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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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 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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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嘿嘿笑了笑:“爷爷,姚公子赚了一千多万两白银,我只拿了一百五十万两,零头而已,算是我出主意的费用。到时,慕容王府开了赌坊,要是也用我出的主意,我拿这点银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第447章 金缕衣

黄老爹看金穗心安理得,想着金穗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拿人钱财,也就放心了。

有了金穗这笔银子,黄老爹不用再周转姚家聘礼,加上去年焰焰坊的年终分红,银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嫁妆如流水一般置进来,到二月初,嫁妆差不多置办齐全。

金穗开始着手买陪嫁人手,因为不打算重用这些人,她不很上心,买来的陪房全部送到闲置的庄子上,明面上的理由很冠冕堂皇:姚府极重规矩,规矩堪比伯京贵族世家,送他们去庄子上学规矩。

此外,提拔了戴鹏媳妇儿为内院管事媳妇。

月婵虽然遗憾自家婆婆没能被提拔起来,但她自己以后是金穗面前最体面的嬷嬷,也就没二话了,毕竟好事全让她一家占了,而且,这里面还有山岚的面子,听她婆婆两句念叨也就罢了。

藏宝赌坊一直没动静,金穗稍微放心,一度以为王老五放弃黄老爹了,招来胡小妹才知晓,不是王老五放弃了,而是王老五被人打了几回闷棍,老实了,谁打的?王老五怎么看,怎么像史居衡干的,跟史居衡斗法呢。

转眼到了出嫁的前两日,黄家和姚家一起摆宴,黄老爹照顾姚家客人多,两家又是在同一城内,不得不和姚家一起摆宴席,毕竟新娘家还没摆宴席,新郎家已经先摆了,黄家脸上也不好看。

黄老爹打算摆三天宴席,厨子是蜀味楼和春满楼的厨子。第一天请的是焰焰坊的人,焰焰坊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周围的州县内都有分布,每家焰焰坊来个两三人,就摆了七八上十桌;第二天请的是当地的官宦富豪,跟黄老爹多少都有交情。打过交道,也是为了避开正日子与姚府请相同的人家,人家会尴尬;第三天。就是金穗出嫁这天,请的是黄老爹的好友。邻居,以及金穗的同窗们,算下来人也不少。

第一天宴客的时候,府内事务是月婵和戴鹏媳妇儿一起打理的,金穗心情紧张,好在韩立通韩师傅带了韩洁过来,韩洁一直陪着金穗。发现金穗在绣荷包,调侃道:“黄姑娘紧张的时候绣荷包?”

金穗脸上绯红,喏喏道:“外面不让我过问,总要找些事来做。比发呆好。”真相是,她在给姚大太太绣荷包,谁让她年前使小性子,不抓紧来着?

韩洁信以为真,只管和金穗说些趣事儿。尤其是襄阳又出了哪些新奇小吃,半晌后,奇道:“咦?黄姑娘好能耐,一面和我说话,一面绣荷包。不见你针脚乱,一心两用的好啊!”

金穗恬淡地笑了笑,她能说她是从小养成的“好习惯”么?一边看电视,一边写作业,从上幼儿园便开始练习了。

幸好这一天,焰焰坊的其他管事和师傅们没带家眷,大概是照顾她家女眷只得她一个的缘故,金穗跟韩洁比较熟悉,便没那么讲究,韩洁也未怪罪。

金穗留了韩洁陪伴自己,韩立通见黄家只得个姑娘,可怜她小小年纪没娘,便把韩洁留下来,韩立通也在锦官城多逗留几天。

至晚间,金穗方绣好了荷包,装上晒干的薰衣草花瓣,锁边,韩洁闻着薰衣草味道好,想要。

月婵便笑道:“韩姑娘瞧着我们家姑娘要急哭了,这是送给那头的人呢!赶多少日子的工夫才给赶出来。”

韩洁初时一愣,等回过味来时,哈哈大笑:“怪道黄姑娘脸红了一上午!”把荷包递给月婵收起来,又说道:“黄姑娘可记得欠我一荷包。”

金穗边胡乱点头,边把荷包收起来,又体会了一把考前抱佛脚的滋味。

韩洁怂恿金穗试穿嫁衣,月婵想着金穗还没试穿过,在一旁笑着附和。金穗此时才想起这茬事来,让八宝取来衣裳,展开,屋子里的人瞬间呆愣,连亲手绣了这件嫁衣的八宝都觉得每次看,每次都有不同的喜悦。

只见宽大的喜服上缀着莹润的珍珠,金色的丝线在烛光下光彩夺目,灿烂辉煌。

金穗有一刻的炫目,她自己也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绣娘们居然能把喜服做得这么耀眼,连她都在看见的第一眼喜欢上这件嫁衣了。

珍眉和晓烟叽叽喳喳地讨论嫁衣怎么好看,韩洁满眼羡慕,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结果来了句:“这珍珠是真的耶!”

