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用尽为知己
梁暮凝不知道历史到底赋予了自己怎样的使命?从莫名的穿越;到一味的承受;再到今时的坦然;她愿意相信,这一切定有因由,只是时机未到,自己不得知晓罢了!可又因为清楚的知道这场乱世纷争的结局,所以;她从不愿牵涉当中,但如今;为了那个她愿意为之倾尽所有的男人;她亦改变初衷;选择一搏。
原本淡漠冰冷的雅雅;看着今时比自己更淡漠冰冷的梁暮凝;神色里不免有了微微的变化,听到梁暮凝问话,她只朝她点了点头,而她也不再追问,只是雅雅、反倒忧郁,似是有什么话想问,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有事要问?”早已察觉到不对的梁暮凝,便先行问道。
雅雅一怔,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想这一个多月,雅雅几乎是日日都陪在梁暮凝身边,所以,她对她的心智也算了解一二,在佩服之余,不免有许多疑惑,只是,碍于隔阂,不好多问,她们一路行来都很生分,直到入了江都城,在休息了几日后,才有了莫名的改变,雅雅实是没想到梁暮凝会让她替她去‘镜花水月’传送关于另一颗血龙珠所在的口信,以及拜帖宇文府她到江都的信息,而且梁暮凝所有的言行举止、见人会客也都没有避讳雅雅,原来她们之间,早已逐渐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是此时,自己心中的诸多疑问被她突然问及,却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所以,一时语塞。
“我知道,你并非俟利弗设的细作,不然不要说离开突厥,我想就算我要离开利城、都是难事!”梁暮凝见她仍是不语,便冷笑着说道,“这一路上你我虽极少说话,但彼此留心、留意却都不少,呵呵,其实你大可不必去费心揣测我到江都后,为何敢于言行都不避讳你,因为因由很简单,即你不是俟利弗设的细作,却还要在我身边,必然是有所图,而我身旁原也无人,现在有你帮忙,我们算是各取所需吧……”她话说的清冷,面有笑意,却无温存。
“可雅雅不明白,夫人即已可以逃出突厥,为什么还要再卷入这天下纷争,难道李建成不是您之所爱?”她并非怯懦之人,见梁暮凝这样开门见山的说话,雅雅也不再顾虑的问道。
眸低掠过一丝惊诧,梁暮凝再看雅雅时,冷漠的神色中不免带了一丝复杂心情,“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身逢乱世,今日还是高鹏暖枕,明日可能就会身首异处,没人可以逃开,所以,既知如此,不如主动些,说不好还会有另一番局面。”
“可俟利达于不会就此放过您的,您若隐世,尚可躲藏,可现在……怕是难逃纠缠!”
“……你以为他在突厥的日子、会有多好过?”
“……”
“始毕可汗已经应允了玲珑公主与李家、公子的婚事,两方联姻,俟利弗设之前算计控制突厥和中原两边局势的想法已成泡影,还有义成可敦,以她大隋公主的骄傲之姿,又怎么会放过那些在她背后、看她笑话的人?比如,俟利弗设……”
“……”
看着梁暮凝不带感情的无所谓说话,雅雅的背心不免冒出冷汗,想她嘴中那个男人,也曾是她同床共枕之人,如今说起,却是没有一丝温存,一个女人,即没有因爱生恨,也没有一蹶不振,倒是难得有此决绝!“俟利达于的本性与狼无样,就算最后真的输得一败涂地,他也会想尽办法,不让对手好过;更何况,以他在突厥、中原两地累积多年的势力来看,鹿死谁手,尚不可知!”雅雅淡淡念叨。
梁暮凝没有动作,面色如水死寂。良久,她叹息一声:“该来的总是会来……既然已经选择面对,那么,也只能自求多福了。”之后,她笑意僵硬的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夫人,高老板已到楼下了……”雅雅提点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说,转身退出。
梁暮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惊疑不定。
不过一会,只听门处珠帘声响,高明一身暗紫缎袍走了进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轻妆淡抹的梁暮凝,没有说话,便自行坐在了她对面的茶座上,斟了杯茶水,拿在手中微转,久久不已。
“既然人都来了,还有什么可不安的?”梁暮凝娓娓说道,神色却是淡然垂目的看着自己手中茶杯中的茶水,有倒影波动。
高明微微点头,神色不免愧疚的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吃这些苦的……”
“没想到?呵呵,能让您高老板都想不到的事儿,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我是有苦衷的,其实……”
“够了,我今日不是请你来叙旧的!”梁暮凝的吓厉并不大声,但却给人感觉冷到极点,是生生的截断住了高明已说了一半的话,然后扬手由发挽上取下一只珠钗,置在自己和高明的眼前,道:“我想对于这个,高老板应该不会陌生吧?”她的声色冷漠始终。
“果真是血龙珠……!”
