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他们不会……”泉渟不知犯了啥病,坚持。
“不要啦不要,人家才不要去!跟牢笼似的!”郗染关键时刻发挥天下无敌的撒娇功夫。
泉渟一叹,放弃了这项计划,“那好吧。”
郗染和草熏同时暗自松了口气。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泉渟忽然问郗染:“你在司家这么久了,司公子也没说过什么?当时你的情况,说实在的,连我和源之都不敢保证能救回来,司公子到底用的什么灵丹妙药啊?”
郗染诚恳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他的确是费了不少力气罢了。”
泉渟知他不愿多说,却不晓得郗染是心虚作怪。于是笑道:“如此,司公子的医术倒是比我们的源之神医还要厉害了!”
草熏没说什么,只别开眼睛看向他处。
能聊的东西不多,可大家都有默契地避开了郗染“临终留书”的内容,对此未提一字。没过多久,草熏就对泉渟建议早些回去,免得耽误郗染的休养。
郗染缠着泉渟让她一定要多来走动,在得到她的承诺后,就心满意足地目送他们两人离去。
“你那傻笑到底要维持多久?”站在门外欣赏了半天之后,司未落实在受不了郗染白痴似的笑容了,进了屋,伸手就要敲打郗染的脑袋。
郗染敛起笑,拨开司未落即将打下的手指,冷下脸来,“我还没去找你算账呢,你倒自己跑来了。”
“哦,你是说不让你见浮烟的事儿啊。”司未落不以为意,“说到这个呢,我本来很感谢你以命相搏救了我家宝贝妹妹。但是,你明明死不了还弄得这么煽情兮兮,害人伤心难过,这就不太地道了。我也不过是稍微捉弄你一下而已。”
郗染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这边,司未落也收起笑容,警告他:“阿染,你是木家最后的传人,却如此任性,舍弃木家的振兴机会,还连累了我们司家。虽然其中也有我们司家的不是,但你毕竟是这么做了,让我不得不一力承担下你的事情,帮你善后。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老老实实的不要再有什么惊人之举了。”
郗染不服气的:“哪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司未落抬高了声音,压过了郗染的话头,“你现在不能离开司家一步,这点你自己心里有数,不消我多说——一旦离开司家得天独厚的布阵,你马上就会恢复到假死状态!”
郗染一窒,无言以对。
司未落看他一眼,继续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除非再造出一个与司家一样列阵布局的住处,否则,你只能一辈子不出司家,天天靠药物维持健康。这里已经是最后能保你一线命脉的地方了,你好自为之吧!”
郗染默默地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另一边,草熏与泉渟则默默地走在回简府的路上。
泉渟行了许久的路之后,才想起身边人今天有些不对劲,问道:“源之,你……嗯咳,这是怎么了?”
草熏瞥她一下,未做声。
泉渟越发感到古怪,遂笑问:“难不成是见到郗染好好的就高兴过度,说不出话来啦?”
“不是。”草熏大人终于肯施舍给泉渟一句话了,可惜只有两个字。
“啊?”
泉渟莫名其妙,思索一下,得出了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答案:“……源之,我说,你该不会是……吃醋?”
草熏微微脸红,但又置气般地说道:“没有。”
“哈哈,绝对是!”泉渟这回可乐了,“啊呀,你都多大了还和郗染这么孩子争风吃醋啊?我不过是去探望他的病情而已,没有其他想法啦!”
“他可不是孩子了!”草熏顾不得害羞羞涩什么的,大声反驳,“他心机这么重表面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你敢说他是个孩子吗?他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你敢说你从来都不知道吗?你一直坚持他是孩子,但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你的借口!一个连你自己都骗不了却用来安慰我的借口!”
