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好吗?自己真的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啊……
曼曼深深地叹着气,脑海中不期然掠过了凤轻云宜喜宜嗔的双眼,不得不承认,还真是杀伤力十足呢,啧,这个时空,怎么就没有偶像这份真正适合他的职业呢?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坐席上敲了敲,忽然敲到某个凸起,就听“咯吱”声一响,坐席下方骤然弹出一块木板来。曼曼略略吃了一惊,小心地看了看,才发现是一个储物的暗格,瞬间让她联想到了前世的豪华轿车里附带的酒柜。
曼曼忍不住好奇,拉开暗格瞧了一眼,却吃惊地发现里面装着一包用绸缎裹着的银子并一包金叶子,用手掂了掂,分量颇重,约有数斤。再摸时,却又摸到了一封信笺,曼曼拦不住自己一探究竟的欲。望,轻轻挑开了一半马车轿厢的窗帘,就着外面投入的微光瞧了瞧信笺封面,只能隐约看到是龙飞凤舞的一笔好字。
正在曼曼百般好奇的时候,就听车夫轻轻“吁!”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下了。车夫沉稳的声音传来:
“筱小姐,咱们到了。”
曼曼一惊,这才发现果然到了家门前。趁着车夫去敲门,她赶忙收起信笺,犹豫了一下,又将暗格推了回去,没有动那些银两金叶子。
人声清晰地穿入车内——二娃和杏儿已经来迎接她了。随即车帘微挑,曼曼提着裙子弯腰向外走去,就听车外杏儿发出一声兴奋的小小惊呼:
“哇!筱小姐!这,这马车好漂亮……呀!筱小姐你也好漂亮!”
再一看曼曼手上,杏儿的眼睛蓦地睁得老大,声音都发颤了:
“面,面幕?!筱小姐,难道有贵人赦免老爷的罪了吗?!这可是官家女子才可使用的面幕啊!”
面幕是官家女子才可使用的吗?曼曼记了下来,微微一笑,就着杏儿伸出来的手稳稳当当下了车。当迎面对上二娃、秦老丈并白蛇惊疑的眼神时,曼曼非常及时地飞出一句:
“我一切安好,只是颇为劳累,万事明日再论!”
大家见她如此,虽然都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也都暂时按下不表了。曼曼交代二娃领着车夫去硅脂房间,又寻几棵高大的树木将马车卸套,骏马拴起,复寻了些豆子给马儿食用。一通忙乱,时候便也不早了。
又待得洗漱完毕,大家都各自歇息下了,曼曼才悄悄地将那封书信就着灯火打开。只扫了一眼,她的脸就腾一下红到了耳根!
上面只清晰地写了一句话:闻卿卿深爱此物,故而相赠,愿博一笑尔!
下面还画了一堆小小的放射着金光的元宝……曼曼脑海中瞬间掠过了凤轻云戏谑揶揄的笑容,她不仅磨了磨后槽牙:
“这个没正经的家伙,讨骂呢?!下次要见到了一定要报复回来!”
嗖的一声,一道白影窜到了灯下,蓝汪汪碧莹莹的眼睛斜斜地瞥着曼曼,砸摸着嘴道:
“喵呜!喵可算懂得什么叫恼羞成怒了!不过他说得没差啊,你不就是喜欢这些东西嘛!”
曼曼:
“……小爱啊,你又来神出鬼没了,怎么不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二货白猫小爱翻了翻白眼,干脆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小爪捋着自己的几根胡子,一脸倨傲:
“哼哼,喵要是不神出鬼没,下一次你可能就见不到那位凤轻云了!”
曼曼怔了怔,看二货白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由细眉轻锁,低语道:
“你什么意思?”
白猫的耳朵向后背了背,又转动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偷听,才一跃跳到曼曼肩上,附在她耳边低语起来。随着它的说话,曼曼的细眉越皱越紧,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当白猫终于说完,曼曼的眼睛一闭,双拳紧握地虚空挥舞了一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曼曼再次睁眼,非常严肃地看住白猫小爱,认真道:
“此事非同小可,我怕那边的一个是没防备,一个是人手不足,就算有了防备也是要落空……小爱你经常在贤德城跑来跑去的,知不知道阮方现在是和凤轻云住在一个地方吗,还是住在哪里?”
