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哭着回来了,然后春晖院的吴嬷嬷带着府中的大夫跟了过来,大夫走后,吴嬷嬷还进屋劝了贺七小姐好一歇儿,然后摇头叹气地走了。再然后,二少夫人过来了,不过二少夫人没进屋,只在门外听了听,就吩咐奴婢去取壶热水来给贺七小姐,奴婢去取了水回来,还没进屋呢,就被人打晕了。”
所有人都看了俞筱晚一眼,俞筱晚忙站起来,盈盈朝楚王爷一福,轻声细气地道:“此事媳妇可以解释。当时媳妇与皇婶到梦海阁看双面绣,正要回春晖院的时候,吴嬷嬷在路上拦下媳妇,说贺七小姐想回府。媳妇想着,今日府中有宴会,而且东昌侯夫人也来了,贺七小姐便是不想在王府住了,也可以等宴会散后,与东昌侯夫人一块儿回府,所以就去劝劝。不过到了客房,听到贺七小姐已经被她的丫鬟劝住了,便没进去,只吩咐这个小丫鬟去提壶热水来,给贺七小姐梳洗一番,好参加宴会。”
说着歉意地笑了笑道:“只是后来宴会之中事务太多,媳妇忙得忘了问贺七小姐是否有出席了,也是刚刚才知道,贺七小姐已经没了。”
东昌侯夫人睁大眼睛问道:“我家七儿怎么会忽然哭着回了客房?”
俞筱晚眨了眨眼睛,正要回话,君逸之便抢着道:“贺七小姐不慎在走廊上摔了一跤,大概是很疼吧。”
东昌侯夫人喃喃地自语道:“摔跤?怎么会摔跤?”
楚王爷没纠结这事儿,继续问道:“吴嬷嬷呢?”
不多时,请来了吴嬷嬷,所说的话跟小丫鬟的一致,因为她怕客人负气走了,对王府的声誉不好,便请二少夫人去劝解一番,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东昌侯夫人又惊问道:“怎么是负气走?七儿她、她受了什么气了?”
众人都不大好意思接这话,可是东昌侯夫人不依不饶地问着,贺五小姐的丫鬟只好委婉地告诉了她。东昌侯夫人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低头支吾忸悝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老大,手指着俞筱晚道:“是你!你最善妒了,你恨七儿,就故意支开丫头们,将七儿推到桌角上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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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晚儿昏迷
东昌侯夫人的话音方落,君逸之便跳起来怒斥:“你说话仔细些!无凭无据的乱说,恶意诽谤皇室亲贵,你当知道是什么罪!”
东昌侯夫人被君逸之暴戾的眼神骇得往后一仰,扑通一下跌坐回椅上。
贺五小姐忙上前扶住母亲,朝君逸之微微屈了屈膝,低眉顺目地道:“宝郡王爷容禀,家慈只是猜测罢了,毕竟最后一个接触小妹的人就是宝郡王妃,而且她将客院的丫鬟打发去小厨房提水,也是不假,这般看来,当时在客院里的,就只有我家小妹和宝郡王妃了。家慈会如此猜测,也不是事出无由的。”
君逸之冷冷一笑,“那又凭哪一点说是事出有由?若说谁最后与贺七小姐在一块儿,恐怕是令府上的丫鬟吧?如今她人不在,会不会是她杀了主人,却畏罪潜逃?”扇柄一指小丫鬟,“况且,她也说了,郡王妃只在门外听了听,然后吩咐她去打热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郡王妃进了你小妹的屋子?
这一点,东昌侯夫人和贺五小姐都无法证明,贺五小姐忙又朝君逸之屈膝一福,语调低柔,神情悲伤地道:“郡王爷,臣女和母亲的确是无法证明,只是,这个小丫鬟去打水之后,宝郡王妃也只有自己的丫头可以证明,她没进过屋子,而且之后,她的丫鬟还去了二门处叫马车,独留了宝郡王妃一人,前后也有一盏茶的功夫,进去一趟并不难。”
君逸之不屑地道:“晚儿进去一趟就是为了杀你妹子?你妹子哪里配她动手?”
这话说得就刻薄了,东昌侯夫人和贺五小姐同时变了脸色。
贺五小姐紧紧地抿了抿唇,低声道:“小妹的确是蒲柳之姿,无法与郡王妃相比。蒙太后不弃,有意将她赐与宝郡王爷您为侧妃,小妹也时常说,若能服侍您与郡王妃,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现在小妹已经死了,还请郡王爷您为小妹留两分薄面,容楚王爷将事情原委曲直断个清楚。臣女的母亲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郡王妃说明一下她的行踪而已,毕竟也是最后与小妹有接触的人,这个要求不算为难吧?”
