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书房她也不知道。
程沐霄悄悄走到她身后,看清楚她看的书松了一口气,再回头看那些明显被动过的书架时,心里的惊喜越发大了,所有她翻过的书架都将书分门别类略微整理过,在书架上还写着编码和标签。这个淑妃,还要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第20章,生产
在亦和眼里,做皇后的女人,都是不太幸福的女人。看着自己的大夫三妻四妾,还要一脸大度地安排诸位小妾的生活事由,心中不知道多委屈。所以亦和对皇后的印象是很好的,甚至说她有点可怜她。
王明皎看着扶着香竹的手走到殿门外,外面大朵朵的芍药花开得正艳。
正和殿乃是中宫所居之殿,面积最大,种了许多奇花异草。现在初夏时节,各色花卉开得正好,太阳又不是很大,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二皇子程沣正在奶娘的看护下在花园里疯跑着玩,小小的脸上全都是汗,抬头看到母后出来,扑了过来,嘴里奶声奶气地喊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忙伸手扶住正在拜下去的程沣儿,蹲□子扯出手帕抹了抹他额头的汗珠问:“沣儿累不累,不要疯跑,小心跌着了。”
“母后,沣儿不累。”程沣儿扬起小脸笑着说,说罢弯下腰又准备去捡地上的小弓小箭。
“沣儿,来陪母后坐一会儿。”皇后看他才出了一身汗,又要疯跑,生怕受了寒气,便命宫女为他抹去脸上头上的汗,拉着他的手坐在亭子靠阳的位置。太阳正好透过树枝斜斜地照在人身上,有微微的暖意。
程沣今年真三岁,比程澈小八个月,但是个儿头却比程澈还要高上一些。皇后是大将军之女,平时里也会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是以才三岁就会拿着小弓小箭满园子地射箭。
“母后,父皇有三天没有过来了。”程沣坐在凳子上,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就着皇后的手吃了一块点心,忽然想起来,猛地问了一句。
“你父皇近日太忙,沣儿不许怨哦。”皇后看着自家小脸团粉的沣儿道。
“知道了。”程沣儿规矩地应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说:“母后,那天儿臣在园子里玩,听到有人说德母妃出事了?小弟弟生不出来了吗?”
“沣儿,不得胡说,德母妃没事。这种事情不准在外面说。”皇后马上厉声呵住了程沣的话。
那一日,淑妃不小心从树上跌了下来,碰到了正在怀孕的德妃,被皇上禁足的事,她也知道,不过没太多去过问罢了。如今听到程沣又说起这事,忙呵住,若是有闲话从中宫传出去,恐怕有心的人又会闹出些事情来。
皇后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德妃应该就在这几日分娩了。她招过来香竹道:“德和宫这几日可有什
么消息?”
“奴婢听说就在这两日了,这几天德和宫甚是热闹。”香竹禀道。
“皇上可有过去看?”皇后又问。
“听说五日前去过一次。”香竹又答。
皇后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了,程沣儿一个小孩子却坐了不这么长的时间,他挣脱皇后的手道:“母后,儿臣要去玩了。”
“沣儿不要出去,母后给你讲外公打仗的故事,好不好?”皇后知道程沣儿对什么事情最感兴趣,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果然,这话一出口,程沣儿马上收住了脚步。随行的奶娘这才道:“皇后娘娘,二皇子玩了这大半天,该吃些东西了。”
“你们带沣儿下去吧,等一会儿送过来。”皇后松开手,抚着程沣儿的肩膀道:“沣儿,一会儿再过来。”
程沣刚被奶娘等人带了下去,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慌慌地赶了进来,见到皇后扑跪在地上就道:“禀皇后娘娘,德妃要生了。”
香竹看他一眼呵道:“生便生了,怎么急成这个样子?”
