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曹子静!你……你便这么讨厌朕吗?朕是你的丈夫,你是朕早已诏告天下的妃子!你竟然在朕面前求死……宁愿死,也不愿意将身体奉给朕吗?朕就这么惹你厌烦?!!!”
子静不作声,她只是一径的闭目流泪。颈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也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眼泪滚下来时,间或和上了那红色的血水,冰玉似的肌肤上,顿时嫣红一片。
皇帝镇定了一下心神,往殿外咆哮了一声:“华安!怎么太医还没传来?”
宫人切切的回言:“陛下,外面正下大雨,许是华尚寝正在赶回来的途中……”。
南宫凌沣咬牙骂了一句,他声音很快,谁也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来人,去将那白药止血粉找来!快点!”
回过头,他便下床,快步走到地上拣起了那柄剪刀,愤而一甩丢出了好远。
接着在衣橱中找来一块白色的丝布,一言不发的走到子静身前,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一拢,将那白布裹在她的颈子上,抹下一大片嫣红的血水。
宫人战战兢兢的奉上了一只素色玉瓶,他打开闻了一下,然后娴熟的将那药粉细心的洒在伤口周围。指甲长的一个口子,他愣是手抖了几回,才算终于抹完了。
那止血药粉带有极强的刺痛之感,因为没有服用止痛汤药,他每涂抹一下,子静都疼得满头冷汗。
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她禁不住四肢抽搐起来,手指无力的揪住被褥,连呼吸都成了最困难的事情。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渗下,那牙齿深深的陷入唇中,咬得唇色皆成了一种惨白。
章节目录 第1086章 番外:求死2
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她禁不住四肢抽搐起来,手指无力的揪住被褥,连呼吸都成了最困难的事情。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渗下,那牙齿深深的陷入唇中,咬得唇色变成了一种令人不忍目睹的惨白。
她的脸色也惨白得可怕,那种白叫南宫凌沣慌的不知所措,他抱住她,却不敢太过用力,只有轻柔的握住她的手,任她弯曲了身子辗转在床笫之间。他的心亦是疼的抽搐起来,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觉自己恨不得替了她受这痛苦才好。
子静阖了眼,她不断的呻吟着。颈间可怕的裂痛令她想要叫喊,脚掌上的伤口也突然见火辣辣的痛将起来,但最后,到了唇边,她却只能发出一点含糊的呻吟。
“痛……好痛……娘亲……嘤咛……痛……”。模模糊糊的呻吟,在他耳边轻轻袭来,他仿佛身受着魔咒一般,心如同受着最残酷的凌迟,生生被剜出千疮百孔,淋漓着鲜血,每一滴都痛入骨髓。
那样痛,却无可言说,南宫凌沣无望的看了看窗棂外的瓢泼大雨,他的眼角一酸,终于怔怔的落下泪来。
子静模糊了意识,只是不断的呻吟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在他颤抖的怀里沉沉闭目睡去。她昏迷了所有的意识,只愿自己这一觉,睡去之后,再不醒来。
待华安急惶惶的领了太医进殿时,只见皇帝正抱着昏迷过去的贵妃呆呆的坐在龙床上。贵妃似乎是赤裸着身子,被皇帝圈住了在自己的怀里。锦被掩住了她裸露出来的肌肤,只余了锁骨以上的地方在众人的视线里。只看了一眼,也可以清晰瞧见,那粉白晶莹的颈上,分明有一个寸许大的伤口。止血药粉凝结了血迹,堆积成一个红色的小丘,衬着雪白的肌肤,很是显眼。
华安不敢在看,只有低头下去。却见地上是一堆染满血迹的白布,远处的金砖地上,还有一把被丢出老远的剪子。
华安心惊肉跳,慌忙磕头请安道:“陛下,您没事吧?”
