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惦记别的男人,这份重礼,妹妹还是自己留着吧。”
媣云的脸色蓦然灰白。
大夫人一声轻笑:“瞧把妹妹吓得,姐姐又不是无稽之谈。”她不经意的扫视一眼四周,“只是若老爷晚上要来,妹妹还要注意点才是,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倒是得不尝试,这有的事,别人说呀想呀的可以不在意,一旦真让人碰上,总是你有十个八个嘴,也是说不清的。”
媣云伏在地上没有说话,大夫人走下座,轻轻将媣云搀扶起,亲昵的拍着她的手道:“姐姐这番话俱是为了妹妹着想,妹妹还请牢牢记住,若让老爷真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妹妹纵有万千宠爱,只怕也受不住。”
媣云攥着拳,嘴上还是谦卑的称谢,壁橱里的男人,却早已怒火中烧。
大夫人携着二夫人,又是高傲的昂着头走了,媣云呆呆的站在原处,夜苦大步走出,看着媣云泛白的薄唇,猛地一拳砸在桌上。
媣云这才回神,蹙眉道:“怎么了,好好的伤着自己。”
夜苦一把拉住媣云的胳膊,急迫的道:“云儿,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媣云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夜苦的手,方才那一拳,一定砸疼了吧,隐隐都有些红肿出血。
夜苦的手指死死扣住她的身子,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焦躁和激动。他身为将军,极少这样明显的将情绪外漏,只有媣云的事,能这样强烈的激起他的怒火。
他抓着头发,急切的道:“云儿,跟我走吧,我不要看到你这样被人欺侮,云儿,你这么好的人,该被捧到手心千疼万宠,我不愿要任何人骑在你的头上,你该是最快乐的人。”
当一个人有了依赖的支柱,以往所有的信念和坚守,都会如决堤之水,轰然爆、发。
苏小晓侧身站在帘外,听见媣云忽然开始哭啼啜泣,呜呜咽咽的抱着夜苦:“苦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她咬着指尖偷笑:我的娘亲嘞,这还有怎么办的,别犹豫了,快私奔吧私奔吧私奔啊。
第32章 生辰一诺价千金
更新时间:2013…3…4 0:33:35 本章字数:3442
当然,私奔是不可能的,媣云身子还未恢复,夜苦自然要顾及到,不过两人却开始如恋人般相处。爱残颚疈媣云从苏小晓口中,知道了那个承诺,知道了那头短发是因夜苦在战场上头部受伤,不得不剃光了头发包伤口,知道了战争的残酷血腥,知道夜苦九死一生,只为拥有守护她的实力。
也知道了,自己该如何选择……
媣云怜惜的摸摸夜苦那头刺猬状的短发,站在他身后,对着镜子细细拔去鬓角那几丝雪发,诚挚的道:
“苦哥哥,分开的艰难,我们两人分别承受,无可依靠,但如今,世俗的困阻,我们一起承担。”
苦难鸳鸯,历尽波折,终成眷属。
爱情的魔力啊,不得不让苏小晓感叹,媣云是有了夫君忘了女儿,撇下苏小晓一人,与夜苦天天腻歪在一起。空气里仿佛都看得到一堆堆的粉泡泡。
羡慕啊羡慕!
苏小晓也是自得自乐的呆在小院里,每日除了请安吃饭睡觉,浇花看书习字,便是教凉泱识字,想想商铺的生意,小日子过得惬意舒坦。
这日子一舒服呢,就未免无聊,苏小晓也是不安生的性子,总想寻些事做,这日,忽然想起一事,问身畔的男孩。
“凉凉,你知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凉泱抬起头,毛笔搭在架上,坐在椅子向后一靠,道:“小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苏小晓看着他,未来得及说话,凉泱那沉静如玉的脸庞,忽然绽放一抹温柔暖意:“你是要给我过生辰吗?”
苏小晓呆呆的点点头,回神时,再次为自己没出息的花痴而惭愧,多久了,还是无法抵挡他的一言一笑。苏小晓挨着凉泱坐下,神秘兮兮的道:“说嘛,究竟什么时候,我一定给你准备个好东西。”
凉泱沉默,生辰就像他的名字,是最不愿提及的伤疤,他的出生,似乎注定就是个错误。可是,他看向这个眼巴巴瞧着她,一脸期盼的女孩,如果是说给她,也未尝不可。
“快了,再过十五天便是,小晓,你打算给我送什么呢?”
