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自己的性命。因想着自己襁褓中的一对儿女,才狠下心来苟活。
如今,连她的陪嫁婆子赵妈妈也这般待她了。素来力气大的魏氏,也有全身是不上力的时候。闭上眼,无力地摆手赶赵妈妈离开。
赵妈妈察觉魏氏到反常,又不敢不从命,躬着身慢慢地退出房。刚出门竟发现了七姑娘立在门后。
初晨二话不说,拉着赵妈妈出了院子。
赵妈妈觉着委屈,对初晨哭道:“老奴早听闻宋姑娘的事儿,自作主张没敢禀报太太,一则是觉得和三房没什么干系,二则太太听了消息又是一顿难过。不曾想今日太太因此和我生了间隙,求姑娘替我说说情,太太或打或骂,老奴绝没有怨言!”
初晨握着赵妈妈的手,面色凝重:“妈妈年纪大,吃的盐不知比我多了多少,如今怎的没了主意。我问你,四爷多大了?”
赵妈妈一愣,太太那边还不知怎么交代呢,七姑娘竟有心情问她这种问题,却也顺从的答道:“再过两日便满十五岁了。”
“那我再问你,宋姑娘多大?”
怎么又跑到宋姑娘那了?赵妈妈更不解。“看模样,十四五上下。”赵妈妈说完,勿自地一愣,瞪圆了眼惊讶的看向七姑娘,终于明白了七姑娘的意思。
赵妈妈很拍自己的脑壳子,悔道:“哎呦,瞧我这脑子,竟没想到这一层!难不得太太气我,活该我去撞墙哟。”赵妈妈说着便要往墙上磕,被初晨和丫鬟们及时地拦住。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赵妈妈进去认个错,母亲会体谅的。”
初晨温言劝慰赵妈妈,委婉的提醒她,只要凡事效忠于魏氏,自会有个好下场。
赵妈妈边狠命的点头,保证绝不会有第二次。她晓得她是和太太系在一起的,只有太太好,她才能好。
等初晨回房,看门丫鬟来告:“五姑娘和宋姑娘等不及先走了,说是改日再来。”
初晨不觉得什么,点头:“这样也好。”
半梅忧心忡忡:“小姐怠慢了宋姑娘,大太太怪罪下来可怎生好。”
初晨对上半梅的眼睛,读出她眼里的怯意,但笑不语。见陈妈妈笑眯眯的进来,初晨转身拿起桌上未绣完的帕子。
“请妈妈鉴一种针法,我照葫芦画瓢,学的不好,妈妈莫笑。”
说完,初晨拿起绣针比划两下,没绣出什么形态来,且针法有些乱。
陈妈妈瞧着绣法似曾见过的,却是很久远的事儿。回忆了了半晌,猛然拍下手,道:“想起来了,是前太太的手法。当年我是看门嬷嬷的时候,瞧见过这种特别的刺绣。”
初晨点头,并不意外,继续问:“府里可还有人会这种绣技?”
陈妈妈想了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似是不好开口。初晨说尽了甜蜜话求陈妈妈,方得了答案。
“当年前太太的陪嫁丫鬟们也会这种针法,前太太没了后,丫鬟们多被太太打发出去配了人。如今只剩下个叫楠芹的,留在太太房里做厨娘。至于她会不会这种刺绣,我便不得而知了。”
初晨点头,立即打发新儿去回太太,要楠芹过来。
前太太留下的绣法确实特别,却并不出彩。七姑娘冒着太太的忌讳,去请前太太留下的丫鬟,打得什么主意?
陈妈妈带着疑惑走到外屋,看见半梅正拿着一把盛开的风铃草。
“这花真漂亮!”
