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头和仆妇若干。周嫂子还算是忠心,也沉稳能干,可以帮你管管院子,良辰和美景知冷暖、会梳妆,暂且先领三等丫头的份例,日后晚儿若是觉得得用,再提上来贴身服侍。”
三个人一起给俞筱晚磕了头,俞筱晚忙让初云赏了各人一个荷包,荷包里面装着三两碎银。
三人谢了赏,良辰美景的脸上笑开了花,周嫂子谦恭平静,并没因为赏银多而窃喜,却是让俞筱晚高看了她几分。
良辰美景的为人如何,俞筱晚自焚前已经清楚领教了,这个周嫂子,却还要找赵妈妈问一问,怪只怪她以前对这些俗务太不上心,现在便觉得两眼一抹黑。
曹夫人见自己安插的几个眼线,俞筱晚都恭顺地收下,没有拒绝,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曹清儒交待了奴婢们几句,便打算让外甥女好好休息,“一路舟车劳顿,早些安置吧,请安这些虚礼,待修养好再说。你只管当这里是自己家,短了什么,向你舅母开口便是。”
俞筱晚忙应道:“多谢舅父舅母体恤。”
刚刚重生,就入了府,若想报复舅母,她还有许多事要安排,的确是需要几日的时间。
曹夫人虚虚客套了几句,想当着丈夫的面,将外甥女的田庄铺子的经营权拿过来,免得日后被人说嘴想占孤女的财产,名声不好听,还会让丈夫心生隔阂。
于是,曹夫人便关切道:“听说皇上收回你家的爵位时,赏赐了你数百顷良田和诸多珍宝作为补偿。那些个黄白之物,可以造了册,存放在仓库之中,至于田产和店铺,我想着,你年纪太小,不懂经营,正好我名下也有庄子,那几个管事还算能干,不如就由我帮你管着,待你日后出嫁之时,再还与你。”
又转向丈夫问道:“爵爷您看,这样可好?我帮着管,也免得那起子刁奴欺瞒幼主,待日后晚儿出嫁之时,再分文不动地还给晚儿。”
曹清儒微一沉吟,便赞同地点了点头,要求夫人,“帐册要单独记录,不可与府中的产业混淆了,那些都是晚儿的嫁妆。”
俞筱晚飞快地抬眸扫了一眼舅母,这样冠冕堂皇却虚假的话,从前她怎么就会信以为真?
俞家忠心的老仆被舅母赶走,她居然还信了舅母的说辞,认为是那些老仆包藏祸心……也难怪那么多田产,会一点一点装进舅母的腰包了,是自己太傻太天真。
心思悠悠转着,俞筱晚垂下了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素绢软帕,一副小女孩儿没有主见的样子。
曹夫人以为她不愿意,便笑道:“请爵爷放心,我会将晚儿的嫁妆打理好的。”
这么一说,将田产转交给她,变成了爵爷的安排,若是不依,一顶不孝的帽子就会扣下来,日后晚儿还要寄养在爵爷的名下,哪里敢逆着爵爷的意思?
曹夫人心里打着小算盘,笑容亲切地看着俞筱晚,只等她点头,自己一会儿就立即让敏儿安排俞家店铺的管事,明日过府交帐册。
只可惜,眼前的这个小人儿,已经不再是那个软弱又胆小的小丫头了!
俞筱晚仍是攥紧手中的帕子,显得怯懦不安,细声细气地回话道:“多谢舅父舅母关心,只是父母临终前交待了晚儿,俞管家是忠诚可信之人,要晚儿将一应事务交由俞管家打理。晚儿不敢有违父母遗训,还请舅父舅母见谅。”
顿了顿,她又扬起清丽的小脸,讨好地道:“待年终俞管家来交验帐册的时候,晚儿再请舅母帮着查验帐目,可好?”
先请舅母您尝一尝,巨额财产看得见摸不着的滋味,可好?
7。丫头也有用处
送走了舅父舅母,俞筱晚的心中并不轻松,舅母什么都没说,表面上还是那般和气亲切,但她知道,舅母不会甘心的!