八宝差点晕倒:“姑娘不晓得吧?嫁衣的花样子是江夏世子妃特意交给我们毓秀坊的,珍珠也是世子妃特意送来的,特特交待,一颗珍珠都不能少。”

其实,金穗这件嫁衣和凤冠上的珍珠,只比皇后大婚所穿凤袍上的珍珠少了一半,已经很奢华了。

韩洁道:“黄姑娘的小姑子真好!”

金穗先是为嫁衣而惊艳,接着是为衣服和凤冠的重量而担忧,她的小脖子不知道会不会断掉,听了韩洁的话,便毫不留情地吐槽:“世子妃出嫁的嫁衣,我也帮忙绣过几针呢。”

“原来姑娘还帮世子妃绣过几针嫁衣啊?”月婵的口气做糖不甜做醋酸,分明是说,金穗自己的嫁衣只绣了个盖头罢了,好歹人家江夏王世子妃大多数是自己绣的。

金穗脸红,无话可说。她自己都不纠结,不知道月婵纠结个什么劲?

月婵则是想着,金穗要结为连理的是姚长雍,而姚长雍是她尊重的人,更是她的救命恩人,改变了她一生的人,金穗不上心嫁衣就是不上心姚长雍,她当然要吃姚莹莹的醋了。

如果金穗知晓月婵的想法,只会更无语,这是什么神逻辑?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金穗出嫁前一天晚上陪着黄老爹说了半晌话,泪水涟涟地回屋,韩洁安慰两句,只默默相陪。

夜里寝睡难安,一大早起床,金穗精神不振地被月婵等人迷迷糊糊扶着沐浴焚香,穿上嫁衣,绞面的时候,金穗终于完全清醒。接着,张婉的母亲张太太为金穗梳头,口中说着吉利话。

张婉、许燕萍、韩洁围在身边,几人送上添妆,金穗方说了几句话,晓烟满脸喜色地跑进来禀告道:“姑娘猜是谁来了?”

金穗疑惑,今天来这么多人,谁来都不奇怪。

晓烟让开身子,文太太和文华母女俩笑盈盈立在门外,金穗犹如见到亲人,眼中噙着的泪水,哗地一下流下来。

张太太看是熟人,忙朝几个小姑娘使眼色清场。

文太太上来抱着金穗,一面轻拍她的背,一面道:“金穗啊,想不到你说嫁就嫁了,还好我们赶回来了,恰好赶上你出嫁。”

文太太至今对金穗这么早出嫁仍觉惊讶,金穗比文华还小两岁呢,尚未及笄,黄老爹急个什么劲儿?

“时也,命也。这中间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婚期是爷爷和姚家订的。”金穗擦了擦眼泪,抬头笑着看向文太太母女俩,“我还以为出嫁前再见不着文伯娘和文姐姐呢,不想你们会来。”

文华道:“你算是我娘的半个女儿了,我娘亲自从接了信,一直念叨请休沐,那帮老头子被念得不耐烦,只得同意了。”

金穗这么早出嫁,虽不知什么缘故,但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文太太没问,却是越发可怜金穗,搂在怀里好一顿问。

“有喜娘查点,差了什么,只管问她们去。”金穗从喜娘那儿听了一大堆婚俗,索性点了喜娘去办,多花几个银子只当辛苦费了,她是个半吊子古人,还是个没经历过红事的,只靠黄老爹一人怎么成?

文太太点头道:“你倒是会想清净法子。”

叙了一回话,金穗不免感伤黄老爹的寂寞来,不看见文太太还罢,看见文太太,金穗又动了心思,虽然和文华的辈分可能不好看,但是,她和姚真真、姚莹莹的辈分也不好看啊!这没甚大关系。

“瞧你像是有话要说不敢说的,对我还有啥不能说的?”文太太见金穗欲言又止,便问道。

金穗转着念头,口中答道:“想问文伯娘和文姐姐啥时候回来住,还有翠眉姐姐和双魁哥哥如今可怎样了?”

