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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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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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康熙已经闭上了眼睛,翻身往床里卧下。
  
  “奴才把折子给您收起来。”我抱着他躺好,从手里接过折子。
  
  康熙虽是困倦异常,还是勉强睁眼吩咐,“锁在奏事匣子里,钥匙给朕放回原处。”
  
  “哎。”连忙答应,掀开床帐在暖阁外的书架子上找到黄封匣子。挑开奏折第一页。几年前看惯了这个,如今亦是轻车熟路。
  
  奏折节略是一份名单!
  
  “天地会在逃逆党
  宏化堂主姚光汉
  青木堂主杨启隆
  宏化堂执法师 ……”
  
  人名排列如此清晰!
  
  名单之后有闽浙总督所写奏请:“……今者,天地会逆党在逃匪首共计十三人。陛下所嘱,臣尚未查明。以臣所查访,前朝遗民驸马周世显销声,多半隐匿海外,当不在闽浙两地。
  
  另,周世显义子二人:长为宏化堂主姚光汉,次为周某。臣集众囚口供,窃以为,郑克爽、冯锡范所言‘式微公子’,与周某大有关联。臣伏请陛下……”
  
  我合上奏折,缓缓放入匣中,脊背上似是洋洋洒洒的泼下冷汗,耳边嗡嗡作响!
  
  “楚儿。”康熙在暖阁中唤我,“将灯熄了,晃眼。”
  
  “嗻。”我连忙答应,回头灭掉数盏宫灯。火焰一簇簇的熄灭,一丝丝青烟缭绕,悠悠荡荡,我的脚步也似踏在了青烟之上。
  
  暖衾温帐,我紧紧贴着康熙的身子,指尖柔柔略过胸口,他的呼吸低沉平缓,“皇上,奴才也不想回宫。咱们就在畅春园住,好不好?”
  
  康熙的鼾声已起,没再回答我的话。
  
  清晨起床,天气晴好,园中已有几分初春的暖意。我起身时,床上已经没了人。默默梳洗已毕,扶着小桃穿过清溪书屋的小石桥,从后门进澹宁居,康熙并没在这里。有小太监忙上来打千儿行礼:“贵主儿吉祥!主子叫了成大人,在前头廊子里下棋。”
  
  绕过澹宁居大殿,只见康熙与纳兰对坐在廊下,正摆着一局围棋。我回身接过小桃手中的榆木条盘,命她退下。自己走近廊下,默默行了个礼,在廊中的小风炉上取过滚热的茶吊子。
  
  康熙双目紧盯着棋局,一言不发。纳兰见我走近,也只躬身致意,继续下着棋。小时候跟随黄龙士学棋,康熙的棋力便比纳兰高出许多。此时的棋盘上亦是如此,康熙的白子占着大半江山,纳兰的一条黑色长龙也已危在旦夕。
  
  纳兰沉吟许久方才落下一子,而康熙每一步皆是法度森然,不见冥思苦想。
  
  “容若的棋力没有长进!”康熙手中掂量着三五颗晶莹的羊脂白玉棋子,含笑道,“和小时候比还差了许多。琴棋书画少了一样,这满洲第一大才子,可有些名不副实。”
  
  “奴才不敢自夸。”纳兰口中说着,拈着棋思索良久,勉强应着,抬头笑道:“苏东坡曾说,‘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康熙哈哈大笑,“欣然的时候少,喜的时候着实多得很!”
  
  纳兰看着棋局,摇头道:“我认输。奴才甘拜下风!”
  
  “才到中盘。”康熙微笑道,“这样没志气?一定出不了棋?”
  
  纳兰投子笑道:“奴才输了。皇上的心思从前缜密的多,有望步入国手之列!”
  
  康熙含笑将棋放下,从我手中接过清茶,品了一口,依旧对纳兰道:“这次派你随黑龙江将军出关,为的是军前与京中传递消息。你不要驻跸太远,就在山海关中便是。边陲雅克萨是重镇,罗刹人觊觎已久,不可轻忽。台湾事毕,朕必要在雅克萨开战,将黑龙江流域肃清。关外是咱们满洲龙兴之地,是大清的基石!”
  
  纳兰躬身答应,“是,奴才明白。”
  
  我不由笑道:“容若要出关?”
  
  康熙将茶盅放下,忽然冷冷道:“他再不出京躲躲,言官真的开口,朕可救不了。”嘿然冷笑,“在外放浪形骸,在家停妻再娶!颇尔奔给他这个好姑爷气的险些背过去!”
  
