是够充沛了。
李卫正想着,巧儿走了过去,等白玉堂说完,就尽职地提醒:“小姐,你该休息了。”
“香烧完了啊?”李随云看向香炉,不由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
“原来,这就是乐儿姑娘刚才掰断一盘香,只烧一半的原因啊!”白玉堂笑道。他还以为这香太名贵了要省着用呢。
“唉,正说得高兴呢!”秦欢叹道。
李随云对他们抱歉一笑道:“好了,你们俩继续讨论吧。我出去休息一下。”
李卫把刚才记录给了白玉堂,也跟着李随云往外走。秦欢吩咐
巧儿和乐儿去资料室给他们拿一些资料过来。
※※※※※※
会议室就只剩下秦欢和白玉堂两人了,一下恢复了安静。
“老实说,我现在真有些佩服李随云了。她拖着那样的病体,能力却这么出众啊!”白玉堂似有感而发。
“她可是一个天才,就算身体不好,又怎是那些庸才可比的?”秦欢与有荣焉的样子,拍着白玉堂的肩膀道,“兄弟,我们可不能让她比下去了啊!”
白玉堂傲然道:“那是当然!要不,我们哪还有脸面见人?”拿出一叠纸道,“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
“李卫的病历诊断书。我刚找巧儿姑娘要的。你看写得多详细明确啊!我要根据这个重新写大山哥的病历书。”
“李卫的!”秦欢立即感兴趣了,一下接过来,仔细看起来。
看完之后,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喝,这人这么恐怖!”然后想起一件事,对白玉堂欢笑起来。
白玉堂见状,一张俊脸羞得绯红。他也同时想起了一天前的糗事。那时,知道李随云正为李卫治疗经脉暗伤,他立即自告奋勇地要替李卫针灸。他以为凭自己已经很接近中级针灸师的水平,怎都不会帮不上忙吧?
谁知,李卫年纪轻轻,竟然是高级武者啊!而高级武者会在体表形成一层护体罡气,以他的武力水平和针灸技艺,哪能扎得进去银针呢?
见秦欢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恼羞地道:“你也别看我笑话
你还不是被李卫——”
秦欢急得赶紧掩住了他的口。他会想别人知道自己被李卫打得一身青肿,让白玉堂推拿治疗时,痛得嗷嗷直叫吗?虽然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但难保去为他们拿资料的巧儿不会推门进来啊!
“放开!混蛋,又把我的衣服弄皱了!”白玉堂气得叫。
秦欢可不想真惹恼了他,笑着放开他道:“好了,正事要紧。你不说我,我也不笑你。这样,我们不就拉平了吗?”呵呵,白玉堂这个超爱整洁的家伙,又怎能斗得过他呢?
白玉堂拿他没法,冷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正事要紧啊?李随云把自己研究的药方都贡献出来。你就没一点表示吗?”他笑得狡黠,就似个狐狸,“我知道,你那里可是有着严先生的珍贵笔记啊!”
“哼,别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瞧这是什么?”秦欢得意地从怀中取出一叠用线缝着的,裁得很整齐的纸,小心放在桌上,“怎么样?这可是我连夜抄写的。没看到少爷我今天眼睛都有些红吗?”
白玉堂翻了翻,看到上面笔力遒劲,却整齐干净的字迹,不由惊叹:“真难为你了!严先生肯定不知道吧?”
秦欢给他一个你知我知的神色。白玉堂不由开怀笑了,也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小心打开,显出里面已经发黄的书,珍惜地摸着那泛黄陈旧的书皮道,“这可是我家老祖宗的笔记啊!昨晚,我好不容易才偷出来,还不来及摘抄。”
瞧见秦欢窃笑不已,他摇了摇头,“兄弟啊,这回我也是冒了大险啊!这东西的价值可一点不比那经脉宝图差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泛起一阵知己之感,一起欢笑起来。这回,他们真是投入了一切,只为了那共同的梦想啊!
但是,他们却一点不后悔,反而对未来充满信心。他们相信按照李随云制定的计划来做,几个月后,他们就会做出初步的成绩。那时,那些不相信他们的人,必然会大吃一惊。
☆、接受检验
五十四节
三个月后的一天;鹰卫最低一级的铁鹰卫五十名军人,被上级要求去执行一项任务。外号叫大捶的年轻人就是这五十人中的一人。当天;他和其他年轻军人就被长官带到郊外的一个普通小院中。但是,大锤他们却根本不知道这次任务的内容是什么。
到了院中的练武场上,他们按排好队伍后,带他们来的长官就宣布:“你们将进行为期一月的治疗。在这一月里,谁都不准许练武,特别是内功!”下面立即响起一阵哄声。
长官立马毛了;指着他们怒吼:“兔崽子们,闹什么闹?”
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长官这才满意地继续大声说:“总之,叫你们干嘛就干嘛!积极配合治疗,胆敢私练武的;以违反军纪惩处,听到了吗?”
“是,大人!”众人只能大声回答。
治疗,这是什么任务啊?为什么会选择他们啊?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治疗啊?为什么不能练武啊?
