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耳语目染,无师也通。
“既然伶若妹妹心系殿下,那本宫就准你前去洛阳,亦与阴、韦二位夫人一起,照顾秦王如何?”沉寂了片刻后,长孙锦儿即声无波澜的淡淡话道。
“伶若谢姐姐恩准。”
“至于那位‘郑夫人’之事……妹妹随在秦王身边多年,该知殿下秉性,所以,留意一些即可,切莫妄动!”
“……伶若明白。”
“……”
武德八年十二月,川河冻结,天地苍白,洛阳大雪。
梁暮凝披着一件貂领暗红的大氅,坐在祁栖轩院中池旁的秋千上,自己微摇着,不远处两名侍女静默守候,依旧不言不语不妄动。
转眼间她到天策府已有两月了,虽然一切应对还算顺利,但其所要找寻的那块镶嵌着血龙珠的玉佩,却没看见半个踪影,想来,这府内上下,她都已经来来回回寻了几遍了,就连原先不能涉足的天策殿,她也借着现在的身份进出找了三四回,可仍旧没有发现……这实是让梁暮凝既不解、又不安。
还有李世民对她的宠爱,也开始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原就没有想到会那样早的和他碰面,后又几乎日日与其独处,这让她来时准备的‘醉梦脂’消耗太快,已然是等不到她和染儿约定的三月日期就会用没的,看来,无论什么样的算计都是不能精准无误的,或说,无论怎样的盘算,还都会有变数……!
梁暮凝摇晃着秋千,半垂眼眸,不由叹息。
忽然,一双大手扶上了她攥着千绳的玉手,随着摇晃的声道:“天气着么冷,为什么不好好在屋呆着呢?看你的手、都冰凉了!”李世民的声音浑厚而深沉,但却掩不住他对她的关怀。
梁暮凝忙回头看向李世民,她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洛阳雪后的风景,美得迷人,可李世民却更爱看着眼前伊人的一颦一笑,他不自觉的扬手轻抚她额角零散的细发,笑道:“其实你无须刻意迁就本王的,本王宁儿的声音虽算不上清脆,却是很独特,现在想想,倒也不错……”他说罢,即轻吻她的额头,满目怜爱之情。
梁暮凝微微一愣,她没想到他会如此,所以心中不免一阵五味混杂。
“明日伶若的队伍就会到达洛阳,又逢一年年末,府衙宴请诸多,本王怕是这几天都不能过来陪你了,不过等除夕家宴,本王会携你一起,到时介绍你们认识……”,李世民漫不经心的说话声,入在梁暮凝的耳中,却是让她手心都不禁起了冷汗;慢慢的仰起头,她见他眼中无波亦无澜,且是风轻与云淡,而她的眸底反是露出了说不尽的复杂神情,他看她如此,只道:“宁儿放心,伶若虽说曾是前朝公主,可其心思单纯、性情率真,你们该会相处很好的。”
收回了凝望的目光,梁暮凝无言以对,只点了点头,仍没说话。
末月下旬,天策府中一片华彩,由府外至府内,皆是红灯高挂,朋客满座,想来,洛阳原就是杨氏族人聚集之地,这与隋炀帝常年居于东都有关,而此次杨伶若的到来,无外乎久别重回,所以,凡在洛阳的李、杨氏族,只要有点名望的,必来朝贺,一是想来沾一沾秦王现下得势的风光,二是见一见这位从前连做梦都不可能见着的前朝公主,三亦是想借机看看那位在洛阳城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秦王新欢郑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独得秦王恩宠?