“我……”情况急转直下,泉渟一时语塞。
“自从你得知郗染为了你而牺牲了所有之后,你心里就有他了吧?虽然你总是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我却看得清楚!你为了探清他的病情,几次三番不顾司家刁难坚持要去,连司家的冷落你都不在意,只一心想看到他!见到郗染,你又不管其他,要求他跟你一起回简府以便就近照顾!这些不都代表着你心里有他了吗?难道我说错了?”草熏抓着泉渟肩膀,终于问出了心底最害怕的一句话,“那么,箴之,请你实话告诉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呢?”
“你……”泉渟愣,“当然有……”
“可是为什么你总是不顾及我的感受呢?”草熏受伤似的低喃,“为什么?因为我没有与郗染一样的天赋能和你并肩作战?因为我总是在你身后默默付出而不像郗染一样敢于站在你面前为你遮风避雨?因为我太过软弱没有像郗染一样的魄力敢于舍弃一切包括生命?或者……其实你从一开始对我的感情就是亲情高过爱情?!”
泉渟立即澄清:“不是的!我没有……”
“你有!”草熏激动地紧紧揽住她,“箴之,就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郗染?求你……”
从来没有这么示弱过的源之啊……
泉渟心疼地反搂着草熏,承诺:“当然可以!我在此起誓,永远都不会喜欢上郗染!这是我的真心话,绝对不是在敷衍!”
停了片刻,泉渟又轻声说道:“源之,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但是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软弱的人!在我的心里,一直认为你是最优秀的——你善良、温柔、体贴、明理,你有我所没有的一切美德。我从没有担心过你会有什么状况出现——因为你是我最信赖、最深爱的人啊!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许是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才会让你一直这么患得患失……对不起……”
草熏咕哝了一声什么,闭眼,只是紧紧抱着泉渟,久久不愿松手。
渟渟泉水 正文 绝妙好计
章节字数:3342 更新时间:09…02…09 18:25
如果说祥夜能顽强抵御住祝夕的侵犯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么,接下来两国联政的消息,更是轰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谁也不知道礼晨的丞相是怎么想的,总之礼晨相里家确实是大张旗鼓地要与祥夜简家联合执政,并希望能将两国合二为一,从而一跃成为足以与祝夕各方兵马相抗衡的合并国。
“意料之中。”泉渟用四个字对此事做了评论。
陈燕岚虚心求教:“怎讲?”
泉渟笑笑,慢悠悠慢悠悠地负手来回走了几趟,最后停在陈燕岚面前,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认为她又要语出惊人了。
却不料——
“源之,”泉渟笑眯眯地回头,“我饿了,咱们赶紧回去吃饭吧?”
又是万物复苏时,简家处处洋溢着春天的生机,许多花已经凑热闹似的竞相怒放了。泉渟和草熏漫步于小道上,两边都是娇艳欲滴的红花绿叶。
“……真是越看越俗。”泉渟瞟瞟路边花花草草,“……简家啊,真是越呆越烦。”
草熏默默地摘下一片落在她肩上的叶子,“为了师父,再多等一段时间罢。”
“好吧,也算是为了师父的遗命。”泉渟叹气,复又精神抖擞,“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一路走过来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恢复自由身啦!”
“不过其中肯定会有想不到的麻烦。”草熏如实道来。
“什么嘛!”泉渟一嗔,几乎要扑上去使劲掐住草熏的脖子,“你怎么总是要泼我冷水呢?明明好不容易打起精神要大干一场了,被你一说我又想打退堂鼓了!”
草熏且笑且退,“我错了我错了……”
泉渟嘻嘻一笑——就知道你怕痒!
两个人边走边闹。忽然,草熏面色一整,与此同时,泉渟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有人。
回到兰苑,泉渟阴着一张白皙的脸径直入屋重重坐下,不等门外的如轻开口询问就喝道:“放下东西之后就出去!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来找我,一律说我不舒服,不见!”
被殃及了池鱼的如轻一僵,低头小心地碎步进屋,将托盘上的点心汤水摆在小桌子上,默默地退下,只留泉渟和草熏两人。
草熏情绪也不很好,但见泉渟气得脸色铁青,也不得不先安抚她的愤怒:“箴之,简家这么做也是有情可原的……”
“过河拆桥的戏码?”泉渟冷冷地一笑,“真可惜,他们还没有过河呢,就先想着要拆桥了——这像话吗?”