“奴才听说,胎位不太正。”小太监忙道。
“谁让你来的?”香竹又问。这个小太监怎么看都有点眼生,不知是哪个宫的。
“张公公让奴才来送个信儿。”小太监忙答。
“下去吧。”香竹道。
小太监行了个礼退了下去,香竹看着皇后上小心地说:“皇后娘娘,要不要命人去向皇上说一声儿。”
“急什么,信儿早有送过去了。”皇后照着阳光,看自己留得有三寸长的指甲,上面戴着装饰精美的白珊瑚甲套,对着阳光一照,异常美丽。
“是。”香竹应了一声。
德和宫已经派人前往御书房禀报了。
程沐霄正在看着昭王新递上来的奏折。他命昭王程沐宇主管淮河治理之事,每月必有两封折子递上来,细说工程情况。现在已是五月初的日子,南方马上就要进入雨季,不知今年的堤坝会不会禁得起大水的冲击。
刚才已经有人前来禀道说德妃恐怕要生了,程沐霄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他不是第一次做父亲,对生孩子这件事并没有多大惊喜,何况德妃又是生过一抬了,这一次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挥手让那个太监出去了。
这才过了一会儿,那小太监去而复返
,跪在外面的石板地上,苦苦哀求李资道:“求李公公禀一声,德妃娘娘恐怕胎位不太正,求皇上过去看看。”
李资本以后他再次回来就会报喜,说生的是位皇子还是皇女,不想一来就是这般紧要的事,他也唬了一跳,没敢停留竟直进去禀报。
程沐霄听动,一怔怒问:“叫太医了么?”
“听那奴才说,太医已经在了,只是束手无策。”李资忙道。事关龙种,事情大得比天大,他可不敢有半分马虎,早在外面盘问清楚了。
“速传朕的口这谕,不许有闪失!”程沐霄怒道。李资应声退了出去,那位个小太监得了这令早又跑了回去。
亦和正在一个书架后面做着苦国——为皇上大人整理书架,听到这些对话,吓得魂都跑了一大半。在古代,生孩子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若是稍不留神就会出现一尸两命的情况,可惜她不是学医的,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只能暗自着急。
“淑妃。”程沐霄快步走到她站着的这个书架,叫住她。
“皇上,这如何是好?”亦和知道他为何事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得反问。
“若有闪失,朕必不饶他们。”程沐霄恶狠狠地说,他脸色阴郁到了极点。
“皇上,臣妾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知道第二次生产,发生难产的机会不太大,估计是这些稳婆经验不丰富,不如再派几个稳婆过去。”亦和试探着问。
她有那么一点常识,第一胎都是顺产的话,第二胎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以上是顺产,这位是闹哪般,怎么会难产呢?
“李资,德和宫的动静这么大,去看看有没有闲杂人等。”程沐霄听了亦和的提醒,脸色越发阴沉了,他唤进来李资吩咐道。
“想必有皇上坐镇,必定母子平安,若是皇上不介意这些,能否去德和宫一趟?”亦和又问。
古代人对生产之事甚为忌讳,认为此等事是污秽之极,男子若近了身会伤阳气,是以女子生产时,作为父亲的男人要躲得老远,直等到孩子顺利生产,产房清理干净以后,男人才会出现。
亦和这样的提议是非常大胆了,不过程沐霄却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下来。
浩浩荡荡一行人急急往德和宫赶了过去,程沐霄紧紧抓住亦和的手一路向前走,他腿长步子大,亦和只得一路小跑往前走。她心里十分不情愿,他的小老
婆生产,拉着自己做什么。但是,现在皇上大人心情不大好,只得由他拉着她。
等一行人过去,路边树影里闪过一个小太监的身影,急急往中宫正和宫而去。
刚进德和宫,就听到从一间屋子里传来声音,有人在说着“用力……再用力……”然后看到一盆一盆的水被端出来。
小太监提足中气,大声道:“皇上驾到!”
一屋子的人都听到了,就连在床上累得浑身是汗,快昏厥的德妃也听到了,她心头一惊,这时程沐霄早命人说了不必行礼,速去照看德妃之语,是以诸事顺着原来的轨道进行着,只是有几个转在床边的人暗自递了个眼色,有几分不安。
这会儿已经又进来了一位老宫人,正是教亦和规矩的那位。
她进来产阁,环顾一周,而后挽起袖子净了手走到产床前,看着正在忙着的产婆声音不大地道:“若是想活命,都别看我,好好照看德妃。”
众都敛神专注于接生的事。
亦和觉得自己等了至少四五个小时,看着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看着那些端出来的血水,她觉得一阵头昏:在古代生孩子,原来这么可怕。这德妃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血干致死?
