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双方都不再言语。
秦昊阳的母妃——萧淑妃,自将他生下来以后,身体就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长期缠绵于病榻。因此,他出生后没多久就被送到太后那里。
虽然太后对他疼爱有加,但是他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为了能让母妃静养身体,所以他也不能时常去探望母妃。儿时,看到其他皇兄、皇弟可以和自己的母妃追逐嬉戏、扑蝶戏水,腻在母妃怀中撒娇,他就羡慕不已。出生于皇室的他,却无法拥有父母完整的爱。父皇子嗣众多,他只是其中一个。
母妃虽然疼爱自己,但却因身体的原因而不能陪伴在自己身边。于是,他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呆着,不哭不闹,不给太后惹麻烦。被父皇送到风清山以后,远离久卧病榻的母妃,他内心思念更甚。孤独、寂寞从此便常驻心中,不曾离去。他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轻抚母妃亲手为他绣的锦囊,祈祷着回到母妃身边的时刻能早日来临。
今日,当他看到夕颜自梦中惊醒,羸弱的身体显得那样无助而迷茫时,他似是在夕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那一刻起,他心中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开心起来,不能让她像自己这样孤单、无措。
方才,当他听到夕颜又在梦中提及“澈哥哥”之时,心中竟萌生出一点点嫉妒之意,想要将这个对夕颜而言显得很重要的“澈哥哥”比下去,他要比这个“澈哥哥”更疼夕颜,让夕颜记住自己。于是头脑一热,就对夕颜说出了刚才那番话。
正当我和秦昊阳两人都陷入沉默时,寒殇却出现了,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寂。
他走进屋内,抬眼扫了扫坐在床边的秦昊阳,对我们说道:“吃饭了,。”不等我俩答话,就径自走出了木屋。
秦昊阳站起身捋了捋身上的锦袍,踱步往屋外走去。我急忙起身下床跟在他身后,秦昊阳回头看了看我,笑着牵起了我的手,领着我去膳房吃晚饭,将刚才的尴尬抛诸脑后。
出了屋门,看见距离我居住的屋子不到百米远的地方升腾起袅袅轻烟。慢慢走近,就闻到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味,引得我肚内馋虫乱动。
膳房内,师傅已在桌前落座,桌上放着几个炒好的小菜,寒殇正摆放着碗筷。见我进屋,师傅朝我招手道:“夕颜,来,坐为师这边。”我放开秦昊阳的手,听话地坐到了师傅的左手边,秦昊阳坐到了我的身边。
待我坐定之后,师傅笑着问我:“夕颜,头还疼吗?”
经师傅这一问,我才恍然发现一直隐隐疼着的后脑勺已经不疼了。于是笑看着师傅答道:“多亏师傅的那碗药粥,现在已经不疼了。”
师傅慈祥地摸了摸我的头,笑说:“那就好,吃饭吧。”师傅话刚落音,我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碗筷准备吃饭。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浅灰色布衫的男孩端着两碟菜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师傅身边的我,朝我浅浅地笑了笑。
他约摸十二、三岁左右,一双深瞳清澈明亮,眸中不含一丝杂质,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的长发编成一股麻花斜垂在胸前。此刻的他,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一张俊脸看上去清雅细致,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看到他的一瞬,我就被定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早在现代见过无数帅气有型的明星脸的我,也禁不住在心里暗暗惊叹这世上竟有这般轻尘脱俗的男子。
秦昊阳见我双眼盯着大师兄半天不动筷子,就轻碰我的手臂,催促道:“小师妹,你怎么一直盯着大师兄看啊?快吃饭吧,要不一会儿菜就凉了,。”
经秦昊阳这一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咳了两声,端起饭碗开始夹菜。
心里暗想“原来这就是大师兄温旭义啊?好有型哦,长大之后一定会迷死万千少女的。”我一边吃饭,一边偷瞄大师兄。寒殇见我这副花痴样,不屑地嗤了一声,坐到秦昊阳旁边开始吃饭。
大师兄放下手中的两碟菜之后,坐到师傅旁边开始吃饭。他大概是感觉到我一直在偷看他,于是伸手夹了一棵菜心放到我的碗中,朝我温柔地笑了笑。潜台词应该是让我趁热吃饭,别再看他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慌忙扒拉着碗中的饭。
师傅却在此刻问大师兄:“旭义,找到白芷了吗?”
