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渟渟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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渟渟泉水-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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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妻子?!就你?!”

    端木洧觉得自己要晕倒了——相里涟堑怎么会有妻子?!天要下蓝雨了吗?为什么他这边什么消息都没得到啊?

    “是啊!我新婚,不行么?”

    看着端木洧的“突出表现”,相里涟堑忽然感到,戏弄人之后,再欣赏一番对方不断变化的脸色,实在是件有趣的事情。

    ——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有被泉渟感染的迹象了。要命!

    另一边。

    泉渟在船头默默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很颓废很忧伤。

    ——这是郗染出了船舱之后对泉渟下的定义。

    “呐,我不想问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也不管靠过来的是谁,泉渟就这么说着,平平淡淡的声音像是要溶进了空气里。

    “可是,你知道了连相里涟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其实是个五行兼备之人;你在相里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能不被人发现;你明明不该像我所看到的这般天真,却又能一直保持着天真……所有的这些,我都不想探讨,我只想确定一点:你到底会不会威胁到我所关心的人。”

    泉渟看都不曾看身边的郗染一眼,继续道:“不管怎么说,你一直跟着我,我必须得保证你不会造成我的困扰。你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罢,总之,我不会轻易把目光留给一个外人的——这点你要明白。”

    郗染明亮的大眼中闪过了些许落寞和难堪,他紧紧咬住下唇,语焉不详地轻声呢喃道:“……你,你不用担心……”

    然而,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不用担心。

    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

    泉渟率先跃下船,还没站稳就冲着已经候在那里的草熏笑了:“原来你真的肯来接我了啊!我本以为这回你得大大地生我的气呢!”

    草熏一看她的笑脸就树旗投降,先没辙了:“你呀!”

    说着,还使劲点了点泉渟的额头。

    郗染上岸,在草熏的注意全集中在泉渟身上的时候,打量着他。

    洒脱闲适却又温和隐忍,本非站在千军万马前的领袖,而是静默于后的智者。有月华般的气势,五官像由暧玉雕刻而成,柔美华贵,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清朗之气。他现在正浅笑着半真半假地教训泉渟,且意态悠然,其声音更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像那山涧缓缓流水,悠远宁雅,朗若风吟,醉人心脾。

    “和煦”便是他的代名词了罢。

    一个真正生活在阳光下的人。

    原来这就是谢草熏!

    郗染心里说不清是沮丧还是失落。

    因为他第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自己穷尽一生也不会赶上的人——在箴之心里。

    “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这厢,草熏耳提面命。

    “是!”泉渟调皮地行了个礼,笑着答应。

    草熏回头,这才看见郗染,于是笑问:“这位就是马家的郗染少爷了?”

    郗染早在他们两人看过来的时候就换上了大大的笑脸:“嗯!你就是谢草熏公子?人家听箴之哥哥说过你好多次了呢!果然很优秀啊!”

    草熏略有窘迫地看看泉渟,又笑道:“我听说你在马家众人面前对箴之的鼎力相助了,可能箴之比较不会表达感谢,所以,还是要谢谢你的……”

    “不用了呢,其实箴之哥哥早就谢过人家了啊!”郗染笑嘻嘻地说道。

    草熏感觉到郗染对自己的轻微抵触,却不知是为何,因笑道:“既然这样,那也不多打扰郗少爷了,我们先行一步。”

    郗染只觉得“我们”两字甚是刺耳,但还是撑着笑脸,只看着泉渟,说道:“没什么,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

    泉渟未曾理会他的注目,笑眯眯地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说完,也不顾旁人眼光,揽起草熏的胳膊就离开了。

    郗染怔怔地立在原地,抬头,以手遮挡住倾泻下来的阳光,似哭似笑地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身影。

    
 


渟渟泉水 正文 祝夕来犯
章节字数:4140 更新时间:09…01…15 22:44
    祥佑十八年对祥夜国来说,是个风云变幻的一年。

    这年春天,忠心一表的马家首先举起了反旗,制造了“围宫政变”。接着,简家紧跟其上,与马家一起开创“共和之治”。但是,两家的嫌隙没有因为同朝为主而减少,反倒增加了层层矛盾。

    内变并没有给百姓带来灾难。

    就在祥夜一国百姓暗自庆幸、准备过个好年之时,外军来袭。

    祥佑十八年冬,祝夕来犯。

    “快,快去把兰苑的几位主子们请来!”