“唔”,苏小晓算了算日子,牢牢记住,笑着道:“送种点心好不好,叫‘生日蛋糕’,一定是你没吃过的,就算是胖厨子,见都没见过,可是我亲手做的啊。”
凉泱嘴角却一撇,把玩着苏小晓的头发,道:“我的好小姐,你可别再给我动炊具了,不知便宜了多少小老鼠,那日你走后,膳房来个大扫除,收拾了整整一天,才算将地上的面粉打扫干净,你这次再给我们寻些活做,只怕他们要往你的饭菜里加盐了。”
却是在担心,膳房的火毕竟危险,苏小晓若不慎,岂不担心。
苏小晓垂下头,戳着手指道:“凉凉,你太让我伤心呢,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才三岁额,而且是第一次做饭,能到那个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她又扒着凉泱的袖子,讨好的笑道:“再说了,凉凉,我的饭菜,不是一直都是你做的吗?我当然放心啦,那熟悉的味道,我只要远远一闻就知道了。”
凉凉勾起唇角,他可是两岁就开始独自生活了,不过,大概只有这个撒娇的时候,小晓才会记得她的真实年龄。
“小晓,你呀!重新送个礼物好了,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苏小晓第一次觉得,这么恶俗的话,从凉泱的嘴中说出,却是如此令人深信且着迷。她惭愧的捂脸,心虚的想:完了,我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她点点头,待红潮退去,自信满满的道:“放心吧,第一次过生辰,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记忆。等着我的礼物吧。”
可是这个简单的承诺,凉泱一等,就等过了整整十年。
“难忘的记忆”,却是实现了……
习惯一个人守在身边,很简单,当他离开,才会知道,那份守候,多么来之不易。
十五日,晚饭后……13850974
苏小晓约凉泱在侧门等候,小店铺的成功,让小小商局顺利扩展,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在京城开了两家分店,并盘下了一座酒楼。为凉泱的庆生,便是定在这里举行,礼物是苏小晓怀里薄薄一张纸契,只要凉泱接过,这座酒楼就是凉泱得了。
凉泱那么擅长做饭,能有一家自己的酒楼,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时已初秋,天色晦暗墨兰,晚霞丝丝缕缕的漂浮在天尽头,最后的金色阳光绚丽到刺眼,乌云层层叠叠,被霞光映出深深浅浅的橘色,似天际一道利剑,声势逼人,划破九重天。苏小晓靠在槐树上,树冠如同一团墨绿浓云,朦朦胧胧,打下一片暗色阴影。
似乎要变天了!
苏小晓有些担心的向门口张望,待凉泱出来,恐怕得尽快赶到酒楼,她没有提前定辆轿子,实在是个失误,若是半路下起雨,可就麻烦了。
凉泱收拾完膳房的事,才出了苏府,一眼就见到槐树下的女孩。他跑上前笑道:“等急了吗?对不起,今天事有些多。”
苏小晓看他跑了一头大汗,递上帕子。“没关系,凉凉,今天是你的生辰,自然是你做主,我等的也不久。”
她跳上前一步,贴着凉泱的面庞,做了个鬼脸,惊得凉泱退后半步。
“凉凉,生辰快乐!”
声音跳跃,愉悦欢快。苏小晓又遥望一眼天空,又补充道:“只是我们恐怕要快一些,天色不好,再晚若下了雨,我们就进退两难了。”
凉泱草草擦过汗,将帕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收入怀中:“回去我洗过还你。”
苏小晓点点头笑着说:“随意,好了,我们快走吧,越早赶到越好。”
凉泱没想到苏小晓会这么晚叫他来,是要带他出去,忙问:“小晓,非要现在吗?要不我们明天再去,这么晚太不安全了。”毕竟还只是孩子,凉泱担心,若遇到歹人,自己无法保护苏小晓,岂不悔恨。
苏小晓无奈的道:“我本也想早些去的,在那儿吃饭多有气氛啊,可惜你今天忙,不过眼下也不错,我可是专程布置了好几天呢,定然出人意料。”
凉泱听得心痒,这些日子她常常忙碌,看得出,苏小晓是真用了心思,心暖之余,却还是担心苏小晓,犹豫一下,又道:“这次三夫人知道吗?可莫要让夫人再找不到人,又生了病。”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苏小晓自然记得。她拉起凉泱就向巷子外走去,一边还道:“放心吧,我娘都乐不思蜀了,有夜将军陪着,她那里还能想得到我啊。在说,我可是特地嘱咐过贴身丫鬟,有什么事,就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找我,那个丫鬟别看着木讷老实,其实蛮勤恳聪明的,我娘若问起来,她定能应付得了。”
她扯着凉泱的衣角,顽皮的道:“嘻嘻,凉凉,你猜猜,我会给你送什么东西?”