大师兄听闻师傅问话,放下碗筷点了点头,朝师傅伸出两根手指。我纳闷地看了看大师兄,不解地转头看向秦昊阳,用探寻的目光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秦昊阳凑过我,在我耳旁轻声说:“大师兄被师傅带回来时就这样了。师傅说他是受了刺激,所以潜意识地不愿意开口说话。”
我怪异地瞅了一眼大师兄,心中漾出一丝酸涩,再次低下头吃饭,饭菜却不复刚才那般美味了。
师傅看大师兄伸出两根手指,满意地朝大师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现在这个季节,能找到两棵白芷,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一会吃完饭,你随我到药房去。有了白芷,我们就可以为夕颜配制药丸了。”大师兄听了师傅的话,乖巧地点了下头,复又端起碗来吃饭。
之后,大家都各自低头吃饭,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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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忆及初恋
饭后,大师兄跟着师傅到药房去了,。
我、秦昊阳、寒殇三人,收拾完碗筷之后也离开了膳房。
寒殇径自回他的卧房,而秦昊阳则陪着我四处走走,意欲让我熟悉一下我们居住的环境。
我们的住所位于风清山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在我们都还没来此之前,师傅在这里共搭建了四间木屋。
最东边的屋子是师傅的卧房,与卧房相邻的是药房,药房隔壁是书房,位于最西边的是膳房。
师傅将大师兄带回来之后,就把书房收拾出来让大师兄住。大师兄来了不到两年,秦昊阳就被当今秦皇送来,师傅就单独为他在药房北面造了一间屋子。又过了一年,师傅外出游历时将三师兄寒殇带回,又为他在秦昊阳的屋子旁造了一间木屋。
自此,这块平底上就已经有了六间木屋。
我这几天住的是大师兄的卧房,大师兄则暂时和寒殇同住一屋。
皎洁的月光下,我和秦昊阳漫步在屋前的小道上,参观着今后将要生活的地方。
膳房的外面是一块菜地,地里种了各种时令蔬菜,这里平时都是由秦昊阳和寒殇打理。
我们信步走到了师傅的房前,看到院内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昊阳说那些是师傅和大师兄挖回来的药草。
没走几步,就看到隔壁药房前放着几个木架子,架子上晾晒着很多不知名的药草,这些药草应该也是从山里挖来的,。
寒殇的屋前放着一根木桩,据秦昊阳所说,那是寒殇用来练武的。
而秦昊阳的院子里则种着几棵尚未长成的梅树,只因梅花是他母妃最喜欢的花,所以他就在院中种上梅树,以此睹物思人。
或许是因为后脑受伤的原因,才大致地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我就觉得身体有些乏了。
于是,我们一起回到大师兄的房中。秦昊阳出门为我烧热水供我洗漱,而我则心情沉重地搬了条椅子坐到窗边。
抬头看着夜空中满天的繁星,不禁想起当年樊达向我告白时的情景。
那也是一个繁星似锦的夜晚。晚自习后,高我两届的师哥——樊达约我在学校后操场见面。
那时,樊达是我们学校学生会的副主席,中文系的才子,他学识渊博,写得一手好字,善于交际。阳光帅气的他在篮球场上尽情奔跑的身影,吸引了众多女生的视线,而我,也是其中一个。
在那个月光如水的晚上,操场中央,红色的蜡烛围绕成一个两米左右的心形,樊达手捧一束玫瑰站在心形蜡烛中央。
跳动的烛光中,他深情地凝视着我,低声向我诉说着他对我的爱恋。
我的心在他那深邃不见底的双眸中彻底沉沦,心甘情愿地跌入他给我制造的温柔陷阱中,不可自拔……
正当我陷入回忆、对月感伤时,大师兄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他走近我身旁,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神游太虚的我被他这一拍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跳了起来,。
大师兄见我被他吓到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往后倒退了两步,温润如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似是为惊吓到我而有些自责。
我看了看大师兄微带歉意的笑颜,轻抚了一下胸口,借此来平复波动的心绪,安慰道:“大师兄,没事的,我刚才有点愣神,没有注意到你进屋,你不必介怀。你找我有事吗?”