  “奴才行为荒唐透顶,谢皇上包容。”纳兰毕恭毕敬说道,“今后再不敢如此。”
  
  “怕也没有什么今后了。”康熙淡淡一笑,“等再过两年,朕给你个盛京都统,也不必再回京来。辽东山高皇帝远,愿意怎么逍遥,都没人再管你!”
  
  康熙说话时虽然面含笑意,可我却仍然冷的直打哆嗦。斜目看纳兰,他只是躬身陪笑,仿佛这一切只是笑话,“奴才先要多谢皇上提拔!”
  
  康熙回头吩咐小太监,“去拿书桌屉子里头的短铳,前儿两广总督进贡的。”少时,小太监用托盘捧过一把精致的短枪。康熙伸手取过,瞄着远方试了试,“这是西洋最新式的火铳,可以从后面装填火药与弹丸,且不必点火烧捻子,上了膛便能打。”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枪膛示意给纳兰看,笑道:“一共只两把,老五回京的时候要了两三次,朕都没舍得给。赏你一把。”纳兰连忙跪倒谢恩,康熙亲自将短铳递给他,“就带这个,用起来方便。”
  
  我见康熙如此说,心中略微安慰,“还不试试?”
  
  康熙蹙眉责备我道:“只会胡说!这是杀人的利器,哪有在园子里头试这个的?”
  
  我只得讪讪不语。纳兰缓缓将火铳别再腰带中,“奴才后日一早起程,今天便向皇上辞行!”叩头行礼,起身便即离去。
  
  “等等!”纳兰走到了院门口,康熙忽然起身叫住他,“你……”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康熙微笑沉吟,低头思量片刻,好似话到口边又忘记。终于释然摇头,将身边的檀木匣子往前推了推,“这是火药和钢弹丸,一并给你。”
  
  “谢皇上!”纳兰又折回来,将木匣揣进怀中,“皇上多保重。”
  
  “去吧。”康熙轻轻挥了挥手。
  
  纳兰遥遥离去,我这才回头对康熙道:“皇上倒真舍得。这么好的东西,说赏就赏了。这把铳,五爷心里口里的念叨,连五福晋都和奴才说起过。”
  
  康熙低头看着棋局,似乎心还在棋盘上,随手划过我的脸颊,“朕也是没办法。”轻轻叹了口气,对我笑道:“朕前头还有事儿,这两天不在你那歇,你带着老四早睡吧。”
  
  “嗻。”我静静依偎在他身边,“这几天皇上忙吧?在园子里虽说不必早起上朝听政,可每日里的政务只多不少。还要抽空多歇着,今年春天冷,时气不好,该好好保养才是。”
  
  “北边雅克萨与罗刹人又要打起来,明珠与河道总督靳辅奏请大修黄河河堤,南边儿福建又彻查逆党。”他到此处忽然一顿,并未说出“天地会”三个字,“朕倒觉得比以前打仗的时候还头疼。不要紧的,你去吧。”他对我一笑,“朕还要召见户部的人。”
  
  我起身行了跪安礼,缓步退了出去。
  
  
第五卷 此时相对一忘言 别亦难
作者:雨燕儿 更新时间:2012…10…07 09:00
  
  清晨初歇,窗外有布谷鸟的清鸣声,极轻极静。一两声,又沉默了,刚又朦胧时,又是一两声。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果真不知?说不知却又是自欺欺人。我轻轻起身,自己捡了件素色长袍穿了,披起大氅系上银灰丝绦,蹑足出了寝宫。
  
  天色灰蒙蒙的,清溪书屋空空荡荡,一路只有几个杂役太监宫女们走过,清冷之极。向东走过放生园,便到了御马房。两个执事饲马的太监正在预备草料,我近前去,“紫金骝在哪?”
  
  一个小太监看着我,愣怔怔的说道:“那是皇贵妃的!”
  
  我笑道:“把马牵出来,我要去溜一圈。”
  
  “哦哦,您是贵主儿身边服侍的?”小太监一面套着马鞍子,一面套近乎,“贵主儿身旁最得力的是木姑姑和桃姑姑。听闻去年木姑姑嫁了,您一定是桃大姑姑了!侄儿给您请安了,往后多帮衬您侄儿吧!”
  