只是一天忙碌,李世民仅携杨伶若一人在宴前寒暄,宾客接待间,并未涉及天策府中的其她女眷,这多少让有些好奇心强的人失望了……不过,此次毕竟是属李、杨两大氏族同设宴请,而秦王出于礼节,不带外姓夫人出席,也在情理之中,是叫这来人挑不出毛病、找不到理由,只得暗叹遗憾罢了。
时近傍晚,天策府内的宴请已近尾声,所有宾客多以告辞,天策正殿中只剩李世民及两家族中声望颇高或在朝中身份倚重的七位亲信仍在畅谈,还有长孙无忌和杜君绰作陪,看来是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只是一天对饮,众人皆已半醉,谈笑风生中,所聊的、渐渐由家国天下,转到了酒色财气;想这在座诸人都为亲信,说些风花雪月倒无不可,只是更有心者,知道秦王殿下血气方刚,如今又是半醉,便借着酒意招来舞娘,邀宠献媚,使这一向严肃的天策殿,一下变成了灯红酒绿的妖娆地。
“这些庸脂俗粉的舞姿,根本不及本王宁儿一半……”李世民半靠在殿上的坐榻边,一手持杯,一手托颚,微眯着眼,慵笑道。
“秦王说的、可是近日洛阳城内传的沸沸扬扬,您的那位新宠夫人吗?”洛阳府左亲卫刘师立正举着酒杯一副醉态的看着殿中美女扭转的妖娆身姿,但听秦王这样一说,似是正重了他的兴致一样,忙摇晃着身子,撂下酒杯追问。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摇有意味的又喝了口酒,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显然是默认的。
“属下听说这位夫人天资仙骨,而秦王殿下又是当世英雄,果然良配……”洛州都督张亮也随话道。
接着,刘师立忽然起身,歪着步子走到殿前,朝李世民躬身道:“还请秦王殿□恤我等粗人没啥见识,若能看上一眼夫人妙姿,那这出生入死的,也算不枉此生了。”
“刘侍卫,你喝醉了!”
“我没醉,你张亮留到现在,敢说就没这个心思?少装了……”
“你少胡说、我也就是听听传闻……罢了,没你、那么大胆,竟还妄想一见?”
“……你少假装……斯……文……”
“……”
“二位大人,你们都醉了,还是请回吧!”这时,一个还算清醒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并起身走到殿中,扶着刘师立坐回到了他的座位,还命人将酒换成了茶。
醉极欲寻一场欢
歌舞依旧;酒声依旧;嬉笑声与争执声也依旧;而李世民却不以为然,他让一旁侍从又斟满了杯酒,依旧侧靠在殿上听着他们说话,他可能真的有些醉了,所以;在听到刘师立的请求后,竟然没有不悦;反是摇着酒杯、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酌酒半笑。
“杜将军;无碍的……”过了一会;李世民竟放下酒杯;悠然说话:“想来,本王也是许久没见宁儿了,今日趁着兴致,倒是不妨唤她一舞……”,他说罢,即扬手示意,命人前去传唤。
杜君绰闻言不由一怔,看来他也没想到李世民会有此一说,便只疑惑着坐回座位,不再多言。
暮色黄昏,华灯初上,后园祁栖轩的宁静,是与前院的热闹形成对比,梁暮凝坐在轩阁的妆台前,拨弄着台上锦盒中仅剩的三张朱赤色口脂,不安的思绪,妖娆心头。
“夫人,刚刚秦王殿下派侍从传话,说请您前去天策殿献舞。”阁台浮动的幔帐外,一名侍女的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现在吗?”
“是!”
“……只有殿下一人吗?”
“好像长孙大人、杜大人,还有几位秦王殿下倚重的大人们都在。”
“哦,我知道了……”
梁暮凝合上锦盒,放回到了梳妆台上,她轻绾长发,红纱披戴,一身艳丽长裙随之摇曳,腰间彩带妖娆,有珍珠点缀,闪着耀眼光芒,待穿戴完毕后,即徐步婀娜的行出轩阁,直至前院正殿,她的陪同侍女需止步于殿外,她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眸抬步,走入殿中,俯身礼拜,之后脚足交错,随乐翩然,而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自入殿到起舞,没有言语、没有停顿,一气合成。
自北周武帝时期,中原便与西域诸国多有贸易往来,到隋末唐初时鼎盛,其中是以乐器、舞蹈的互通流传最广也最久,而梁暮凝是以西域舞者身份进入天策府的,那是自然会跳西域有名的胡旋舞了,只是若说跳的多好,到不见得,不过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本就身姿轻盈,灵动飘然,所以,这一舞,在她旋起来的那一刹,确如飘雪回风当空霰,全身彩带亦随之的徘徊形态,伴着乐器清脆的敲打,她的舞步也是由缓见急,红罗飞舞间,裙摆旋为半弧形,一双藕白赤足,急速如风,似踏云端。
