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来选药。”她小声对李卫说了,两人才走上前。然后,她飞快地从箱子中抓药,每抓到一种都凑到鼻尖一闻,合适的就交给李卫,不合适的就放进去。李卫根本不认识这些药材,只能凭着肉眼观察,把相同的药材放在同一张药纸上。
这时,李随云发现先生看过来了,带着某种疑惑,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不断地抓药、嗅药、再给李卫,硬顶着先生的目光,在他出声阻止前,好似凭空多生了一双手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飞快把两人要用的药材全选了出来。
这时,先生还没出声呵斥,但目光已经透出不悦。她紧张地直冒汗,不用药称,几爪抓出自己所要的药量。剩下的药材就全是李卫的了。这样一来,他们虽然两人上去取药,但花费的时间却比其他学生都短。也许是因为她这番熟练之极的抓药动作,让先生眼中闪过深思,所以没有及时制止他们。但是,他们也不敢多留了,乘着他思索之时,两人拿了药材,赶紧跑了。
这时,秦欢也想上去拿药材。严先生却似赶苍蝇一般,对他挥了挥手道:“这么简单的药剂,你也好意思做吗?去,去,到后面罚站去。”
秦欢想要逃脱罚站的企图被先生识破,只能悻悻地回到原来站的位置上,有些冒火地扫视着前方所有的学生。
此时,李随云他们终于回到座位上了。李随云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坐位上。刚才整个过程中,她忙得就如上了发条的机械人一样精确快速。这下松弛下来,她真感觉手脚有些发软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没有就此休息,而是提笔在李卫所收的,每包药材的药纸上一一写下极小的药材名字。而李卫则对照这些名字,急切得记忆起这些药材的相关资料来。两人那股忙碌劲,真有点临阵磨枪的味道啊!
站在后面的秦欢把他们前后的行为全都看在眼里。对此,秦欢很有些不屑,嗤笑他们这种浅显的作弊手段怎能瞒过先生的眼睛呢?想到这,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等着看先生等会怎么把这两个蠢才痛批,再把他俩全赶出去?
见所有人都取好药材了,严先生却问:“有没有人想要再重新选的?”等了一下,下面没有一个人要更改的。
“那好,我先检查一下。”先生说着就走下来,行走间带着股逼人的气势,“我要再次重申:炼药是一件必须严谨认真,十分小心进行的活动。希望你们中间没有那种无知没用的蠢材,炼个药也能把自己炸个半死。”
他边走边说,边说边看,目光冷然,气势凌厉,就似检阅军队的将军。他走到哪里,坐在那的学生就正襟危坐,就如快上战场的战士一般,紧张无比地等待他检阅。其实,能坐在这里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同龄中的佼佼者呢?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面对严先生的检查,自己能百分之一百不出一点纰漏啊!
因此,教室里一时静极了,只听到先生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气氛变得越发紧张,就似崩满了的弓弦。只有站在后面的异类秦欢,望着前面的同学,一脸诡异的笑容。
突然,先生的脚步停了下来,教室里众多学生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大家想要一探究竟,却不敢做出太大动作,发出声响来引起先生注意,只能悄悄地转头,偷偷地瞧一瞧。
而被先生冷冷注视的那个雀斑男,此时急得鼻子上冒虚汗,手脚无措地不知该放在哪里。他这般窘态,自然让其他人瞧得更心惊和紧张。
“你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哪里吗?”先生平淡地问。
雀斑男地快速扫了一眼桌上各种药材,急切间找不到错失,只能惶然站起来,拱手为礼道:“学生不知,还请先生赐教。”
“你走吧。”先生冷冷地说。
雀斑男一听差点哭了,可怜兮兮地求肯:“先生,求求您,让我留下吧!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加倍认真学习的!”
“走吧,连凤血藤和血藤都区别不出来,你还炼什么药?”先生不为所动,言辞冷厉,“回去把药学基础知识学扎实了,再来学炼药吧!”
