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自然也因此多有受易。
平乐只是在杏花镇售药,殷氏可是在晋国各大城都有商号,一时间,无数个药商垂头丧气,恨自己为何没有殷氏这般先见之名。
殷裔没有问平乐的未卜先知为何这般精准。这根本不能算是卜算了,根本像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早己知晓,那日,接到商号们赚银翻倍的消息,殷裔独自在窗前立了许久。
阿乐这个女郎,初看时,只觉娇艳,再观,觉得除了娇艳,似乎还有些让人惊诧的东西。
是什么呢?
那份气度?还是阿乐身上那股万事不在心的淡然。抑或,好像知道未来会发生何事的沧桑。对,沧桑。
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女郎,可阿乐的眼中,经常会飘过那让殷裔亦为之恐慌的……沧桑。
仿佛她曾经历过很多很多……而这份未知,让殷裔觉得不安。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毕竟阿乐不是那些只知道一味向郎君撒娇讨巧的庸俗女郎。阿乐有她自己想要守护的,亦有永远不想被人知晓的。
想了许久,殷裔最终淡然一笑。
不管如何,平氏阿乐,他不打算放手。那便用未来无数的时光,去守护她,温暖她,慢慢的将那沧桑赶离。
殷裔竟然为平乐着想至此,平乐若知晓,眼中那若有似无的迷茫或许便会褪去了。
只是,殷裔不会说,平乐则压根没察觉出自己偶尔会流露出那种仿佛迷失在浓雾中的眼神。
九月末,殷裔要回濮阳了。
马上便要进十月了,殷氏每年一次的巡检便在此时,殷裔此时走,正好可以一路巡视各分号,待赶到濮阳,大概己是年尾了。
待来年三月,桃花开时,便会迎来平乐十七岁生辰。那时,殷裔会来给她庆生,那时,亦是她随他回殷氏之时。
还有半年时间来让平乐渐渐接受自己即将入殷氏这个惊天的消息。
而这半年中,殷裔会解决好与周氏的议亲。
分开时,他们两两相对,谁也没有承诺彼此。可第一次,平乐没有因殷裔的离开而黯然神伤。因为她知道,离开,是为了再一次相见。
虽然还是很难相信殷裔竟然做了这般让世人难以理解,难以相信,更加难以接受的决定。可答应便是答应了。
就算心中有恐惧,就算会彷徨不安,平乐也会努力去做。
就算最终的结果,她还是无法与他如他期望的那般相互守护。她亦不悔。
人生嘛,总要尝试些与以前不同的生活。
上一世对于毁氏的恐惧,对于嫁为人妇的惊慌,这一世,用殷氏和殷裔来救赎。
这个玩笑般的想法,让平乐不由得轻轻扬起唇角。
之所以有恐惧,不过是因为人的内心是荒芜的,所以恐惧那种东西才能那般轻松的生根发芽。
如果内心装载的满满的,满的无处任那荒芜蔓延。
恐惧这种东西,根本无立锥之地。
与殷裔相处数月,她的心己渐渐被他的一切填满。第一次,平乐的心中闪过‘爱’这个字眼,这个前世她不曾想过,不敢想,亦不曾知晓的字眼。
爱吗?
所以总会想起他,即使天天与他相见,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再慢些才好,那样,她才有更多时间和他相伴。
分别时,才会觉得心又痛又甜。
想着来年便可相见时,才会觉得度日如年……
平氏阿乐,你脸皮好厚,竟然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有那闲功夫还是好好去啃书吧。殷裔离开时,可是布置了一屋子书的功课。
叹口气,平乐走进己被殷裔改成书房的偏厅,决定用功读书。
她才不会承认,那样她才不会总是想起他……
分别方一日,殷裔,阿乐己知道何为相思。从不知相思苦,初识相思,便害相思。
可悲,可叹啊。
平乐才落坐抓过一本兵书翻开。院中便响起脚步声,随后是护卫的声音。
“女郎,周九郎,商七郎,陈四郎求见……”
平乐一惊,这三人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尤其是周九,那可是与殷裔不相上下的翩然公子。陈四与商七亦是出身在家,晋国五公子,一下子便来了三个。
只是他们为何来访?
