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她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我叫住她,依若!
她停下来了,她扭过身,痴痴地看着我,缓缓的、似梦呓一般的——
洛心。
有这么一刻,气她却又害怕她离去。
痴痴地凝望,良久无语。
洛心。
温柔的叫声把我从凝视中拉出,回过身时,铁崖已经轻轻的按住了我的肩。
过了一下子,依若转身离去,我拼命地喊她,她再也没回过头,决裂地离开我的视线。铁崖拉着我,我无法追去。
依若,你真的要再次离我而去吗?
行尸走肉地在教室里度过一天,水翠玲他们叫我去逃课,我也没去。呆呆地度过一整天,最后放心不下,还是趁夜越过校
墙,飞掠着冲回家。
眷恋之深,我又该将铁崖置于何处?
带着复杂的心情敲开家门,落眼之处,竟是满脸悲寂的爹!
我升起一个不详的念头,担心地问,爹,怎么了?
爹揪心地看着我,苍凉地说,洛心,你娘被捉走了,七天之后就要执行死刑了。
我呆在原地,最终摇头,说,不可能。
爹说,你娘没有反抗,她的剑在她回来的那一天,她自己折断了。
我才忆起今日见到依若时,她没有剑伴身。
难道,她早已预料到了?
不!我挥去这个猜疑,顿时想到了一个令我心忧的可能。
我对爹说,爹,我先回校了。
我转身即走,爹却叫住我,洛心,你怎么出来的?
我说,跑出来的!
没有多大的解释,我已经向学校掠去。
我狠狠地踹开宿舍门,左倾楼和机杼红揉着朦胧的睡眼,问,洛心,谁惹你生气了?
我走过去,揪起他们的领子,冷冷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是不是报案了?
左倾楼一愣,笑笑说,你知道了?
我把他们甩回床上,愤怒地叫起来,我叫你们不要去报案的!你们为什么还要去报案?!!!
他们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我生气地瞪着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呵斥他们。
宿舍外的人越聚越多,忍受不了他们诧异的眼光,我回首对他们吼道,你们给我回去睡觉!
我冷眼看着原意为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只剩下几个老师定定地站着。过了一会,一个老师走过来对我说,尹洛心,你违反
了纪律,你要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说完了就给我离开!
他皱皱眉,说,你违反了纪律就要受处罚!
离开!不要让我用到滚这个字!我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他还想说些什么,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将他的话制止住了。铁崖微笑的脸出现在他背后,说,春无语老师,你就
把尹洛心同学交给我吧。
他略一踌躇,最终点头,说,那就交给校医您了。
等老师全离开后,铁崖走过来,揽住我的肩,把我带到床边,和我一起坐下,问,洛心,谁惹你啦?我替你报仇。
我一瞪在一旁的左倾楼和机杼红,说,你问他们!
铁崖看向他们,我生气地扭过头不去看他们,只听见左倾楼说,前些天我们遇到了杀手楚依若,她想杀洛心。
铁崖问,她要杀洛心?
机杼红说,对,后来她跑了,洛心叫我们不要去报案,可是我们还是报案了。对了,洛心,你怎么知道我们报案了?
我没好气地说,整个楚云镇,知道依若在这里的人最有可能去报案的除了你们还有谁?
机杼红问,洛心,难道她被捉了?
