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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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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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定在了当场。
  正在此时,门外又有人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扬声笑道:“阿如,你看我今天抓到了一只很大的山鸡,吃起来一定又肥又──”
  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刚奔进门的那男子眉目干净,虽是书生模样,却生得高大,手臂、肩膀也粗壮有力,看得出是习武之人。他盯着我看了又看,双眼一亮,激动地跪倒便拜:“何青参见太子妃!”
  何青?这个名字倒有点耳熟……我是在哪里听过的呢?
  我这边正自疑惑,那个被称作阿如的女子已经走上前来,双目间盈盈有泪光闪烁,停了半响,才颤抖着樱唇问:“湘如当年得凭娘娘相助,才能够同青郎厮守至今,心中别无挂念,但不知成义这几年来过得可好?”
  成义?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一对佳偶原来就是何青和柳湘如。
  当初苒苒为了见我,女扮男装去参加科考,结果不仅高中了进士,还把柳家的女儿指给了她。柳家的女儿,就是柳湘如。
  后来李旦为了替苒苒收拾残局,就把柳湘如顺势娶回了府上。原以为是皆大欢喜的场面,却没想到无意间拆散了何青和柳湘如这对苦命鸳鸯。
  幸好后来的结局还算符合我国传统大众的审美情趣,重照满月的那天,他们两个在我和苒苒的帮助下顺利逃离了皇宫,给李旦留下了次子。现在她问的,就是那个叫做成义的孩子。
  我点点头:“聪明可爱,衣食无忧。”
  听了这话,泪水才像水晶珠子一样的从她的脸上滚落,一向娴静的脸上漾起安然的笑容:“既是如此,湘如的心愿便了了。”
  我拉过她的手,放进何青的掌心,扬起唇角:“不必担心成义,他身为皇子,衣食住行都没有问题,你们两个现在过得好才是正经。”
  她听了便轻轻垂下头,娟秀的面容微微泛红,手却越发地同何青紧紧地握在了一处。
  我见了,不由得笑意更浓。
  何青诚挚地望住我:“娘娘先前所做之事,我二人没齿难忘,何青愿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我笑了笑:“先前的称号再不必提起,两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叫我晨吟吧。”
  离开巴州的时候,我曾经对苒苒说,这世上再没有韦舒颜这个名字,留下来的只是付晨吟。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重新开始,以前的一切自然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然而,那句话终究只说对了一半。
  这世上虽然多了一个付晨吟,韦舒颜的名字却没有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掉。
  虽然不知道大冰山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外面却一直没有废后失踪的风声传出。难道一个被关押的大活人逃了,朝里竟一个多月都得不到消息吗?
  我心中疑问连连,却不知该找谁解惑才好。
  左右也没有去处,我也就在柳湘如和何青的挽留下留在了竹林里。
  身怀有孕的迹象自然无法瞒过他们两个,幸而二人都没有过问我为何会到这里,竟连宫里的近况也没有多提,就把我安顿下来了。
  都说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果然不错。
  前日里孤身赶路又饥又饿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竟会在这座小小的竹林里遇到故人?