南宫凌沣缓缓的转过头来,用一种充满木然与绝望的眼神从他身上一带而过。“还不快点过来给贵妃看看伤口!”这话却是对着两位太医说的,两位惊魂未定的太医赶忙举步上前。
南宫凌沣这才意识到子静身上一丝不挂,来不及为她穿好衣裳了,他只得伸手用被子将她的锁骨掖了一下,然后沉声道:“朕一时失手,伤到了贵妃。太医,你且看看,快去煎些汤药过来。还有,她的脚……”。
嫔妃在宫中自杀乃是大罪,他只有替她掩了下去。但心中一想到她险些就在自己面前自杀,仿佛曾经的历史又再度重演了,他心里却又一次痛的不可抑制起来。
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在臣下面前落泪失态。双手抱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口上。
章节目录 第1087章 番外:求死3
两位太医分别仔细的给子静查看了颈子上的伤口,以及脚掌上的割伤。褪下袜子时,皇帝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别过脸,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堪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
这一生,尽管双手也曾沾满鲜血,御笔签下无数的格杀令,却从未觉得有如此憎恶血腥的时刻。
他抱着子静在手里,良久之后才醒悟过来,自己今夜这样的行径……叫她怎能不心生恨意?
其实自己是一时气愤,故而在绿头牌上随便召了一位进宫两年尚未侍寝的小仪。等自己进了寝殿,对上那女子曼妙的身体时,却发觉自己根本就毫无兴致。
那前来侍寝的女子只是怯怯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他愈发索然无味,自顾自倚在了床柱上,便拣了一本书翻看。末了,对那女子吩咐了一句:“你一会儿便自己回去吧!朕明天就会下令内侍省给你循例晋封一级。”
她是他的嫔妃,无论他对她有没有兴趣,这一点都不会改变。而对南宫凌沣来说,此时除了子静,他还需要什么女人来慰籍自己的寂寞呢?
其实他早就已经许久不招嫔妃侍寝,就连去均德殿看望德妃,他也纯粹只是过去看望女儿,嘘寒问暖而已。明知这后宫中有这么多的女子等着他去温情,他却困在自己编织的情网里,再也挣脱不开来。
偏生今夜被她看见这样的一幕,她如何肯再信自己对她的一番真心?他能对她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掀了一个嫔妃的牌子,却并没有行那周公之礼?漫说是她,只怕连殿外守着的宫人也会不信。
原来说到底,自己没有及时解释清楚,到底是深深的伤了她。尽管是无心,尽管自以为自己也被她背弃了,但这样的结果,还是教南宫凌沣始料未及。
一时太医们查看了伤口,又派宫人细细的上了消炎药粉。方子开出来后,华安忙着下去安排煎药,他便轻轻的将子静移进了被窝里,平躺了下来。
她的衣裳被自己撕扯着掉了一地,这会也不拘什么体面了,他命人在衣橱里取了一件自己的寝衣,给她裹了起来。
其实甘露殿里备有女子的寝衣,但是实在不敢再叫她心生他念,他只有取了自己的衣物给她穿上。
宫人拣了地上的衣物,少顷便奉上来请示道:“陛下,这是娘娘的衣物,是否叫司珍房拿去修补?”
南宫凌沣看见那些衣物都被自己撕扯中碎裂了开来,一时也不多想,只道:“都丢了吧!叫司珍房给贵妃重新做过就是了。”
宫人躬身退下,正要出去。
“慢着!那上衣袖子里有一封血书,你取来给朕。”
他到底想起了这一出,赶紧唤了宫人回头。自己伸手接过那轻薄的一方丝帕,却无端的觉出分外的沉重。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起来,华安早已率了众人恭候在殿门前,准备给皇帝端正衣冠,临朝正德大殿。
“罢了,今儿朕罢朝一日。你去传旨吧!只说朕身子有些不适,有事明天再议。”南宫凌沣身心疲惫,只想守着子静到她安然醒来。
章节目录 第1088章 番外:求死4
华安听得一呆,这可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皇帝罢朝不议政,而在甘露殿里守了自己受伤的贵妃,这要传出去,可是惊天的大事!且不说朝中清流言官会如何议论,只说这后宫里的风浪,都能掀起一个大地震了。
“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难道朕就不能身体抱恙了?今儿这殿里的事情,若是走漏了半点的风声……”。他回身望了望熟睡的子静,将声音调低了几分。
华安全身一阵哆嗦,赶紧跪下磕头道:“奴才不敢!这殿里的奴才们,也是绝对不敢声张的!”