大师兄听闻我的问话,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小瓷瓶递到我手中。
我接过还留有他余温的小瓷瓶,猜想瓶内装的应该是师傅给我配制的药丸。
随小瓷瓶一起递到我手中的还有一张字条,字迹清秀干净,字体和现代的繁体字有些相像,似是写着“每日睡前服一粒”。
我不太肯定地抬眼看向大师兄,低声询问:“是每天睡觉之前吃一粒吗?”
大师兄点了点头,知我已明白瓶中所装为何物,于是抬起右手轻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似是嘱咐我按时吃药。
我笑着对大师兄说:“大师兄,你放心吧,我会按时吃药的。”
大师兄会意一笑,转身离开。
我默默注视着大师兄离去的身影,心中暗叹“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不知是受到何种刺激,竟让他对所有人封闭了自己的心,想必他的声音也一定如他的人一般温和如水吧。”
想到自己现在住的是他的房间,他和寒殇一起住的话会很不习惯吧?明天得当面向他道谢才是。
正胡思乱想间,秦昊阳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了屋里,他把木盆放在木架上,招呼我过去洗漱。
我走到木架前,将木架上的毛巾浸到盆中将其打湿,正准备拧干毛巾擦脸时,忽瞥见水中的倒影,惊得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秦昊阳见我表情怪异地拿着毛巾发呆,不解地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了?是不是水太热了?太热了的话就等凉会儿再洗吧?”
我点了点头,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盯着水中小巧的脸庞,这张属于这具身体的面容。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都忘记二十三岁的自己穿越到一个小女孩身上了。蓦地见到真身的容貌,着实有些震惊。
只见水中的人儿头梳双平髻,因白日的折腾,发髻已有些许凌乱。一张鹅蛋脸吹弹可破,嫩白似雪的双颊透着氤氲的红霞,柳眉如黛,一双美目好似一汪清泉,闪动着粼粼波光,小巧的鼻梁,粉嫩的樱唇上泛着盈盈光泽。
身为学校外语系系花的我,也不禁在内心感叹道:“好一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坯子!日后定能迷倒众生,没有男人能逃得过这副倾城之姿的。”
看着自己现在的容貌,忍不住暗自窃喜。上天真是待我不薄,不但让我重获新生,还给了我一张绝世容颜,让我从童年开始、重拾那些逝去的青葱岁月。
在秦昊阳的再三催促下,我不再顾影自怜,收拾好自己激动的心情迅速洗漱完毕,吃了一粒大师兄刚才送来的药丸,就缩进了被窝之中。
秦昊阳再次帮我掖了掖被角,叮嘱了我几句,关上房门回自己屋里去了。
我躺在床上不多时就睡着了,大概是因为师傅给我的药丸中含有镇定、安神的成分,让我一夜无梦,睡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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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林中伐木
翌日清晨,天空刚露出鱼肚白,睡得正香的我迷迷糊糊地被秦昊阳从床上给揪了起来,说是师傅要授课,让我赶快到师傅那去,。我草草地洗漱后,就随着秦昊阳赶到师傅的住所。
师傅的房间很整洁,屋内的木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大师兄、寒殇都已经到了。师傅正端坐在窗前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大师兄站在书架前,似在翻找什么书,寒殇则坐在桌前手执毛笔认真地练字,。我和秦昊阳走进屋中,大师兄抬头对我们笑了笑,寒殇仍旧低头认真地练字,似是不知道我们进来一般。
师傅安排我坐到寒殇旁边,让他教我习字。而后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递给秦昊阳,让他看完以后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就这样,大家各自分头学习,不再言语。
寒殇教了我几个简单的字,让我和他一起练习,他教我的字几乎和现代的繁体字无异。我自觉无趣,嘟了嘟嘴,随手写了几个字给寒殇看。寒殇看后,一脸惊讶地瞪着我,不相信我一个五岁孩童能写出这样遒劲峻拔的字。可是他哪知道,我和樊达恋爱的几年间,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