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大惊失色,赶忙向上汇报慕容霆。
慕容霆正搂着娇妻说私房话,被打搅十分不悦,听了青凤的禀告,神色淡定,眼底划过狡黠的光,简单地做了布置:“……到底不敢确定雍四奶奶是否被挟持,且碍于男女大防,这样吧,锦屏去试探,青凤布置人手,小喜子,你也去,随时传消息给我。”
他把手上的一支护卫交给青凤支配。
青凤谢恩,火烧火燎地退下布置。
郑文婷就在一墙之隔后,匆匆系了裙子,急声问:“世子爷,我去瞧下,不看见表弟媳安然无恙,我实在心慌得很。”
慕容霆眯了眯眼,不知想起了什么,漾起一丝坏笑,一把搂住郑文婷的纤腰,不顾郑文婷的推拒,压下她优雅的脖颈,贴着她雪白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郑文婷惊诧,使劲推了一把慕容霆:“你怎么这么坏!”又连忙问:“雍弟真的回来了?”
慕容霆听到“坏”字,心中一动,索性坐实了这个“坏”,轻咬一口肖想已久的耳垂:“这种事我怎么敢开玩笑?雍弟媳还未及笄,我昨儿瞧见你带了两个美貌丫头,正是花骨朵的年纪,等上了岸,你送给雍表弟,说起来,雍表弟年纪可不小了……”
郑文婷羞得满面通红,轻吟一声,听见慕容霆提到带的那两个预备做通房的丫鬟,心口一跳,耳垂上传来一阵似疼似痒的感觉,她身子软了半边。再没空闲琢磨慕容霆的心思,稀里糊涂应了声。
慕容霆解开她腰间的玉带,夜还很长……
而此刻。金穗和姚长雍听见锦屏的叫门声,金穗不由地头皮发麻。迅速思考怎么回应锦屏,姚长雍则点头:“锦屏这丫头倒是敏锐,原想早些给她找个婆家,免得耽误了,如今看来,还是在你身边多留两年的好。”
金穗穿上棉拖鞋,急得不得了。刻意压低嗓音道:“锦屏嫁人是早晚的事儿,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哎,你怎么不急啊?”
“我有什么好急的?我看自己妻子,躲起来倒不像话了。”姚长雍老神在在地说道。饶有兴味地瞧着金穗四下慌乱地给他找地方躲,最后示意他去床底,他脸色黑了一半。
金穗见他坚决不肯去床底,又见他悠闲地靠在床头,恨得牙痒痒。敢情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突然她灵机一动,放下床帐,收起姚长雍的鞋,这才到门口与锦屏说话。顺利打发走锦屏。
回到床上,金穗娇瞪一眼姚长雍,坐在床头生闷气,姚长雍扳过她肩膀柔声哄劝。
金穗不满道:“那你告诉我你路上遇到了什么?我不要听敷衍的话,要听详详细细的经过!”
“这……好吧。”姚长雍摸摸鼻子,慢慢讲述,直到后半夜金穗撑不住睡过去,他才渐渐顿住口,悠长地出口气,熄了蜡烛,从后面搂住日思夜想的人。
金穗翻个身,面朝他的肩窝,无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呼吸平稳。
姚长雍不带任何欲念地吻吻她嘴巴,在黑暗里盯着她的脸许久,想了无限心事,缓缓阖眼。
锦屏打消狐疑走出金穗的厢房,在门口站了片刻,热着脸让青凤解除警报,虽然白折腾了,但总比真出事了好。
青凤先向小喜子道歉,要主动去跟慕容霆禀报和请罪。
小喜子忙笑嘻嘻地拦住他:“这点子小事儿我去说便是,天寒地冻的,凤爷早些休息吧。”
青凤赔不是,小喜子一甩拂尘去了。
锦屏十分羞愧:“对不起,让你跟着瞎着急。”她已经准备好青凤的责骂了,据她了解,青凤是个十分较真的人。
谁知,青凤却肃着脸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有警觉心是好事,四爷不在,我们更应该关注四奶奶身边的风吹草动,不给歹人可趁之机。至于慕容世子那里,我想,慕容世子不至于和四奶奶一个妇道人家计较。总之,一切以四奶奶的安全为上,你这回做的很对。”
锦屏傻眼,青凤居然没有责怪她,还夸奖她做得对,更甚者,他用那种肯定和赞赏的目光望着她,让她心里涌起一股热热的暖流,暖得心沸腾不止,随着血液一直沸腾到脸上。
锦屏为自己的反应羞恼不已,幸好天色暗,旁人看不见,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犟嘴道:“我自然晓得我做的对,四奶奶的安全在我心里是第一位,不用你安慰我。”
说完,她自己都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跟青凤对着干,不等看青凤的反应,先恼羞成怒地转身离开。
青凤望着她的背影,纳闷地问旁边的同伴:“我明明是夸奖她,安慰她,她怎么还怨怪上我了?”