三人对平乐来说都不算陌生。她去西山寻平泽那次,便遇到了这陈四商七,二人的刁难,还是殷裔出口相救,这样说来,那二人算是她和殷裔的牵线人呢。
周九郎周悠,盛宴上那次相见,平乐可是回味的许久。
公子如玉,便该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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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章】慕名来见
【一二六章】慕名来见
周九郎周悠,盛宴上那次相见,平乐可是回味了许久……公子如玉,便该是他了。
相比殷裔的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姿容,周悠更像是天生合该生于显贵的皇亲贵胄,即便身处市井,亦无法掩藏其周身的贵气。
而殷裔,则天生便是一个发光点。他在哪里,哪里便是一景……两种气度,一样的人世佳公子。
商七和陈四平乐只闻其声未见过其人,不过可以并称晋国五公子,自是生的不俗。
只是这三人为何结伴而来见她呢?
她只是平氏一个小小庶女,还没高贵到让这些郎君屈尊降贵的前来求见吧。
想着几人往她院外一站,不出片刻,便会被围得水泄不通,那她淮阳平七的名讳又该被街头巷尾热议了。
上次因为郎君云集之事,她的身份己被许多人知晓,很多好奇之人不是爬墙便是守在门外,只想见一见传说中迷惑了殷家嫡子的美艳女郎,好在那时她随殷裔去了农庄。
不过也害得何劲不得不加高了围墙。现在平乐院子,围墙足足有丈许,可谓是杏花镇一怪。她回来后,有殷裔的护卫保护,自然无人能越雷池半步。
现在殷裔离开了,不知她的生活还能不能像初来时那般平静。
想来也不太可能。
这不殷裔前脚刚走,便有人登门造访,而且来人名头还不小……
不管如何,好容易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不能再让世人议论了,平乐吩咐将二人请到正厅,然后整理妆容,最后轻纱覆面,才向正厅走去。
说是正厅,不过离书房数步远。还未到。便己听到屋中三人的说话声。这声音平乐记得,该是商家七郎,商阳炎……
“世人都说平氏七女貌美,想来定是极美的。若不美艳,怎会另殷家五郎如此痴迷……现在想来很是扼腕,当初在西山相遇时,应该不顾殷五的恐吓,掀开车帘一观的。真是悔不当初啊……”当初在西山时,商七和陈四以平乐美丑做赌,若不是殷裔适出时现。拿话将二人搪塞过去。
或许。便真的是另一番景象了。
商阳炎话音落下。陈四接道。
“是啊,若如此。或许那平乐与殷五也不会有这番境遇了,现在想来,我二人岂不成了他们的媒人。真真的气人。”
“话不可如此说。九公子在此。莫让九公子笑话。
殷五的正妻,必定出身名门,这平氏阿乐再美也是进不了殷氏大门的。九公子觉得呢?”被商阳炎一通抢白,陈四才想起,现在外面都在传殷氏要与周氏结亲。
与周氏嫡女比起来,这平乐简直是低jian到尘埃里。
一旁,周悠在斯文的饮茶,听到商阳炎的问题,淡淡一笑。“殷氏己是晋国第一氏族。当殷裔的正妻,可不是件轻松事。至于轮到谁?实在难测。二位下次见到五郎,不妨问上一问。”周悠四两拔千金的道。
商阳炎陈珏不由得尴尬一笑,老实的坐下饮茶。
去问殷裔?他们还不想平白惹来麻烦,那家伙简直阴魂不散。不管是他们看上的女郎,还是家中长辈,总是把那家伙吹捧成神也似的人。
若不是与这平七有些纠缠,那家伙简直就不像人,更像仙。
他们二人之所以来此,不过是上次登门求见时,被拒之门外,这可是件颇丢面子的事,而且还被人看到传了出去。
那真是件丢脸丢到家的事。
不过是平家小小庶女罢了,竟然比皇家的公主还要难见。这次,他们又是与人做赌,赌可以一见平乐庐山真姿。
二人便不信了,一个平乐这般难见。何况这次还有周悠。
说起周悠,二人也是满心疑惑。虽然同为晋国五公子之列。可殷裔与周悠明显是其中翘楚。
他们与姬三,虽不想承认,可相比之下,家族势力要弱上几分。
这周悠平日并不与他们往来,这次偶遇,他们提议说绕道杏花镇,周悠竟然欣然同意。
二人想着以周悠的名声,平乐若拒绝,可会被口水淹水,于是三人便结伴而来,他们二人只想一见平乐,以赢赌约。这周悠,又是为何而来?
