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渟渟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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渟渟泉水-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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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熏走后没多久,如轻就捧着茶壶敲门了。

    “进来吧。”泉渟趴在桌上。

    如轻进得门来,放下茶壶,斟了一杯茶,说道:“公子,刚才如雯被木欣小姐派来问一句您是不是回来了。如轻自作主张,先把她打发了回去。您看要不要……”

    泉渟直起身,推测道:“该是欣儿有事找我……也罢,劳烦你去晓园走一趟,就说我已经回来了,现下无事。问问欣……木欣小姐,是我到她那里去呢,还是她到我这里来。”

    如轻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木欣就来到了。

    泉渟看着木欣坐下,左顾右盼,就是不说话,便也未作声,只默默喝着茶。

    半晌过去了,木欣开始坐不住了。

    泉渟定定地把木欣看到心里发毛,说:“把你的木簪子给我。”

    木欣照做,从袖中找出了那枚雕工精致的簪子。

    泉渟接过,看也不看,只出了剑,几下挥手,一只簪子便成为一堆碎屑,再也看不出原来是个什么样子的物件。

    做完这些,泉渟这才开口解释:“这个簪子留不得——会给你带来不好影响的。至于那个女人……嗯,我是说谢夫人,这件事情,嗯……咱们几个人中,只有我最清楚始末,源之是一知半解,你和继之全然不晓得。师父临终前曾经嘱咐我,不要告诉你关于母亲的事。但是我原本可以告诉你的,却选择了隐瞒。所以,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好了,不要埋怨师父。”

    木欣先是愣愣地看了泉渟一会儿,忽然激动地攥紧拳头,急切地说道:“不,我怎么会恨你呀!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和源之他们一直都为了我好,只有我最傻……最傻……总要连累你们……我这次是不是又做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泉渟叹息了,感慨地说道:“欣儿,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我担心的,是你会受到不好的影响,心存怨恨,不能平静生活啊!你可知,若按现在的形势走下去,简家与马家联姻是必然的。要是谢夫人让你可怜可怜你那多病的妹子,代她出嫁,你将如何是好?犟起来不答应也就罢了;一旦答应了,日后简马两家对立,你当如何自处?”

    木欣颓然放下手臂,喃喃自语似的说道:“箴之……她于我虽无养育之劳,却终有生我之恩,我答应了她便是。”

    泉渟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了:“唉,你总是容易心软。你难道不明白吗?她认了你,不仅仅是心中有愧,更多的是为了她的小女儿着想!要不然她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说你就是她亲生女儿?你可能会以为,她是为了名声才不得已妥协了。但你要知道,母爱本就是比名声更重要的,在你身上,她并没有这个觉悟啊!她于你,正是因为没有养育之劳,才不会真的对你好!或许她会惭愧一生,会觉得对不起你,可她绝对不会后悔把你送进苦海呀。”

    木欣悲声说道:“我不气她,真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好好的想过了,人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这是你告诉我的,我觉得对,那么,我也不生她的气了。我气的是我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当年做错了还能原谅她,为什么明明知道她要认我是有目的的还会欢天喜地心存感激?!我恨我自己,我恨的是我自己……我……一直既把你当成哥哥又把你当成姐姐,所以我觉得……我只能来找你了……我……”

    泉渟揽过木欣,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劝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好好地哭过一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呢!有我在,不要担心,我在这里呢!哭吧……”

    木欣无声地将头埋在泉渟怀里,泉渟只感觉到衣服慢慢地被泪水浸湿了。

    送走情绪明显不怎么稳定的木欣,泉渟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总在叹气。

    出神地看着兰苑外面种着的桂花,那一枝一枝的花朵,浓烈地开着,没有丝毫分心地开着,丛丛郁郁,香气扑鼻。

    “哟,怎么了这是?刚回来就伤春感秋不成?”

    以上,讨人厌的声音,来自陈燕岚。

    泉渟理也不理他,只顾自己看花。

    陈燕岚撞了一鼻子灰,讪讪地笑:“箴之啊,回来了明明是好事,怎么这般不情不愿的样子呢?难道说马家待遇比我们简家更好吗?”