雀斑男这下真是失望透顶了,望着先生的冷面,只能强忍着伤心,含泪整理自己的东西,缓缓地走出去,到门口时还无限留恋地回头望了一眼。
唉,若给他配个背景音乐,也只能是《二月映月》这般凄凉无比的二胡曲,才能最好得表现烘托此时的情景了。
眼见雀斑男这般无奈悲伤地走了,其没人都没闲心幸灾乐祸,只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不放心地再三检查自己的药材,就怕步了这人的后尘啊!可是,就算错了,现在也没法改了啊!
而李随云更是紧张地心跳加速,不安地望向正死记硬背的李卫,又马上把视线移开,就怕给他太大的压力,反而造成负面效果。
幸好,在来之前,她对李卫进行过突击补习啊!她想以李卫的记忆力只记这八种药材的属性,应该不会出问题吧?唉,就怕先生考别的什么啊!
大家都紧张忙碌着。哦,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在后方抱臂看笑话的秦欢。此人对于雀斑男的遭遇不但一点不同情,反倒乐得翘起了嘴角。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阴恻恻的视线扫过前方的李随云和李卫,以及另一个坐在倒数第三排的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
很快,那个可爱的女孩也因药材问题,被严先生提了出来。女孩显然脸皮较薄,见先生望着她,就咬着唇皮,红了眼圈。待先生说出让她离开的话后,早已在眼眶打滚的泪水,立即决堤而出。
“呜呜,严先生,别赶我走啊!我要学炼药啊,我必须学好炼药啊!”女孩哭得好可怜,还跪在严先生面前,紧抓他衣襟不放。那场面真是闻者心酸,见者生怜啊!
“回去吧。你再怎么哭,我也不会收下你的!”严先生俯视着她,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可是,女孩哪愿轻易放弃呢?毕竟,这可是关系她前途的大事啊!因此,她仍然苦苦肯求着严先生,再给她一个机会。李随云看得心叹,觉得女孩的希望不大。她认为要打动严先生这种人,必须要让他看到你的学习潜力,使他觉得你有被他栽培的资格,否则任何苦苦哀求,都只能适得其反。
果然,听着她的哭求,严先生不但没有一丝心软,反而感到不耐烦了。他对站在后面的秦欢发令:“快让她走!别让她浪费大家的时间!!”
秦欢立马跑过来,一下隔空点了女孩穴道,单手拽着她胳膊,不顾她千般哀求的眼光,就似拖行李箱一样,把她往外拖。
女孩还保持着原来姿势,就似一尊石膏像,只有眼珠惶然乱转着,脸上还挂着一串泪花,双脚在地面刮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般情景看得其他人心中直发毛,都决定就是真被先生刷下了,也要自己爽快走人,免得受这般折磨和羞辱啊!
秦欢似乎没看到大家惊恐不安的目光,硬把女孩拖到外面丢下,又飞快跑回来,抓起女孩所有东西,又跑了出去。
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女孩看到他回来,露出急切的恳求目光,他却把这些东西随便甩在她身旁,只留下一句凉薄的话:“穴道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你若胡乱冲穴,伤了自己,可不管我事啊!”就不管不顾跑回教室了。
这时,严先生已经检查到李随云和李卫这了。其他通关的人如释重负。大部分人都转过身来,瞧他们这最后两人的通关情况。秦欢也在后面饶有兴致地关注着。
而李随云和李卫都看似镇定地迎接先生。就如李随云先前所料,严先生果然直接跳过了她,随意指着一种药材考校起李卫来,让李随云紧张地手心直冒汗。
李卫肯定不是个笨的,况且记忆剑法可远比记几种药材难多了!因此,他当即滔滔不绝背出:“金刚木,别名铁木,金木。味甘;性平。归脾;肺经。功能主治:健脾补肺、益气生津。。。。。。。。九至十月取根,洗净。。。。。。。。即可扎成小捆,贮藏或进行加工。”
严先生又挑了两三种药材问他,他全顺畅答来,是和书上记载一字不错。先生不由笑了,摸着山羊胡子调侃:“你们是本家,都一个性子,全啃《晋医本草》啊!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药剂学是一门严谨精妙的学问,不是靠死记硬背就能学好的,你们还要多努力啊!”
