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赶快答应,那模样儿象是他求来弟一件什么事情。看着来弟从袖子里数钱送过来,梁五接的时候突然很不好意思,赶快加一句:“以后在这城里有事,只管报五哥的名字,有事你只管来找我。”
就是冲着这一点儿来弟才交的这钱,想想十文钱虽然是自己辛苦上大半天,可是在这里人头儿不熟,就是想生发也不成。权当十文钱认个人,来弟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人吧,梁五不是自己对手,没必要十文钱也骗。只是还要交待一句的是:“你说的,以后这城里可以随便做生意。”
“我说的,有事情来找我,”梁五先是一口答应下来,还是谨慎地再问一句:“妹子想做什么生意?”
来弟苦笑一下:“这我倒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吧。”梁五赶快再一口答应:“行,你想好了告诉我,我可以帮把手帮个忙,出个力气活儿。”
这一番话才说的来弟又是笑脸,眼睛笑起来水波一样,看的梁五心里头象是有什么拱出来,说不出来的一种舒服滋味,看着来弟说一句:“那回见。”转身大步就走了。
余下梁五在这里看一看手中的十文钱,叹一口气,这妹子不容易,一个姑娘家挣这苦力钱,等我混到大哥,把这钱再还给她。梁五是说过帮着给,不过也和这姑娘不熟悉,不过是一时情绪,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着给,就是结交人也要看一时再说不是。再说这姑娘给的痛快,出手就给了,听说以后还有要做别的生意想法,梁五心想,以后我诸事能帮的帮一些也就是了。
这里走到长街上的来弟再重头把刚才的事情想一遍,觉得这十文钱给就给了吧。如果梁五说话算话,以后在城里多一个包打听,这样的少年一定是样样知道。刚才如果不是他告诉自己安家自己有家人送柴,自己此时还会傻乎乎觉得是一个大主顾。
来弟在刚才脑子一闪念间,甚至想着弄一辆牛车来送柴,这一大家人,一天不得烧几牛车的柴不是?现在来弟是没有这样想法,不过还是有一个得意的想法,把安家山林里的柴怎么样也要卖一担给安家去,嘿嘿。
在街上再逛一圈找赚钱的灵感,一个也没有找到,还是上一次逛过的那一条最热闹的长街,绸缎庄子首饰铺子是没有本事开,小吃摊儿也不用摆,手艺不行,一样是没有本事摆。在这热闹的长街上,象是人人脸上都有笑容,只有来弟长叹一声,真是砍柴太容易,有把子力气就行。可这不是长久办法。
不甘心不死心的来弟看看这长街上这么多人,就意味着这么多的消费者,独就没有我眼下能挣钱的事情吗?
眼睛从上一次那书画铺子,树雕铺子一一看过来,来弟颇觉得失望的时候,只能看着那古玩铺子门前的新的一个根雕取乐,那是一个根雕的寿星,笑眉笑眼的,来弟心想,这要是个财这里,我或许还可以祈祷一下。。。。。。
正这样想着,突然心里灵光一闪,再把那寿星认真看一看,这是一个根雕。好的根雕大多是根据选材来塑造作品,来弟长吁上一口气,觉得眼前象是有一抹光明。走上前去问一声那眼睛朝天的伙计:“掌柜的,这个寿星佬儿多少钱?”
