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内力为其输导至七经八脉之中,化去部分毒性之后,再将那半碗药水喝下,再用内力输导。
楚太妃等人来到沧海楼时,智能大师正要最后关头,君逸之和俞筱晚守在外面,已经草草用过了晚膳,正焦急地等待中。
因为君琰之的毒,一直是当病在治的,君逸之避重就轻地说明了一下药丸的作用,然后说明智能大师在为大哥针灸,不得进去打搅。
楚太妃连连点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又看向俞筱晚,笑得亲切和蔼,“晚儿,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回头我让你母妃好好地犒赏你。”
被点到名的楚王妃一怔,仁郡王妃素来看不惯这位大嫂,立时笑道:“可不是么,晚儿你可是救了你婆婆最宝贝的儿子,她自然会厚赏你一番。我说得对不对,大嫂?”
俞筱晚正要谦虚地推辞,背后被君逸之轻轻捅了一下,便垂头装娇羞。君逸之笑嘻嘻地道:“孩儿相信母妃自然会厚赏晚儿的,只是别的物件都无所谓,只要母妃记得将那支赤金凤凰滴翠簪赏给晚儿就成了。”
赤金凤凰滴翠簪,是赤金托底,翡翠为身的凤凰簪,凤咀中还衔了一串南珠和翡翠珠相错的珠串,戴在头上流光溢彩,华美非常。当时是楚王妃得了两块天然带凤凰纹的翡翠,便请内造司最好的工匠雕琢了两只簪,说是要赏给两位儿媳妇的,可是那天俞筱晚敬茶的时候,楚王妃却没将这只簪送给晚儿。君逸之明白,母妃肯定打算留着赏别人的,指不定在琢磨用谁将晚儿的身份给替换下去,因此才趁着今日的时机,帮妻子讨要。
楚王妃心下大为不满,暗瞪了儿子一眼,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她只有勉强笑了笑,“若是琰之的病真能治好,自然要厚赏。”
不多时,智能大师收了功,给君琰之把了脉后,微笑道:“恭喜檀樾。
君琰之浑身是汗,体力透支,只虚弱地笑了笑,算是道谢。
在外间等着的众人听到智能说“世子的病已经痊愈,日后只须慢慢调养”的时候,楚王妃情不自禁地双手合什,朝天空默默诵咒,感谢各路神明的保佑。
秦氏取笑她道:“大嫂还有一个人要感谢呢,若不是晚儿求来了这颗药丸,哪里能好得这般快?”
仁郡王父子到底见识广博得多,心中都觉得万分奇怪,治病也有一颗药丸就解决的吗?怎么听起来这么象中毒?只是他们见楚王一家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就聪明地没有发问。
仁郡王一家在得知君琰之确认无碍之后,便告辞回府了。楚太妃和王爷王妃待君琰之沐浴更衣,服了药后,进去慰问了一番,才各自离去。
楚王爷和王妃的心情难得的好,两人一同回了正房,恩爱过后,楚王爷困困地想睡了,楚王妃却还记得大嫂的请托,推了推王爷,小声道:“王爷,宛政也在工部呆了三年了,应当要换个地方了。”
楚王爷睁开眼睛,“哦”了一声,“哪些官员能升能迁,吏部都会拟了详单上来的……”
“可是最后还不是摄政王和你们四位辅政大臣说了算?”楚王妃不依不饶的,“玮之和皓之一下子从正七品升到从五品,宛政怎么也要升个两级吧,换到户部做个?”
楚王爷勉强撑着精神答道:“宛政已经是正五品了,从五品升上去最是艰难,还想一下子升两级,这怎么可能?再说户部没有正四品的职务,再往上就是正三品的侍郎了。”
楚王妃倒不知还有这一说,只记得大嫂是想让侄儿进户部,便缠着要户部的职位,说是平调也可以。楚王爷给吵得睡不了觉,只好实话实说,“玮之和皓之的职位,我也是同老祖宗和晋王爷商量过的,宛政的考绩不如他俩,怎么能去这么重要的部门?”
楚王妃当即不满地嗔道:“王爷真是偏心,你的侄儿是侄儿,我的侄儿就不是了么?”
楚王爷跟她说不清,干脆闭上眼睛装睡,楚王妃抱着王爷的胳膊晃了半晌,王爷却闭着眼睛打起了呼噜,楚王妃也只好放弃了。不过心中却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一定要让娘家侄女,嫁到王府来,她在这王府中,真是势单力孤。
次日一早,君逸之和俞筱晚就去看望大哥,俞筱晚替君琰之扶了脉,再次确认毒素已经清除了。君逸之总算是长长舒了口气,一面恭喜大哥,一面跟晚儿道:“晚儿,咱们得去猫儿胡同,好好地谢一谢蒋大娘呢。”
君琰之也笑道:“且等两日,我也要去。”他现在还不能久坐,要恢复体力,至少得要休养两日。
俞筱晚一口应下,随后与君逸之一同告辞,去春景院请安。
一路上,君逸之都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俞筱晚便小声地问他,“你是不是怀疑蒋大娘?”
