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田居札记 作者:鱼丸和粗面(晋江榜推vip2014-06-30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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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居札记 作者:鱼丸和粗面(晋江榜推vip2014-06-30正文完结)-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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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上前叩门。宜悠由着她,只给身后自己带来的妈妈使眼色。

    几位陪嫁妈妈虽然迂腐,但却格外听话。如今见她一番本事,自是万分折服,当然莫有不从。

    门打开,陪嫁妈妈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宜悠进去时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命表小姐漱口,往正院去。”

    吩咐完她便趴在表小姐耳边:“知州大人如今正在,过了这村,你可就没这店。”

    王霜护住肚子,心中却因这句话生起惊涛骇浪。如若她努力一把,赶走那陈巧姐,就可名正言顺的同表哥双宿双飞!

    宜悠再次恢复冷静,话不再多而在精。表小姐是个狠人,也是个有心计的人,她自会知晓当如何做。

    **

    去时所费时间良多,回来时宜悠不顾妈妈反对。拉着腹部微挺的表小姐,绕着来时路踏过半个姜家主宅。

    四合院道路横平竖直,房屋皆坐北朝南,一般不会掉向。耗尽一番功夫,她终于回到来时侧院。深深地看了领路妈妈一眼,她直接半扶半威胁,引表小姐进去。

    “夫人,今日我可算见识了何为大家族。妈妈领着我们左拐右拐,一直绕道后罩房那,见过几波忙碌的下人才知走错路。”

    一番揶揄,姜老夫人脸上颇为难看。

    “没规矩的,还不快下去领罚。”

    宜悠轻轻拍下自己脸:“看我这张嘴,向来有什么便说什么,姜老夫人莫要见怪。得亏我们去的及时,进门时,表小姐正在喝药。这一碗红花汤下去,保不齐得一尸两命。老夫人也不用惊慌,我已及时拦下,王小姐腹中胎儿未曾受伤。”

    章氏脸色更为阴沉,都已到此时,姜家还存着两份心思。藏着表小姐让她将孩子生下来,一旦抓住就立刻打胎引开众人注意力。

    不愧是大族,招数就是多。若是用在旁人身上,那她就当看热闹。可如今用在自家宝贝疙瘩身上,那可就不行。

    夫婿虽不顶用,但章家可不是吃素的。娘还健在,这些年她年礼照送,从未有所求,本想留着给睿哥求个好前程。如今再看,若真到那一步,她也不得不行动。

    “走这么会路也该累了,你且过来坐下。姜家人多,你且与各长辈打招呼?”

    宜悠躲到章氏后面,隔绝住陈德仁视线,同时她也明白章氏回护之心。看来这一趟跑对了,章氏疼女,自会用心去保她这功臣。

    放心后她答道:“我规矩也不怎么好,多亏了有王小姐在。有她带着,我也问候了一二长辈。”

    章氏笑得更为满意,姜通判这边就不一样了。虽为族长多年,但他所能把控区域也只有正院周围。儿子的糊涂事他也知道,可他子女八个,七仙女加这一根独苗。为了不使宗权旁落,他只能费尽全力保住独子。

    如今转悠这一圈,费尽全力压下去的消息确是全毁了。如今已失先机,此事麻烦定不小。

    想到这他更气那引路之人,怎生就被别人拿住。

    **

    陈家高兴姜家气恼,处于当事人的巧姐却是半气半恼。成个亲闹到如此,如今她虽已决定放下,但胸中终存一丝意难平。昨日呆愣时,宜悠的回护与言语尽数盘旋在脑海。

    她走到王氏跟前,纤纤十指戳着她隆起的肚子:“你我素昧平生,你与姜家公子有情,自可找爹娘做主成亲。我虽不才,但也不至于上赶着留下姜公子。同在一州,届时你们所生孩儿,陈家自会派人为其添盆。

    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如此贪婪。说动这些人欺瞒骗婚,利用我出身,为你二人孽情铺路。”

    一番话丝毫未提自己被划之事,却直指本质。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拍手:“巾帼不让须眉。”

    姜通判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来人推门而入,模样比姜通判老许多,面容却有几分相似。

    “二叔。”

    姜成文也吃惊:“二叔公。”

    宜悠乐了,自古二叔是反派。非嫡非幼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无实权又有野心。他们往往立于族长之侧,虎视眈眈时刻想要□□。