  许是换了环境的缘故,自从在这竹林里住下,一直纠缠着我的噩梦竟也烟消云散了。
  不再有泥沼,不再有迷雾,每天清晨推开窗子,便有明媚的阳光自翠绿的竹叶间映射在脸庞,我忽然怀念起了月野兔的那张粉红色的窗帘,心里好似裹了糖浆的山楂果,晶莹剔透,酸酸甜甜的,却有说不出的宁静祥和。
  这是一座没有桃花的桃花源,所有的一切都如梦幻般隐含着不真实的美丽。
  何青和柳湘如无疑是一对极其相称的模范夫妻,白日里何青出门打猎,柳湘如在家整理家务,小日子和和美美,恬静异常,像极了某个经典的影视场景。
  我看着他们小夫妻的甜蜜生活,又摸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神情也不由得恍惚起来,似乎先前三年的宫廷生活竟飘渺得如同一场甜美酣畅的梦境。
  几个月过去了,身子越来越重,原本的衣服也紧得不能穿了,柳湘如便到前面的镇上替我购置新衣服的时候才听人说废帝已经被封做庐陵王,连同庐陵王妃一并送去了封地。
  我听了点点头,下意识地摇晃床边悬挂的那串流苏。
  柳湘如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蜀中贯有的湿热在漫长的夏季缓缓拖过长长的步伐,终于截止在树上的叶子完成自由落体的时候。
  眼看着天气渐凉,何青更是天天往山里跑,把打到的野物带给柳湘如做成腊肉,储藏起来,留作冬天的粮食。
  深秋午后,我坐在桌边啃了半块风干的牛肉干,柳湘如则坐在着窗前织布,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木质的梭子上下交替,带着灵巧和谐的节奏,不断舞动。时光流转,淡金色的斜阳透过竹林,在才织好的粗布上细细地描绘出交错纵横的美丽纹路。
  我被这宁静的画面所吸引,怔怔的,过来很久才问她:“湘如,你是喜欢在长安的生活还是现在的生活?”话刚说出口,就暗自吐了吐舌头,怨念自己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来。
  她听了却只仍垂头纺布,恬静地笑道:“出嫁从夫,青郎在哪里,哪里自然便是湘如的家。”
  一句话说得坦然自若,竟丝毫犹豫都没有。
  我愣了愣,依旧低头啃牛肉干,一不小心,咬了舌头。
  ──青郎在哪里,哪里自然便是湘如的家。
  多好。只是我的青郎又在哪里?我又该是谁的湘如?
  都说为人母者会格外的温柔沉静,然而上升到妈妈级已经两个年头,我却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再看柳湘如,本就长得纤弱,再加上性格柔顺,身上总有一种沉静的美自然而然地发散出来,引得羡慕的火花在我的双眼大规模游走,险些烧掉绿油油的竹林。
  然而无论我内心的小火苗窜得多么高,多么旺,冬季依旧尾随着最后的一缕秋风,呼啸而来。
  蜀地的冬季比起长安,虽然暖和了许多,却未免晦暗了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烬,让人看不透,看不清。
  十一月的时候,门外一阵寒风,我坐在床边,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倒像个圆滚滚的肉丸子。
  早上起来,柳湘如就出去赶集了,说是要买些针线,替我那快要出世的孩子做一件小袄子。倒是何青因为冬季在山上打不到猎物,留在家里整理起过冬用的木材来。
  我一个人斜在床边,看了看自己突起的腹部,暗自懊恼,竟然忘了问苒苒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那丫头以前就最喜欢看各种历史书,穿越到这个朝代来,就是什么时候没地方混饭了,随便出门摆个摊坐算命先生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想着,便笑眯眯幻想起了苒苒那丫头神神叨叨地装算命先生的情景,不知不觉,头一偏,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依旧是离开巴州时曾做过的那个梦境,浓浓的黑雾,阴沉的四周。
  我拼命地一面追赶,一面大声地叫喊,却依旧只能眼睁睁地那优雅挺拔的身影堕入深不见底的泥沼,眼睁睁地看着那永远完美的笑容染上浊色,消逝在浓墨深远的迷蒙雾气间。
  依旧是一条明亮的道路渐渐亮起,四下俱静,只有清铃般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反复回响,引导着我寻向那似乎永远也达不到的彼岸……
  李贤……
  口中不由自主念出那个名字来,那么遥远,那么熟悉……
  醒来的时候,便两眼望着房上的木梁,回忆起方才的梦境,不由苦笑: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那个人始终都在我永远无法追寻,永远无法企及的彼岸。
  不论多用心,多努力,都无法赶得上他的脚步,看得清他的表情。
  许是因为那梦的缘故,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连数了N只绵羊也睡不着觉,只得起身喝水。
  本就笨重的身子移动起来着实困难,才挪到外间门口的案几前喝了几口水,就大汗淋漓起来。我扁扁嘴,索性坐了下来,伏在案上,数起窗棂来。
  一根,两根……
  时间慢慢流逝,门外寂静无人。
  等到我把整个屋子里大大小小的木梁、窗棂数了个遍的时候,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随即是何青的声音响起:“阿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正待得无聊,一听湘如回来了,便欢欢喜喜地要起身找她。转念一想,他们两夫妻本来因为我的留下,日子过的就不如以前方便。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单独相处的时间,我又怎么好意思赶着凑出去当电灯泡呢?