    简府里,一声连着一声,一声高过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头们跑成一团,直冲进兰苑大呼小叫。

    “发生什么事了?”

    流水推开院门,沉声问道。

    “公子说,让兰苑的陈公子、谢公子速至谏苑书房!”几个还能说出话的丫头喘着,“祝夕打进咱们边境,眼看着就要攻进国都了!马家,马家……”

    “什么?!”

    陈燕岚拍案而起,在书房里大步转了三圈才停下来狠狠地跺了跺脚,“马家军权在握,现在居然不派人去领兵?!要他们是干什么的?摆着好看吗?”

    闻风而至的泉渟位于下首,头疼地朝陈燕岚挥手,示意他赶紧坐下来从长计议,不要躁动不安的让人无端烦心。

    简潇当机立断:“先派人去探探马老爷子的口风!”

    派去的人回来后说,马家老爷子以自己“年事已高、无法领兵”为由,不愿出征,又说公子们才疏学浅,不足以担当如此大任,同族中也没有第二个能带兵抵抗大国入侵的将才。

    陈燕岚这回不能不急了:“之前三权划分的事情,想必马家一直耿耿于怀,却也没想到他们以家国存亡的大事相威胁!如此,若我们放弃,势必遭来怨恨,我们自己也有愧于民。如果我们向马家妥协,应该就可以……”

    简潇阻止了他的这种想法:“不可!一旦向马家妥协,以他们的作风,将来必会铲平简氏一族。而且对祥夜国来说,也会是一个灾难——马家胆敢以此为威胁,就说明了他们对权力的贪婪和对百姓的不负责,我们不能听之任之,姑息养奸!”

    泉渟含笑,点头称是。

    陈燕岚忿忿的,回头又看见泉渟的笑脸,顿时更气不打一处来,问道:“碰到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能笑出来啊?都不紧张的?”

    泉渟耸肩,很无辜地说道:“我紧张也无济于事啊!紧张能紧张出办法来么?如果能,我现在就开始拼命紧张。”

    简潇勉强笑笑,对陈燕岚说:“俨然,你先别急,这事可能还有回旋余地。最起码他们只是不愿意出将领,但还是愿意出兵的,不是么?”

    泉渟颔首:“没错。这就是说,马家作为将门,觉得战争带给他们的只有不公平——因为战争的危险极大,而任何一个人都不想死。在他们已经丧失了大量男丁的情况下,不愿意出征也是人之常情。”

    “可这终究是国家兴亡之事。”陈燕岚叹气,“任由着他们这样添乱,能行吗?”

    众人皆默。

    陈燕岚缓下心境,打开扇子摇了摇,说:“还是先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吧。现在边境军队至少还能再抵挡半个月时间,只要这半个月里能说服马家出兵援助,就应该没有问题。”

    泉渟直觉这个办法有问题,可又提不出什么更好的建议,只得作罢。

    祝夕好好的不去管它自己的内忧外患,怎么跑到祥夜来插了一手呢?

    面对如轻的这个问题,泉渟回答道:“很简单。他们正是由于内忧外患,才想着要到别国去折腾个名堂来——这是典型的转移国内矛盾的手法之一。当然,也不排除意欲扩张领地这个原因。”

    在泉渟所学过的前世历史中,很多资本主义国家都用过相同的手段去侵略他国,虽然他们都打着别的“正义旗号”,但本质一样,全是为了自身利益。

    如轻眨巴眨巴眼,表示她没有听明白。

    泉渟笑了:“这种事,像你们还是少知道为妙。就好比说是一个大夫和一个将军。大夫呢,老实地看他的病,将军呢,还是老实地打他的仗,二者最好谁都不要去干涉谁。”

    如轻不服道:“公子这话如轻不觉得对。您看,那大夫在征丁的时候不也被抓去当兵了吗?”