天色微明,贤德城南城,拳馆之中早已响起了呼喝声、拳脚相加击打声。瘦削许多,但精神已经恢复不少的阮方正盘膝坐在自己显得光线幽暗的房间内,调整呼吸,温养身体。
蓦地,阮方的眸子毫无预兆地瞬间睁开,眸中电光一闪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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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被小丫头教育和提醒
除了隐约自前院传来的拳师们练功的声音,房内房外并无任何异动,然而阮方的脸上却是杀气升腾,虽是只着月白中衣,却自中衣袖中悄然落下一柄雪亮的匕首,他握住匕首,悄无声息地立起身来摸向窗边。
然而等看清楚窗外的情景,阮方的嘴角却是不自觉抽搐了一下:一只玉雪可爱的白色小猫正蹲在窗边,一双蓝盈盈的眸子萌哒哒地瞧着他,接着抬起一只小胖爪开始舔毛。
阮方:“……”
他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却见那白猫又抬眼瞧了瞧他,便摇动了一下尾巴,倏忽跃入了将明未明的暗蓝色天际。
阮方下意识地看向白猫方才立身之处,却发现那里分明留下了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方胜!他挑了挑眉,小心地伸出匕首,将方胜挑起,十二分仔细地用匕首在方胜各个边角上检验按压了一遍,确认无其他夹带,这才轻轻地将整张纸打了开来。
然后,阮方的嘴角就再次抽搐了——里面的字写得歪七扭八的,且缺胳膊少腿,让人一瞧就心浮气躁,头冒青筋。阮方自问当影卫这么多年,就没看见过有哪位的字烂到这种程度的!当然了,他身为皇族王爷贴身影卫之首,自小接触的都是大周朝中的上层人士,也就是所谓的精英阶层,自小就接受过严谨系统的训练,写字这种基本功哪有不过关的道理。
腹诽了一阵子写字者的功力,阮方耐下性子来看明白了这张纸条传递的消息:有人要对六王爷不利,请提高戒备。可是究竟是谁,在何时,何地,可能对六王爷不利呢?这消息不等于是废话嘛!于是,阮方的嘴角再次抽搐了(若是曼曼知道有人对她好不容易写出来的纸条做了这么低的评价,她大概又要跳起来掐人了)……
苦笑着,阮方将纸条凑近了灯火付之一炬。身为王族,有人想对他们不利几乎是自小就要面临的切身问题,化解危机是他们这些贵族子弟从小便有的意识,这样一个模糊的信息,未必抵得过从小就围绕在王爷皇子们身周的影卫们的灵敏嗅觉。所以提高戒备等级什么的,呵呵……阮方淡然地摇了摇头。
抛开杂念,阮方再度气沉丹田,开始温养身体的下一个循环。
……………………………………
天色尤暗,房间内隐约传来几声猫咪的咪呜声。曼曼听好了白猫小爱的回复,如释重负地拍拍手,露出一个笑脸:
“太好了!”
白猫小爱又臭美地捋捋自己头上的猫毛:
“喵呜~通知送到了,你接下来打算干嘛呢喵?”
曼曼甩出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一下就朝着自己心爱的床铺躺了下去:
“天还没亮呢,自然是赶紧睡觉啊!”
白猫小爱:
“……你果然是米虫投胎的喵!”
不过话是这么说,这二货白猫自己却也大摇大摆地跳到了曼曼的脚边,尾巴一盘,开始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曼曼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她正抹着眼角,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秦老丈打招呼的声音:
“应老弟回来了?”
“是,见过老丈……”
应老弟?是了,是影大的化名!他昨天去打听黑市的事儿,这会儿才回,肯定已经确定李府那些家人的下落了。想到自己这一片空白待建、急需人手的屋宅田地,曼曼精神一振,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一叠声地喊道:
“影大,你回来了?等我一下!”
院子里骤然就安静了,片刻后,杏儿板着脸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梳洗的脸盆,小嘴嘟着:
“筱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跟下头的人说话呢?还有没有一点官家小姐的气度了?你不是都可以戴回面幕了么,怎的还这般……奴婢知道您是体恤奴婢们,可若是没点规矩,手下人是不会敬服您的呀!”