乐止、舞毕,殿内一时无声,原来无论是上殿的李世民,还是下殿的一众将领大臣,都已被这一舞牵引了心神,酒也不喝了、谈笑也没了,只盯着这殿中的一抹红艳,怔住神情,就算看不到她的容颜,亦足以感受到她的风华。
梁暮凝始终无语,她又是俯身礼拜,而后转身,遇要离去……话说,对于这种被众人视为焦点的关注目光,她并不陌生,只是此时此刻,不安的情绪,让她仅想快点离开。
“等等。”可就在她转身之时,李世民深幽的说话,却打破静止,引来喧哗,天策殿上的定格被瞬间打破,众人哗然,但以他的声音最为厚重清晰,且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王者的霸道,让人无法反驳,无力抗拒。
怔住片刻之后,梁暮凝又是迈步,因为今日的她,不想和李世民有任何接触,那怕只是对看一眼,都可能是危险的……所以,她虽也被他的气势震慑的顿了一下,但她终究没有理会他的命令,只朝门口迈步;想来,她终究是她,是那个骄傲和无畏都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女人,而她若想离开,即不会被任何人的唤住。
可惜、有些事,既是躲不掉,也是逃不开的。
梁暮凝只刚走了两步,便觉有双大手从后将她拦腰拽住,随即扬手抱起,她不禁“啊”的一声惊叫……只是此刻听来,倒像是这殿内一片嘈杂声中的别样风情了。
颤抖的身子被人横抱在胸前,她可以嗅到由他身上散出的浓烈酒气,只是她没想到,身为秦王、被称战神,受天下英豪瞩目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会如此失态,她更没想到,他会就这样扔下殿内的一众宾客,直径将她抱回后殿软榻,压在身下。
“殿下、不要!”梁暮凝有些慌了,这许是这些年来她少有的惊慌了,所以,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听到声音,李世民似有犹豫的停下动作,他撑起身,半眯着眼看向梁暮凝,似乎是有不解的神情,却又好像是戏弄,他勾勾嘴唇,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一副迷离醉态的样子,让人分不清真假?随后他即扬手扯去她脸上的红菱,让她一张惊慌面孔,毫无隐藏的呈在了他的面前,他依旧那样看她,但又好像已经不全是了,反是通过这张脸,去追寻着某种遥远飘渺的东西一样,幽深而凝重。
梁暮凝很清楚,她此时的任何举动都是不明智的,但她没有办法,因为她更清楚这种危险的游戏,现下无法继续,所以,就在李世民凝眸的片刻,她即使尽全身力气,一下将他推开,仓皇起身,就想往外殿逃……只是,她赤足还没站稳,李世民便又扬手一把抓住了她绯红的罗裙,往回一扯,就在其侧身摔倒的刹那间,但听“嘶”的一声,她那拖地长裙连着系腰彩带一并就被撕去大半,腿侧如玉的肌肤立时显露无疑。
李世民拽住她的脚踝,竟就是那样着将她一下拽回身旁,一只大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按住她袒露在外的玉腿,始终无语看她,但可见眸低已显不悦。
“妾身、妾身今天身体不适……请恕、不能、不能服侍殿下了……”,梁暮凝沉寂了一下之后,用尽量平稳的声音,牵着僵硬的嘴角,轻声说道。
“是吗?”李世民的声音因为醉酒显得有些模糊,但其动作却并没有因为疑问而停止,他嗅上了她白皙的脖颈,让香气沾染上酒气,浑浊味道,此时,他按住她大腿的手开始游走,而另一只,则是熟练的拽去她的披肩罗衣,让她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可以没有隔膜的呈现出来,任他磨搓。
“殿下!……不要!”梁暮凝再也控制不住的厉声叫道,她想吓住他的动作,那怕这样被羞辱的躺着不动也无所谓了,只要……只要……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是那么害怕,那亦是一种由骨子里露出来的恐惧和胆怯,天呀!她现在才知道,自己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行径,是多么的可悲和可笑?而自己这种近乎哀求的阻止,又是多么卑微和无助?
李世民用炽热的身体把她抱得死死的,并将鼻翼与薄唇埋在她的胸前,大幅喘息的喃声道:“本王知道,你没有月事……所以,无碍……”,说罢,他抚腿的大手,即向她的密处游去。
息心抑郁困红颜
十二月的洛阳;月黑风高;地冻天寒;天策殿的后殿之中却是恍如白昼,春色旖旎,十六盏宫灯高挑红烛,正燃的旺盛,亦将这殿中一切照的清楚;残破的红裙、垂地的长发、女人的肌肤、男人的臂膀,似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已成必然;而她此刻的眼泪;更像催促他动作的迷药;使其加快了进程。
“殿下;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