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的。”
前四个条件来弟听起来就要咧嘴了,看看屋顶上旧梁头扛着的屋顶几处都有水渍,再看看屋里旧灶台旧碗旧碟子旧炕席,除非我是黄金姑娘,不然的话,有弟这条件。。。。。。来弟对着有弟嘿嘿笑笑:“姐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条件。”
“这是前年收成好,村里人对钱出来唱大戏,戏上唱的,还是三叔公把词念给我们听的。”有弟只是得意去了,来弟的脸是绿还是白,有弟就全都不管了。
一旁的灶台上是一口大锅,锅盖倒有两个,来弟看着那多出来的锅盖,顶在头上出门应该不难看。想想王媒婆那张嘴渲染过,来弟可以想象到,村人对自己侧目,路人对自己侧目的场景,嘿嘿,来弟觉得自己是不是笑傻了,只有笑的心情。
到了晚上陈三是雷打不动的回来侍候他老爹,这一点儿陈三倒是一个孝顺人。上面两个哥哥和嫂嫂都是种地的人,又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只有陈三在照顾老爹。
一进家门的陈三,就听着老爹和哥嫂都一起说:“叔公们找你去。”慌的陈三这就出门去往叔公们家里去,四个叔公住的不远,先到一家,这一家再让人去把另外三位叔公都找齐了,再把来弟也喊来。
不愧是一个村里的人,陈三今天也留了心:“我知道你们要去,见天儿打听着呢,你们走以后,表少爷发了一通脾气,我不在二门以内,我是侍候的杂役,做些上不了台面的活计,别的帮不上,只能帮着打听打听。”
陈三带回来不少消息:“下午又来了两拨人,也让表少爷撵了,一拨一拨的见的,一听到说人来,先领进厅上去,安家会客的厅不少,领进去都不出来,这就碰不了面。再一拨一拨的打发走,为什么安老爷不管这事情,这消息我就够不着了,不过,”
叔公们和来弟聚精会神地听着陈三下面的话,来弟是听的心里怦怦跳,陈三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安家几个货仓,失了盗,丢了好些东西呢。”
“是晚上丢的吗?”来弟问出来的话让陈三一愣,这个妹子出现在这里听说话就足够奇怪了,这一会儿又插话。不过陈三还是回答了:“只能晚上丢,白天街上有人哪里会丢东西。”
来弟竭力稳住表情自然,心里跳的就更厉害。陈三把这些话说完,叔公们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陈三有消息多回来说,就让他先回去:“回去歇着吧。”
等陈三一出去,叔公们就对着来弟看一看,这姑娘话说对了,这雨下的,各村里都会让人去谈一谈。叔公们只是摸着胡子回想以前:“几十年以前,也有过一次民变,不过不是对安家。是当时的县令税太高,商户们交不起,后来也平息了,民变唉,两败俱伤。”
这些话说过以后,叔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来弟,似乎要她说话,来弟只是摇头:“既然也有别人来说,咱们就多打探这消息,等着就行了。”凡是不平事,没有你出头就有他出头,叔公们听过来弟这话,觉得这个姑娘奸滑程度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来弟坐在这里,心里只消化着陈三说的安家货仓失盗的消息,只是挂念梁五,不能再让梁五误入歧途,正想着的来弟听着叔公们商议已毕,这就道:“离交租子还有十天,咱们就等一等吧,看看别的村里是什么动静再说。”
这应该不算明哲保身,只不过是看看风向,来弟还是提醒一句:“要是大家伙儿说的都不行,安家强行下乡来收租子,要如何应付,叔公们还是还拿个主意的好。”
几位叔公们呵呵一笑,有默契的互相看一看,再对来弟道:“租子是有,倒时候湿麦子只管装就是。”想象一堆没有打下来的湿麦子连着麦秸杆儿一起装上车的样子,四个叔公们一起笑起来,这要如何过秤才是。
几位叔公笑的老奸巨滑,来弟看到这笑容,心里有几分放心,过去的镇压农民起义也是不少,叔公们能这样笑,也说明是心里有把握,或许以前就用过这样的方法也不一定。只要不弄到农民起义和镇压农民起义那一块儿,来弟也就有信心。
人人喜欢和平年代,来弟正要发家,也不想在这里摊上一次小型的反土豪打劣绅运动。心里大放心的来弟回家来,想想叔公们的笑容让自己安一些心,再想想山里待摘的木耳蘑菇让自己安一些心,再想想梁五,来弟安不下来心,这消息太让人震惊。来弟不希望和梁五有关系。
回到家里,有弟打水来弟洗过,睡到炕上以后,来弟才对着有弟说出来:“明天带你城里逛逛去,”有弟一听很高兴,伸出头来道:“啥事要带有弟去?”