皇帝嘴角划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但那丝冷笑立刻又消弥于无形,只淡淡道:“你替他们打包票,好得很啊。”
华安听他此时语气严峻,不敢答话,只是磕头。皇帝却说:“朕瞧你糊涂透顶,几时掉了脑袋都未必知道。”
直吓得华安连声音都瑟瑟发抖,他心知皇帝此时心中不快,若真要拿了这殿里值夜的宫人来出气的话,自己也是拦不住。当下只叫了声:“陛下……”
皇帝道:“朕今日只把话说在这里,今夜之事若有半点风声走漏,你第一个只取了你这奴才的脑袋。看着你这无用的东西就叫朕生气,滚吧。”
华安汗得背心里的衣裳都湿透了,知道今晚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之前不识时务,递上了那绿头牌的盘子所致。心里正担忧着不知道贵妃知情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听到皇帝如是说,知道已经饶过这一遭,忙谢了恩退出去。
“慢着,你去传徐致过来,朕有事吩咐他去办。”南宫凌沣手中攥着那方血书,算了算日子,便沉吟了起来。
“是!奴才这边去传徐公公。”华安如遇大赦,赶紧出去安排布置。
他出得寝殿,火速派人去请徐致。自己召集了甘露殿全部宫人,一番声色俱厉的告诫,只叫众人看着自己的颈上人头说话,谁要是不想活了,也别连累旁人。
南宫凌沣心中烦闷,看着子静睡颜不展,只是眉间轻轻颦着,他心知她必然身心俱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不多时宫人便奉了安神止痛的汤药进来,他伸手接了,慢慢劝着她喝了半碗。
许是疼的狠了,子静倒是不拒绝喝药。他喂了半碗后,便见了徐致正缓步进来。
子静将头偏到了一旁,往被子蜷缩了睡去。皇帝随手将药碗给了一旁侍立的宫人,旋即开口道:“紫陌殿修的如何了?室内一应布置好了没有?”
“回陛下,奴才昨儿已经去细细检查过,大致上都照您的意思布置好了。除了后殿的那片花园还需要一点时日待花长成之外,随时都可以入住了。”
徐致偷眼看着皇帝疲惫的神色,他小心的回着话。
南宫凌沣点点头,继而对他说道:“你去准备一下,朕今天下午便带贵妃过去。湘云殿的宫人,全部羁押在殿中,无诏不得离开湘云殿半步。”
章节目录 第1089章 番外:祸心1
徐致不敢多问,只有点头称是。他隐隐猜到皇帝的疑心,都是为了那方血书而起。至于血书中到底写了什么关键字,能够惹得皇帝对一向宠爱的贵妃如此盛怒,他却无从得知。
但他清楚知道,此时这般搜查下去,却未必能查到所谓的真相。
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深得天子的信任。南宫凌沣现在摆明了态度,他是爱极了贵妃,偏生在此事上,仿佛如同隔着一层什么捅不破的纱帐似的,却就是不能真的信任。他要了结自己心中的疑问,那个疑问也许是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从未曾解开亦无从解开的死结。
而那个暗中布局的人,却正好用了皇帝的这个死穴,她明知皇帝不傻,但还是分毫无误的拿捏到了分寸。而只要他下令追查,势必就有一堆无辜之人要受牵连……天子之宠妃,若与外臣私通……漫说不算私通吧,只以暗通款曲来论,这该死的人又不知道要涉及多少了……
皇帝纵使爱极了贵妃,又岂能真的容了她心里头藏了别个男子?以贵妃的性子决计不肯向皇帝低头,他纵然不会杀她,但两人之间的心结却会因此而愈来愈深。
他心里想明白后,背上便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六月里的天就像小孩的脸,喜怒无常说变就变。
昨晚还是倾盆大雨,今天一早便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这面出了甘露殿,徐致便匆匆往湘云殿的方向而去。进了前殿,迎面见得花木郁郁郁葱葱,廊前所摆的大盆芍药,那花一朵朵开得有银盘大,姹紫嫣红在绿叶掩映下格外娇艳。
他清了清嗓子,便唤了花竹出来。迎着他的是湘云殿里几个小宫女,待叫了几声之后,才见得花竹匆匆由殿后赶来。
当下徐致也不多说,只将皇帝的旨意宣读了一番,而后便命了左右太监锁了各人。内侍省审役司也来了人,将殿中几十号人等就地羁押,随后开始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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