凉泱一边被她拉着小步快走,一边配合的问:“是什么呀?小晓,你就别吊人胃口了,快说吧。”
苏小晓微微侧头,妖娆一笑:“你一定想不到,不过肯定喜欢。”
她微微咬唇,想了想,又道:“恩,就是不喜欢,也必须要说喜欢。”W7gO。
看着苏小晓做了个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动作,逗得凉泱噗哧一笑。“一定,一定,我说过了,无论你送什么,我都会喜欢。”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生辰快乐,因为这是我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生辰礼物,不是那没有丝毫印象的父皇母后给的,而是你,只有你惦记着我的这些,只有你会想着让我变得快乐。
你愿意看到我欢笑,在你面前,我就不会冷漠。
只要是关于你的,点点滴滴,我都愿意珍惜,因为总共有一天,当你横眉冷眼时,我还有一份温暖的记忆,可以慢慢回味。
街上,空寂无人。
天气不好,又是初秋,吃过饭,没了夏日树下乘凉的老人嬉戏的孩童,大都早早钻进被窝与周公约会去了。
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宁静的街道如此清晰。
一颗雨点打在苏小晓的脖子上。
“哎呀,这么早就下雨了,我还以为能赶到呢。”苏小晓锁紧脖子,抹掉一颗滴在脸上的水珠,抱怨道。
凉泱拉住匆匆赶路的苏小晓,站在她身后,一颗颗接下外面的一件衣裳的盘扣,披到苏小晓身上,衣服有些偏大,正紧紧裹住苏小晓的脑袋,严严实实的挡住外面的风雨。
苏小晓抬头,清秀姣好的面容,眉目端庄,长大了虽不算倾城倾国,也定会是如画美人。
伤能复发。她拽紧脖颈处的衣服,挡住凛冽寒风,微微一笑,看着凉泱的一层薄衣被雨水渐渐打湿,正欲说话,只见--
凉泱的视线迈过她小小的身影,柔和的眉目忽然僵住。
苏小晓缓缓回头,雨中,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面色笼罩在夜雨中,冷冽的辩不出表情。
苏小晓慢慢地眨眼,唇角动了动,艰难的张口,缓缓道:
“娘!”
“你怎么来了?”
第33章 暴雨如泪泪成雨
更新时间:2013…3…5 0:23:56 本章字数:3511
雨越下越大,落在路边茶棚的板上,顺着檐角哗啦哗啦的流下,击打着小水潭,水珠远远溅出,湿了裤脚。爱残颚疈寒意从脚踝一点点,顺着神经窜上,渗入五脏六腑,终于,冰了血,冷了心。
媣云直直的站着,撑一把粉色莲伞,轻飘飘的油纸伞像被拽着的纸鸢,随风摇曳,伞下半遮半掩的面色隔着水雾,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是影下,却看一片暗白。三人默默的站着,谁也未先开口。
一丝伤痛担忧,参杂着愤恨,浮现在媣云的眼中。
她看天色不对,担心下人伺候不周,女儿尚小,若是有门窗忘关,寒气入体,少不得会生场大病,忙赶过来特地叮嘱,不想院里却不见苏小晓的身影,小丫头请她稍等片刻,媣云便知,苏小晓估计又是偷偷溜了出去,问明了地方亲自来寻,却不想再一次见到那个男孩。
流光在对峙中静止,她的视线渐渐凝聚在那个长袍上,黑色衣服深沉如墨泼,汲取着全部的光色,黑衣紧紧包裹着苏小晓的身体,仿佛一片阴森的魔手,死死卡住她的脖子。
冰住的身躯从麻木中缓缓苏醒,媣云忽然举着雨伞,大步走过来,一把撕扯掉苏小晓身上的长袍,反手撇到地上。
水渐渐顺着边沿,渗上,混的黑色愈深,铺展开一片,夜的黯然。
苏小晓的眼睛终于眨动,从媣云的身上转移到地面,淤泥中的衣服,脏的目不忍视,她不敢看凉泱的神色,默默蹲下身,小手伸向那个污浊的东西。
洗一洗,应该还是干净的吧。
一只手伸过来,“啪”的一声,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