  正这么想着,就听脚步声越走越近,竟一直传到了门口才停下。
  湘如问:“夫人可在屋里?”虽然我早就要他们叫我晨吟,无奈两个人依旧是古人的思维形式,万万不肯叫我名字,最后才商量出来这个权宜的结果──叫我“夫人”。
  何青说:“我方才看过,已经睡下了,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两个人的声音都低低的,本来我要是躺在屋里的话,是万万听不到他们两个的声音的。却无奈我偏偏做了一场噩梦,睡不着,又走到外间的门边喝水。
  如此看来,我这个一万瓦的超级大灯泡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了的。
  门外的两个人当然不知道我的存在,于是窃窃私语起来,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刻意压低了。
  我眨眨眼睛,重新数屋里的木梁、窗棂,刻意忽略掉门外的谈话,不打算听这对小两口的甜言蜜语。
  然而何青的声音却忽然粗了起来,惊道:“废太子不是早就自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扬州?”
  随即声音又压得很低,再也听不清两个人的对话。
  我的心弦一颤,脑海中潮起潮落,来不及多想便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撞去。
  “轰”的一声,门开了。
  原本凑在门边的两个人都惊住,抬头望我,脸色惨白。
  我半伏在门边,颤抖的嘴唇对着凝重的空气动了动,才把话问了出来:“他……还活着?”
  只这四个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即手臂一滑,整个人贴着门框向下倒去。腹部一阵胀痛,像是被利刃刺穿了一样。
  柳湘如见状忙上前扶住我,颤声道:“夫人,你这是──”
  她水盈盈的双眼惶恐地向下盯着,柳叶眉皱成了一团。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殷红的液体从我的裙间渗透出来,在地上缓缓汇聚成细流,染红我的视线……
  她双手紧紧地拉着我,紧张地对何青说:“快去烧一盆热水来,夫人要生了!”
  然而恍惚中,我却再感不到疼痛,只抓紧她的手,盯着她问:“李贤,李贤他还没死?”
  她却只是摇头,说是不知道,慌乱地扶着我向屋里走,却无奈身单体薄,根本拉不动我。何青见状,忙走上前来,一把抱起我来:“生产要紧,此事待孩子生下来再说。”
  他本是军人出身,虽长了一张文弱书生的面孔,却着实孔武有力,只轻轻一提,便将我抱了起来,向屋里走。
  谁知,还没到屋里,他却忽停下脚步,将我放了下来。
  柳湘如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急道:“怎么倒停下来了,先将夫人送回房里才是要紧。”
  何青的眉色却凝重了起来,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经此变故,也有些诧异,腹部依旧疼痛,头脑忽然清醒起来,也勉强转过身子,向门口看去。
  他的步子很轻,很轻,却极其的平稳,极其的镇定,带着肃冷的气息。
  门外,忽传来冷冷的笑声,夹杂着些许戏谑:“劳费我找了这么久,原来是藏到了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  呃。。小晨晨真素命途多舛。。。


☆、豌豆公主?(晨吟述)

  “劳费我找了这么久,原来是藏到了此处。”略有些嘲弄的声调好像一把利刃,刺痛我本就疼痛的神经。
  这声音……我皱起眉来,感到柳湘如扶着我的手微微潮湿了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何青的手暗暗摸向腰间,后背挺挺的,定在了当场。
  悠扬的琴声徒然自门外响起,如行云流水,划过清幽的竹林。伴随着柔和的旋律,两名俊美的少年走了进来,也不看我们三个,只低头把一卷华丽的红色波斯毯铺在地上,随即垂手站在门边。
  紧跟着进来的是两个衣着更为精美的少年,同样唇红齿白,一个拿银把掐丝拂尘立在一边,一个抬了一只金碧辉煌的座椅放在方才的红毯上。
  我暗自咂舌:看这阵势,倒好像一个童话里公主出场的情景。难道,是传说中娇柔无比的豌豆公主来了?
  然而,豌豆公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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