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鸳听到这里,两手紧握成拳;想当年她跟宿风真情假意纠缠的时候,宿风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过,缘何就抱了她?她缓缓睁开眼,声气微弱说道:“这是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将军说了,青艾是他的人~
☆、恨意滔天
苏芸忙过来扶她,青艾起来说声我去端药,褚文鸳靠坐着瞧向扶她的人,不置信道:“你不是?”
苏芸谦恭说道:“是,奴婢是在宁寿宫伺候贵太妃的苏芸,因知道得太多,被逐了出来卖到军营,幸亏被胡军医所救。”
褚文鸳咬牙骂道:“奸夫淫/妇,不知害了多少人。”
苏芸没有接话,褚文鸳道:“苏芸,速去请大将军来。”
苏芸说声遵命,起身走了,褚文鸳盯着门口,一是想着尽快见到宿风,二是想瞧瞧这胡军医是何绝色,想着想着又一声冷笑,胡军医?宿风竟然给她军医的身份,让她藏匿军中?可见是多么在乎。
褚文鸳将青艾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温和问道:“这位就是胡军医吗?”
青艾说声是,将药碗放在小几上,苏芸说声我来,接过去一勺一勺喂褚文鸳喝完,又伺候她漱了口为她擦净嘴角,青艾过来躬身道:“在下得为娘娘请脉。”
褚文鸳点点头,青艾切着脉问道:“娘娘感觉如何?”
褚文鸳笑笑:“这一觉醒来,好多了。”
青艾又问:“血流可多吗?可头晕?”
褚文鸳摇摇头,青艾收回手去,笑道:“娘娘脉搏稳而有力,确实好多了,这就去请徐郎中来为娘娘针灸。”
褚文鸳说声不忙,瞧着青艾笑道:“一介小女子竟做了军医,胡军医是巾帼英雄啊,本宫好生钦佩。”
青艾忙说不敢,褚文鸳笑问道:“本宫一见胡军医就觉投缘,胡军医是何方人士?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青艾客气回道:“在下乃襄州人士,家中早没人了,在渭城机缘巧合认识军中医官,开始拜师学艺,此次大军出征,军医年迈,特派在下前来随军。”
褚文鸳又问:“胡军医是一直着男装呢,还是来到军中才……”
青艾笑笑:“自从离家流浪,为免麻烦,一直着男装。”
褚文鸳颔首道:“原来如此,不过据说宿大将军治军严明,他若发觉军中有女子,胡军医只怕要招来杀身之祸。”
青艾道:“如今军中伤病众多,非常时期非常之举。”
褚文鸳哦了一声:“那胡军医一直作男儿装扮,除了行医,可会别的,比如,琴棋书画。”
青艾摇摇头:“一概不会。”
褚文鸳心中冷笑,这胡青艾姿色平常才智平庸,再看一眼她的胸部,平平的,屁股,扁扁的,无才无貌,谈吐也属平常,可见军营孤寂,宿风一旦回到京城,每日花团锦簇,眼里还能有她吗?
青艾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再说话,躬身说道:“娘娘若无别的吩咐,在下先忙去了。”
褚文鸳摆摆手,青艾退了出来,褚文鸳看向苏芸,苏芸恭谨说道:“娘娘有何吩咐?”
褚文鸳闭了双眼:“我想歇会儿。”
苏芸垂手侍立,帐篷中陷入静谧,有人突然冲了进来,大声嚷嚷道:“娘的,这些军中野汉,这是求亲吗?明摆着是逼亲,气死我了,俞哙这个莽汉……”
褚文鸳养尊处优惯了,从未在睡梦中被吵醒过,蹙着眉头坐起身,瞧着月牙儿,月牙儿见她坐起来,指指她道:“苏姑姑,这位娘娘醒了。”
褚文鸳见她举止粗俗言语轻慢,相貌倒是不错,唇角噙了丝讥笑:“宿大将军军营中藏春纳娇的,好不热闹。”
月牙儿指指她:“幸亏我们几个在军中,要不谁照顾你?那些军中野汉?就你这娇气包的样儿……”
苏芸轻咳一声,褚文鸳指指月牙儿咬牙斥道:“放肆,苏芸,掌她的嘴。”
月牙儿哼了一声:“掌嘴?你以为你是谁?逃难出来的宫妃,落架的凤凰,还摆什么威风。”
苏芸拉一下月牙儿,低声说道:“过分了,先出去吧。”
月牙儿甩手出去了,褚文鸳见苏芸说话都比她管用,悲愤不已,这时青艾带了徐锦文进来,徐锦文把过脉点头道:“好多了,这就施针。”
青艾忙打开他带来的医箱,从中拿出针袋,将那些针摆开,楚文鸳此时越想越气,又想起青艾说宿风抱过她,顺手拈起一颗针,照着青艾手臂狠狠刺了下去,青艾啊一声惊叫,愣在当场,褚文鸳咬牙又连刺几下,苏芸冲过来一把拉开青艾,冷了容颜说道:“今非昔比,娘娘还是放尊重些。”
褚文鸳抬头惊讶看着她:“你说什么?”