那侍卫暗想,这还不明显,人家是想赖上你,不好意思说罢了。嘴上却说,凤爷,女人心,海底针。
青凤深以为然,又盯了眼锦屏窈窕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扭头吩咐侍卫们各司其职,加紧防卫。
……
次日,金穗早早在姚长雍怀里醒来,简单洗漱后,她眼睁睁看着姚长雍进入厢房里的一处暗格。
姚长雍回头朝她笑:“穗娘儿,听说昨天晚饭你用的饭很少,早上多吃些,我等你长大。我们待会儿见。”
金穗脸一红,正要问他在哪儿见,暗格的门关上,姚长雍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那处暗格依旧是一面平整无奇的木质墙壁。好像姚长雍的出现和消失都是她的梦。
金穗揉揉眼睛,学姚长雍那样转动固定在“喜鹊登梅幸福来”檀木桌案上的花瓶,墙壁纹丝未动。她若有所思,这个机关肯定是有的,因为船上的摆设很少会摆花瓶,花瓶固定在桌案上也不容易,而机关为什么打不开,很开能是一次性的机关。
姚长雍的“待会儿”对金穗来说就是煎熬,她直到将近晌午到了慕容王府的别院,才再次见到姚长雍。金穗可以支走郑文婷派来伺候她的丫鬟,却没法支走锦屏。大概是检验了锦屏的忠心耿耿,姚长雍坦然地出现在锦屏面前。
锦屏捂住张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鸭蛋的嘴巴,才没有惊叫出声,很是识趣地退了下去,对若无若无打听她昨晚怪异情绪的青凤也有了好脸色——都是太无聊了,否则,她和青凤哪里会有话说。
金穗则和姚长雍渡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二人携手在别院里赏梅煮酒,论茶谈棋,金穗将锦官城内发生的事一一讲述给姚长雍。
姚长雍愧然道:“我是个不孝的,还好老太太和太太身边有你。”姚老太太因为他的失踪加重健忘症,身子大不如前,他一想起来就羞愧不已。
金穗握住他的手:“这是我该做的。”又忧心道:“我一直担心嵇延兴的死会暴/露,或者哪天摄政王寻找不到嵇延兴绝望……我真怕他会疯狂报复咱们家,我怕我会顶不住。”
这个隐忧日日困扰着她,让她睡不着觉。
“咱们家”三个字在姚长雍心中掀起汹涌的热流,两双手紧紧交握,姚长雍不自觉吻金穗的手背。金穗萦绕在心头的忧虑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嗔瞪一眼,说这么严肃的话题怎么可以跑题!
姚长雍呵呵一笑,未放开她挣扎的双手,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手上,云淡风轻地回答她的话:“不怕,王老五的三个儿子已经救了出来,摄政王这段日子活动频繁,他越是不安分,死得越快。”
金穗点了点头,那场冬猎里,王欣三兄弟为救摄政王而落入狼谷里,同落的还有摄政王好几个侍卫,被狼群啃得面目全非。摄政王派人灭了狼群,找到尸体,好好安葬了他们,反复查验尸体没有发现破绽。
王欣三兄弟能成功“死遁”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愿意呆在摄政王身边做人质,这才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有了王欣三兄弟,摄政王卖国求荣的罪名有了人证。
金穗犹豫良久,决定顺从黄老爹的叮嘱和心愿,低声道:“长雍,我爷爷,我爷爷那里其实有件事瞒了你。”
姚长雍挑眉,金穗缓缓道出黄老爹的身份,又提到黄老爹当初为什么会被追杀。
姚长雍倒吸口气,不掩惊异:“爷爷居然是闻通宝出道的弟子?摄政王这些年一直在给太上皇吃阿芙蓉?”
金穗点了点头,忽然眉一皱,说道:“太上皇前后吃了至少二十年的阿芙蓉,这个,时间也太久了吧?”
她从未听说过吃了二十年阿芙蓉的人还能活着,吸毒的人大多受不了毒瘾的诱/惑越吸越多,身体极度消瘦,免疫力下降,跟正常人的精神状态差很远。但是她在伯京时从未听说过太上皇身体不行的消息,倒是有些老官员因着当朝太过乌烟瘴气,会想念太上皇坐朝时的祥宁。
也许,是因为古代的阿芙蓉纯度不高?