她的要求放得如此之低,神情和语气也极度谦卑,兼之眼中含泪的娇弱样儿,十分惹人爱怜,若不是她不顾忌贺七小姐的名誉,将太后欲指婚的事儿也拿出来,当成引诱人们怀疑俞筱晚的借口,恐怕就连俞筱晚本人,都会觉得她真的没有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诸位瞧瞧,我妹妹贺七小姐已经被太后选中,要赐与宝郡王爷为侧妃,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儿,宝郡王妃又素来善妒,难道没有理由除去小妹么?
君逸之怎会听不出来,眸光一冷,就要发作,俞筱晚忙朝他使了个眼色。这家伙的确不在意什么名声好坏,可是贺五小姐以退为进,他若是坚持不让自己解释行踪,反倒显得是刻意包庇,为何包庇,恐怕旁人都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了。
楚王爷也忙出来打圆场道:“逸之,你少说两句,让我来问。”
君逸之只得闭了嘴,却不坐,而是要拉着晚儿一块坐,“父王,让晚儿坐下回话吧,今日府中宾客多,她一直在忙。”
正扯闹着,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驾声,“皇上驾到。”
众人忙起身迎驾,小皇帝穿着一身绛紫色刻丝五福献瑞纹常服,背负双手缓步踱了进来,身后跟着晋王妃、君之勉和定国公兰夫人等人。
太后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因着楚王府中发生了命案,她已经吩咐下去,以她要休息为由,让宾客们都散了,也让魏公公同皇儿说,要他先摆驾回宫的,可是瞧这样子,皇上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被这几人给撺掇着跑到后院里来了。
小皇帝在正位上坐定后,便问太后道:“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儿牵涉到了楚王府的内宅,太后便看向楚太妃,示意楚太妃回答。
楚太妃简要地介绍了一遍,东昌侯夫人立即扑通一声跪下,悲愤地道:“还请皇上派人调查清楚,还臣妇的女儿一个公道!”说话之时,还扭着头,眼睛狠狠地瞪向俞筱晚,那神情分明就是认定了,就是俞筱晚杀了她的女
太后和摄政王妃等人都凝眉沉吟,楚太妃看着东昌侯夫人,暗哼了一声,小皇帝听完了前因后果,看了看俞筱晚,又看向东昌侯夫人,最后看向楚王爷道:“既然是楚王在此审问,朕还是旁听便是。”
楚王爷忙起身一揖,先请陛下准许东昌侯夫人就坐,又朝俞筱晚淡淡地道:“晚儿,你也坐下。”
俞筱晚蹲下身福了福道:“谢太后、谢陛下、谢父王。”站直身子的时候,却忽地头一晕眼一黑,直接往地上栽去。
君逸之正好就在她身边,见状骇得忙抱住她,低头一瞧,只见娇妻唇色淡白,眉峰微蹙,粉嫩嫩的小脸也没了血色,并非佯装的昏迷,心中顿时大惊了起来。晚儿自习武之后,就一直没再生过病,怎的忽然会晕倒?
太后和楚太妃等一干人等,都急忙问,“这是怎么了?”
贺五小姐暗暗嘀咕了一句,“无法辩解就装晕么?”
君之勉听到了,回眸冷冷地扫了贺五小姐一眼,问道,“贺五小姐如何知道宝郡王妃是装的?”
贺五小姐脸儿一红,讷讷地不能成言。君之勉冷冷地道:“凡事要讲证据,所有祸端皆因妄言而起。”
贺五小姐更加羞愧,忙低声应道:“世孙训诫得极是。”
她心中愤恨不已,明明太后已经同晋王妃暗示过,要将她指给勉世孙为正妃,晋王妃也同意了,虽然还没有下明旨,但是两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现在是她家的小妹无辜惨死,她刚才故意这样嘀咕出声,是为了加重旁人对俞筱晚的坏印象,难道勉世孙不应当帮她吗?怎么反倒指责起她来了?