苏芸冷淡说道:“在宫中就听闻重华宫折磨人,都用阴的,娘娘有了身孕,却受皇上冷待,心情压抑,常常责罚宫人出气,又不想坏了丽妃娘娘带人宽和的名声,有一个屋里伺候茶水的小宫女,是我的同乡,有几次哭着来找我,手臂上全是针眼,针针见血。”
褚文鸳厉声道:“你胡说。”
青艾拉拉苏芸, “苏姑姑,算了,还是先治病要紧。”
徐锦文听苏芸一口一个娘娘,又在宿风居所见过褚文鸳,知道眼前这位病患是个人物,他来看病本就是被逼无奈,心中十分不情愿,瞧瞧青艾捋着胡子道:“胡军医来的路上跟老夫说,想学针灸,对吗?”
青艾喜出望外:“对的,对的,徐郎中肯教我?”
徐锦文指指褚文鸳:“现成的病患,今日胡军医来施针,老夫在一旁看着就是。”
青艾恭敬对徐锦文作个揖:“在下自从见过徐郎中为阿河施针,觉得十分神奇,这几日逮空认了穴位,也照着书在自己身上试着扎过,认得都没有错。”
苏芸在旁拉一下青艾,看着她摇了摇头,青艾笑道:“有徐郎中在旁指导,不会有事,苏姑姑放心。”
徐锦文赞许点头:“孺子可教,开始吧。”
褚文鸳却以为青艾伺机报复,身子后缩着摇头道:“胡青艾,你休想给本宫针灸。”
月牙儿打门外冲了进来,从身后扳住褚文鸳双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瞧着青艾道:“姐姐,来吧。”
褚文鸳屈辱难当,抬脚照着青艾踢了过来,青艾正弯腰准备施针,这一脚正好踢在心窝处,当时疼得蹲下身去,汗都下来了,徐锦文忙蹲下身察看她的情况。
这时听到外面安伯说:“大将军到。”
宿风大步走了进来,含笑看着褚文鸳,褚文鸳哀声道:“风,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要用针扎我。”
宿风看向青艾,沉声道:“我好像嘱咐过青艾,她,十分重要。”
月牙儿松开了双手,褚文鸳一笑,笑得很得意,苏芸往前一步说道:“大将军容禀。”
宿风摆摆手:“这会儿顾不上,你们都退下,本大将军与丽妃娘娘有要事相商。”
众人退了出去,苏芸扶着青艾问:“可能走吗?”
青艾点点头,咬着唇弯着腰,紧攥着苏芸手臂,从宿风身旁走过,宿风回头瞧着她踉跄的脚步,皱了眉头。
待转过头来嘴角已噙了笑意:“宿风幸不负丽妃娘娘所托,已找到小皇子下落,并妥善安置。”
褚文鸳面色瞬间苍白,不置信看着他,身子往后缩去,一直缩到墙角退无可退,咬牙道:“不可能……”
宿风笑笑:“五云坊一位老妪,夫家姓钱,曾经是文鸳的奶娘……”
褚文鸳紧盯着他,抖着身子颤声说道:“你欲如何?”
宿风微笑道:“尉迟勋既有后,且看安王爷如何待我。”
褚文鸳沉吟半晌挣扎说道:“你起兵的时候假传圣旨,如今也可拟尉迟勋遗旨,这遗旨,由我拿出来方可服众。”
宿风点点头:“不错,文鸳很聪明,是以暂时捡回一条命。”
褚文鸳咬牙道:“宿风,你未免太过狠心。”
宿风哈哈笑道:“那么文鸳呢,岂是良善之辈?尉迟勋死了,梅若兰死了,文鸳大着肚子反而无虞,并将孩子安全生下,这其中曲折,我必要详加查探。”
褚文鸳颤声道:“你未免逼人太甚……”
说着话抓起身旁几案上一个茶盅掷了过来,宿风偏头躲过,居高临下盯着她冷冷说道:“此处不是重华宫,休要耍皇妃娘娘的性子,这军营中每一个人,都不可以动一根手指头,安分呆着,你和小皇子就会无虞。”
宿风说完转身就走,褚文鸳眼泪落下来,止也止不住,尽情哭了个够,恶狠狠想到,也好,我对你残留的最后一丝希望,就此没了,日后,我可以尽我所能去恨你,安王连自己的母妃都不顾,在皇权面前,会顾及与你的友情吗?我拭目以待,终有重回皇宫的一日,我此生得不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心,你也休想。
宿风,别让我抓住你任何弱点。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
☆、青艾多大了
宿风出门就问安伯:“青艾何在?”