说完,先生又转身往回走。李随云见状,终于出了口大气,兴奋地暗暗比了个V字手势。呵呵,初步作战胜利!她和李卫对视一眼,说不出的高兴。唉,她刚才多怕先生考校李卫其他药材啊!好在,最后没有露馅啊!
其他人见状,微笑着转回身去。有个别人还善意地对他们笑笑,颇有些大家一起过关真好的意思。只有秦欢阴沉个脸,抱臂瞪着他们。他就不明白了,先生怎会这般轻易放过这两个弄虚作假的家伙呢?
因为,他的目光几乎实质化,李随云想忽视都不行了。她转过身一看,几乎吓一跳。她觉得刚才在门口真瞎了眼,怎会觉得这人长得阳光正派呢?这人不笑瞪着人看时,阴森得跟怨灵一样,哪有一点阳光啊?她简直感到心寒了好不好!偏偏,秦欢似感到她所想,还对她露出一个阴恻恻的冷笑。
李卫感到他的不善,眸光转冷。谁知,这人察觉到李卫散发的煞气,反倒一下兴奋了,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李随云心惊于这人表现,脑海中突然浮现两个字“神经”!
“大家开始炼制药剂吧。”最前方的严先生发话了。李随云对李卫摇了摇头,示意他别理这个神经病。
“我等着你们出丑!”秦欢却不放过他们。
李随云狠狠剐了他一眼。她觉得今日出门没看好黄历,要不怎么接连犯小人呢?想到待会炼药定会遇到的问题,还有站在后面一直关注他们的神经病,她就感到特心烦和恼火啊!
☆、再逢难关
第四十四节
李随云握拳;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渡过这个难关。
为了成为炼药高手,为了恢复健康,她拼了!
想到这,她抓了一片漆黑带金斑的金刚木,一手拿着切药的锋利小刀,把金钢木放在案板上;用出吃奶的劲狠切了一下,然后急切地拿到眼前细看。
果然,她用尽了全力,也无法在在木片上留下个刀痕啊!更别说;照先生那样把这种坚固如铁的木质药材,片成薄如纸的一片片备用了!
她苦笑,不是早就想到了吗?这就是她炼药的困难之一:因为力气的关系,无法很好处理药材。尼玛,就算她再如何努力,这个身体硬件不给力,她也实在没法啊!
一旁的李卫看了过来。两人早有默契,目光一对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李卫默默地把她的金刚木全移到自己面前,用小刀飞快片着。那股轻松劲,让李随云看得好不羡慕啊!
她正要去处理其他药材,后面的秦欢看不过去了,冷冷地讽刺:“你手残废了啊!”
李随云愤怒,就知道这神经病讨厌,却怕和他吵起来,引来前面的严先生,只能装作听不见。
她克制自己的怒火,用小刀切割较软的药叶,努力切成均匀的细丝状。
“回话啊,你手是不是残废了?”秦欢冷冷地逼问。
你才残废呢!你全家都残了!!
李随云想对他怒吼,但是衡量形势,却选择了沉默,继续切割着药草,闻到一股新鲜的苦辣味,被刺激得微眯起眼睛来。
秦欢却不因她沉默就此放过她,看她的神情冷静到冷酷,“你若真残了,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看来,我真该和先生说一声,有人是靠作弊混进来的。”
尼玛,还有完没完啊?!
李随云转头,狠盯住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敢威胁我?你不怕我吗?”秦欢见她恶狠狠的气势跟她柔弱的外表绝不相称,反倒生起一丝兴趣。
“欺负女人,你不算个男人。”李卫刚片好双人份的金刚木,转过头来平静地叙说。见他眼中的愤怒,抢先一步又说,“若不服气,课后我们练练。现在,请你不要这么无聊,打搅我们炼药。”
他罕见地主动对人提出邀战。因为,他心中充满怒火,早看不下去这人言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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