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上官慕白怎会不知道清舟的想法,并不理法他,只是用锦扇敲了一下他的头,自顾的说:“走吧!”
再说纳兰冰三人,终于赶到了午时前达到了护国寺。
那大江子早已牵着马在寺门前等候。
看着她三人虽然狼狈,但看起来毫发无伤,顿时皱着眉头。
“五小姐,五小姐饶命啊,奴才已经拼尽了全力,却还是没能控制住当时受了惊的马,害您跌出了马车,五小姐饶命啊,奴才真的是已经拼尽了全力了,好在五小姐您伤势不重,否则奴才万死难以抵罪。”大江子一边露着血流不止的小腿,一边痛哭地跪在纳兰冰面前。
护国寺是皇家寺院,平日里只有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才可以来寺进香,所以香客大多出身权贵,大江子这样大声痛哭,实在有失体统,周围已有香客在指指点点。
“也不知是哪家的奴才,如此有失体统。”
“那家小姐平日想来很是苛刻,否则这奴才怎么会怕被罚而如此失态。”
“看他伤得血肉模糊,也算是尽了心的。”
“家奴如此,那位小姐想必也不怎么样。”
“刚才好像隐约听那车夫说是忠勇侯府的,他家的大小姐倒是个温婉知礼的人。”
“哦,原来是忠勇侯府的,五小姐好像是庶出,怎么与嫡出的长女相比。”
“看这家奴如此害怕,这位五小姐怕是……”
……
纳兰冰冷冷看了那些人一眼,一瞬间众人只觉那眼神寒光逼人,胆子小的生生的被逼退了半步,可再仔细看,那眼神温贤动人,说不出的柔弱,倒叫众人觉得刚才是花了眼。
纳兰冰心里暗哼,多事!
这大江子也是个有头脑之人,如此先弄伤自己的腿,再先声夺人,好叫她不便发作,便是觉得可疑,但又没有证据,他已求情至此,若还要惩治他,就要落得心胸狭小的名声。
更赌她不敢家丑外扬,坏了忠勇侯府的严面,不会将怀疑他之事声张,可惜呀可惜,他算错了纳兰冰根本不在乎忠勇侯府的名声。
纳兰冰像受了惊吓般退了一步,一双明亮的双眸,满是失望与不可致信,竹文与竹桃急忙扶住纳兰冰。
23,异常激烈
“大江子,你这是做甚?
你暗中损坏车辕在先,故意走盘山路在后,若不是小姐心善,危机关头不肯丢下我俩,三人相拥一起跳了车,反倒保住了性命。
小姐遍身是伤,来到护国寺,心念你也许是一时糊涂,被人利用才做下此等下作之事,并为苛待,只等回府后禀明夫人,查清原委,再向夫人求情从宽发落,可你,可你怎样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倒是误了小姐的一番好意!”竹桃掷地有声,面带悲色的说道。
大江子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
“五小姐,奴才绝对没有损坏车辕啊,走那盘山路也是为了让五小姐您欣赏桃花林啊,您不能这样冤枉奴才啊。
您要是有证据只管绑了奴才送官,奴才不敢有半句怨言。”声音倒是委屈得很,只是那表情中分明满是嘲讽与不屑。
纳兰冰知道这大江子是有恃无恐,那马车车厢部分已掉落山崖,另一部分能看出动过手脚的部分车辕在她们赶到前他已经处理过了,他就是认定了她们没有实质的证据,而他背后又有人支持,才敢这般张狂。
“哼,便不说车辕是不是你暗自损坏,其一、你身为车夫,出行前未仔细检查车辕及马匹,害主子堕车受伤便是大罪。其二、你控制住了马,明知主子堕车,不及时寻找主子,确定伤势,以求医救,反而独自悠哉在寺外看风景,你是认定主子已死,还是明知主子可能重伤,故意拖延施救的时间?无论是哪一样,其心之毒,由此可见,你还敢说你无罪?还敢说你是冤枉的?”