伙计一看问话的人衣服就不想打理,说话也冲冲的:“怎么着,你买得起?”来弟赶快陪笑脸,在这里陪笑脸不知道陪了多少,来弟笑容满面地道:“大哥,或许以后攒钱能买得起。”
看着少女这样的笑容,伙计才很不情愿地回答道:“攒钱还是办嫁妆吧,这个你买不起,这一个要二百两银子呢。”
来弟得到满意的回答,这就走开到一边,心里开始盘算,对外是两百两银子,掌柜的要是奸商至少要赚一半,再刨去给工匠的钱,这原材料是多少钱一个。当然这样的艺术品都是工匠自己选材,可是如果有好材料不信他不要。
来弟是想到那沟底的奇形怪状的长树瘤的树,来弟觉得这想法虽然匪夷所思,可是不见的不能成行。如果真的能把那奇形怪状的树卖出去,至少一两银子一个吧。来弟仔细周密地思考一下这主意地可能性。
当然如果知道工匠是要塑造什么,或许把握更大,可是眼前不是不认识这工匠,就算是认识也不知道他想塑造什么,来弟此时想到梁五,他一定是知道。知已知彼百战百算,来弟刚交过十文钱的保护费,这就要去找梁五发挥作用。
今天再回家去的有弟,是觉得心里有一丝亮光,当然这亮光是不是可以发展成我的太阳,这个暂时是还不知道,来弟只是打算付出一部分的努力。
再行过官道上的时候,想起来这是与梁五打架的地方,来弟就自己嘿嘿笑一下,这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识,不过刚才问梁五的时候,梁五还算是比较知无不言。
还没有走到家,先听到王媒婆的叫骂声,来弟的心沉下去,这一次却是在自己家门口跳着在吵闹,好在王媒婆骂街,看的人是不多。
急忙过来的来弟先看有弟,正站在王媒婆面前和她对着吵闹:“俺没有拿你的鸡蛋,再进俺院子就打断这鸡腿。”
看到来弟回来,有弟很委屈地过来:“姐,她家的鸡到咱家来,我只赶一下,就开始吵闹,说偷她的鸡蛋。”
“往你们院子里跑,指不定这鸡就在你院子里下蛋,不然你作啥刚才不赶现在才赶,这鸡是下蛋鸡,今天还没有下鸡呢。”王媒婆看到来弟回来,才算是客气一些,一双眼睛不客气地对着来弟上下看看,依然是气势汹汹。
来弟忍忍气,用手搂着有弟的肩膀对有弟道:“以后你一看到王大娘家的鸡就撵回王大娘家去,”再对王媒婆强堆出笑脸来:“王大娘,十里八乡都说您是大方人,我原来不信现在信了,”
“作啥?”王媒婆听听说自己是大方人,还是很高兴,脸上气色又好些。来弟不慌不忙地道:“要是俺有一只下蛋鸡,肯定天天拴起来,象你家里有就不在乎这只鸡,外面随便跑去,就是你找鸡蛋麻烦些。”
没有听出来是讽刺自己的王媒婆长叹一声道:“可不是,俺跑断腿跟在后面找蛋只是找不到。俺这鸡只是天天出来乱跑。”
来弟嘿嘿笑一声,你天天放鸡出来吃别人的菜,鸡要放着养吃活食吃虫子,可是鸡不仅吃虫子,也吃虫子下面的菜。这个邻居惹不起,来弟也没有心思同她骂去,赶快哄她回去:“鸡又跑走了,你看俺院里哪有鸡蛋,对了,王大娘,”
故意皱眉的来弟看一看有弟道:“有弟正长身体呢,庄稼没收没有钱,我想借两个鸡蛋。。。。。。”
王媒婆立即抽身就走:“俺得去看着鸡才行。”哪里有鸡蛋借你们这两个穷鬼,一身破旧得不行,还想吃鸡蛋。
身后来弟这才搂着有弟往院子里来,在小板凳上坐下来,看看有弟很是委屈的小脸儿,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糖块来在眼前晃一晃:“看,姐给你买这个。”
“咋?姐你乱花钱,”有弟大惊失色的样子,象是来弟乱花多少钱一样。来弟苦笑一下,穷就穷吧,咋花一文钱就这样。
来弟无奈地把糖块硬塞到有弟嘴里去:“只一文钱,我遇到货郎摊买的,在铺子里就贵没舍得买。”
“那也不能乱花钱,”有弟咬着糖块,觉得香甜无比,看看来弟只是对着自己笑,把糖从嘴里吐出来拿在手里看一看,再“格登”咬下一半来,自己吸溜着嘴里的糖块,把手上的往来弟嘴里塞:“姐你吃。”
看着有弟小手上半块遍是唾液的半截糖块,来弟又苦笑躲开:“姐不吃,”不是嫌你脏,只是那口水这样看着真是难过。
有弟自己对着手上糖块看看,象是明白了,把嘴张开,两排整齐的小白牙中间咬着那半截糖块:“这个给你。”
坐在小板凳上的来弟儿往后面让一让,身子歪坐到地上,等到人站起来只能笑得象在哼哼:“哼哼,姐舍不得吃,哼哼,这是给有弟的。。。。。。”