虽然无法抗令,但一连串的疑问却在军人们心里升起。大捶和其他人一样,都疑惑得不得了。但看见长管的黑脸,他虽然好奇得狠,却也没敢越矩多问。
当天晚上,大锤和同寝室的战友一交谈。然后,他心细地发现了他们的共同特征: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全是五级后期的武者。他心里就不由对此次治疗的目的有些猜测了。
第二天,院中就来了一批德高望重的老医师,挨个为他们切脉检查。大锤认出其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脸色不由变了。
这不是御生堂的高级医师黄大夫吗?他老人家怎么也屈尊降贵来为他们号脉啊?他环视其他同伴,都是一脸惊疑的神色,显然都跟他有一样疑问啊!
然后,接下来他们吃了特定的药膳。休息一个时辰后,医师们要求他们统一泡药澡。
大捶见那泡澡的药液呈翠绿色,闻着有一种特殊的芳香。他对这个倒是一点不排斥,更何况是和同寝室的一队战友一起泡。
他觉得这药澡泡着热乎乎的、微微有点痒,却特舒服!这是什么感觉呢?就像他年幼时在小溪里玩水,被阳光晒得暖乎乎的,又被水中好奇的小鱼啃咬一般痒痒的,舒爽得都不想起来了。
而此时,在御生堂小院中的李随云也正准备泡药澡。但她这个药液可跟大捶用的不大一样。大捶那个是中级武者版,比起李卫用的高级武者版,药性要温柔一半。但比起李随云这个可要猛烈多了。因为,李随云用的这个是在低级武者版的基础上,再经过反复改良而成的,被她戏称的婴幼儿版本。
而且这个版本已经被他们在集市上买的几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三四岁的奴隶小孩试用过,都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这才敢拿给李随云使用。
也许,在地球时拿人做实验,而且还拿小孩做实验是很残忍不仁的事。但是,在这里奴隶的命比牲畜都不如。拿他们来试药却是很正常和普遍的做法。况且,这是外用的药,又事先再三确定过安全性。所以,李随云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反对这个做法。
看着木桶中淡青色冒白气的药液,李随云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她紧张地直冒汗,对旁边的巧儿吩咐:“等会儿,我一喊,就捞我起来,明白吗?”
“小姐,你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小姐遇险!”巧儿信誓旦旦地说。
李随云看了再看,一握拳,毅然跨进桶里。
泡在温热的药液中,嗅着那淡淡芳香,她微闭着眼,靠坐在桶中,满心期盼着能取得成效。这可是她努力了多时,又投下了全部心血的成果啊!
谁知,才泡一小会儿,她就猛然睁开眼,一下坐起身来。
不对劲!
她怎么感到浑身发热发痒得难受呢?不由皱起了眉头,就算那些孩子用时都没有这么快起反应啊?难道,她的身子连三四岁的孩子都不如吗?
巧儿原就全神戒备着,见状浑身神经一下绷紧,双手立即作势。
“啊!”
她刚一痛呼,就已到了巧儿怀中。
“小姐,你怎么了?”望着她红得不正常的皮肤,巧儿不由惊呼,赶紧用毛巾快擦去她身上药液,又给她穿上厚实的白棉布内衣。
李随云这才喘息着抬起头来,脸色跟内衣一样白,泪眼蒙蒙的样子,更吓坏了巧儿。
“小姐,是不是很疼啊?要擦什么药啊?”巧儿急急地问。
痛!怎么不痛?
尼玛,她痛得都差点闭过气了啊!
李随云呼出一口大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疲累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心有余悸地望向那浴桶。
她真不想去回想刚才那一刻啊!呜呜,她哪里是在做什么治疗,简直是在遭受万虫噬身的酷刑,好不好?
她就不明白了,满心的期待,怎会变成这样?望着桶中药液,一股怒气直冲心头。
“小姐?”巧儿看她满脸怒意,不放心轻呼。
李随云越想越气,气得捶木桶发泄,听着那咚咚的乱响声,心中就好似吃了炸药一般,怎都控制不住怒火。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的身体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吗?
难道,她以后的人生都要这样一直拖着病体过下去吗?
“小姐,没事了,没事了。”巧儿想要把她移离木桶,却又害怕她气憋在心里,只能抚摸着她头,不断轻声安慰着。
唉,这样的小姐让她看得心颤啊!
披着长长的黑发,只穿着白色单衣,越发显得身躯瘦弱,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充溢着绝望的愤怒。
她的小姐从来都是一脸自信,从容淡笑着的呀。可如今,她却如此绝望地捶着木桶啊!上天怎么对小姐如此残忍呢?
巧儿这样一想,心中更难过了。因为,她是一路看着小姐怎样走过来的,也最清楚小姐对这次的研究抱有多大期望。所有的人用了这药液都很好,连那些买来的瘦弱孩子用了都对身体很好。可轮到小姐时,结果怎会是这样啊?!
李随云打了十几下,就累得喘气了,双手却紧紧扣着桶沿不放,双眼死死盯住桶中药液,思索着一个问题:这样活着是不是太累了?
可是,她还不想死啊!即便是活得再累再苦。
叹息了一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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