竹文也按照纳兰冰之前吩咐的话,义正词严的说了出来,其语句句如利刃,直中大江子要害。
众人这时方才恍然大悟,尤其是那些早前便见过大江子一直在寺外歇息的香客,确实啊,自家主子堕马,生死未卜,他却一人在这歇息,确实符常理,开始他们倒被他的先声夺人所骗,反而乎视了这些。
“这五小姐也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之人,倒是没有摔成重伤。”
“这等居心不良的恶奴,送府法办都便宜了他。”
“就是……”
大江子此时冷汗直流,他没想到那最是胆小的五小姐身边居然有两个如此厉害的丫鬟,而他也确实认为她们不死也是重伤,那盘山路路人又极少,他只要等上两个时辰再去寻找,她们必定重伤不治而亡,到时自然有人善后,他也好交差,只是没想到她们命这么大。
“五小姐,奴才,奴才,奴才冤枉!”此时他跪在那有些发抖,若是真的将他送官,这谋害主子可是死罪。
“小姐宅心仁厚,知你是家中独子,想你若能知错,她可以饶你一命,可如今,这么多贵客做了见证,若不惩你,忠勇侯府规矩何在,又何以治家。
小姐,依奴婢看,还是送官法办吧。”
24,背后主谋
竹文一边看着纳兰冰,一边问道。
“饶命啊,饶命啊,五小姐。”大江子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而是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纳兰冰定定的看着大江子,叹了口气,道:“大江子,我知你一年前因错被罚到了别院,为何突然回到了府上,是谁允许你回来,又是谁安排你今日来谋害于我?只要你老实交待,我自是会宽待你。”
纳兰冰知道大江子是不会咬出南宫宁的,除了当家主母,谁能轻易将他调回府上,然后安排他今日为她驾车,这答案是无需言明的,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又大多是内宅斗争的高手,细想一下,便会明了,纳兰冰的话,只不过是隐晦的告诉大家这主谋是谁而已。
今日之后,南宫宁十几年的贤德的名声,怕是要不保了。
听了纳兰冰的话,大江子低头不语,双拳紧握。
他不能说。
他娘、他爹、还有他三岁的儿子及媳妇,一家人的命都拿捏在人家手里,他什么都不能说。
思考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坚定的说:“五小姐,奴才没有损坏车辕,出行前也仔细检查过车辕与马匹的,是马突然受了惊,这奴才也预料不到,车速过快才使您堕了车,也毁了车,奴才顶多是没有及时去寻救五小姐罢了。”
此时纳兰冰倒有几分欣赏他了,虽然最初被竹文的两大罪定得慌了神,可如今倒是反应很快,咬定她没有证据。
纳兰冰淡然一笑,那笃定的眼神让大江子觉得不安。
“那位小哥,将东西拿上来吧!”纳兰冰极度温柔的向身后喊了句话。
只见一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托着已残破的车辕残骸走过了来。
大江子一见,顿时瘫在了地上。
“这是我来时在山木的草堆里寻到的,虽然残破,但这上面还是能看出忠勇侯府的标志,以及被利器损坏的痕迹,大江子,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还要抵赖。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交待出是谁指使你,我便会宽待你。”纳兰冰不急不躁的说着,那一句一行无不张显大家风范。
“奴才,奴才认罪,奴才也是不得已,请五小姐宽恕。”如今的大江子只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没有精神。
“到底是谁?”纳兰冰声音虽是温柔,却泛着无边的冷意。
大江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便只能送官了。”纳兰冰向竹桃示意
竹桃忙问道:“官爷何在?”
“纳兰小姐,小的在这!”两位差役从人群中走来,向纳兰冰行了礼。
纳兰冰早算到大江子会将车辕藏起,到了护国寺地界便开始寻找,找到后又使银子打发人找来了官差。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两位官爷刚刚也听到了他说的话,如今便将他交给你们了,我相信我家侯爷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谋害他的女儿。”竹桃笑咪咪的对两位差役说道。
25,死无对证
“是,是,小的明白!”言毕,两人便前去抓住了大江子。
眼见自己要被抓走,大江子也明白,他这一进官府,不死也要脱掉几层皮,连忙道:“我说,五小姐,我说,我说啊!”
“是谁?”