直到厅中再无动静,平乐才迈步而入……刚刚陈商二人的话,真是让平乐哭笑不得。
难道是多光彩的事吗?竟然还念念不忘的。就算当初被他二人看到真颜,难道她与殷裔便真的会形同陌路吗?世间的缘分便是如此,平乐相信,就算没有那次相遇,她与殷裔,注定会相识。
他们说她不配进入殷氏的话。平乐己经可以从容的加以漠视了。
陈四商七听到声响,抬起头来。
只看到一个女郎婷婷的身姿,观其身形,颇婀娜。也只是观其身形了,因为他们最想看的娇颜覆着碍眼的轻纱。只能看到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的扫过他二人,最后定格在周悠身上。
周悠这才不慌不忙抬起头来。
目光看向平乐,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平乐含笑,周悠轻笑。端的是‘脉脉含情’。
“九公子。”平乐屈身行礼。
“不必多礼。自上次淮阳一另,己有一载有余,女郎可好?”很公事化的问好,让平乐摸不着头脑。
“一切都好,劳九公子惦念。四公子,七公子,阿乐有礼。”天青色的襦裙,纤腰束的不盈一握,宽大的袖口在平乐福身时,摇曳出漂亮的弧度,露出女郎那莹白的皓腕。多折裥裙曳地,一走一行间,飘飘如仙……
二人齐叹。就算不观其颜,此女己是风姿无双。
换了新茶,又闲话片刻。平乐笑着问道。
“不知三位郎君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陈珏看向商阳炎,商阳炎硬着头皮接话道:“我与四郎巡视商铺,途经杏花镇,想着我们与女郎也算是‘一面之缘’所以前来拜会,女郎莫要误会。”怎么说也是大家嫡子。若是与人做赌之事暴出,很是有损二人的声誉。
陈珏连忙附和。
“七郎所言不虚,而且我们与殷家五郎相识多年。五郎心仪的女郎,我们如何都要观上一观的……”在商阳炎怒其不争的目光中,陈四郎补充道。
平乐的笑容一滞。有些好笑的看向商陈二人用眼睛厮打着。与他二人相比,周九的来意更让平乐疑惑。
许是猜到平乐心中的想法。周九优雅的起身。
“上次与女郎相见时,悠曾说过‘愿相交也’此次来是兑现诺言。悠会在杏花镇盘旋几日,明日想邀女郎一同出游,女郎允否?”
周悠的用意很明显,此时不是多谈之机。他的来意。明日告知。
平乐笑着起身点头。
“九公子远道而来。阿乐自当尽地主之宜。”
“即如此,多有打扰,周悠告辞。”周悠是个行动派,说完便起身离去。陈四商七此时才发现,被利用的似乎是他们。周悠明显有目的,至于目的为何?
明日相见?他们明日要不要派人听个墙角呢?
待三人离去后,何劲才一脸担忧的进屋。
“女郎,明日当真要赴周九之约?”出于对自家郎君的敬重,何劲丝毫不掩饰对周悠的不喜。
不免让平乐生出一种即生裔何生悠的感慨。
“当然要去。周悠可不是那种因为好奇而跋涉几百里前来拜见之人。何况周氏势大,我一个小小庶女,如何敢惹周悠不快。”后来那句,纯属玩笑。何劲却当了真。眉头一拧,很是觉得平乐丢了自家郎君颜面。
周氏又如何?
难道他殷氏还会惧怕周氏不成……
“女郎,不如你明天称病,某会替你拒绝周悠的。若他真怪罪下来,郎君自会应对。”
平乐叹息。跟了殷裔这么久。何劲怎么还能这么正直?不是近墨者都会黑吗?她觉得自己最近就被染黑了不少。
“不必,阿劲,我不是三岁小儿,不能万事都依仗郎君。周悠与郎君齐名,自是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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