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我大将军 作者:冬(晋江2014-11-0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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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我大将军 作者:冬(晋江2014-11-06完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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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监军拱手道:“自古以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此乃继承制度的精髓,否则兄弟纷争天下不稳啊。”
  白先生笑道:“这个自然,依我说应来个评定推选制度,纵观各位王子表现,谁最优王位就给谁。”
  邹仝在旁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依我看,这天下应该贤能者居之,管他是不是王子。”
  俞哙瞪着他道:“依你这样说,那天下热闹了,每死一个皇帝就得打仗。”
  众人笑起来,大将军含笑示意大家畅所欲言,青艾心想这不是开会跑题吗?说是共谋对策,怎么就成了乱七八糟的大讨论了?耳边说笑得热闹,兴起处大将军吩咐一声拿酒来,安伯进来放下酒壶酒杯和下酒菜叮嘱道:“公爷可喝不得。”
  杨监军在旁笑道:“我替安伯看着。”
  几盏酒下肚,几人谈兴更加高昂,邹仝喝高兴了,敲着酒杯唱起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俞哙跳起来道:“奶奶的,唱这等扫兴的歌,我来一个,我给你们舞剑。”
  俞哙身形高大魁梧,拿一把剑舞来舞去,青艾瞧着墙上的影子好笑不已,跟小孩儿拿个牙签儿胡乱戳戳似的,他这身形,就该执一把丈八长矛或者青龙偃月刀才搭套,俞哙舞罢,青艾困意全消。
  俞哙收了势,几个人鼓掌连声说好,杨监军站起来说要吟一首诗,无非是明月啊飞雪啊胡马啊悲风啊,就是文人的那一套,悲叹岁月之匆匆感慨人生之无常,好象他过得很凄惨似的,白先生端坐不动,脸却也有些红了,大将军笑看着他们,眼眸流光,显见也很高兴。
  闹腾了一会儿,俞哙起身道:“今日来了几个营妓,我瞧瞧去,邹仝,你去不去?”
  邹仝瞧一眼大将军,大将军说声去吧,邹仝起身拍拍杨监军的肩,杨监军拱拱手道:“一大把年纪了,守着老妻便好。”
  邹仝又看一眼白先生,白先生忙拱拱手:“敬谢不敏敬谢不敏。”
  俞哙瞧他一眼大喇喇问道:“早就想问白先生,什么都不沾,这兴致上来了,倒是怎么办?”
  白先生轻咳一声:“夹被儿时当奋发,指头儿告了消乏。”
  邹仝和杨监军哈哈大笑起来,大将军也轻笑出声,俞哙却听不懂,愤愤瞧他们一眼道:“娘的,又整这些酸词儿,走了走了。”
  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一眼大将军,大将军忙摆摆手:“快去快去。”
  青艾心想,啊,这个大将军怕俞哙问他要不要,或者怎么解决问题,唉,俞哙啊,你们大将军不是不要,是不能也,这样也好,省得解决了。
  余下的三人接着说话,这次却正经多了,什么朝堂格局敌国动态山形地貌,青艾听得昏昏欲睡,不一会儿真睡着了。
  睡梦中被冷风吹醒,冷风中夹着零星的雪花,睁眼一看,又是高高在上,地下又是那个大操场,整齐排列的步兵骑兵,战马打着响鼻儿,青艾大喊道,还有完没完了,又是这个梦……
  然后是同样的一日,看大将军洗澡,陪大将军看书瞧大将军写字,大将军写得一手柳体,爽利挺透骨力遒劲,青艾也学的柳体,也得过奖,可总觉得缺些什么,看了大将军写的,觉得自己的字秀挺有余遒劲不足。
  夜里那几个人又来了,又是谈笑喝酒,俞哙酒劲上来,说一会儿昨夜的那个姑娘,又回头问邹仝,邹仝只说还好还好,被杨监军取笑一番,白先生笑说,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众人又笑起来,笑声中大将军突然说道:“送来的人中若有好的,你们两个也该娶亲了。”
  杨监军摆手道:“不妥不妥,做营妓的,可没有良家子。”
  大将军道:“昔日良家子,一朝阶下囚,多为家族所累,看准了人就好。”
  白先生点头道:“嗯,总好过家里给娶一个,洞房花烛夜一揭盖头,就觉两眼一黑,恨不能晕死过去……”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青艾也笑……
