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竟会是如此年轻清秀一个俏佳人……等你见过了父皇,不知道可不可以抽空帮我设计几个图样,让我也出出风头……”
对于颖王妃如此热情和友好,苏玉妍自是不能拒绝,当下便落落大方地道,“颖王妃过奖了……但凡民女能做到。必力而为。”
“那就好,晚些时候我再进宫,就求了父皇让你去我家住几天。也好让我跟你偷偷师……”颖王妃笑语嫣然,一派天真烂漫。
随行太监虽然着急,但见颖王夫妇与苏玉妍说得亲切,也不敢出言相催。还是赵宥说了句,“还是先让苏小姐见过父皇之后再说吧!”随行太监这才敢继续前行。
少时。太监一处金碧辉煌宫殿前驻足,殿前有侍卫候着,见人来了,就向苏玉妍一指,“你随我来。”
苏玉妍随其前行,入了殿门。就听里面传来轻浅说话声,侍卫并不入内,只向守门前小太监低声说了句话。那小太监即刻步进去通禀,随即出来让苏玉妍随他进去。
只见皇帝一身便服坐龙榻之上,左侧一张宽大软榻上,软榻上斜倚着一个满头银发华服五旬妇人,两人都面露笑容。一见苏玉妍,那五旬妇人便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苏玉妍不认得那妇人,听她似乎说自己,不禁心里微动,上前向皇帝行跪拜之礼。
皇帝受了礼,旁边服侍小太监低声提醒苏玉妍给皇太后娘娘行礼,苏玉妍这才转向那五旬妇人,口称“太后娘娘千岁”,一面盈盈拜了下去。
皇太后看起来倒是十分和善样子,一边叫苏玉妍起来,一边又命人赐座。
苏玉妍虽然心内忐忑,到底还是保持着不卑不亢态度入了座,等候皇帝发落。
皇帝却似忘了曾宣旨让苏玉妍进宫将功赎过一事,只向皇太后说,“母后,您瞧着……怎么样?”
皇太后上下打量了苏玉妍几眼,脸上露出微笑,“生得倒是娇俏,只不知脾性怎样……”
他们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话声音也不高,苏玉妍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仿佛他们说就是自己,面对这种毫不掩饰评头论足,她只觉浑身不自,却又无法插话。
皇帝又笑道,“沈玮与她母亲是至交,常说宋氏端方稳重,养女像娘,这苏小姐想必也错不了。”
皇太后脸上笑意就深了,“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又向苏玉妍道,“苏小姐,哀家虽然没有见过你,却早闻锦绣园名声,今日一见,又是一见如故,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待苏玉妍近前,便从腕上褪下一只碧绿镯子,替她套皓腕上,“这镯子哀家戴着嫌小了些,你戴着倒是正好。”
面对突如其来荣宠,苏玉妍并没有受宠若惊。天上掉馅饼好事,她从来不相信,皇太后与她素不相识,怎么会对她如此礼遇?不用想,都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事。但皇太后恩宠,她无法当面拒绝,只能佯作又惊又喜模样,假作起身欲再次拜谢。
皇太后摆了摆手,笑道,“此次召你上京,是哀家主意,一则因为早前听说你亡母坟前自毁容颜以拒定远侯之孙事后就想见见你是何等奇女子;二则也因为十公主特别喜欢锦绣园那些可爱图样……所以,哀家这才让圣上下旨召你进宫,并不是因为上次霞帔微瑕事而要责罚于你,你别为此感到惶恐。”
苏玉妍听得似信非信,但还是敛首称是。
整个上午,就皇太后刨根问底中度过。
午膳,又是与皇太后同桌而食。饭后,皇太后因要午睡,便欲让宫女领苏玉妍去御花园赏花,恰值沈玮派落梅来问,皇太后沉吟一下,就让苏玉妍随落梅去了乾宁宫。
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沈玮面色红润,看起来气色不错,正坐殿中喝茶,受礼已毕就招手让苏玉妍坐到她身边去,笑道,“……圣上召你入宫,倒把我吓了一跳,只怕也唬着你了吧……”
说没受到惊吓,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面对沈玮那善意关切,她不禁微微垂下眼睑,轻声说道,“妍儿此时也是焦灼不安,只觉要发生什么大事……”
沈玮眸光落苏玉妍左腕露出半截碧绿镯子上,好半晌才缓缓说道,“是要出事了……不过,这是好事,你别怕。”
好事?真是天下掉馅饼好事?苏玉妍抬起眼睑,露出些许疑惑。
“圣上特别宠爱十公主,这次召你进宫,就是特意为了她。十公主喜欢刺绣,不过前几任绣娘师傅都被她赶出宫外,自她听了锦绣园名声,就磨着圣上召你入宫教她绣艺。”沈玮笑道。“先前我听说圣上要召你入宫,还以为真是因为上回宥儿媳妇那件霞帔事,这两天才知道是十公主要召你进宫。”
这么说来,是要她给十公主当老师?苏玉妍心里一忖,旋即笑道,“天下善绣女子何其之多,民女技艺浅薄,怕会误了十公主……”
“你别太过自谦了。我虽没见过你针法,可你们锦绣园那些奇图样却是天下人皆知,就冲这一点,十公主要召你入宫,也情理之中。”沈玮正色道,“我与你母亲虽辈分不同,却情同姐妹,如今她不了,你就把我当成你至亲,以后你长住宫中,受了什么委屈就只管跟我,也不必避嫌。”
苏玉妍心里微动,忙敛首为礼,又问,“……我要长住宫中?”