来弟黑亮的眼睛在黑夜只是沉思在其中,过一会儿才声音低沉地开口道:“明天去看梁五哥,对他说几句话。”来弟要把有弟也带过去,是因为梁五对自己有莫名的情愫,来弟觉得劝多了梁五会误会;而有弟小,感情也直接炽烈的多。
“有弟,明天你见到梁五哥,就对他说,晚上回家里来。”来弟这样交待有弟,想想梁五为家里做过这么多的事情,应该为他也做些事情才是。
有弟听过后,停了一会儿才慢吞吞不情愿地问出来,按着有弟的心思还是不相信,可是姐说出来的,有弟觉得应该问一下:“城里晚上又咋了,晚上有啥事儿和梁五哥也没有关系。”有弟一下子把梁五护的很清白。
来弟只是一笑,笑容都不轻松,没关系最好,有关系要拉他一把才行。心里想着事情的来弟一直就没有睡着,朦胧刚有睡意的时候,听着有弟说话了:“姐,梁五哥是好人。”原来有弟也没有睡着,也在乱想。
“是好人,”来弟睡意上来,把初认识梁五的事情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就是想起来估计也不会说。来弟拍拍有弟:“睡吧。”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姐弟两个人把门锁上,来弟披上蓑衣,只有一领蓑衣,有弟站在蓑衣内,姐弟两个人一起往城里走去。
村里烂泥路,来弟抱着有弟走出来,一直到官道上,土路结实没有被雨水冲坏多少,把有弟放下来,拉着他的小手往城里去。
先在柴市找到一个少年,问一问梁五还在码头上搬东西,来弟和有弟一起走到码头上来。有弟先脆生生喊了一声:“梁五哥。”
肩头上扛着一包子货的梁五露出笑容:“有弟,来弟表妹,你们咋来了。”
第四十六章,对上(十三)
码头上的梁五在雨水中,精赤着的上身全是雨水,脸上突然出来的笑容,是在听到有弟喊,看到有弟和来弟以后所有。
站在雨水中的姐弟俩,身上是一领灰不出溜的旧蓑衣,斗笠下是来弟白净如花的微笑和有弟笑的灿烂的小脸儿。有弟还在招手,小小的手在雨中晃几晃,配上他的尖嗓子:“梁五哥,俺和俺姐来看你了。”
梁五欢喜不尽,看看手还扶在肩头上的货包上,对着有弟先回一声:“一会儿就来。”几大步飞奔去把货包放下,梁五才笑嘻嘻走过来,依然是不着衣,也不觉得对着来弟表妹有啥难为情的,这码头上扛包的人都这样。
走过来站定,梁五双手叉腰,眼睛打量着姐弟两个人问出来:“啥事儿来找我?”这句话说出来,来弟先是微笑一下:“有弟要来看你。”还是指着有弟好说事儿。
梁五顺着这句话就看向有弟:“有弟想俺了?”有弟立即点点头,透彻见底的黑眼睛中有着一丝打量:“梁五哥,你咋不家去呢?晚上回家去吧,有弟给你做好吃的。”有弟想起来自己的新菜,仰视一眼身边的来弟,这才告诉梁五:“姐说的新做法,有弟做的凉拌木耳,好吃呢。”
有弟有些遗憾:“昨天说来看你,就没有做了带给你,那个凉拌木耳,要先在热水锅里把木耳过一过,再用盐用醋用酱,最后还有蒜,可好吃了。”有弟一旦巴巴开来,这就说了一个干净。
听的梁五要笑,刚才雨水打在身上不觉得是为着干活,现在雨水打在身上不觉得,是为着有弟兄弟的情意。一旁的来弟抿着嘴儿笑,只是低头看有弟。梁五对来弟心生一丝不满,想俺就想俺了,有弟小也不能拖着你来,你来了还要说往有弟身上说。
伸出手掌来拍拍有弟细嫩的小肩膀,梁五存心刺一刺来弟表妹,对有弟道:“有弟表弟,还是你够情意。”
来弟装作没听到,姐不想你,姐只是担心你;担心有时候就是想你,可是此想非彼想,来弟觉得心里坦荡着呢,陪着梁五和有弟一块儿笑了两声,说有弟想梁五,也没有说错过。
“梁五哥,晚上家去,”有弟又说了一次,再道:“这几天里你吃好喝好睡好了没?”梁五这一会儿刺人的心思都没有了,全包融在有弟的这句话里,梁五回答道:“有弟你放心,俺会照顾自己,你和你姐也要吃好喝好睡好才行。”
只说了这几句话,其实要说的话都交待过,身后这时也传来呼喊声:“小子,你还扛不扛了?这船要快卸才成。”这码头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上一次也是寥寥数语,就有人要来打断。
站在雨水中的梁五有些遗憾,雨再大些让他站在这里说话,梁五也不嫌雨打人,只是不能不去干活了。有弟最后还是尖着嗓子一句:“晚上家去,记得不?”