  每日都差不多,黑夜白昼大概轮了十几回,青艾慢慢的沉默了,她想起来自己那夜收衣服被雷劈了,双脚离地手握着铁绳,还能有命吗?她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被雷劈死了,她流不出眼泪,只悲哀得想,他们何时才能发现我的尸体,知道我死了?除了妈妈,没人会为我掉眼泪,妈妈说过,为了她才没有离婚,这下妈妈解脱了,可以跟老胡离婚了。
  她慢慢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现实,过了好些日子,又接受了另一个事实,她穿了。她忿忿难平,虽然我现世悲催,可是我只想尽力好好活着,我不想穿越,就算穿越,我也想是个人,不想是一把剑。
  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青艾觉得自己冤比窦娥,对美男洗澡也没了兴致,总是昏昏欲睡的,那日大将军又敲击她的眼睛,疼得她气性上来,气性一上来血性也回来了,心想穿成短剑,总好过被雷劈死从此魂飞魄散,既然雷能将我劈成短剑,说不定还能将我劈回人形。
  有了希望她又神气活现起来,又开始观看美男洗澡,听那几个人海阔天空瞎聊,只是大将军早起校场集合时,隔三差五雪花飘飞,提醒她眼下是寒冬,是不会打雷的。
  她想,那就等呗,等着冬去春来。
  这日,她正观摩大将军写字,邹仝打门外匆匆进来禀报:“大将军,营门外来了一位女子,说是叫做褚文鸳,专程从京城来见大将军。”
  大将军手下的笔重重一顿,宣纸上染了大块墨点,坏了一副好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的支持,鞠躬!

  ☆、杏花插满头

  大将军马骑得飞快,青艾被颠得七荤八素,心想好在如今不用吃饭,不然得吐出来,吐在大将军这斗篷上可就难看了,伸手摸一摸狐白的里子,手下没有触感,看着就细致柔滑,穿上一定暖和。
  来到营门外,就见雪地里一位佳人迎风而立,披着大红的斗篷,红色锦缎中嵌着细细的金线,脚蹬羊皮小靴,靴上镶了精致的云纹,全身裹得严实,只暖帽沿下露出一张精致俏丽的脸,瞧见大将军跳下马来,微颤着身子带着丝哭腔喊一声,宿风。
  宿风静静站在马前瞧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文鸳怎么来了?”
  青艾就觉被他紧紧捏着,生疼,文鸳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一步,声音也颤了起来:“我为何而来?你不知道吗?”
  宿风低了头,不看佳人看着手中的剑:“那,文鸳为何而来?”
  文鸳盯着他,“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国丧一过,我就得进宫,可是你……”文鸳落下泪来,“我拼死也要来见你一面。”
  宿风抬头瞧着她,只不说话,手下却扣得死紧。
  青艾瞧瞧宿风,又瞧瞧文鸳,雪地里一对璧人两两相望,文鸳泪落如雨,青艾看了都心疼,心里骂道,原来你叫宿风啊,人家姑娘都哭成那样了,你倒是安慰安慰呀,这姑娘也是,忒矫情,你就说你喜欢他,等着他救你于水火,行不行他给个话,这期期艾艾,说得又隐晦,他能听明白吗?
  疼痛传来,再一看,宿风手指关节都泛了白,青艾心想,你既然也喜欢人家,就别矫情了,该私奔还是该谋反,倒是给个话啊,又一想,对啊,姑娘,不是他不愿意,他不行啊,你嫁给他就得守活寡,他若是真心喜欢你,他只能放手。
  文鸳哭了一阵,看宿风无动于衷,收了眼泪低下头去,好半天抬起头来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道:“既如此,那柄短剑,还我吧。”
  宿风犹豫了一下,这柄短剑近日似乎有了灵性,他沐浴的时候,他无聊敲击剑柄上两颗宝石的时候,或者他伤口疼痛难忍用力握着剑柄的时候,剑身就会发出隐隐的红光,宿风相信,若有朝一日遭遇敌情,这柄短剑定会发光示警。
  犹豫稍纵即逝,他将短剑递了过去,温和说道:“近日会有暴风雪,文鸳到监军府住几日,待暴风雪过了,再回京城,我会派人护送。”
  文鸳说声不用,转身决然而走,远处有婆子迎过来扶住了她,她眼泪一滴滴落在短剑上,身后宿风说声好走,转身打马回营。
  文鸳一声冷笑,抚着婆子的手上了马车,靠着锦垫坐着,手紧紧握住了剑柄,青艾从剧痛中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离了军营要前往京城,京城好啊,她雀跃起来,京城人多,自己重新为人的机会就多。
  文鸳泣不成声,青艾看着文鸳流泪的脸,心中感叹,姑娘,宿风不是不爱你,是不能爱啊,他每天拿着这剑,爱不释手……
  正胡乱琢磨的时候,又一阵痛楚传来,青艾咬牙道,你们两个吃饱了撑得,每天捏着柄短剑把玩,可知道我受了多少苦?过一会儿疼痛轻了些,文鸳掀起车帘问声何事,有人在外说道:“大姑娘,云越来越厚了,怕是要下雪,离下一座城池还有很远,也没有村庄,我们要不要折返?”