    泉渟瞥他一眼,懒懒回道:“回来了也未必就好,一大堆杂事等着在下处理——在下可真成劳苦大众了。”

    “命啊,这就是命……”陈燕岚装腔作势的,兰花指都要翘起来了,“命中注定我们劳苦,谁让我们优秀来着?”

    泉渟看白痴般看着陈燕岚:“几个月不见,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呵……”

    陈燕岚没好气儿地给了她一对白眼:“我这还不是自毁形象,讨你欢心嘛!我从刚才一到门口就见你一副活腻歪了的样子,叫我看了惊得全身的肉都跟着瞎跳。基于同住好友的情分,我怎么着也得好心表达一下关怀不是?”

    泉渟讽道:“话说好心这种东西,在你身上真的能找到么?”

    陈燕岚:“……你狠,几个月不见,我是没变化,你倒越发伶牙俐齿的得理不饶人了。”

    泉渟:“谢谢!”

    没再和陈燕岚继续抬杠,泉渟飘然回屋,想起之前还未写完的计划书,便找起可用的纸笔来。

    泉渟住的屋子因为几个月无人,表面上都收拾得几乎找不到什么用具了,而她又不想再唤如轻过来,于是只能自己翻腾。

    翻了半天,才在一个阁子里掏出了一叠纸。

    刚要抽出来,就听得“咚”一声。

    泉渟松开手里扯着的纸,低头一看——地上躺着的赫然是一卷锦书。她弯腰拾起,打开。哦,是草熏放在她这里的言杰书榜。

    粗粗扫视一下内容,正待放回原处时,泉渟忽然注意到了其中的一排字,不由得瞪大了眼——

    原来相里涟堑是他!难怪难怪,难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似乎发现了言杰书榜的重要性,泉渟又重头将言杰书榜里记着的所有人物都细细看了一遍,尤其是相里涟堑。

    看完后,泉渟合起书榜,心下暗忖:倒的确是个人才。只是,这个人也太……

    
 


渟渟泉水 正文 勇者无惧
章节字数:3517 更新时间:09…01…08 21:01
    实在经不住木欣三天两头的软磨硬泡,泉渟答应了她的请求,不去招惹谢夫人。天知道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却还得为了从小看大的妹妹忍着怒气。

    而谢夫人,大概也有些惧怕泉渟的指责,自打泉渟回来后,都没有见过一次面。

    一时间,大家互不往来,倒也相安无事。

    草熏还是常常向外跑。泉渟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个老好人是出门义诊了。

    泉渟好气又好笑地问他:“难道你是义诊义出兴趣了吗?”

    草熏认真回答:“医者天性。”

    泉渟无语,只得由着他去了。

    若非两人私下里亲密无比,泉渟有时候还真怀疑她和草熏到底是不是一对恋人。不干涉、见面少、性格异,能一直走下来,算是奇迹中的奇迹。

    但泉渟知道,她和草熏这一辈子也不会容下其他人的感情了,一如不会有人再像他们之间那样拥有着绝对的默契。

    之前在马家时,马原的话并没有令泉渟有过危机感,但从了解了相里涟堑其人其事后,她不得不时时刻刻防备着。因为正常说来,只要是个人,都不愿意好好的就成了收藏品。泉渟也不例外。

    所幸回到简家的这段时间一切还好,除了没完没了的虚伪恭喜声,余下的就只是平静而又不失紧凑的安逸生活。

    这天晚上。

    一条灰色的人影悄悄地闪进了兰苑,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就直接跃进了泉渟的房间。

    “我说,阁下要来拜访,也不需要随身带着迷药吧?”泉渟四平八稳地坐在床沿,像是等了来者好久的样子。

    灰衣人明显惊讶了一小下,声音是刻意的嘶哑:“既然你这么识相,那就老老实实跟我走。”

    泉渟只笑了笑,问道:“上次那四个笨到要死的家伙也是你们主子派来的人?”

    灰衣人沉默以对。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泉渟继续笑,“呐,让我来猜猜……你们主子,觉得我是个好苗子,所以就心心念念的一定要把我抓到手?”

    灰衣人还是沉默。

    “嗯,很好。”泉渟收敛了笑容,接着分析,“因为对我的估计过低,所以上次的事情不小心闹大了。后来你们才知晓,我们怀疑到了马家头上,所以就将错就错,让马家背了黑锅。同时,你们主子不得已,才放弃了好一段时间,这么做……为的是放松我的警惕?”