她清楚地记得,四年前,她一开始也不曾将父母留下的田产交由舅母代管,可是,一年之后,她的一座田庄就出了一件大事,田庄里的一名佃农在做工时,摔到枯井里死了。但俞管家不知怎的没有安抚好那名佃农的家人,让人告上了衙门,闹到最后,变成了她指使奴才虐待佃农……
事后,还是舅母主动站出来帮忙,带着她上张府,求见了舅母的大哥,通过张伯父官面上的交情,才将事情给平息下来。
那时的她才不过十二岁,没经过大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舅母这个忙,真是帮到她的心坎上去了。后来见舅母和其兄在帮了忙后,一句要求回报的话都没有,她让赵妈妈挑选了几样珍贵的瓷器和玉件儿,送给舅母及其兄张伯父,聊表谢意,可都被她们给退了回来。
当时,舅母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道:“晚儿呐,我是真心将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来疼的,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这一次舅母还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此事,以后,舅母希望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就主动来告诉舅母,只要是舅母能帮得上的,舅母必定会帮,帮不上的,也可以想法子找人来帮。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别再提什么回礼,这样太生分了。”
这一串话,感动得俞筱晚热泪盈眶,顿时对舅母产生了一股近似母女的孺慕之情,从此之后,真正拿舅母当自己的长辈看待,对舅母无比的信任,还将所有田庄和店铺的帐册,亲手交到了舅母的手中……
现在想来,那件事会闹得这般大,必定是舅母指使人去干的,说不定,那名佃农都是她派人给害的,可笑自己中了计不说,还将恶狼当成了善人!
好在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就要想尽一切办法防住。舅母是个内宅妇人,不可能指使人去杀人、去衙门告状,必定是外面有人帮忙,而且必定是张家的人。只要田庄的管事能防住张家的人,这事儿就好办了。
可是,若他们被人收买,里通外贼怎么办?虽然她已经同外祖母说了,每个月见一次管事们,也让俞管家多多注意这些小管事,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她足不出府,要如何才能掌控一切?
赵妈妈见小姐蹙着秀美的眉头,坐在妆镜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暗暗一叹,小姐自那日病了一场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没了少女的活泼,总是愁眉不展,仿佛满怀心事。
“小姐,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告诉妈妈?”
俞筱晚回头瞧见赵妈妈担忧关切的眸光,心中一软,妈妈凡事都替她想在前面,她以前却总是信了舅母的挑唆,觉得妈妈多事,偶尔妈妈同自己说起要注意谁谁谁,她还指责妈妈喜欢挑事……她这样伤妈妈的心,妈妈却对她没有半句怨言,最后还为了自己惨死。
赵妈妈见小姐什么话都不说,却拿那种不曾有过的依赖目光看着自己,心疼得搂紧小姐道:“小姐在担心什么?有妈妈在,妈妈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了小姐去。”
俞筱晚的眼眶一红,哽声道:“我知道妈妈待我最好了。”说着将小脑袋埋进赵妈妈的怀里,贪婪地吸取着赵妈妈的体温,好将自己被冻得冰冷的心,捂热一点。
赵妈妈感受到她的依赖,不由得将她的小身子搂得更紧。
仿佛从乳娘的身上吸取了力量似的,俞筱晚很快便调整了心情,她是来报复的,怎能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外头有文伯管着,自己再多看多学,总能渡过难关。至于这院子内……
俞筱晚对赵妈妈道,“妈妈,你去叫周嫂子进来。”
不多时,周嫂子便进了屋,恭敬地纳了万福,而后垂手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俞筱晚看似随意地打量了她几眼,温和地道:“在我这里不用拘着,日后院子里的事,你同赵妈妈一起管着。不知府中给你的月银是多少,我再给你添一两银子一个月。”
周嫂子欠身道谢,没拒绝,也没表现出欢喜。
不为钱财所动的人,才最是难应付。
俞筱晚便没再留她,让她退下了,而后对赵妈妈道:“妈妈以后多帮我看着点良辰美景……”
正说着,门外忽地传来初云的责问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偷听什么?”
赵妈妈脸色一变,快步走出屋去,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人拉拉扯扯地进了屋,初云是个急性子,竹筒倒豆似的道:“小姐,刚才良辰躲在屋外偷听。”
良辰朝俞筱晚福了福,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回表小姐的话,婢子只是想来问一问表小姐,您要不要热水而已,只是听到屋内似乎在说话,一时不知该不该进来。”
俞筱晚看着她毫不胆怯的小脸,心知舅母一定是许诺了她什么,否则哪个奴婢被抓了个正着,还一点不惧的?