君逸之略有些尴尬地笑笑,“其实……我是觉得她来得太及时而已。”虽然蒋大娘说,回京是为了看孙子,可是她那孙子似乎有四五个月大了,怎么偏偏赶在君琰之发作得最凶猛的时候回来呢。
俞筱晚想了想,将自己与蒋大娘结识的过程告知他,又道:“蒋大娘武功极高,我想,若是当初她要害你,用不着下毒的。”
君逸之忙解释道:“我没觉得是她下毒,我是想,她是不是听命于谁……”说着住了口,因为已经到了春景院了。
楚王妃正襟危坐,待儿子媳妇请了安,便如前言所说,将那支赤金凤凰滴翠簪赐给了俞筱晚,君逸之兴奋莫名,忙拿了簪子,亲手给晚儿簪上。楚王妃抽了抽嘴角,她真不喜欢俞氏,这簪子原本是打算宛婷嫁为侧妃之后,赏给宛婷的,只不过,俞氏救了长子,她心底里多少还是感激的,赏便赏了吧,她再另寻好东西赏给宛婷便是。
昨日睡得比较晚,楚太妃有些乏,便没留晚儿诵经,待母子三人从老祖宗处请了安出来,楚王妃立即对俞筱晚道:“俞氏,你随我回春景院。”
君逸之忙撒娇道:“母妃,孩儿……”
“你有事就自去办,哪有天天带着媳妇出门子的男人?”楚王妃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我有事要与俞氏说,不是男人能听的。”
君逸之没办法,只得暗暗给晚儿使了个眼色,要她千万忍耐,他急着出门办差,留不得,只求能早些回来,免得母妃又拿晚儿当丫头使。
俞筱晚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君逸之才匆匆地去了。俞筱晚便老实地垂首跟在楚王妃身后,进了正屋。
楚王妃往榻上一歪,刘嬷嬷立即拿了美人锤上前来,小心地跪下,正要帮着捶腿,楚王妃动了动,看向俞筱晚。俞筱晚忙识相地上前来笑道:“母妃若不嫌晚儿粗鲁,就让晚儿来帮母妃捶捶吧。”
楚王妃道:“那就辛苦你了。”连客套话都不说。
刘嬷嬷将美人锤递给俞筱晚,又去取了茶杯来,给王妃和俞筱晚沏了茶,却以怕杯子混了为由,将俞筱晚的茶杯放在屋中央的小圆桌上。这种小把戏也不是第一次玩了,俞筱晚懒得在意,反正她习武几年了,别的不说,体力是极好的,不吃不喝捶上一天的腿,也不会有什么事。
楚王妃享受了一会儿,随意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将话峰一转,“听说,你前日月信来了?”
俞筱晚一怔,觉得谈论这个有些尴尬,只轻轻嗯了一声。
楚王妃立时皱眉道:“你们天天腻在一起,你怎么就没喜讯呢?”