安伯指指居中的帐篷,宿风疾步过去,月牙儿跳过来伸臂拦住了:“青艾姐姐疼痛过去,刚睡着了,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宿风拎住她衣领将她扔在一旁,大步走了进去,月牙儿不依不饶追了进来,阴阳怪气说道:“怎么?大将军跟旧情人叙过旧,想起青艾姐姐来了?刚才呢?当着旧情人的面,一句公道话也不说。”
宿风站定了冷了容颜沉声说让开,月牙儿瑟缩一下,又高高仰起头回瞪着他:“就是不让。”
苏芸听到月牙儿嚷嚷,忙出来拉开她恭谨道:“大将军请进。”
宿风嗯了一声,往里走着问道:“青艾如何?”
苏芸低头回道:“丽妃娘娘心情不好,在青艾手臂上刺了好几针,青艾没有计较,直说大将军吩咐过丽妃娘娘很重要,治病要紧,徐郎中听到我们叫娘娘,知道病患身份贵重,不想承担责任,就说教着青艾针灸,青艾之前偷偷在自己身上扎针找穴位,正想学呢,就答应下来,丽妃娘娘以为青艾存心报复,一脚踢了过去,青艾正好弯腰准备施针,那一脚直踢在心窝上。”
宿风忙问:“可吐血了?”
苏芸摇头:“好在没有,胸前有些淤青。”
宿风眉头越皱越紧,眼睛直直看着毛毡上躺着的人,问道:“徐锦文怎么说?”
苏芸回道:“把过脉开了药方,也施过针了,徐郎中吩咐静养,一日三次针灸并辅以汤药,刚刚青艾疼得睡不着,喝了安神汤还是不行,徐郎中扎了麻痹的穴道,才昏睡过去。”
苏芸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瞧着宿风神情,眼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睛直盯着青艾,心里为青艾高兴,其实,徐锦文还说,好在褚文鸳是女子,力道本就不大,又加产后虚弱,青艾并无大碍,这些话,苏芸认为就没必要说了。
月牙儿在一旁瞧着苏芸,原来苏姑姑并不象看起来那样老实。
宿风摆摆手道:“你们两个,都出去。”
月牙儿刚要说不,苏芸一把拉住她就往外扯,月牙儿嘟囔道:“苏姑姑,为何要让他如意?”
苏芸没说话,出来走得远了,方低声说道,“大将军如意了,青艾才能如意。”又看一眼四周道,“军营中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功夫,耳力目力较常人厉害许多,日后说话要小声,以免隔墙有耳。”
月牙儿哦了一声,苏芸笑问道:“月牙儿说今日被逼亲,是怎么回事?”
月牙儿声音果真小了不少,红着脸大略一说,苏芸笑道:“好事啊,这些日子军中清闲,就成亲吧,告诉俞哙,请了这武灵关最好的媒婆来,明媒正娶,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我和青艾就是月牙儿的娘家人。”
……
宿风瞧着青艾,她的睡颜宁静安然,不若他想的那般,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撸起她衣袖看了看,手臂上几个密集的血点,手指尖扶上她脸,慢慢得掌心也贴了上去,轻轻摩挲着,眼睛挪到她胸口,想着苏芸说的淤青,要不,解开衣衫看看?
抿了唇忍住了,眼睛盯着她的胸发愣,这也太平了些,又一想,这个傻瓜是不是因穿了男装束了胸?这样不利病情,还是解开得好。
瞬间犹豫后下定决心,手指挪到衣带上,闭着眼睛一挑,又睁开眼睛,里面是白色里衣,再解了里衣,左乳下有些浅浅的淤青,宿风手抚了上去,稍微用力一摁,青艾依然安宁睡着,不由松一口气,看来伤得不重。
松弛之下,眼睛不由看向淤青之外,这一看愣住了,里衣内什么都没有,没有束胸,胸前小小两点,乳/房只有微微的隆起,愣愣看着青艾心想,总不会真的是男的吧?也不能再解了里裤啊,为她拢了衣衫系了衣带,手又抚上她脸,这样光滑细腻,怎么可能是男的?
一直陪着她到天光发暗,青艾悠悠转醒,瞧着身旁的人影愣住了,揉揉眼睛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