第524章 通房
姚长雍也回答不出她的问题,道:“也许,太上皇吃阿芙蓉的量比较少,他活着才对摄政王最有利。”
也许,太上皇这些年有戒阿芙蓉。
姚长雍深思,阿芙蓉是可以戒掉的,只是戒烟的过程十分痛苦,想必太上皇在深山里修行甚是寂寞。
金穗点了点头,姚长雍为她沏盏宁神茶:“莫想那些了,朝堂上的事有慕容王府操心。”又道:“爷爷是怎么想的?”
金穗心一凛,沉默片刻后,说道:“爷爷想为拉下摄政王出一份力,阿芙蓉的事和出口火柴的事,爷爷说,若是能用上他,他能出面做人证。我,其实我不太想让爷爷出面,可爷爷不出面,心里那口气就不能出……”
绥平帝正式接过朝政的当口,因着与太妃有染而风评很差,过去这么多年,努力树立正面形象,老百姓们对与他们无关的事忘性快,可皇帝不是好干的活儿,做好了,人家说那是你该做的,做差了便会迎来骂声。
且,在皇帝为自己洗去污点时,摄政王也并未原地踏步,声望一直看涨,至少明面上他是个很勤政爱民的皇帝副手。
拉下摄政王要颇费一番力气。
金穗对谁当皇帝没所谓,并不是说哪个好便该谁当皇帝,毕竟皇帝是继承制的,从长远看,谁当皇帝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后代不会出现昏君。可从私人感情上来说,摄政王跟姚府、黄家都有仇,她早盼着摄政王下台。
金穗深深一叹,她是真不想黄老爹涉险的,可黄老爹心里的郁气沉淀了二十年,不能手刃摄政王,若能在摄政王倒台上推一把。这辈子也能活得畅快些。
金穗左右为难。
姚长雍剪了一枝开得最艳的红腊梅递给金穗,转身时微微一笑,红梅映着他面如冠玉的脸越发俊朗无双。金穗微微怔忪。不合时宜地看呆了一瞬。殊不知,她这副脸飞红霞的模样在红梅的映衬下。姚长雍看来,是另外一副艳景。
金穗醒神后,赶忙不自在地接过花,避过姚长雍紧迫的眼神。
姚长雍微觉可惜,口中却一本正经地道:“人活一辈子难得舒心畅快,爷爷不痛快这么多年,是该扬眉吐气了。否则我怕爷爷这辈子都会有遗憾。穗娘儿,你莫怕,有我在,是不会再让爷爷有闪失的。”
自从知晓姚伯良三人的身亡。金穗对姚家的护卫不再信心十足。再加上黄老爹被王老五劫走,姚府护卫的能力在金穗心目中大打折扣,可这世上最难料的便是意外和存心算计,再严密的防卫都会有疏漏。
金穗半垂首,再次深深一叹:“但看爷爷怎么选择了。这回我要陪在爷爷身边,再也不让爷爷有任何闪失。”
姚长雍眉一皱,正要说什么,锦屏禀报:“四爷,四奶奶。贺世年贺掌柜求见。”
金穗一看姚长雍:“我去见贺掌柜?”
金穗其实不喜贺世年,但到底贺世年跟她有一段师徒情谊,又过去这么长时间,她心里有多少气也消散了。
姚长雍摇头,直接朝外道:“锦屏,请贺掌柜去书房。”
锦屏乖觉,赶忙退下去,也没对贺世年说要见他的人是谁。
姚长雍起身微笑:“你先坐会子,我去见他就是。”眼神有安抚之意。
金穗心生小小的感动,恐怕姚长雍看出她的心思,这才现身见贺世年,她起身道:“罢了,贺掌柜算是我师父,这个礼我还识得,我去见他。”
姚长雍寻思,然后颔首。
金穗便去了书房见客。
东瀛贡品一事扣押不少大夏商船,王室贡品自然非同凡响,又是两国交好的标志,因此东瀛王室觉得如果能查出海盗,维系两邦情谊,赔偿大夏商船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但是东瀛朝廷的做法吓着了大夏商队,大部分商队随王举儒回了大夏,少部分商队如贺世年之流,等船装满了货物才随东瀛贡品船回朝。
贺世年满载而归,而且他是私人商队,没有那么多仪式和繁琐的手续,比贡品船的货物先下码头。贺世年听说金穗在东海,便在金玉满堂掌柜们的指引下,来给金穗请安的。
他的表情意气风发中藏着一丝忐忑,金穗则心情复杂,按照接待掌柜的旧例接见贺世年。
贺世年幼年的梦乡终于实现了,眉眼间的自信和张扬怎么也掩不住。
金穗吐了口气,现在的贺世年和前几年郁郁不得志的人相比,判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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