刘嬷嬷在一旁解释道:“二少夫人,当年王妃可是进门头一个月,就有喜了。”
楚王妃面有得色,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坐起了身子,看着俞筱晚道:“都说女儿肖母,你不会跟你娘一样不会生吧?说起来,当初你娘也只比我晚了大半年成亲,可是你看,你比逸之还小了三岁。而且你娘生了你之后,也再没别的孩子,若你也是这样,这怎么行?不行,刘嬷嬷,立即拿我的名帖,去请个太医来,为二少夫人诊诊脉。”
听她说道母亲,俞筱晚心中不满,只是这又是事实,母亲的确是成亲几年未孕,然后又只生了她这一个女儿。于是也没反驳,只低头道:“晚儿的身子挺好的。”
楚王妃睁大眼看着她道,“并非不生病就是身子好。女人最大的职责,就是为夫家开枝散叶,你若是不能生,或是只会生女儿,这算什么?逸之好歹也有个宝郡王的封号,怎么能没个嫡子?你若是不会生,就让忠心的丫头替你生了,你好好地抱养在膝下,当是嫡子养着,这样也成。”
刘嬷嬷不由得赞叹道:“王妃真是宅心仁厚。”又夸张地朝俞筱晚笑道:“二少夫人是个有福气的,遇上这么讲理的婆婆,若是换成平常的人家,当媳妇的生不出儿子,还不知怎么被婆婆嫌弃呢,撺掇着儿子休妻的都有……当然,那也是过了些。不过象王妃这样讲理的婆婆,可真真是少见。”
楚王妃摆了摆手,“我也是当媳妇过来的,知道当媳妇的苦,自然不会逼迫你们什么,只是这子嗣是大计,不可轻忽。娇蕊和娇兰是我精心挑选了,给逸之当通房丫头的,她们的卖身契都在我的手中,不怕她们敢翻天,你就好好地用用她们,让她们帮你生个一儿半女的,你日后也算是有靠了。”
俞筱晚只笑了笑,低头捶着腿,并不搭话。
楚王妃给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忙接着话道:“可是,王妃,还没生嫡子女,就生有庶子女,这……这似乎不大好吧。”
楚王妃道:“哪里是庶子女?抱养到俞氏的名下,自然就是嫡子女了。
刘嬷嬷做恍然状,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只是,丫鬟生的,血统到底低了些,若是侧妃生的,抱着在嫡妃的名下,倒还说得过去。”
终于扯到正题了,俞筱晚低着头,有些轻嘲地勾起唇角,等着这两人表演双簧。
楚王妃果然就迟疑了,“的确是血统低了些,只是这侧妃的人选,一时半会的,哪里那么容易挑出来?”
刘嬷嬷立即指出,昨日表小姐们不是来了府中么?表小姐人个个都是天仙般的人物,又出自忠勇公府的高贵门第,又是自小与二少爷一块儿长大的,情谊深厚,若是哪位表小姐愿意嫁为二少爷为侧妃,那就真是天作之合。而且日后二少爷建了府,二少夫人也得了一个极大的助力,有个国公小姐的侧妃帮她打理内宅,就不怕那起子刁奴,瞧不上她伯爵小姐的身份,而欺上瞒下。
楚王妃边听边参与讨论,一面暗示逸之与宛婷自幼就爱在一块儿玩,还曾夸过宛婷如何如何的美丽,想必是有些情谊的,不过侧妃始终是侧妃,反正也压不过正妃去,况且生的儿子都让给俞筱晚了,俞筱晚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主亻}两个眉飞色舞地说了半晌,总算是止住了话头,皆低头看向俞筱晚。楚王妃问道:“俞氏,你且说说看,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俞筱晚仰起头来恭顺地一笑,“回母妃的话,晚儿没有想法,晚儿只记得,二爷当着太后的面应允晚儿,此生不娶侧妃和庶妃,晚儿想,母妃应当不会看着二爷当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
121。他们的事你不要管
“你、你居然敢顶撞我!这是谁教你的规矩,婆婆说的话也敢反驳!”
楚王妃差一点被俞筱晚的这番话给噎得背过气去,就是因为逸之曾经在太后面前如此许诺,她才特意挑在逸之不在的时候,跟俞筱晚谈论此事,有意向俞筱晚施压,让俞筱晚自己先点头应了,她才好去跟楚太妃和王爷说道,也好拿这个去驳了逸之。她才不相信自己那个花名在外的儿子,会真的一生不娶侧妃,她觉得不过是俞筱晚生得绝色,逸之一时被她所迷罢了,等宛婷入了门,逸之自然会移些心思到宛婷的身上去,再加上自己的照拂,不怕宛婷不受宠。哪知俞筱晚竟敢当面驳她,气得她当场猛捶床榻,大吼了起来
俞筱晚不急不徐地帮婆婆捶着腿,红艳艳的小嘴一张一合地解释道:“晚儿不敢,晚儿怎敢顶撞母妃,晚儿只是担心母妃庶务繁忙,忘记二爷曾经当着太后之面所做的承诺,于是提醒母妃一二而已。母妃仁慈宽厚,又体恤晚辈,想必只是一时淡忘,不是诚心为难二爷。”
“你!”楚王妃指着俞筱晚,说不出话来。
刘嬷嬷赶忙上前帮着顺背,俞筱晚也忙起身,走至桌边,为婆婆斟了一杯温茶,双手奉上。
楚王妃却不接茶,指着她问刘嬷嬷,“你见过这样的媳妇没?善妒还当成是理了。逸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冲动,跟之勉的口舌之争,想占个上风罢了,又没白纸黑字的,算得什么承诺。”
刘嬷嬷连连附和,拿略带着几分责备的目光看向俞筱晚,徐徐地道:“请二少夫人恕老奴婢僭越,老奴有几句肺腑之言,还请二少夫人且听一听。
俞筱晚垂着眼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