    还是沉默。

    泉渟笑了,笑得人神共愤:“打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就凭你,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灰衣人缓缓说道:“我们主子特意吩咐:如果你不乖乖的,那我的目标就是以你的小师妹为人质要挟你——想来你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天天都守着她一个女孩子家。”

    黑暗中,看不清泉渟的表情,只听她说道:“好,很好……哼,要知道,我泉渟可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惹得起的人!惹了我,哼哼……”

    语气中颇有些想杀人的意味。

    然后就见泉渟擎过一张纸,拎起笔来借着外面泠泠的月光,龙飞凤舞地乱画了几道。写完一甩手,几个墨点儿印在纸上,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法,纸竟服服帖帖地被压在了桌面上。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阴霾地瞅着眼前的灰衣人,泉渟冷冷地说道。

    “……”

    一夜狂奔,来到一条河边。

    泉渟看看东方露出的鱼肚白,又看看眼前不算波涛汹涌的河流,计算了一下行程路线及距离,便知道这已经是到了祥夜国与礼晨国另一个交界处——涵河。

    “杨柳,人带来了?”说不清该怎么形容的嗓音柔和地问道。

    “是,公子,已经来了。”灰衣人恭敬回答。

    旁边的泉渟瞪大了眼儿: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叫杨柳?!这真是……真是……浪费了这么一个诗情画意的好名字啊!

    但当她冲着清晨第一缕光芒看清楚了灰衣人杨柳的长相时,她觉得,这个人确实是该叫杨柳。

    阴柔、细致,一笑就能倾到一片的桃花面,他若不叫杨柳就真没人能担当了。听那人的语气,这个杨柳应该是一名亲信。

    相里涟堑,一个小小亲信也能让你重视外表到此等地步,你果然如同传说中一般有着独特的怪癖啊!

    雾霭升起,方才说话之人的容貌看不很清楚,但衣着却很是华丽——从那拖拖拉拉的宽大衣袖就能看出来。发上似乎戴着很高的文冠,身上则是环佩叮当不绝于耳。

    那人缓步走过来,冲着泉渟一笑:“谢公子,久仰美名了。”

    泉渟只觉得头上滑下颗斗大的汗珠:这男人!

    近处看,眼前这个花孔雀一般的男子长得还算可看,但那装饰却着实壮观:华丽丽的发冠绝对不是普通的文士冠,如果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来的话,这个镶金嵌玉的发冠必会金光灿灿的让人睁不开眼;一根双流金簪穿过发冠将其固定在头顶,两边垂着金银相错的丝绦,分别有三颗大小不一的透白珍珠充当坠脚;一身繁复到无法用言语表达一二的锦衣上绣着精致无比的花纹;周身玉饰虽多,但并没有庸俗之感,都恰到好处地点缀着此人的气质。

    “……久仰,相里公子。”泉渟裂开嘴巴,扯出一个勉强能称之为“笑”的表情。

    第六位,相里涟堑。美人公子,能臣相里。相里涟堑,礼晨丞相之子,字钟灵,现年二十有二。聪慧敏捷,长袖善舞。助其父内平礼晨动荡,外抗祝夕压制,礼晨近年无事,其人功不可没,实乃治世能臣也。然生性喜美成癖,为寻美丽事物不惜一切代价。相里府内美人无数,兼有吃穿用度皆精益求精,故礼晨人称“美人相里”。

    ——以上摘自言杰书榜。

    眼前活生生的相里涟堑,让泉渟只觉得眼花缭乱,不由得佩服起言杰公子的好本事——寥寥数语就把他的特点给刻画出来了。

    相里涟堑好奇地看着泉渟,问道:“谢公子都不曾生气的么?”

    “生气?”泉渟收回打量的目光,虚伪应答,“在下不知道该气什么——毕竟相里公子不费一兵一卒、亦未伤及在下心念之人就禁锢了在下,不是吗?”

    相里涟堑又问:“谢公子必是已经听说过相里的习性了,那么,公子也不害怕?”

    “勇者无惧。”泉渟淡淡笑道。

    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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