  文鸳咬牙道:“加快车速,下雪也照常赶路。”
  马车快了起来,青艾在颠簸中渐渐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马车已停住不动,文鸳掀开车帘站在车头,此时天已黑透,借着灯笼的光,看到冷风夹裹着一团一团的雪花扑面而来,再一看车轮已经大半陷进雪中,家丁中有个领头的过来说道:“这雪越来越大,我们寸步难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如何是好?请大姑娘示下。”
  文鸳镇定说道:“找背风之处支起帐篷,待雪停了再走。”
  家丁答应一声传令下去,就看到远远有人打着灯笼而来,走得近了,原来是几匹马拉着雪橇,领头的正是邹仝,冲文鸳一揖说道:“大将军派末将来护送褚姑娘。”
  文鸳手紧紧扣住剑柄不说话,邹仝说道:“大将军说了,若褚姑娘在他的地盘上有个三长两短,他吃罪不起。”
  剑柄上的手松开来,文鸳冷声说不劳费心,邹仝也不与她纠缠,朝后面一招手,雪橇上的士兵下来,将几辆马车上的东西悉数搬了下去,片刻功夫搬得干净,邹仝朝文鸳做个请的姿势,笑嘻嘻道:“褚姑娘容禀,这暴风雪一来就是几日,就算雪停了,没有雪橇你们寸步难行,只能困死在这荒郊野外,末将会将你们送到前面的城池,自会有人招待,雪停后他们会设法送你们走,只是这马车,只能丢弃了,褚姑娘请。”
  褚文鸳面无表情上了雪橇,雪橇飞快行进,第二日傍晚方到达一座城池,城门上高悬两个字,渭城。邹仝让手下停驻,只身带着众人进了城门,邹仝直接找到太守府,递了名帖,不一会儿府门大开,太守亲自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对邹仝拱手道:“将军辛苦了,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邹仝点点头, “不敢,末将未奉召而擅离军营,还望彭太守代为遮掩。”言辞间轻描淡写,似乎在说,我这只是客气,你爱遮掩不遮掩,我无所谓,又指指褚文鸳,“这位乃褚相国家的千金,前一阵起了游兴,来到祁连山游玩,碰上了大雪,我们大将军吩咐,请彭太守多加关照,待雪停了,设法将褚姑娘安全送回京城,回头大将军必重谢。”
  彭太守瞧着褚文鸳,魂儿飞到了九天之外,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美啊,如濯濯清莲,媚而不妖,又如山间明月,遗世独立,褚文鸳不悦得蹙了眉头,邹仝重重咳了一声,彭太守回过神来:“一定一定,下官乃相国大人门生,请大将军放心。”
  邹仝点点头,转身大步走了。青艾瞧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默默说道,永别了,邹仝,俞哙,杨监军,白先生,安伯,感谢你们曾经带给我的快乐,我要去京城了,而你们远在千里之外,此生应是不会再见。还有宿风大将军,你总敲打我的眼睛,我不会想念你的,看在每日让我看美男出浴的份上,我也谢谢你,
  彭太守对褚文鸳毕恭毕敬,好吃好喝招待十来日,备了车马,请她和她的仆从家丁上路,另安排一队官兵护送,褚文鸳被上次的暴风雪惊着了,也没有拒绝。
  马车比原来的还要宽阔奢华,褚文鸳上了马车,就将短剑挂在车厢壁上,正好对着另一侧车壁上的帷帘,褚文鸳大概气闷,总将帷帘揭起一角,方便了青艾沿途欣赏外面风光,看景色渐渐去了阔大苍凉变得可亲,荒野渐少庄稼地渐多,沿路不时可见村庄城镇,两月后,一行人回到京城。
  进了顺承门,沿着宽阔的街市,走不多远就是安富坊,相国府就在安富坊一处小巷中,窄巷只能容两顶轿子擦身而过,褚文鸳在巷口换乘花轿,进了曲折小巷,进到最深处,复变得开阔,高台阶儿石门墩儿红门楼,青砖灰瓦博风头,是青艾无比熟悉的四合院,只是此四合院不比民家小院,布局考究气派,阔大的广亮门居高临下,进去是五进院落,主院带着东跨院,东跨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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