一直听了这几句,梁五才心中有所顿悟,看看来弟面上也是一样有担心有关切的神情,梁五心中的荆棘一瞬间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难言之隐,很是难堪,也没法子说。酸涩难言的梁五再次伸出手拍拍有弟的肩头,苦笑着道:“歇了这几天,俺就去,这几天里,俺忙哩。”
我真的是没法子说,梁五的一双眼睛里比平时多了苦涩。看在眼里的来弟更起疑心也更担心,只是匆忙加上一句:“下雨晚上乱,少出门,免得我和有弟都担心。”
梁五这就大喜,大喜过后还是酸涩,只是承诺一样的道:“你放心,俺省得。”梁五不得不转身离去,走几步再回身来看一看摆手:“回家去吧,还站着作啥。”回到扛包的那里,就有人笑话梁五:“这是你啥人,还跑来码头上找。”
“俺家表妹表弟,过来看看俺。”梁五回答的时候,觉得这表妹表弟四个字咀嚼起来,口齿都是香甜的。听得别人只是一个怪笑,梁五立即瞪起眼睛:“不许乱说话。”然后扛着包精神百倍大步走开。
梁五在心里只是犹豫:难道来弟真的知道了,这事情不光彩,可不能让来弟知道。来弟要是知道了,一准儿要笑话俺才是。
心里犹豫又酸涩的梁五对于来弟这关心还是挺稀罕,一上午的活计做下来,不时看一看来弟有弟站过的那树枝儿下面一片地,青石板被雨水冲的干净异常,梁五就会傻笑一下,来弟和有弟真的来看我了?嗯,当然是真的。
来弟的关切眼神,有弟的小尖嗓门儿:“梁五哥,晚上家去。”梁五重新恢复了波皮儿劲头,把晚上这件事情早些了结,就可以去了。
中午是大饼沾酱,照例在熟悉的小店里吃的,梁五咬着一口饼,想想有弟说的凉拌木耳,就觉得满嘴里有醋和蒜味儿,好似在吃着那凉拌木耳。
再干一下午的活计,晚上的时候,十几个少年一起聚拢来,拥着梁五大家找了一个小茶馆坐了一会儿,到更深的时候,才一起出来往外面去,奔着西街而来。
西街是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这一片算是城外,因为有一个城门要随着时间开和关,此时大家都不回家去,一直来到西街的安家货仓去。
雨打更又深,周围寂静就是一声犬吠都没有,少年们都是步子轻快地来在这里,为首的是梁五,他停下来,冲着巷子里轻轻的拍了三下巴掌。
听到这巴掌声,巷子里走出来一个打着伞蒙面的人,对着梁五和少年们点点头,转身示意他们跟上来。
这个人是梁五联系的,少年们都不认识他是谁,反正这晚上的活计以前也是做过。混混做了多年,说他没做过坏事,只凶人横人,这话貌似无人信。再说这一趟差事钱不少。
“慢着,”梁五今天就不象以前那样,带着少年们跟上去,反而是轻喝一声。少年们是一动没有动,这是刚才在茶馆中说好的,他们只听梁五的。
前面伞下的人有些惊奇,这才缓缓开口:“怎么了?”梁五走上几步过来身前,压低声音道:“俺有把柄被你拿住了,俺跟着你做,可是这差事是谁的头家,俺要听一听,俺不能害了兄弟们,也一辈子的把柄在你们手里。”
伞下人更是惊奇,身前的这个小混混,似乎一夜之间开了窍,他还要听听头家。伞下人蒙面巾上没有遮住的眼眸里突然露出笑意,拿些混混的把柄是易如反掌,找上你们来做是送钱给你们。这个二傻子,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