他的声音里竟有一丝欣喜!我愤怒得几乎站起来,铁崖揽着我的肩的手轻轻地触动一下,平稳下我的怒气,我知道他是用
医术来平息我的怒气。
铁崖轻轻一叹,说,不该开心的呀,依若可是洛心的逆鳞,她可是洛心的娘呀。
左倾楼他们去找解决的方法了,毕竟他们是沉星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家族地位举足轻重。
铁崖悠闲地坐在他的校医室里,我焦急地看着门外,等待他们的回来,半天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我回头看了一眼
铁崖,说,那天你说的那句话真是白说。
铁崖悠闲地看着我,用他轻柔的声音说,为什么?你还不承认事实吗?这一世,她真的是你娘呀。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不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依若。
铁崖悠哉半天,才似有意无意地说,洛心,你知道吗?轮回定则里,即使前世的记忆再如何清晰,转世成为至亲后,那些
所谓的爱就会尽数消掉。
我浑身一震,忐忑不安地看向铁崖,他依旧是打雷都震不动的样子,我按下不安的心,说,不可能,你也别忘了,无论在
那个世界里都会有乱伦的例子。
铁崖说,那是因为其中的一个人被下了咒,但是这些人可是记不清前世的哦。
我坐下来,看着他轻笑的面庞,说,说下去。
铁崖说,那个被下了咒的人在前世一定冒犯过神的威严,这些神呢,自然就是轮转自个根据各个世界的不同而捏造出来的
假象。一旦有人冒犯了,就会被下咒。
我问,轮转也会下咒?
铁崖说,对,因为轮转是独立的个体,轮转之主虽然可以使用轮转的一些力量,但却要守护轮转,而且不可以改变轮转的
任何定则。
我看着他,沉默很久,才冷冷一笑,问,这样子你很满意,而且你想依若死!
铁崖说,你说的不错,她死了,你才能把心收回来,好好地呆在我身边,不是吗?
我这回安分地等着左倾楼他们回来了,我已经无法再和铁崖说话,他已经变了,变得陌生,也很可怕,我们已经无法沟通
。
察觉到左倾楼他们的接近,我欣喜地站起来。不多时,他们就出现在门口。
多了一个人,是沉星。
我记得沉星是唯一被授予与这个世界同名的公主,也是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名字为两个字的人。
她来了,难道左倾楼他们失败了?
我的心,陷下了。
沉星喘着气,她能跟随着左倾楼他们同步赶来已经是极限了。她走到我面前,问,尹洛心,那个杀手真的是你娘吗?
她是公主,她的父皇判了依若死罪,而她又是她父皇最疼爱的女儿,我的希望瞬间全系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心里永远不愿意承认,但我现在点头了。
沉星说,我知道了,尹洛心,我一定会努力说服父皇取消死刑的。
我的心放了下来,朝她笑了,对她说,沉星,谢谢你。
她笑得比我还开心。
楚依若现在怎么样了?铁崖突然问。
沉星一愣,说,不知道,她应该呆在刑房里吧。
刑房?!
我的心揪紧了,刑房,依若呆在刑房里!她在受刑?!
无法想象他们会怎样对待依若。
我抬脚就要走,铁崖却从背后搂住我,低声对我说,洛心,别急呀。听说死刑犯都不会受到什么刑罚的,这样才能让人好
走。他抬起头对沉星说,你是沉星公主吧,回去告诉你父皇,如果在行刑之前他不撤回这道法令,那就别怪楚云镇血流成河了
。他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问,这样可以了吗,洛心?
沉星点点头,转身离去。
水翠玲等沉星走后才走过来对我说,洛心,对不起。
我说,不用说对不起,还是找个方法让人安全吧。
嗯。
她点点头,我说,你们先回去吧,奔波了半天,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们一走,我疲惫地靠在铁崖怀里。
铁崖低头对我说,洛心,我们还是做好作战的准备吧。
我一愣,说,你对沉星不放心?
没有。
那你……
因为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洛心,王是不会放过依若的。
为什么?
你没研究过这个世界的局势吗?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王,一个王,要么是个有实权的王,要么是个傀儡王,这已经是个规律
了。
你是说王已经失势了?
是,否则他是不会那么急地要杀依若,要知道,四大家族是不好得罪的。
那,铁崖,你会帮我吗?
铁崖说,会,我会站在你身边。
我说,谢谢。
铁崖说,不用,你也休息吧,从昨晚你就没睡了。先睡吧,我会带你回去的。
铁崖的怀里,我安然入睡。
麻木地熬过了六天,今天已是最后一天了,也是执刑的日子。
水翠玲他们结伴而来,惟独没有沉星。
他们站在我面前,支吾了半天才推出左倾楼来说。
洛心,劝说还是没成功,不过沉星说了,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我失望地说,果真不行呀,可是我记得这个时候,依若应该已经站在刑场上了吧,你们所说的最后一刻又是什么?!