“按以往惯例,绣娘师傅们都是住十公主偏殿,虽没有品级,倒也受人礼遇。”沈玮笑道,“若合了十公主心意,自然待遇高,不过,就算不得十公主欢心那也无妨,出了宫,我再为你拣门好亲事,也算了却你母亲遗愿。”说到这里,顿生感概,不免又红了眼圈,问起了宋氏临终前一些事情。
看到沈玮伤心垂泪,苏玉妍只觉心里一阵酸楚,禁不住也陪着落了一阵泪,直到皇太后再次派人来召。
果然如沈玮所言,一进皇太后所居乾清宫,就看见皇太后身侧站着一个妙龄少女,遍体绫罗,通身珠玉,生得浓眉大眼甚至是讨喜,不过那双乌溜溜大眼睛看向苏玉妍时,眸光闪烁,显出几分狡黠。
不用说,这位定是沈玮所说十公主了。
苏玉妍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地进了正殿,上前见礼。皇太后让宫女搀起她,笑道,“以后要日日见面,就不必如此多礼了……”一边又为她介绍身边妙龄少女,“这是十公主赵容。”
赵容站皇太后身侧,清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一双妙目一直不曾离开苏玉妍,直到皇太后开口介绍,这才出声,“苏小姐不仅技艺超群,还胆识过人,难得是竟然生得如此绝色,真是才貌双全女子……看来,我是选对了人。只是,不知道苏小姐肯不肯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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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知音(上)
既是不能拒绝,不如坦然接受。苏玉妍就抬起眼睑,轻启朱唇,“公主吩咐,民女但无不从。”
“如此爽利性子,倒合我意。”赵容不由得抚掌而笑,“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随我到朝霞宫吧!”
皇太后不禁指着赵容笑道,“你这猴儿似性子,真难为你还能坐下来绣花……”
赵容顿时似扭股儿糖似地黏进皇太后怀里撒娇,“皇祖母把容儿比成猴儿,容儿可不依……”
满殿宫女太监都捂着嘴轻笑。
看样子,赵容并不是个难以相处人,若真是骄横跋戾,宫女太监们又哪里敢当众笑她?这样一想,苏玉妍心里就加沉静下来。
祖孙俩笑闹了一会,赵容便领着苏玉妍回了朝霞宫,让贴身宫女翠绿为她安排好住处,就到了晚膳时辰,赵容果真没有公主架子,不仅对苏玉妍口称“苏小姐”,还让她与她同桌而食。当然,苏玉妍并不敢当真与她同席,赵容也不相强,就让翠绿下首摆了张小桌子与她相对而坐,苏玉妍这才依言坐了。
一时饭罢,赵容正吩咐翠绿去书房取笔墨纸砚,外头宫女就进来禀报“颖王妃来了”,她便笑着迎了出去,亲热地挽住颖王妃手进来,一边笑道,“大皇嫂,你来得正好,我刚要让苏小姐描几张奇图样呢……”
颖王妃看了看肃立门边相迎苏玉妍,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
赵容笑着请颖王妃坐了,复命人去取笔墨纸砚来。
这当儿,颖王妃已上首坐下,又招手让苏玉妍坐到她身边去,笑道。“苏小姐初来乍到,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容儿开口,她这人虽说脾气不好,大方豪爽却是出了名……”
苏玉妍微笑点头,心下却奇怪,只觉这赵容看起来并不像是个脾气不好人。
虽然没有准备,当翠绿将笔墨纸砚摆好,苏玉妍微作思忖,就一挥而就。绘画是她前世除了本职工作外热爱一项业余爱好,还曾一次省级比赛中获奖。其水准已堪比专业画师,特别是锦绣园开张以后,所有画稿几乎都由她亲手描绘。是将画技历练得炉火纯青了。
根据赵容要求,她画了一只憨态可掬大熊猫。
赵容与颖王妃一左一右站她身旁,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移动笔尖,待她直起腰来,两人不由得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待翠绿将画稿墨迹晾干,赵容便向苏玉妍笑道,“这是什么?憨憨可真有趣!”