“你那、也有一颗吧?”
“……”
犹豫了一下,高明由腰间解下一块佩玉,只见一颗和梁暮凝钗上一模一样的一颗珠子,正镶在他佩玉的中心,通体碧绿上,一点暗红,好不扎眼。
两个珠子同时出现,梁暮凝和高明都是不安的神色,他们都曾以为,两个珠子同时出现,就算不能带他们回去,那至少也因该有些事情、或变化发生,可等待许久,却始终如此,两颗珠子,不过是两件饰品的装饰,相碰,亦是毫无异样。“为、什么?高明、当初你到底是为什么寻找血龙珠的?”梁暮凝见状不免烦躁,她不仅是因为不能回去,还有,那次莫名的出卖,此时看来,更像笑话。
“为了回去……”高明的声色也是深沉,他似是把玩的看着自己手中佩玉上的珠子,自言自语道:“在过来之前,我曾在西安一家路边小店里买了这颗珠子,当时它是镶嵌在一条项链上的,我本来想送给……”话说道着,他收住了声音,抬头看向梁暮凝,深眸不掩伤感的流露,“可谁知道,却莫名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他收回目光,继续说话,“那一年的经历,就算到死,我都不会忘记……之后一身孑然,这珠子也早已易主,后来,我用了五年的时间经营商业,并收集各方消息、天下奇物,才查知了这颗珠子的来历,几经周折,又才能得回了它,只是……”高明说道此时,便低垂了眼睑,不语。
“只是要牺牲我,才能换得!”梁暮凝接过他的话,款款而说,不带感情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冷漠的让人害怕。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加班,无奈!关于番外,作者会从新调整位置,所以明天会在番外的位置更新正文,不便之处,请筒子们理解原谅,谢谢!
今凭何道解天机(上)
无论心思再淡然、或是再冷漠的人;在说起自己足以刻骨的往事时;多少总该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可梁暮凝却没有,她甚至连手指、或嘴角最微弱处的小动作都不曾有,周身只散发着冰到极点的寒度。
高明含糊不语,只低头抚着佩玉,许久;又道:“看来事情并不是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怎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寻得头绪……”;他的声色不免无奈。
“这珠子、什么来历?”梁暮凝收回珠钗;淡淡问道。
“……;此珠取自江下近海中的一块巨石之上;当时海水涨落,巨石显露一端,及似龙头,而更引人关注的便是着巨石左右两个红珠,可谓晶莹通透、光耀夺目,犹如龙眼,只是,奇闻传开,就不断有谄媚、贪心的小人前来,欲要偷走红珠占为己有,可无奈巨石于海底,经千年沉浸,早已缝石相连成体,垂凿难入,后来久而久之,也就断了些许人的念头,不再关注了。”高明娓娓道来,梁暮凝静静而听,揣测着这该是一段并不古老,但一定凄美的故事,“之后,在巨石显露将近一月时,只传有一女子在石上站了一日,遥望深海,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直到深夜都未走,第二日有附近村民再去查看,只见巨石碎裂,两颗红珠只剩一颗,且色泽绯红浑浊,再无光彩可言!但想这珠子毕竟曾经耀眼,于是便有村民收起,再之后就辗转流落,不知去向了,而碎裂的巨石后也被官府采集,充为修城、建殿的石料……”话说道这里,高明也很自然的收起了自己那块佩玉,喝了口已经渐凉的茶水,然后叹气道:“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些了……”。
梁暮凝轻挑眉梢,抬眼看向高明,她嘴角微动,但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时,感到茶凉寒意,不由摇头,“这是多久前得事情?”她说话时,眸低掠过莫名的颜色。
“大业元年。”
“时隔并不久远,按理不该难寻,为何你需要倾其所有……?”