  “好个会说话的小猢狲,以后必定疼你。”微笑着翻身上马,小太监要来牵着,我只道:“不用跟着,我就在放生园这跑一圈。”
  
  一溜小跑,撒马往东门而去。天色仍然昏暗,起的太早了些,大概已经快到五更天了吧。
  
  早春冰冷的气息,弥散着一路白玉兰满布着含苞待放的花蕾。虽未绽放,但已能闻见一缕幽香。紫金骝此时有了精神,打着响鼻,步伐也渐渐加快。
  
  小路尽头是放生园的边界,再往外便是畅春园的东门。还走不走,我问自己。犹豫间,猛的一勒马缰,紫金骝嘶鸣一声,双蹄离地!我一惊,双腿用力蹬住马镫,身子尽量前倾,恢复了平稳。马不肯停下,原地兜着圈子。
  
  前方百十步外,却有一骑马,也正转过身来向着我停步。驻马远望,那人亦是。静默片刻,纳兰缓缓下马向我走来。我也下了马向他走去。
  
  一步一步的走近,我们之间的空气清冷而稀薄,觉得自己再也喘不过气。晨风吹拂,穿的有些单薄,抱着双臂,裹紧了披风。纳兰身着黑色貂皮大氅,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面对面,我不禁轻轻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去看他清瘦的略有些憔悴的面容。突然很想抱抱他,很想投入他的怀里去,哪怕只有片刻。抬头看看他,他微微一笑,没有我这般犹豫,只是轻抬双臂,将我揽入怀抱。我吐出一口气,将脸埋入皮袍的风毛丛中。
  
  “怎么又发疯了?”耳边,纳兰轻声叹道,“头发也不梳,衣裳也不换。避嫌的话算是我白说。若是有人此刻看见,我就能早些托生了!”
  
  我见他这时候还有心说笑,不由得嗤嗤笑出声来,“我本就是疯子。”站直了身子,抚了抚他身上的大氅,“睡不着,出来遛马。”
  
  他点头笑道:“还以为是特意来送我的。”我不禁莞尔。
  
  相对无言,默默不语,却又似乎说了千言万语。东方泛白,已近五更,我这才说道:“走吧,送你到前面的玉兰树。”
  
  他点头答允,牵马与我并肩而行,“记得去年在这里,你给我看手相。说我今年必有血光之灾。”他笑道,“我还是有福气的,竟真的能避开。这一劫该当能渡。”
  
  玉兰的幽香渐近,我的神思也随着香气飘飞,缓缓笑道:“容若,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一。”他笑道,“想起什么了?反反复复问过许多遍。”
  
  双手一颤,我勉强道:“是我忘了。一晃竟然都已经三十多了。”
  
  他突然停步,转身拦在我身前,“何必定要出来送我,不过是去一趟山海关罢了。”
  
  我别过脸去,害怕自己会说出什么天机来,强自硬撑着笑道:“看你近来神色总是憔悴。春天时气不好,关外风霜寒冷,你又有伤寒的旧病。”
  
  “真是杞人忧天。”他安慰我,“不过是近几日值宿没睡好。哪里就会一病不起?”
  
  他扶住我的肩膀,含笑道:“我这次出去,怕是一时回不来。你自己要安分些,别再惹事生非。就是有一百二十分宠你的心,你总找麻烦,他也会不耐。”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模糊,心如同落入漆黑的深井中,也顾不上他对我说了什么。只顾自说自话,“无事宁可不往军中去,此一去虽说不是钦差,可御前侍卫的名头还在,想来不用事必躬亲。阵前刀枪无眼,这柄火器还是不用的好。”我说着话,随手握住了纳兰腰间的短铳手柄。
  
  纳兰忙拂开我的手掌,急道:“别动!”我不由得一惊,他笑道:“军中有常例,随身的火器不许女人动,你别碰这个。”他略一回头,“就送到这吧,前面有护军驻守。”
  
  我不舍的拉着他的衣袖,手指僵硬,竟是松不开。纳兰长叹,展眼一望,见我的马远远地在一边吃草,“来,送你到紫金骝那里。”牵着我又往东走。
  
  我见仍有一段路,心里平静了些,望着泛白的天际,淡淡说道:“多希望如今的日子能长久下去。平平安安、宁静致远。容若,我如今才知道‘平安’二字的可贵。”
  
  “如今才希望‘平安宁静’?”纳兰笑问道,“那么以前呢?”
  
  “以前?”我淡然道,“以前我是唯恐天下不乱。不然有什么意思?”
  
  纳兰仰面笑起来,半晌方才止住了笑声,“当年我去西北战场,你也没有这样担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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