水翠玲焦急地说,洛心……
乖孩子要好好睡觉哦。
铁崖的声音悠悠地响起,水翠玲倒在他怀里,而左倾楼和机杼红则倒在了地上。铁崖把水翠玲放好,问我,洛心,你真的
决定了吗?
我凄凉一笑,说,我从未怕过与全世界的人为敌。
好,那我们一起走吧。
我喘着气环视全场,人很多,我在最高的地方找到了沉星,在她的身边,我看到了王,沉星的王。
铁崖就站在我身边,我和他的背后是依若,我们护着她。
整片广场很静,自我和铁崖出现后就一直很静。
我舒缓了气息,直起身来,对着远处的王说,王,我们曾经给你过警告,如果你不收回法令,就别怪楚云镇血流成河!
他一定听到了,否则他是不会派出守着刑场的士兵一点一点地把我们缩进包围圈。
我低声对铁崖说,我不想杀人。
铁崖说,我先来,你护着依若就行。
话音刚落,士兵就倒下一大片,他并没有杀他们,只是让他们瘫痪了,他是为了我才不杀这些士兵的。
铁崖已经累得不行了,让那么多的人同时瘫痪,肯定差不多费尽了他的力量。他还想再来,我拉住了他的手,我说,我说
过了,我不能失去你。我唤出了久违的剑气。
依若突然握住我的手,我扭头去看她,她说,别受伤。
嗯。我应付式地应着她,因为我知道我根本就是办不到。杀一个人,就承受一下剑气的刮伤,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杀人,并不好,受伤也不好,可是我只能用受伤来缓解我的罪恶感。
剑挥,人倒。
一直挥到我麻木,一直到有人喊停,那个人就是沉星的王。
眼前,已是一片血红。
幸好,一开始就有叫铁崖麻痹我的嗅觉。
我腿一软,倒在了铁崖的怀里。
铁崖低着头在我耳边低声责备,你这不听话的坏孩子。
我无谓地笑笑,铁崖用他还剩有的力量力量来替我疗伤。
铁崖真好,他可以自由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伤好了,我站直,对着沉星的王问,王,你可以撤消依若的死刑了吗?
他慢慢地在沉星的伴随下走到我面前,说,可以。
我开心地笑了。
他问,尊师是那位?
我开心地说,我的老师叫梅格,她在矢落。
这个世界此时比以往雨后的天空更加明朗了。
正文 十一(2)
更新时间:2012…1…8 15:30:56 本章字数:16952
听完老校长的话,我吃惊地凑近他,问,你说我要退学?!
我的思绪乱成一团,学校里有铁崖,有水翠玲他们,如果我离开了,那他们该怎么办?我的生活就这样被彻底打乱?!
真是可笑呀,一直最想离开的我竟然会因为留恋而不愿离去。
也许,爱飞的鸟儿也会有累的一天吧。
老校长等我的情绪安定下来后才对我说,尹洛心,你在刑场上的表现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这个学校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
你的地方了。
他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我感觉我就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着,孤立而无助,可他慈祥的目光又让我无法说出
求助的话。
我几乎是用尽力气地推开门,门发出巨大的声响,不过门的质量很好,它没烂。
铁崖诧异地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径直地走回房间。自从知道铁崖是校医后,我就搬来和他住了,被他强制性地拉来——不来他就
用催眠术整我。郁闷,在影界的时候就不见他用这招来对付那群老顽固,现在就专门用来整我了。
铁崖尾随我回房,我也不理会他的疑惑,打开衣柜,把自己少得可怜的衣服全部掏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对你不好吗?你竟然要离开我。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一脸的悲切,我于心不忍,于是回答了他,校长叫我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