就在这时,忽然从屋子里传来了“哇!”的一声哭声,程沐霄脸上一喜,明显松懈了下来,亦和也松了一口气,手上顿时一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竟然被他握了这么久。
产稳喜滋滋地出来跪到在地上道:“奴婢给皇上贺喜,德妃娘娘生的是一位小公主。”
“赏!”程沐霄喜道。
过了一会儿,有人将洗得干净,包得妥当的小公主抱到程沐霄休息的正殿里,程沐霄伸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亦和站在一旁,也探出脑袋去看了一眼,咦,小孩子刚生出来怎么这么丑呀,红红的,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儿?
抱着的奶娘跪在地上向程沐霄道:“德妃娘娘求皇上给公主赐名。”
程沐霄又是一笑道:“正是初夏时季,大日晴好,就叫雅晴吧。”
那娘娘连忙替公主谢恩方退了出去。
亦和自己悄悄抹了一把汗,小声嘀咕:生孩子神马的,真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抹了把汗:有娃子说我这几章文笔又直线下来了,求我重写……巨汗,咱们重写就算了,以后我努力修改一遍再发,成不?另有,生孩子神马的,真可怕,这个我真心写不出来。
另,重申一句,种田才是正经,宫斗神马的都是浮去,咱们会一带而过的,有个成语叫啥滴来着,叫什么看豹子啥的,意思就是说咱看看表面上浮出来的事情就可以鸟。
俺这么勤劳,收个作收哒,谢谢啦。
☆、第21章,出宫
经历了一次亲眼看亲耳听的生产过程以后,亦和在心里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要在古代生孩子,简直就是在过活生生的鬼门关呀。
程沐霄很快从喜得贵女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因为负责淮河治理的昭王的折子递上来了。昭王程沐宇是程沐霄的大弟,一向以稳重深得先皇喜爱,不过非皇室谪子,注定与皇位无缘。还好,此有甚是聪明,对于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位从来就没有过非分之想,倒也平安地活到新皇登基,并且得到了新皇的重用。
淮河问题是困扰梁国多年的大问题,淮河是梁国的母亲河,自南到北贯穿整个梁国大地,只是每年水患不断,南涝北旱,一向让当政者甚为头疼,程沐霄也不例外。
每年治理淮河所花费的银子若是用到建立军队上,恐怕至少能够供一支十万人的精锐吃喝两年,是以一看到昭王的折子,程沐霄就异常头疼,对于昭王的折子,可以用两句话来总结:好事不多,坏事不少。
程沐霄看看夜色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子。李资忙上前扶着问道:“皇上今天晚歇在哪儿?”
“就到最近的那一处吧。”程沐霄随口答道。
李资忙命小太监打起灯笼往清和宫而去,现在的亦和在后宫之中俨然成了皇上跟前最受宠的妃子,一个月的时间总有半个月是宿在清和宫的,后宫里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多少人暗暗把牙都咬碎了。
亦和命小月与小麦在炉上温着的夜宵温度刚刚合适时,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亦和提着裙子忙去见礼,还没等跪下就被程沐霄一把扶住,他拢住她的肩道:“朕不是说过了么?爱妃见朕不必行礼的。”
亦和只得一脸恰当的笑意与他一起走进大殿之中,殿中点着几盏宫灯,灯光柔和温暖,程沐霄松了一口气,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正放松下来。他松开了亦和,坐在软榻上,亦和端来了一碗生滚鱼片粥,这粥鲜香绵软,入口即化,一向是程沐霄的最爱,他接过来喝了几口放了下来。
“皇上,是味道不好么?”亦和接过碗问了一句。
“昭王又上折子了,银子又花完了,可是淮河年年治,年年出事。”程沐霄声音大了一些,从袖中将一份奏折拿了出来递给亦和看。
亦在御书房伺候他批折子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知道程沐霄把折子甩给她,自然是想听听她意见的,于是拿在手里,打开一看,便明白了程沐霄心情不
好的原因。任谁被别人张着手要钱,心情也不会好得起来。
亦和看罢想了想才道:“治理河患本就极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