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女江舞嬅刚好端着菜到了他面前,温柔优雅的解释说:
“今天这个风起的很快,看是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了。你们要过这个沙漠恐怕得多等几天了。”
士兵一听,脾气涨了起来,破口大骂。
“他娘的,要不是耽搁了两天,我们早就过去了。”
耶律梓韩冷冷的看了那士兵一眼,那士兵依旧不懂分寸的继续骂骂咧咧。
看样子是刚刚进入军队没几天,要不然不可能不知道李可擎麾下的人少说话多做事的规矩,我在心里思量了一下,指不定这个人是走后门进的军队。
可走后门就得低调点,这不,耶律梓韩的脾气上来。一阵冷风刮过,那人的身子急速朝身边的桌子靠了过去,定下身子来时左手连带着刚刚耶律梓韩扔出的筷子一同粘在了饭桌上。
耶律梓韩从容的从筷子筒里再拿出来一双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咀嚼下咽,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军队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包括李可擎在内,没有任何人敢多说一句,都悻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低头吃饭。
店家女江舞嬅看着那士兵双腿不断的哆嗦,裤腿霎时间还湿了一大片。也不知是胆儿大还是没见识过耶律梓韩发飙的样子不怕死,没头没脑的朝着耶律梓韩劈头盖脸的来了一句。
“你们立刻离开我们客栈,这里不欢迎你这种粗鲁人。”
那如同黄鹂的悦耳声音,夹带着厌恶的情绪,一脸正义。
住下来两天,我还没时间好好看过这个店家女。
眼前的她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薄粉扑面,再加以一点点淡淡的胭脂,如同那刚长出的莲花,圣洁的白色中透出一点点诱人的嫩粉。
并非丝绸的布料,却在她身上穿出了婉约的气质。
因为生气而鼓起的小脸又有一番别样的俏丽。我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女人,生气起来都这么淑女。再瞧瞧自己,额!算了,还是不瞧的妙。
“可擎。”
耶律梓韩放下筷子,冷冷开口。
看着他那张没啥表情的脸我就知道这个店家女有麻烦了,耶律梓韩可不是那种会怜香惜玉的主儿,除了那个传说中他百般呵护我又未成见过的崎允国第一美人烟黎,据说耶律梓韩只有在她的面前,柔情万种。
“主子。”
还未等耶律梓韩挑明要做的事情,李可擎已经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递到了耶律梓韩的面前。
9
☆、你,给我回房间去!
“给掌柜的,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任何一人。”
“唉呀妈呀,我的老祖宗啊,这怎么舍得呢?小女年纪尚小,有眼不识泰山,贵人您就莫要见怪了,这间客栈是祖上留下来的基业,卖不得,不卖啊。”掌柜的一听,立刻慌了神,哭爹喊娘的求救。
“主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可擎说。
耶律梓韩漠然的看了江舞嬅一眼,不发一言的朝着二楼房间走去,留下一班不知所措的人。
“今晚好好你就在外头扎马步,顺道背一背军规,若有再犯,本将可不管你爹是何许人。”李可擎松了一口气,回头对刚刚士兵说道。
我偷偷的窃笑了一下,笑的是我的推敲能力还不错,拼爹的时代原来不止是在二十一世纪才存在的。孰料我的这一笑倒是把江舞嬅给惹怒了,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我,粉嫩的小脸因为生气而渐渐涨红,“如果不是你,那个士兵就不会受罚,本来就是你的问题延误了路程,他不过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可却落得如此严重惩罚,你还笑得出来,你到底还是不是一个女人?”
我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的性别,最后不是很肯定的回答道:“应该是吧。”
再说了,是我延误了路程,可若不是那士兵上下不分自己往枪口上撞,也不会在刮大风的天还要守门扎马步,怎不见得李可擎闲来无事让别人去,我可不像现代小说中的二十四孝女主,竟把责任往自个身上捞。
“哎呀,嬅儿,你是不是想要爹这副老骨头陪着你风餐露宿的呢才满意?这贵人,你得罪不起的。”掌柜的哭丧着脸,就差没有掉眼泪来拉住江舞嬅。
“爹啊,你不能这么怕事的,就是因为你老是这样,才会助长这些人的气焰,我才不信他真的能对我们怎么样,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可擎听到这话,讥讽的笑了笑,站了起来,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江舞嬅刚刚还一脸强势,此时也不免因为那气势而小退一步,杏眼强装镇定直瞪李可擎。“怎么?”