“我们约摸今年秋收过后能回锦官城来,双魁放了外官,去青州做知县了,翠眉自是跟在他任上的,也就是今年开春的事儿。原本去年便可外放了的,双魁不适应伯京冷天儿,病了一场,才拖到今年。”

听说文太太今年便可回来,金穗变得高兴起来,想着什么时候跟文华通通气,不能她一个人空想。

文太太怕耽误金穗出嫁的吉时,聊了两句,这才住口,因她是寡妇,不好出席,自去院子里找个地方呆着,也不用人伺候,独独留下文华陪着金穗。

话说,文太太走到后院假山里闲看风景,因来的女眷不多,倒也清静,行至将近二门处,假山里有个眼生的丫鬟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她眉一皱,正要喝问,想着今日金穗大喜,不宜动静过大,便没叫出声,只跟着那丫鬟走,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第448章 金缕衣(二)

文太太隐匿身形,那小丫鬟一身杏黄衣裳,手里捏了一把香,香外面用一层红纸包着,一路热络地和人打招呼,问着路到了明堂,文太太越发奇怪了,这小丫鬟貌似不是黄府的人 ?'…'

杏黄衣裳的小丫鬟对另外一个浅红衣裳的妇人脆生生道:“兰娘,黄老太爷点名要的香外面送进来了。方才迷了路,可吓得我心肝跳!”

一面说着,一面拍着胸口,乌黑的眼珠子格外明亮。

“得了,我当出了什么事,紧巴巴地等了你许多时候。去瞧瞧黄姑娘打扮好了没,眼看吉时要到了。”兰娘急急地接了香,不满地剜了眼杏黄衣裳的小丫鬟,拆开红纸,手脚麻利,一副极为忙碌的模样。

小丫鬟委委屈屈地应诺,出门时和文太太走个对脸,小丫鬟福个身,道了声“太太好”,自去忙碌。

文太太听了她们的对话,心中去疑,问里面描眉画唇的彩妆妇人:“黄老太爷今儿的才买的香?”敬香是大事,临到吉时才买了香来,可见出了多大的纰漏。

兰娘闻言一愣,看向来往端茶倒水的黄府丫鬟,其中有识得文太太的,提醒兰娘,文太太是金穗尊重的长辈和同乡。

“原来是文太太,我叫兰娘,黄姑娘赏口饭吃,让我来做喜娘。昨天夜里,擦香案的小丫鬟不小心把香扫到水盆子里去了,今天一大早派了人守在香铺子外面等着才买了来。”兰娘唇上描了眼红口脂,一说话,红唇开合,俨然唇红齿白。

文太太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怜悯,一个大男人忙里忙外的确为难黄老爹了,朝兰娘点了点头,问道:“有需要帮把手的尽管跟我说。”

兰娘忙展开标准的喜娘笑脸。满眼满脸的喜气:“哪里敢使唤太太。”

文太太也不好说硬要帮忙,兰娘的手长得极为细致修长,点香的动作十分优雅。文太太一时有些看呆了。点完香,兰娘朝文太太点头告罪。去别处忙活。

此时此刻,金穗打扮完毕,正端坐在梳妆镜前,不敢乱动,古往今来的新娘妆真论起来是差不多,便是,尽量把新娘画得认不出来。金穗端详着镜子里略显陌生的脸。她去年跟着姚长雍四处跑,皮肤不够细腻白皙,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连露出的一小截脖子都没能幸免。红色口脂点了艳丽的樱桃小嘴,眉毛又细又浓。

再转转眼珠子看向旁边穿衣镜里的人,大红色嵌金缕丝线的嫁衣纤侬合度,楚腰盈握,整个人既妖艳又端庄。金穗有一瞬间的呆怔。原来她也有这样一面呢。

喜娘们纷纷说着吉利话,金穗握了握手,心里有些紧张,珍眉和文华一左一右守在她身边,陪着聊些趣事。因不许金穗喝水,怕金穗说话口渴,都是她们两人在聊。

文华福至心灵,忽然悄声问道:“黄妹妹,待会儿谁背你上喜轿啊?”倒不是她不懂眼色,而是想起在兖州时自己参加过族中不少婚宴,想起这个至关重要的关节,怕金穗到时不知有这个细节而手忙脚乱。

金穗怕弄乱了发髻,微微转过头,还没答话,珍眉抢先替她道:“我们姑娘没兄弟,姚老太太查到有些地方的婚俗是新郎背的,就折中沿用了这个习俗。”

“哦。”文华点点头,眼中了然,微微放心。如果不是族中兄弟背新娘,因有肢体接触,以后难免有人说闲话,由新郎来背,倒也说得过去。

文华刚要再说什么,稻香里的巷子里突然传来喜乐,伴随着鞭炮声响,让人的心瞬间跟着音乐而变得喜庆和沸腾。

姚长雍穿着大红色的新郎喜袍,耳边簪了朵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串大红花轿、媒人、傧相、吹鼓手,一路吹吹打打地环绕一圈锦官城,然后来到黄府迎娶新娘。

小丫鬟们听见黄府门口应和的鞭炮声响起,一路跑进内院嚷嚷:“姚家姑爷来迎娶姑娘喽!”

文华听了,发怔须臾,眼中满是不舍,嫁为人妇和做姑娘时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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