俞筱晚不屑地轻笑,扬起小脸问赵妈妈,“妈妈,咱们府中的规矩,丫头冲撞了主子,要如何处罚?”
赵妈妈也正在恼怒,她走过的路可比良辰吃过的饭都多,自不会相信良辰的说法,正想向小姐进言呢,小姐就主动问了起来。她忙答道,“不论什么原因,在主子屋外偷听就是死罪。”
良辰的小脸一白,嘴里嚷道:“你们无权处置我,我是曹府的奴婢,可不是你们俞家的。”
良辰还真没让她失望,知道她等的便是这句话呢!舅母口口声声说拿自己当亲生女儿,可她亲自挑的丫头却不将自己当成主子。
俞筱晚的小脸忽地一下布满哀伤,紧咬着下唇,眼眶中顿蓄满了泪水。
赵妈妈一瞧,心疼得什么似的,立时恨声道:“咱们无权处置你么?那我倒要请来舅夫人问一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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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杀鸡儆猴
找曹夫人理论,良辰心中自是不急,小脸上还闪现过一丝窃喜,正要说几句圆转的话,门口便传来了曹老夫人威严的声音,“这是在干什么?”
俞筱晚暗喜,她比旁人多出的一点优势,就是知道外祖母今晚会到莲香居来探望她,所以才要利用这个时机,给舅母吃点苦头。
俞筱晚忙起身迎上去,扶着外祖母的手进屋,轻柔地问道:“这么晚了,老太太您怎么过来了?”
曹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视线在屋中转了一圈,将一切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道,“我让人熬了些安神汤,你趁热喝下吧。”
俞筱晚谢了恩,乖巧地喝下安神汤。
这么一会子功夫,曹老夫人已经将事情的大致经过问清楚了,当即发作道:“去将太太请来!”
不多时,曹夫人扶着大丫头靛儿的手疾步来到莲香居,发上只簪了一根白玉簪,显然是已经准备歇下了的。还未及请安,就被曹老夫人劈头盖脸地责问,“这丫头是你挑的吧?我倒要问一问你,怎么挑的丫头,偷听主子说话,还不服管教!”
曹夫人张氏一路上已经得了讯儿,自是暗恨良辰不省事,面上却要装成不知情的样子,讶异地反问道:“这丫头居然敢偷听主子说话?”随即又转而看向良辰,厉声质问,“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辰虽然年纪小,却是个人精儿,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顿板子,更加要贴服着太太,才能暗地里减轻处罚。她忙磕了个头,将先前的话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又哭求道:“婢子并非不将表小姐放在眼中,只是听说俞家的规矩是要杖毙,心中害怕,才说出那些混帐话,求老太太、太太、表小姐饶了婢子这一回。”
曹夫人恨声道:“不单是我,就连老太太和爵爷,都是将表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疼的,我看你素日里谨守规矩,府里上上下下的都赞你聪慧体贴,这才调你过来服侍表小姐,你居然头一天就惹表小姐生气!就应当按表小姐说的来罚,便是俞家规矩严酷些,你也只能生受着。”
说完又拉起俞筱晚的手,再三表示将良辰交由俞筱晚来处罚。
俞筱晚忍了又忍,才强忍住将舅母的手挥开的冲动。
舅母那一番话,里里外外都是在说良辰其实是个守规矩的,怎么一来服侍你就闹得鸡飞狗跳的?是不是你太严苛了?还暗暗指责俞家的规矩严酷……
若换成以前的俞筱晚,自然是轻易地饶过了良辰,可是现在不同,她必须将良辰打发出去。
良辰比美景的心眼儿要多得多,又是个巧舌如簧的,当初“作证”的时候,几乎都是良辰在说话,俞筱晚看到良辰的脸,心中就有一团火在烧……虽然看到舅母时,亦是这般的感受,可是在动不了舅母的情况下,至少要先除去一个,替自己消消火。
俞筱晚咬了咬红润的下唇,轻声道:“舅母爱惜晚儿,晚儿感动万分。家父是一方大吏,府中诸多朝廷中和地方上的机密文档,规矩自是严厉一些,府中丫头仆妇从来不敢不经传唤靠近主屋,故而乳娘方才才会有杖毙一说。良辰既是曹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