    方才她与这位老翁打过照面,此人可不是个软和的。如今他横插一杠,巧姐这边她终于可以安心。

    二叔公先向知州见礼,又与陈县丞行平礼,而后摆足姿态。

    “大嫂,侄孙亲事,我这糟老头子自然高兴。但事到如今,却不得不插一句嘴。咱们姜家自祖祖……祖父起便立于云州城,至今已超两百载。虽不若越京城中陈、王、常等世家大族,但行事也有一套章法。”

    提到陈家,陈德仁微微点头,却也无太大表现。以陈家地位,他这族中幼子第一任外放便是知州,如此鼎盛大族自是被人追捧对象。吹捧听多了,他早已波澜不惊。

    王氏同样未曾说话,她被非名门出身的婆婆压制二十年。如今看她受二叔刁难,高兴都来不及。

    姜老夫人无奈叹息,儿媳怎这般蠢笨。

    “自是如此,姜家名声不能丢。”

    “有大嫂此言,我便放心。姜家于云州素有清名,家风淳朴,从不做这等辱没家名之事。成文亲事,确实是姜家于陈家有愧。大哥已不在,我亦是今日方知此事。作为族中最长者,我代全族向县丞和夫人赔罪。”

    不疾不徐的说完,他却欲施大礼。刚屈膝,章氏掐一把陈县丞,陈县丞忙扶起他。

    “使不得,使不得。”

    “赔礼自是要郑重,此事却乃姜家之错。”

    章氏上前:“这怎生使得。”

    “姜家于小姐名声有碍,自得好生赔罪。”

    巧姐跟上去:“姜二叔公莫要如此,您是长辈,如此且不折煞我一家。”

    三跪三让,一番礼数总是做全了。姜通判眼睁睁的,看着陈家来的三人,开始与二叔相谈甚欢。此刻他已无暇顾及那引路妈妈过失。二叔本就有辈分上的优势,近年来势力越发大涨,若再得陈县丞为外援,怕是他再也无法压服府中。

    章氏所想却完全不同,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无非就是怕与姜家结仇,引来其全族报复。如今姜家长房二房争斗,自无暇去祸害陈家与她在国子监读书的儿子。

    当即她便决定,交好这位刚见面的姜家二叔。

    再次掐下丈夫,陈县丞哀叹着自己的腰,拿出当年中举时的那点墨水,直言“姜家数百载,二叔最得其风骨”,毕竟是中举之人,腹中多少有些干货。几句话下来,直把姜家二叔夸成一朵花。

    姜二叔虽爱权,但他最崇拜的却是腹郁诗书之人。虽读书有限,听不太懂那些溢美之词,但不妨碍他对陈县丞的欣赏。短暂的交谈后,他心中敬仰亲近之情却已是十分浓烈。当听说陈县丞之子陈睿如今就读于全国最高学府,他心中的圣地——国子监时,心中那份激动化为实质,聚沙成塔,直接高过他对亲爹的尊敬。

    而后他越看巧姐越是顺眼:文化人的妹妹就是不一般,单看着便令人心生欢愉。他那考过秀才后便再无建树的窝囊侄子,怎能糟蹋如此佳人。

    如此,原先单纯的拆台,如今变成拯救可怜的亲妹妹为主,拆台为辅。

    “族长,我说句公道话,盖头没掀、合卺酒还未饮,月老那根线也就还没打结,这边不算亲事成。既然成文有心仪之人,且两人已有子嗣,咱们做长辈的不若成全。依我看来,小辈高兴便好。成文明年便要春闱,了却他这桩心愿,也好让他安心读书。”

    我知你顾念姜家名声,可圣人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索性如今大错未成,取消亲事好生补偿,旁人自是说不得什么。

    知州大人也在此,他素欲为人着想。大人如此仁慈,我姜家也不能使大人难做。”

    宜悠垂眸唇角抽搐,这位二叔公着实是个人才。没曾想她出去溜达一圈,逮来了通关必备小BOSS,顺带竟招来一名终极大BOSS。

    陈德仁自知尹氏与王氏关系,可大丈夫岂能皆听一妇人之言。况且小美人在陈家一方,这一会见她如此机敏,他更是爱不释手。如此他打定主意,怎么都不能留下坏印象。

    “本官今日来只为做一见证,事实如何,还赖你二家商议。”

    章氏更高兴,姜通判却是彻底蔫了。成文若真娶王家旁支的旁支中一小商户女为妻,用不了几年长房将彻底势微,府中大权尽归二房。

    再恨自己被儿子绝食闹得心软,未将这祸害送出去,他却是束手无策。

    “成文,你……”

    刚想让儿子挽回,休息一夜精力充沛的表妹却冲过去抱住表哥:“表哥,救救我们的孩子。姑母,我是真心爱慕表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你留下这孩子,他可是姜家长孙。”

    姜成文显然更喜欢他柔弱的表妹,抛却愧疚,他直接抱住自家表妹:“祖母,娘,就依二叔公所言,还请成全我与表妹!”