李可擎唇角微扬,优雅的眼神中却可以让人感受出无比的轻蔑,“能怎么?你是谁?只是奉劝你,不要做一个不孝女。”
“你……”江舞嬅食指尖尖的指向李可擎,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只有那稍微颤抖的手体现出她现在的气愤。
“谢谢这位爷了,嬅儿,就当是爹求你了,你快点回到你的房间里去。”
“爹……”
“快点。”
见掌柜的态度硬朗了下来,江舞嬅咬了咬嘴唇,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满脸委屈难过的跑向后院。
掌柜的朝着我们作揖道歉半天,才紧跟着她的身后过去。
冷冽的夜风呼呼的狂啸,窗外的树枝也被打得吱吱作响,仿佛下一刻,这些树木就会被人连根拔起一样。
风刮得嘴巴微微的有些干燥,加之上午的事件没多少东西下肚,肚子很不客气的叫了一声。随手从床头拿了一件披风就到了身上,便下楼至厨房觅食。
10
☆、你说,大半夜的能折腾?。
风刮得嘴巴微微的有些干燥,加之上午的事件没多少东西下肚,肚子很不客气的叫了一声。随手从床头拿了一件披风就到了身上,便下楼至厨房觅食。
无奈,偌大的一个厨房竟然连一点熟食都没有,只找到了一个干冷了的馒头,噎得我直翻白眼,匆匆忙忙跑向大堂找水。
“知道狗皇帝住在哪间房间了吗?”
“在二楼,但是具体的位置还没调查到。”
大堂传来的不伤之声让我停下脚步,我迅速躲到门后。
黑夜中,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孔,只有那魁梧的身影在刀光的照耀下恍恍惚惚。
“那现在怎么办?”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去拿火油来,烧了这家客栈。”
“好。”
两个黑影快速的离开,我乘着这个空挡快速跑上楼,每一个门都用力的拍打着,大叫道:“快开门,快点,有人要放火烧客栈,快点起来。”
一个门,一个门敲得咯咯作响,先是一阵阵的抱怨,一个个都衣裳不整的打开自己的房门,一行人看过去,只有走到我面前的李可擎最有样子。
“夫人你说什么?”
“有人要放火烧客栈,要杀耶律……”
我还没将耶律梓韩的名字说完,已经让李可擎的眼神拦截住,他回头对一个星眼迷蒙的侍卫说:“你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家都一阵慌乱,本来就挺狭窄的走道,顿时挤满了衣着歪钮的侍卫,李可擎眼神一扫,冷静的说:“主子出来了没有?”
“大半夜的,又是你在折腾?”
说曹操曹操到,耶律梓韩走到我面前,脸上写满不满。
我撇撇嘴,懒得跟他说话。
“主子,怕是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了,此地不宜久留。”
李可擎话音方落,刚刚派去看情况的士兵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确切的说是从楼梯慌张爬上来,气喘吁吁汇报。“主子,大事不好了,下面到处都是火油和稻草,前门已经开始点燃火了。火势还很猛。”
“保护主子和夫人,快走。”
李可擎的话一说完,我和耶律梓韩就被簇拥起来,朝着客栈外面跑去。
火势越来越猛,发出了啪啪的响声,客栈的屋顶也散发着浓浓的黑烟,李可擎最后一个出来。顾不上自己被烟熏得一脸狼狈,对耶律梓韩说:“主子,你还好吧?”
“没事。里面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了,我们的士兵都出来,发现及时,无人伤亡。”
李可擎说这话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看了看我们这些在火海中幸存下来的人,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
女人——
“掌柜的和店家女好像还在里面。”
我突然想到,他们是老板,住在后院,为的是方便一天到晚做生意。刚刚我上二楼通知的都是客房,那么大的声响他们没有听到也是正常。
李可擎看看了已经烧红了的客栈,皱眉说道:“恐怕是来不及了。”
“我去救他们。”
11
☆、你忘记,我和你是一体?。
我不做多想的脱口而出,一股脑的朝火场里跑。
手臂被耶律梓韩强有力的钳制,他的脸更黑了,“你会武功吗?”