苏玉妍便笑道,“民女先母自小阅览群书,说这个叫熊猫,专以竹叶为食。又将它模样描绘给民女,民女也非常喜欢,特绘来给公主看看。希望公主也能喜欢。”
赵容眸光移到晾窗前书桌上白描熊猫上,复又笑道,“这个熊猫,我十分喜欢。”
“不仅容儿喜欢,我也喜欢得紧呢!”颖王妃旁插了一句。又向苏玉妍道,“看来令堂真是个奇女子。可惜无缘得见……”
提起宋氏,苏玉妍不免心生感伤,但也不好当众流露,只淡淡说道,“能得王妃称赞,先母泉下有知,也定会感到欢喜。”
“苏小姐,我与你看样东西。”赵容显然不喜欢这样压抑气氛,连忙转移话题,“你见多识广,且帮我认一认,这是个什么东西?”说罢,起身往内室而去。
颖王妃便笑道,“容儿这丫头惯会弄些稀奇古怪玩意儿,我们且去瞧瞧吧!”说罢伸手轻轻拉了拉苏玉妍衣袖。
苏玉妍微微一怔,随即报以微笑,抬步跟上。但凡皇室中人,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像颖王妃如此平易近人年轻贵妇确属少见。
进了内室,赵容已取出一个檀木盒子,见两人进来,就将盒子放桌上打开,向苏玉妍笑道,“你看,就是这个东西。”
苏玉妍应声望去,顿时大吃一惊。檀木盒里,大红锦缎上东西,是如此熟悉,分明是来自前世那个世界东西——一块女式手表。
赵容回过头来,将苏玉妍脸上表情收眼底,笑道,“苏小姐既然能画出熊猫,想必也会认得这个东西。”
难道这个赵容也是穿越而来?苏玉妍心里微动,就抿唇一笑,“这可是个稀罕物,不知公主是从哪里得来?”既然要试探,那我我也试探试探你!
赵容微抬下颌,“苏小姐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呢!”她不说手表是从哪里得来,却认定苏玉妍一定会认得出手表。
苏玉妍略作沉吟,随即笑道,“公主怎么就肯定民女一定会认得这东西?”
赵容与颖王妃对视一眼,缓缓把那檀木盒子合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苏玉妍,好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这么说,苏小姐不认识这东西了?”
眼见气氛有些僵持不下,颖王妃就适时笑道,“认不认得这东西,又有什么要紧?重要是苏小姐会画熊猫,会十字绣,还会唱‘长亭外,古道边,绿草碧连天’,她这样人,不正是容儿梦寐以求么?”
听颖王妃轻启朱唇,将‘长亭外,古道边,绿草碧连天’清唱出声,苏玉妍顿时如闻惊雷,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这个颖王妃,也是穿越而来么?
见苏玉妍神情怔仲,颖王妃不禁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苏小姐,你是哪里人?北京,还是上海?”
“你们,你们是……”苏玉妍心中震惊此刻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微张嘴唇简直可以塞进一只鸡蛋——她们竟跟自己一样,都来自那个世界!
“我们都来自二十一世纪,都认得熊猫,认得十字绣,当然,也认得这块手表。”赵容望着苏玉妍,满脸肃然,“也正是因为我知道你跟我们一样,才会想办法救你。”
“救我?”苏玉妍微愕。
“因你生得如此姿容,当初父皇原欲召你入宫,我想你必跟我们一样,不会愿意嫁给一个有着三妻四妾并且可以做你叔叔丈夫,所以才父皇面前建议让他把你许配给我大哥赵宥,没想到你竟连我大哥这样人都看不上……后来你离开昌宁回了信阳,锦绣园声名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