    姜二叔公在一旁敲边鼓:“既然你情我愿,我姜家岂是那棒打鸳鸯之辈。成文起来,二叔公这就命人开宗祠,告知你祖父。”

    “多谢二叔公。”

    猪队友先行感恩戴德,王表妹志得意满,姜家长房其余人却如霜打的茄子。

    陈德仁起身拍手:“事已至此,我看就也不用再商议下去。”

    章氏微微欠身:“知州大人所言有礼,还请将生辰八字与文定之物归还。我等出门前,已于云县调派人手,正好将一应物件取回家。”

    陈县丞点头,来时他已调派民兵,这时辰他们应已行至半路。

    姜家着实不像话,若不是念着其在州城势大,他定会直接砸了这府门。一口气憋在心里,他开始合计姜家在县里的那千亩良田。如此欺瞒,还敢在他脚下收租,真把他当泥捏的不成?

    平素畏妻如虎,不显山不漏水的陈县丞,如今却是想到一连串毒计。

    日后宜悠悉数听闻,只得夸赞一句人不可貌相。

    **

    当然那是后话,失去知州支持,姜家长房再无后继之力。

    时至正午,经过宜悠那一番闹腾,姜家全族已然知晓此事。惊叹正院族长一家保密功夫做得好的同时,众人多数脸黑。

    姜家历代并无高官,能立于云州二百年,且越发繁盛,靠得就是清正的家风。家风难成且易毁,姜成文这一情圣,至少将二百年的老底毁去五成。

    普通族人怎么能不恨!

    如果眼光能杀人,姜家长房肯定一秒变剁馅。

    “请供桌!”

    新妇进门第二日,拜祭祖先牌位后方可于族谱上添名。姜家早有人准备好,谁知如今不是新妇来祭祖,而是如过六礼时那般,昭告祖先——

    这门亲事、它黄了!

    巧姐站在章氏身后,手心攥紧紧攥着宜悠,胳膊上传来阵阵颤抖。

    宜悠唇贴到她耳朵上:“会有更好的。”

    巧姐昂头:“我是怕他们出差错。”

    宜悠未曾与她辩驳,十六岁之人经历此事,心中怎可能如老僧般古井无波。再看另外一旁,王表妹低头,却掩不住翘起的唇角。姜夫人王氏神色平静,未曾有一丝苦恼。

    这二人如今怕是沉浸在掌控姜家的美梦中,他们却不知,先有权力后有族长。就如沈福海,在老太太支持下稳占族长名份,可最终不还是被轻易赶下台。族长之名固然重要,可真正使族人拧成一股绳,民心所向者才是无冕之王。

    二叔公向前念道:“云州姜家,传承百年。得圣人之教化,族中子弟清正,未曾有辱家风……”

    长长一段咬文嚼字,大致意思却是姜成文不守家规,于陈家有愧,于家族有亏。他身为族中长辈没教导好便是一桩大错,在此向祖先认罪,向族人赔不是,同时也向陈家道歉。

    姜通判倒是想说这段话,可辈分不高,轮不到他作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叔在族人中的声望再涨一大截。

    章氏掐着陈县丞表态:“家大业大,难免有所疏漏。两家世交,陈家亦不会过分苛责。”

    读书人就是明理。这是姜二叔公的心声。

    陈县丞唱了红脸,章氏也站出来唱白脸:本来我等不想多追究,只是我闺女差点被捅个对穿,始作俑者是否该受罚?姜家守卫如此森严,都能纵容此事,也该多多注意。

    甚至她半威胁道:“得亏巧姐躲过,但府中老弱妇孺亦不少,平日难免有口角。若是都效仿于此,长此以往家宅不宁。”

    说完她恢复温和的笑意,躬身告罪:我一外人,实不该多管贵府之事。若有不当之处,敬请海涵。

    陈县丞笑得像个弥勒佛:“内子出于京城章氏,家中以武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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