    泉渟闻言,笑起来。笑着笑着,脑中却忽地灵感一现,快得让她几乎抓不住。

    进犯祥夜的是祝夕那三个入了言杰书榜的地方割据将军之一,石英。他所在的势力地区距祥夜最近,所以最有吞并祥夜的能力和野心。他的实力很强,估计边境守备军根本就撑不上半个月。

    所以,现在才想着去临阵磨枪的与马家缓和关系,纯属马后炮。

    其实泉渟不是没想过陈燕岚的办法,但总觉得委实是治标不治本。

    简马两家没有宿怨,矛盾只是从今年两家联合执政开始的,三权中的神权司家有一天帮衬着简家,马家就一天不会真正舒心。再说了,毕竟是马家先踢翻了国主的统治,然后自觉无法取信于人,才邀请简家共同当家,没想到简家后来者居上,完全盖过他们,一跃成为一把手,马家不难受才怪!

    但是,当前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那厢,泉渟是暂时想不起来稳妥的办法;这厢,谢夫人倒先有妙招了。

    “……娘,您怎么来了?”木欣看着扭扭捏捏有些不安的谢夫人,虽然还是对她心存芥蒂,但也可以正经地叫一声“娘”了。

    “我……”谢夫人欲言又止,瞟瞟旁边立着的两人。

    木欣见状,挥退如霞和如雯,又问道:“怎么了?”

    谢夫人吞吞吐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是关于你妹妹……”

    木欣大惊,问道:“小叶?她怎么了?源之前天才来看过,说是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啊?现在又不好了吗?不会啊,我明明都一直和她住一起的,怎么会……”

    “不是的,不是的!”谢夫人急忙澄清,“我刚才去看过了,小叶她很好!我只是……想给你商量点小事儿。”

    木欣这才安心,笑道:“还有什么好商量不商量的,您有什么吩咐,我照做便是。”

    谢夫人这才大胆问道:“真的?你真的什么都能按娘说的去做?”

    木欣虽觉有异,仍是笑道:“您就说吧!”

    谢夫人怯怯的,道:“那你可要保证不会告诉箴之啊!”

    木欣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为什么还不能告诉箴之?”

    谢夫人急了:“让你不告诉他就不告诉他!这,这……只是我们女人间的事!”

    木欣长出一口气,好笑道:“好好好,既然是‘我们女人’间的小事,那我就不告诉她啦!”

    谢夫人安心了一下,又要求:“千万不能说啊!”

    木欣好脾气地保证:“绝对不说。”

    谢夫人攥起桌子边垂下的桌布,又捋平,再攥起来,再捋平,直到木欣都快不耐烦了,才说:“你该听说祝夕入侵那事了吧?”

    木欣点头:“是稍有耳闻。”

    “那你听说马家的事了没?”谢夫人继续问。

    “马家?马家怎么了?不是已经派兵前去抵抗了吗?”木欣不甚了解。

    “马家没有派人去……不,是派人了……不对不对,没派人……哎呀!”谢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表面上是派兵了,可没派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木欣点头:“有点儿明白。”

    “那,你没什么想法啊?”谢夫人试探。

    木欣古怪地问:“能有什么想法?马家也太不负责了!”

    谢夫人皱脸,挤出一个笑:“是啊……不负责……”

    “那和您来找我说的事儿,有什么关系?”木欣完全被她搅糊涂了,“这种事情,其实箴之早就应该知道了吧?”

    谢夫人酝酿了半天,突然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颤声道:“欣儿啊……娘也不想啊……”

    木欣一头雾水:“啊?”

    谢夫人眼泪已经出来了:“我,我……老爷他说是要和马家缓和关系,有心想让小叶嫁到马家联姻,可是,你也知道,你妹妹……唉……这可让我怎么办啊!”

    “您是说……”木欣有了不好的预感。

    谢夫人涕泗横流,悲悲切切道:“欣儿啊,我可怜的孩子……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娘对不住你啊!可你妹妹那身子骨,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嫁出去啊?她还小,又多灾多病的,嫁进将门怎么能受得了那种罪?如今,我想着,想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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