“……不知是何人传出,此珠取自灵物,虽光华不在,但灵性尚存,可满足一人所愿。”
“呵呵,古人还真是迷信!”
“这是真的。”
“哦?”
“大业八年,隋炀帝抢占礼部尚书杨玄感家一舞姬,她性烈不从,在进宫当日就想上吊寻了短见,只是刚摆好了凳子,就有宫人推门进去,竟是亲眼看见她在眼前凭空消失,梁上三尺白绫还在那挂着,她的人却是从此不知了去向!后来,听宫里人传,当时,她的发髻上就戴着一只有血龙珠镶嵌在上的金钗……”
“……”
“以讹传讹吧……”听到高明这话,梁暮凝下意识的收缩了目光,用淡漠、而难掩疑惑的口吻,喃喃说话。
高明看了看梁暮凝,没有说话,亦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都冬季的风不似北方刺骨,但却带着湿气,伤人心肺,梁暮凝端着凉茶的手略有微微颤抖,她不露声色的重新整理了思绪,浅浅道:“看来想回去、还要再多费些心力……”,她不带感情的说话,目光又是空洞。
“暮凝……”高明试探着叫她。
梁暮凝移动目光看向高明,她苍白的脸上已经不见血色,可嘴角却还挂着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意,“你还是、称我、夫人吧!”
“……事到如今,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当然!”
“……”
“我想,以你高明今日在大隋的基业、成就,和俟利弗设的交易,该不止当初我那一件,而和你常有交易的人,也应该都是非富即贵,不止俟利弗设这一人吧……?”
“你想如何?”
“两点。”
“……”
“无论你与俟利弗设还有怎样的交易,都收回;还有,我要‘镜花水月’。”
听她这样一说,高明手指渐攥成拳,他犹豫许久后起身,步到茶舍窗栏前,迎风而立,梁暮凝由他身后移目看向他的背影,地上还映着他被午后光线勾勒出的长长影子,屋内,一时安静了好一会,真到梁暮凝又会意的说:“怎么,舍不得吗?”,才打破寂静的僵持。
“你想、干什么?”
“那是我的事。”
“……其实以你的能力,只要你想,不出数年,什么基业成就的,都会在我之上,根本不会把我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的……可你现在竟然会朝我要‘镜花水月’,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为什么?”
“没有原因,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两点,你答应,或者、不答应,就够了……”
高明低了头,回转过身,他深幽的眸孔躲开了梁暮凝始终淡漠的目光,“‘镜花水月’虽非我手中最赚钱的一门生意,但却是我收集天下消息其中最大的一张网,你要它,应该不止巧合这么简单吧?”他微涩的声音中,略带忧虑。
梁暮凝冷冷看他,“你的问题还真是多!”亦不带情面的冷冷说话。
“和俟利弗设的交易我可以终止,但、‘镜花水月’我不能给你!”高明慢步在屋内,缓缓说道:“不是舍不得,而是我不想你去玩火,只要我们都有命在,就一定能回去,可要是你连命都没了,那才真的什么都没了……”!他话声中不免悲沉。
此时,夕阳斜照,屋内淡淡的灰尘在斜阳下漫无目标地飘散、跳跃,光晕照上梁暮凝如雾的发梢,但见最后一丝血色自她脸颊上退去,悄悄掐起了十指,直到指间戳进了柔嫩的掌心,压住微抖娇躯,依旧不露感情的冷漠说话:“好,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强求,高老板,慢走、不送!”
“暮凝,你这又是何苦呢?”
“雅雅,送客!”
“……”
不过一会,雅雅由茶舍外应声进来,珠帘掀起的刹那,她一身奇怪的装束,也着实让高明吃了一惊,只是此时他的心事已全为梁暮凝牵挂,所以,没有细究旁人,之后只望着梁暮凝的侧影,不乏无奈的说道:“只要你有需要,无论何时、何地,尽可到‘镜花水月’待消息找我,无论我人在何处,都必倾力相助。”
梁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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