半梅柔柔的一笑:“我瞧这花儿开的欢喜,便采了些,放姑娘屋里头。”
陈妈妈点头,方转到正事儿上,和半梅打听七姑娘想法。谁知半梅摇摇头,也不明白。陈妈妈奇怪:半梅的性子是和七姑娘最相像,七姑娘几乎把她当妹妹看,心里什么话都说与她,如今连她也不知。
陈嬷嬷又觉得七姑娘这几日似有些不同,不似从没主见了,而且主意正,事儿办的也干净利落。思来想去得不出个结果,出门便抛到脑后了。
初晨从楠芹那里讨教了针法,试着在上好布的花棚子上绣花,却也不练别的花样,只绣兰花。耗费了三两个时辰,那布上的兰花方显出形态来。
“如何?”初晨把花样儿拿给楠芹看。
楠芹仔仔细细的检查,笑着赞叹道:“姑娘好技巧,刚学会便超过奴婢了。”
初晨得到肯定,很高兴,又见楠芹是个难得稳重的,赏给她三两银子。楠芹推脱不得,才收下。
“姐姐以后便留在这罢,我身边正缺个手艺好的丫鬟。”
楠芹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又有些犹豫,咬唇道:“可太太那边,”
“我去说。”初晨笑着拉住楠芹,又道:“母亲虽严厉了些,却是个心善的人。原来伺候前太太的丫鬟们被母亲配了人,是遵从前太太的遗愿,并非传言所谓的母亲妒忌容不下她们。”
魏氏入门的时候,楠芹才九岁。听闻魏氏会武且是暴烈性儿,又亲眼见伺候前太太吴氏的丫鬟们被魏氏打发配人。她对魏氏自然起了畏惧之心,为了保命,自愿降级去了厨房。
楠芹回想她在三房这些年,太太从未有为难之意。经七姑娘的提点,楠芹方知自己错了十几年。
楠芹冷眼瞧七姑娘并非池中物,将来必有出息,跟着七姑娘也是她的福分。遂跪地磕头,认下七姑娘这位新主子。
外面丫鬟突然传话:“四爷、八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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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7第七章 妙书妙言
初晨闻言,忙命玉瓶收起桌上的刺绣。
没一会儿,两位少年进门,他们一高一矮,身高相差半个头。周遨稍矮些,走在前头,一身湖蓝色长袍,脸上挂着嘻嘻哈哈的笑容。相比之下,身后的周逸的穿着略显素淡了些,长着一张吸引目光的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笑温温的,似冬日里的暖阳,却暖中带着寒凉。
“四哥哥、八哥哥。”
初晨笑着迎接,请他们入座。
“嗯,我看看,”周遨捏着下巴,极为认真的观察初晨,又用手触碰她的额头,体温正常。“四哥,她还真好了!”
周逸定睛看着初晨,初晨被瞧得不舒服。干笑着打掉周遨的手,责怪道:“听八哥的意思,不希望我病愈?”
“没——没有,妹妹你别误会啊。”周遨慌忙摆手解释,见妹妹是与他玩笑,又高兴地乐了起来。从腰间掏出一只簪子来递给初晨。“我本要买个泥塑张天师与你,四哥说女孩子不喜欢这些,我便挑了个簪子,图它名字好听,叫什么事事如意簪。”
初晨接过簪子仔细瞧,是用檀木做的,上头雕着如意图案,做工十分精巧。
“真好看,”初晨命玉瓶帮她插到头上。
周遨见妹妹喜欢,先前在学堂受的气一扫而空,只顾着傻呵呵的笑了。
“四哥哥呢?”初晨看向周逸,眨巴眼睛。
“我?”周逸似不明白初晨的意思,反问回去,眸光淡淡的看着她。
初晨指指头上的簪子,意在提醒周逸,八哥哥送完礼物了,轮到你了。
初晨讨要礼物的举动太明显,周逸装不了糊涂,只得坦白回绝道:“我陪你八哥来的。”言外之意我是陪同者,不需要送礼。
初晨表露失望之色,随即坦然笑道:“没关系,下次吧。”话外音:下次来,记得带礼物。
周逸自然听懂初晨的意思,扬了扬眉,对上初晨眸子,七妹妹就那么缺东西么?