曼曼正盘腿坐在床上整理长发,闻言眼神暗了暗,瞬间想了许多。杏儿犹自没有停口,一边拿了面巾护住曼曼的肩颈处,一边递上热乎乎的手巾并漱口的物事:
“若是真能按筱小姐您规划的那般,将府里的人都赎回来,让乳娘崔妈妈、娇养妈妈李妈妈回到您的身边,替您守着些,把规矩重新都建起来就好了!也不用您自个儿天天的往外跑……”
听到这里,曼曼的眼神又暗了一暗。见曼曼忙着梳洗,杏儿转身去收拾屋子里其他物件,走到桌边的时候惊“咦”了一声,回头向曼曼笑道:
“筱小姐,您这么长时间不写字,连字也不如过去写得好看了呢……”
说着,她笑着将桌上摊开的文房四宝并几张废纸收了起来。
曼曼:“……”
曼曼嘴里叼着抹了青盐的柳枝,缓缓转头,对上脚边那双刚刚睁开的蓝汪汪的眼睛,彼此都在眼中看到一个意思:就凭现在这两把刷子,要充当古代的官家小姐,破绽还是太大呀!
杏儿犹自沉浸在曼曼戴回了面幕,又“买回”新马车这些正面信息上,自己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也不管曼曼听没听,自顾地替曼曼倒了洗脸水,又一边替曼曼梳头,一边叽喳着:
“等筱小姐您回头把李妈妈赎回来了,梳头就交给李妈妈了!她可是最疼筱小姐的,不过呀,她若是听到姑娘您一早就在自己屋子里吼下头当差的,可得要好好念叨念叨您了!肯定得说,哎呀,老奴教养了姑娘这么多年,怎的一朝就变了性子,连上下体面都不分了呢?这可真真要不得,姑娘啊,老奴今儿说不得就得罚姑娘抄写《女戒》了……”
杏儿在这边嘻嘻哈哈说得高兴,曼曼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是了,她光是想着让白蛇去接受礼仪教育了,却没想到,假如把李府当初的那些老人们都给弄回来,她自己的日子可也就……
曼曼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渐渐收紧,眸子里也闪过了冷意。人,自然是需要救的,权当是自己占了李筱曼这具身体的谢礼,但这些人救回来以后如何处理,却不能按照原先设想的那样了!
主意已定,曼曼淡淡地笑了笑,打断了杏儿的滔滔不绝:
“一会儿你唤应大哥去客堂,我有话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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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你太习惯示弱
一句“应大哥”刚出口,就听杏儿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磨着牙道:
“筱小姐,没有这么称呼下人的!”
曼曼翻了翻白眼:
“……好,叫应大去客堂等我!”
杏儿这才满意,替曼曼梳好了头发,转身去告知影大:
“筱小姐吩咐,让你去客堂等她,她有话询问。”
想一想,又不放心,嘱咐道:
“莫如你一会儿再迟些去,筱小姐可还未用餐呢!”
此时的影大穿着此间奴仆们惯穿的青衣小帽,连表情也调整得木讷中带着忠厚,听了杏儿的话十分温和地点头称是。杏儿满意,自去取了一早便买在厨房里的餐点给曼曼送去,一边寻思等府中旧人们都回来了,该怎样建议筱小姐重新使用这些人,嗯,自己与筱小姐这般的同甘共苦过,自然该升个姑娘给自己做吧?教养嬷嬷李妈妈自来疼着自己和筱小姐,到时候和李妈妈一处,把筱小姐的院子守个铁桶一般,让那些粗鄙之人再也近不得筱小姐……
她这里想得十分开心,面上自然带出得意的神色来,连站姿也越发挺拔了几分。可就在曼曼和影大正式开始谈话的时候,她却听到曼曼非常自然地对自己说道:
“杏儿,你先下去,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吩咐影大!”
杏儿吃了一惊,万分不愿地斜眼看着曼曼:
“可是,筱小姐,你独自一人和男**仆对话吗?这,这不合礼制呀!”
曼曼抬了抬眼,眸中忽然闪过一抹杏儿从未见过的目光和情绪,再次冷淡肯定地说了一句:
“杏儿,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下去!”
杏儿这才肯定,悻悻然地瞅了一眼影大,又委委屈屈地冲曼曼福了一福,慢吞吞地走向门外,犹自期待曼曼能忽然想明白了叫住自己,却不防在走出房门的一刹那,影大就在她身后将门板轻轻掩上。
杏儿小嘴嘟起老高,恨恨地瞪着关闭的门板,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逐颜开,转身向树林子跑了过去。
她的眼睛自然是看不见白蛇的“教养嬷嬷”,但却看得出也听得到白蛇正在进行礼仪训练——白蛇一直在絮叨重复那些繁杂的礼仪要求。这会儿她跑到白蛇身前十几米足够看清白蛇行动的位置,就见后者正软绵绵、袅娜娜地迈步而行,嘴里嘟哝着:
“行不动裙……哎哟,可是我的腿没有那么硬,绷不了那么直!”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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