我摇头。很想对他说我会灵术,可现下才反应过来,我的灵力早就在禁地的时候消失了。庆幸自己还好没跑太快,否则小命这样给丢了着实冤枉。
“那你会什么?”
“好像什么都不会。”
我很诚实的回答。
“那你还往火海里跑?。”只见耶律梓韩的脸整个都绿了起来。
“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耶律梓韩话音刚落,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我们,那些眼神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劲。
“让末将去看看。”
说罢,李可擎施展了轻功,再次奔向火海。
过了一会,李可擎半拖半拽的将江舞嬅带了出来,江舞嬅的哭声伴随着火势而燃烧的啪啪声,让人感觉异常的凄楚。
“爹……我爹还在里面。不——”
“可擎,怎么回事?”耶律梓韩问道。
“火势太大了,她爹还一直在睡觉,门是反锁的,末将无能为力。”
“不——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爹,他还有救的。”江舞嬅重重的朝地面一跪,发出了地面和膝盖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她不断磕头发出的响声,不大,但也让人听得分明,看得仔细。
“姑娘,你起来吧,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你爹。”李可擎一脸爱莫能助,指向还是熊熊烈火的客栈,一根根的柱子没有任何招架能力的砸了下来,带着火光,不断的燃烧着。
犹如一个火精灵,在火海中,忘情的,欢快的舞动着。
不一会儿,整间客栈完全倾塌,在火焰中慢慢化为灰烬,一行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偌大的一件客栈变成一堆废墟。这火势,大得让人咋舌,若不是发现的早,该有多少人命丧黄泉。
刚刚扯开嗓子哭喊的江舞嬅哭着哭着一口气没换上来,连哭声都发不出,只是傻傻的看着那堆废墟,一步一步的靠近。
李可擎害怕她会做傻事想要去抓住她,伸出一半的手却被耶律梓韩的眼神制止住。只得收了回来。
江舞嬅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傻事,只是对着那一堆的废墟,哽咽的叫了一句“爹”——便整个人瘫软的晕倒在废墟之前。篝火四起,在废墟的周围用树叶和树枝搭建起来的帐篷成了我们暂时居住的落脚地,外头的人有的在烧水,有的去四周找寻一些能够吃的东西,有的去找一些更坚固的东西,以防强烈的风沙把这唯有的栖身之所刮走。
而我,就在帐篷里,看着江舞嬅这个美人睡觉。师父一直说看着我睡觉很抓狂,可眼前的人儿,卷卷的睫毛,樱桃小嘴,蜜桃脸颊,沉睡的模样让人看着都觉得舒服。
我睡着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人家那个是昏迷啊昏迷————)
“不要——爹——救我爹!!!”
美女的睫毛突然一颤一颤,眉头皱成一团,吃力的睁开眼睛,一脸迷茫的看着四周。
“我怎么会在这里?”
12
☆、你不就是在看我笑话?
“醒了?”
我淡淡的看过去,拿起两个士兵带回来的野果子,一只手伸过去。
“吃吗?”
江舞嬅看着我手中的果子怔怔发呆,我的手悬着,她这样盯着看,我又不好将手收回来,只好很郁闷的咬了自己另外一只手里的野果子,酸酸的,甜甜的,味道还是不错。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江舞嬅眼神空洞的继续看着我手中的野果子,凄楚一笑。
“你想哭?”看着她那个样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为什么要哭?你是不是现在就看着我的笑话了?”
无视她的弱智问题,再次问道:“吃吗?”
江舞嬅的肩膀轻轻的颤抖着,低声哽咽,“爹,爹——”
“不吃东西会死的。”
“确定不吃?那我睡觉去了。”
多说无益,我脱掉了鞋子,躺倒了铺着树叶的“床”/上。躺下的时候看她还是在那默默的流泪,我只想翻白眼,倒不是说我不近人情,只是人死不能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