初晨冲他点点头。
周逸错愕。天哪!憨厚的七妹妹竟然读懂了他心思
。
周遨见妹妹和四哥杠上了,决定加把火:“对对对,妹妹你别客气,四哥那里有好多好东西,多要些不打紧的。”
周逸从容一笑,点头承认他是有些好东西。而后挑衅的看向初晨:“要看妹妹有没有那个能力,做他们的新主子。”
初晨反驳:“四哥哥最好把东西收好了,免得他们张腿自己跑我这里来,那便由不得我不收了。”
“好伶俐的嘴巴。”
周逸温润一笑,眸子燃起几分兴趣。他本欲多留一会儿,不想老太太打发苏二来唤他。
周逸不好意思的解释:“祖母近日胃口不大好,又犯小孩子儿脾气,须得人劝才肯进食。”
周逸见周遨、初晨兄妹二人面上并无异色,方安心告辞。临走前,周逸别有意味的看眼初晨,突然道:“祖母并不知你病了。”
初晨错愕,勉强笑着送走周逸。老太太那边当然不知道,不过,知道了又如何?回忆前世的一幕幕,初晨黯然俯首;待再抬头时,初晨已挂上满脸的微笑……
路走一半儿,周逸突然顿住脚,腰间掏出一只精美的玉钗来。簪子通体碧绿,价值不菲。周逸无奈地的叹口气,随手把钗丢给忘忧。
“哥哥今日去学堂,学到什么没有?”初晨将亲手做的杏仁小米糕递给周遨,问道。
“夫子讲什么关鸠在河边,君子喜欢球的;乱七八糟的,我一句也听不懂。”提起学习,周遨一个头两个大。幸好面前有吃的,一吃解千愁。周遨麻利的拿起米糕塞进嘴里,三两下把盘子里的点心吃干净了,仍有些意犹未尽。边擦嘴边夸初晨手艺好,可惜做少了点。
初晨笑着给周遨递帕子擦嘴,“若此刻吃多了,晚饭便咽不下去了。”
周遨听话的点头,妹妹说话最有道理了。
初晨命人将余下的点心包好送周遨院里。而后换了身衣服,和周遨一起去母亲院里用饭。
饭毕,母子三人话家常。从赵妈妈说到宋姑娘再到周逸,初晨特别提了提老太太胃口不好。
魏氏一听到老太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训斥初晨:“她老人家吃不下饭,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我们聊得好好地,你提她作甚么。”
初晨料到魏氏会发火,笑呵呵的也不恼,语气更柔和:“母亲,她毕竟是我和八哥的祖母。”
祖母?老太太何曾像祖母般对待这俩个孩子!兄妹俩一年到头的不受老太太待见,只有在年节的时候得个偏僻的位置在老太太那儿做陪衬。
魏氏气得脸颊发红,全身似着了火,一碰便会炸了。
初晨拉着魏氏的手,依旧耐心的笑着,柔声劝:“老太太对我们如何,我心里明白。思来想去,女儿不想就这么认命了,我们应该过得更好。”
魏氏听到这话,气消了大半。心里头蹿出一股当年不服输的劲儿来,若能让一对儿女在侯府里抬起头来,试一试又何妨。
“你有什么主意?”
初晨摇摇头,神秘一笑:“暂时没有,不过快有了。”
周遨没听明白母亲和妹妹的谈话,急得直挠头,终于得个机会插空询问。谁知被这对母女推到一边,二人偷偷合计去了。周遨心中产生了一股深深的失落感,气闷的拿起长枪去院子里耍。
第二日一大早儿,楠芹端着一盘子的红果进了初晨房间。
初晨正在穿衣服,瞧见楠芹端的东西,直接冲了过去,随手拿一颗塞进嘴里。个大肉厚,酸甜适口,毫无涩感。
初晨满意的点头:“真是好东西,有多少?”
“钱姥姥说,她那有一座山的红果树,唯独只那么一颗独特的,结的果子又大又甜。去年这一树下了五斤果子,存到现在,拨去坏颗的,不足三斤。”
初晨点头,确实不多。“我们仔细着用,你多拿些钱替我谢谢钱姥姥,和她说这树的果子以后便留给我吧。”
楠芹一一应下,拿着钱去办事了。
半梅接着伺候初晨穿衣,心里却恍惚着。姑娘从病好之后,不似以前那样和她亲近了。特别从楠芹来之后,姑娘看好她性格稳重,事事仰仗着她。往日她这个最忙的大丫鬟,现在反倒成了闲人。整日除了伺候姑娘更衣,无事可干。
而今姑娘突然弄了些红果、小米的要做糕点,半梅第一次听说这样奇怪的搭配,也不知姑娘打得什么主意。遂壮着胆子,多嘴问一句。姑娘果然告诉了她缘由。
半梅有些担忧,担心姑娘太冲动,一失足千古恨,提醒道:“姑娘有没有想过?一旦老太太不喜欢,出了丑,惹出一身笑话可怎生好。”
半梅话一说出口,便后悔了。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打量她。还有姑娘,眸子里明显的流露出失望之意。
“姑娘?”半梅凑到初晨身边,试探性的问。
初晨袖子高高的挽起,正揉着面儿。她早已低着头,瞧不见什么神情。“兴儿昨儿和我念叨你,去陪她吧。”初晨说的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