早先泉渟在军营的时候,就常有马家派去的杀手半夜骚扰,这事大家都知道,也都心知肚明地无视了过去——因为凡是号称要处理了泉渟的人全都被泉渟给处理了,所以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但是这次就有些太过分了,竟然放任前来报复的余孽潜伏在简家。如果不是太过相信泉渟等人的身手,就是琢磨着要借刀杀人料理了他们。
就像刚才,泉渟和草熏费了不少功夫才解决掉那群很明显受过专门训练的顶级杀手,可期间没有任何一个简家的护卫前来协助。
“本来,我对这次合作还很有些想说的意见。不过我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以至于我什么都不想说了。”这是不久后泉渟回答陈燕岚的话。
而现在,泉渟则气冲冲地对着草熏抱怨:“我不就是和相里家的白痴有些交情吗?何必行事这么绝呢?再说了,相里家提出联合对抗祝夕,这本来是很好的想法,为什么简家这派的人都心怀芥蒂?只要简家能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得礼晨必如探囊取物!”
草熏平复之后,脑中灵光一现,问道:“……礼晨朝政完全由相里家做主?”
“怎么可能!他们……”泉渟忽地住口,瞪大了眼睛看向草熏。
“就是这个问题。即使相里家在礼晨有着通天的手段,也不能擅自做出这种等同于亡国的决策,除非是别有目的。”草熏波澜不惊地回看泉渟,冷静地点透症结所在。
“吞掉简家……或者我该说是……吞掉祥夜?”泉渟顿悟,“我原以为是强强联合,没想到……这也就难怪简家有意除掉我们这些个不确定因素了。”
草熏凝重地起身,说道:“那么,我们首先考虑的应该是保护欣儿。”
“是的。”泉渟亦明白他说的是当务之急,“不过我们不必担心那些暗地毒手。毕竟,欣儿有传说中的解毒妙药哦!”
草熏闻言,哭笑不得:“你那一套‘五行具备’什么的,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儿吧!什么师父的‘秘术书’啊,明明是师父用来当笑话看的歪书,亏得你去宣扬,还煞有介事的……你也太会装了!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
“可是你不能否认,这么做很有用。”泉渟懒懒地伸个懒腰,“最起码,没人敢对着欣儿投毒了。这个世界上,往往每个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所以被我借来一用也不足为过吧?”
果然,她就连骗人也是有理的……
草熏无力地指着泉渟,说不出话来。
风泠右胳膊上的箭伤恢复得很慢,虽然经过近两个月的调理,日常生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毕竟是毒箭刺中,一使力发劲就隐隐作痛。
“这很正常。”泉渟在审视完风泠的伤口之后下了结论,“伤筋断骨一百天——那支毒箭擦到你的肩胛骨了。”
风泠默默地将衣服穿好,神情中颇多无奈。
也是,对于风泠这种视练武为己命的人来说,一天不让他晨练,他就一天没干劲。而从伤口愈合以来,他每天只能调理内息,动刀动剑则是被草熏严禁的。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为什么换人检查了呢?
风泠把怀疑的目光转向泉渟。
泉渟轻松地坐下,她可不奢望风泠能像草熏一样体贴,于是一边自斟茶水一边解答:“今天是简大小姐例行检查的日子。”
哦,原来是这样。
泉渟见他醒悟的表情,笑了笑,又说:“我一会儿也过去——去看看欣儿最近如何。你是知道的,自从咱们几个被分开之后,见面的机会大减呢!”
这倒也是。
“那你去不去?”泉渟顺口问了一句。
风泠看傻子似的用眼白对准泉渟。
泉渟大笑:“哈哈,逗你玩的啦!”
风泠和木欣关系一向紧张,以至于只要两人同时在场,绝对会话不投机吵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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