“是,是梅姨娘,是她姨娘嫉妒侯爷这些日子以来很是宠爱林姨娘,又知道今日是我驾车送小姐来护国寺,给了奴才五十两银子,让奴才这么做的,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五小姐饶命,饶命啊!”
“大江子,我不知这背后之人是谁,竟让你如此为护,梅姨娘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将你重新调回府。
而且我今日护国寺之行也是临时起意,一早才禀了母亲,梅姨娘昨夜临时被传唤为祖母侍疾,大清早只怕还未起身,她又如何指使你来谋害于我呢?”纳兰冰眼含泪水的望着大江子。
大江子心慌的低下了头,那神情已告诉了众人,他在说谎,于是大家便更加确定,那主谋者便是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了。
只能她能随意调遣奴仆,也只能她才知道五小姐今日要来护国寺,而且这奴才肯定不是今日才调回来的,看来是早有预谋,只是在等待机会罢了,没想到,一直颇有美名的忠勇侯夫人,一品郡主居然这般心思歹毒,心胸狭隘,连个庶出的女儿都容不下,一时间流言风起。
“带他走吧!
你在家生子,你谋害主子是大罪,怕是你一家老小都要受牵连,稚子何罪啊。”纳兰冰恰到好处的悲悯让众人称赞,连她自己都觉得今日她的表演很是到位。
稚子何罪四个字深深刺清了大江子,按律法,他要处斩,而他一家老小都要被卖到极贫之地,永世为奴,他那只有三岁的儿子,到了那种地方,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奴才说,奴才说实话,是,是,是……”大江子话还没有说出,突然脸色先青后紫,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七孔流血而亡,且死不瞑目。
“啊!”
胆子小的,已被突然发生的一目,吓得惊叫了。
纳兰冰皱了皱眉头,可惜了,她以为他会说出主谋才会死的,只差了一步。
她到了护国寺便发现大江子眼下发青,中毒颇深的样子,不过他害她在先,她便没有心情提醒他这个了。
“纳兰小姐,您看这……”两位差役很是懊恼,本以为有机会巴结权贵,没想到人罪居然就这样死了,如今是死无对证了。
“劳烦两位将他葬了吧。”纳兰冰给了两位官差五两银子。
那官差谄媚的接过银子道:“纳兰小姐,主犯虽然已死,但他家人还在,也许知道些什么……”
“不必了,两位将他葬了,再将他的罪行通告便是,死者已矣,到此为止吧。”纳兰冰说完便带着竹文与竹桃向寺内走去。
“这忠勇侯府的五小姐,真是难得一见的善心之人啊。”
“是啊,而且身边的两个丫头都**得如此伶俐,当真是个妙人。”
……
26,谁是真凶
听了众人的议论,纳兰冰也只是一笑而过,眼下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尤其是大江子的死,更让人觉得南宫宁就是主谋,反而于她有利,只是……
“小姐果然神机妙算,不然大江子这货脏水定是要泼在咱们身上了。”竹桃很是高兴的的,一边扶着纳兰冰向寺内主殿走去,一边说着。
纳兰冰摇了摇头,道:“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小姐是说大江子的死吗?”竹文不解的问道。
大江子的死只能说明背后之人的狠毒。
“起初我以为南宫氏是主谋,可以大江子的死,反倒让我肯定了,这主谋必不是南宫宁了。
她调大江子回来,或许另有安排,至少肯定会比今天高明,不会让众人的矛头直直向她的。”纳兰冰是笑非笑,心中对背后之人已有答案。
今日这方法虽然并不是特别高明,但要是对付的是一普通内宅小姐,定是极好用的,对方只是错算了自己会武的事情,才让她占了上风,顺便将脏水泼到了南宫宁身上。
竹文与竹桃听了纳兰冰的话,均是一愣,很是吃惊,同时又不安,又心疼。
“那会是谁?他们怎么就容不下小姐,先是偷玉佩,接着又毁马车,这往后说不定还有更加恶毒的。”竹桃想到她家小姐的处境,眼圈便泛起了红。
“放心吧,你家小姐命大得很,这点小打小闹并不放在眼里,至于这背后之人,逃不过我那几个姐姐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