纠缠一会儿才把这半截糖躲开,有弟这才想起来问来弟:“姐,你今天卖柴的钱呢,要放起来才行。”
“卖柴的钱,”来弟还是笑嘻嘻,从怀里又拿出来两个肉馅儿炊饼来给有弟,雪白柔软的炊饼一拿出来,有弟就先咽一口口水,然后有弟到底是有弟,是家里要帮着来弟把家的“男人,”有弟立即瞪圆眼睛问来弟道:“姐,你把钱都花了?你咋买这个,你辛苦一天存不下钱来,你就白辛苦了。。。。。。”
来弟笑嘻嘻等有弟说过话这才道:“你听姐把话说完,”把手里的肉馅儿炊饼给一个在有弟手上,看着有弟把手里的糖块小心翼翼地吐出来,道:“我去找油纸包起来。”再出来时两只小手捧着炊饼小口小口地吃着,象是很幸福很开心的样子。
“姐,你也吃,”有弟看着来弟不吃,怕她手里的那一个也是给自己,推一推来弟拿着另一个炊饼的手,笑嘻嘻催促来弟:“你不吃俺也不吃了。”
本来是想留给有弟吃的来弟看着有弟脸上坚持的表情,这才自己吃起来,真的是很香,特别是对一个吃上好几天杂粮的人,来弟也觉得这一个肉馅儿炊饼让自己有幸福的感觉,人的幸福感有时候很简单。
吃着炊饼的来弟这才慢慢把事情对有弟说一遍,怕有弟不高兴,来弟最后道:“这钱不能不给他,不给他以后想挣卖柴钱都不容易。”对着有弟仰起的小脸儿上是一双似懂非懂的天真无邪眼睛,来弟觉得自己在把这过日子的阴暗面告诉有弟。可是不得不说。
一担柴不过些许,余下的钱来弟觉得没有存的必要,过上几天的杂粮苦日子,路边儿上雪白的大炊饼,来弟干脆当自己今天是没干活,一起都花了觉得很是痛快。
吃着喷喷香肉馅儿炊饼的有弟听过来弟的话以后,还是能明白一些,必竟是穷人的孩子。有弟只是小口小口地啃着手里柔软香甜的炊饼,对来弟道:“等有弟长大了,挣很多的钱给你办嫁妆,也不再让人欺负姐,抢你的钱。”
在有弟的心里,姐今天的钱是被人抢走的,不给不行不情愿的给,不应该是抢钱吗?有弟成熟懂事的安慰着来弟:“等俺长大,就什么都好。”来弟听的笑眯眯。
第六章,白话
卖柴要交保护费,古时名为孝敬钱。来弟是不觉得有什么,独有弟是戚戚然。姐弟两个人一个人吃一个好炊饼,坐在院子里把明天要送的柴禾捆起来,有弟这时才开始是高兴:“姐,你真会揽生意。这些生意全是咱送,一个月可以多不少钱。”
先捆好一堆柴放到一边去,再接着捆另一捆的来弟也道:“可不是,有了这几家常供的主顾月月送,别的只零散主顾就成,不然的话农忙的时候怕也没有时间送才是。”
稍有些力气的来弟是学骆驼,用自己的背负上一大捆柴禾,可是怕中途会散掉,为保险起见,还是把这一大捆柴禾分成若干小捆,这样一个防止背负的路上柴禾突然会散掉成一大堆散柴不好收拾,分成若干小捆就是散开来也是分开小捆小捆的,这样路上有绳子不结实的突发状况也好收拾一些。
有弟帮着把柴禾搬到坐着的来弟手边来,方便来弟坐着不动就可以捆。虽然今天来弟的钱少了十文,有弟觉得很是冤枉,可是有弟一想十文钱只落一个在城里可以随便卖柴,这就开始努力支持来弟卖柴:“姐,地里的活没到收庄稼的时候,肥俺看着施,锄草什么的我可以做,”再看一看夕阳西下了天边的晚霞,有弟只犹豫一下道:“就是田里要水的时候车水俺没有力气。”
看着有弟小脸儿上对这件事情就开始沮丧,来弟忍不住一笑安慰道:“还有姐呢,地里有活就忙地里的,地里没活就找些营生去,长天白日在家里闲着也不好。”
听听自己说话,来弟觉得自己绝对适合当一古装配音演员,不是吹的,看看这话说的,有些古味儿嘿。
很是点头的有弟的话又出来了,听起来又象是保证又象是在安慰来弟:“等有弟长大了就好了,”来弟就配合的微微笑,一面用力把手上的这捆柴扎紧:“姐等着呢,有弟会很快长大的。”
来弟看着有弟笑起来甜甜的面孔,心想在有弟长大以前,得让她改过来,让她知道她不是个当家的男人,而是一个持家的女人。
手边上这一小捆又捆好了,来弟把这一小捆送到一边去,有弟则帮着把散柴禾搬过来,一面再对来弟开心地道:“姐,你又种地又弄营生,就跟咱家村里的赵三郎,秦六哥一样,他们都是家里人种地,他们外面做营生去。”
“人家做的是生意,一年跑个一到两趟,姐只想弄些小营生就在城里就成。”来弟坐下来捆新的一捆柴,用眼睛看一看院子里柴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