可是她不敢反驳君之勉,就是表示愤慨都不敢,只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恨不能揉碎了才好。
此时君逸之慌得耳边只听得到心跳的声音,并未听到贺五小姐和君之勉的对话,只大声唤道:“太医在哪?快传太医。”然后草草向太后和陛下施了一礼,禀明自己带晚儿去一旁休息。
太后忙道:“快去吧,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君逸之就不顾礼数,抱起晚儿往外跑,嘴里还大声道:“我就到西厢房,让太医来西厢房。”
贺五小姐的丫鬟抬眸看着君逸之的身影消失,眼中露出一抹深思之色,悄悄拉了拉小姐的衣袖。贺五小姐极度不悦地回头低斥道:“做什么?”
丫鬟忙左右看了看,见夫人注意自己这边,才小声道:“宝郡王妃的裙子,不是早上时的那条。”
贺五小姐眸光一亮,仔细想了想,的确,早上的时候,她们几个住在一个小院的小姐们还凑在一起议论了,宝郡王妃那条秋香色的百褶裙,是今秋最时新的款式,而且用的是纳石失的织金料子,名贵且华丽,众人羡慕得不得了,可是刚才那条裙子,虽然也很漂亮很华丽,却明显不是早上穿的。虽说许多贵妇喜欢在宴会之中更换衣裙来显摆家世身份,可是宝郡王妃一直忙里忙外的,似乎没这个时间才对。
无缘无故换什么裙子?这可是个大疑点!贺五小姐的眸光深沉了起来。
之前太后就宣了太医来查看贺七小姐尸身的,因此一传便到,来的还是孟医正,仔细扶了脉后,朝着一脸紧张的君逸之道:“宝郡王爷莫急,微臣有些问题,要问一问宝郡王妃的丫鬟。”
初雪初云忙上前一步,向孟医正施了一礼。孟医正转眸看了屋内一圈,除了宝郡王爷和他之外,都是女眷,于是便问道:“王妃的月信通常是什么时候来?”
两个丫鬟小脸一红,尴尬地看向楚太妃,楚太妃却听得眼睛一亮,忙示意道:“孟医正问你们,你们就回答。”
初云这才红着脸小声道:“一般是月初的几日,偶尔,会往后推几日。
“那这个月呢?何时来的?”
初雪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这个月还未来。”
这下连楚王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责怪道:“你们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二少夫人月信没来,你们也不来通禀一声,若是体虚不调,也好请张方子调养调养。”说完充满希望地看向孟医正,那神情就是在说,快来反驳我吧,快说不是体虚不调吧。
孟医正笑了笑,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宝郡王,走向楚太妃和楚王妃,躬身禀道:“微臣觉得宝郡王妃这脉象,象是滑脉,但是时日尚短,还不明显,有时,人若是太过操劳,也会有这样的脉象,听说今日府中宴客,之前的琐事都是由郡王妃打理的,所以微臣不能肯定,待十日后再来请脉,便可断定了。”
楚太妃喜洋洋地道:“好好好、待十日后,老身再请孟医正过府诊脉。只是,你看宝郡王妃她现在要如何调养才好?”
孟医正笑道:“有现成的方子,待微臣写下,让府中下人用五碗水煎成一碗,让郡王妃服上两剂就成了。郡王妃的身子极好,不需多服药,平日里多用食补为上。”
君逸之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一面拿指腹轻轻推着晚儿的眉心,想让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一面问孟医正道:“滑脉是什么意思,郡王妃她怎么到现在还不醒,要不要施针?”
楚太妃笑骂道:“动不动施什么针,该怎么做孟医正自有主张。”
孟医正向楚太妃禀报完,便朝君逸之笑道:“滑脉就是喜脉,郡王妃或许是因为久站……啊呀!”
话未说完,君逸之就猛地跳起来,两只大手跟铁钳似的扣住孟医正的肩膀,睁大流光溢彩的凤目问,“你、你说什么?是喜脉?”
孟医正吸了口凉气,忍着痛道:“还不能断定,待再过十日,微臣再来请脉,就能确定了。”
“好好好,过十日我再去请你。”君逸之乐得有点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他忽然发觉孟医正的神情不对,忙松开双手,嘿嘿笑着抚了抚孟医正的肩膀,“不痛吧?没事吧?”
孟医正苦笑着摇了摇头,被初雪引着到桌边开方。君逸之傻傻地朝老祖宗和母妃笑了几声,想好好地抱一抱晚儿,亲一亲晚儿,可是屋里人太多,实在不便,又忽而想到她至今未醒,忙又几步窜到孟医正的身边,抓耳挠腮地看着他开方子,好不容易等孟医正搁下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