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闲瞧瞧袖子,又瞧瞧这个无理取闹的丫头。他见过的姑娘哪个敢这么跟男人耍赖的?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说:“除了乔兄的事,其他的都依你。”
“那么小气做什么。”琴连连撅嘴道。
“你若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吧。”
“我才不要,乔烨那个人,一肚子算盘,小气吧啦的。”
“咳咳”。岑怡嘉的轻咳适时地响起来。她和乔烨两个人从林子里走过来,乔烨挑着眉看着琴连连,说:“我小气吧啦?”
“我,我不是说你,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叫乔烨。”琴连连说人坏话被抓了个当场,饶是她脸皮再厚也不顶用了。
“娟姐想见你呢,连连你就先过去吧。”岑怡嘉抿着笑,适时给琴连连解围。
琴连连如释重负,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郦娟与袁蒙的事情不知不觉被传开了来,一时间成为美谈,大家都说他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在这美谈之中的反派,前袁府少夫人的事迹也被暴露出来,被人唾弃。成为城里丈夫训斥妻子不要过于小心眼时,最常引用的例子。
琴连连对此颇为不以为然,男的想娶三妻四妾也就罢了,还埋怨女人不够大气,真是莫名其妙。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和叶闲说了。
“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自恃高人一等,你们三妻四妾就可以,而女人就算吃个醋都是滔天大罪。”
叶闲看着书本,无奈道:“你这小妮子,整天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什么嘛。”琴连连跳下椅子,一把扣下他手里的书,“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接着看。”
乔烨嗤笑一声,道:“我们是不是高人一等我不清楚,但是你再这样下去,叶闲他名落孙山便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
琴连连把炮火开向乔烨,“嘁,我今天出门时我娘还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看到乔公子就问问他,对张家姑娘有何意思。”
乔烨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
叶闲索性抛下书,大笑道:“乔烨,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乔烨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为你说话,你还同这丫头一齐拿我开涮,啧啧,真是……”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自从郦娟的事情过去后,叶闲与琴连连两人熟络了许多。琴连连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天天往叶家跑,乔烨与叶闲有所猜测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琴连连往这里跑主要是因为乔烨隔三差五也会过来,她既可以就近打听乔烨的思想动态,又可以避免与乔烨独处这个想法,恐怕会对琴连连“刮目相看”。
“乔烨,需不需要我告诉张娣你躲在这里了?她会很感激我的。”琴连连恼羞成怒道,她不就没事多来了几次叶家嘛,怎么天天都被人打趣。
“你就别惹乔兄了,他美人在心,怎么会有闲暇去搭理其他姑娘。”叶闲其实还是挺喜欢看琴连连跳脚的样子的,不过能让乔烨吃瘪的机会,他也是半分也不会放过。
“哼。”乔烨拿起书来,妄图挡住琴连连灼热的视线。
可惜琴连连不可能被区区一本书所阻挡,她一脸警惕地问道:“美人在心?乔烨你看上哪个美人了?”自从上次郦娟一事之后,因为乔烨救郦娟出大牢帮了大忙,所以岑怡嘉对他有所改观。好不容易两人有发展的端倪了,这乔烨怎么突然就看上哪个美人了。
“我有美人在心,你紧张做什么。”乔烨放下书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友一脸古井无波的样子,调侃道。
“你心里有人,不就代表张娣没机会?那不就代表我娘没亲事说?那不就代表我家没钱赚?我不紧张还有谁紧张?”琴连连胡扯了一通,又道,“究竟是哪位美人?说起美,比得上我怡嘉姐姐不?”
“不就是你怡嘉姐姐。”叶闲不满老友的调侃之意,索性把老友的底给掀了出来。
“真的?”琴连连喜出望外,想不到嘛,这乔烨平时跟个狐狸一样狡猾,说话表情都不动声色,居然一声不吭就喜欢上岑怡嘉了,这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她亟亟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与你无关。”乔烨淡淡说着,任凭琴连连在怎么追问也不吐露真情。
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乔烨对于此事的默认还是让琴连连开心无比。她甚至又想到一个新的主意。
叶闲看着她转着眼珠打小算盘的样子,倒也没揭穿她。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琴连连和岑怡嘉,郦娟等人一起去山上还神。
山路崎岖,几位走得香汗淋漓,却依旧有说有笑。这山路清幽得很,几人的笑声就这样缭绕在山间,久久不散。
郦娟从下人酥儿手里接过哭闹的儿子,一下一下地哄着,慈母之态尽显。
“娟姐真是为好母亲。”岑怡嘉微笑道。
“阿娟你累不累?”琴连连见郦娟额上一层薄汗,还得费着劲儿哄着小孩。
“累的话就停下来歇一歇,还有四分之一的路程呢。”岑怡嘉也说。
“有点,我们坐下歇一歇吧。”郦娟虽然轻喘着,可也舍不得放开。孩子刚出世不就就和她分离,如今好不容易能抱他在怀,再累她也觉察不出了。
“夫人,奴婢知道这附近有一口泉,泉水特别甘冽,让奴婢和阮儿一起过去取水来给你们尝尝吧。”酥儿请愿道。
“嗯,去吧。”岑怡嘉朝阮儿点点头。
下人离开,而她们三个人就走到一边突出的岩石上坐下,俯望着山下的美景。
岑怡嘉俯望着山下景观,诗意大发,诗句脱口而出。琴连连就坐在一旁,心里感慨着果然是古代才女,看个风景都能作诗。
而郦娟一心哄着孩子,却没注意到身旁的灌木丛里发出异常的窸窣声。
“娟姐!”
“阿娟小心啊!”
岑怡嘉做完诗,琴连连也回过神来,两人回头正要和郦娟说些什么,就看到一个蒙面汉子从一旁的灌木丛里跳出来,连忙异口同声地提醒道。
郦娟醒觉,嘴上却已经被大掌盖住,而且这山路上猛地被人一扯一拽,她的手劲一失,孩子便从她手里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一下~~不是张玲,是张娣哦~~
☆、两人齐坠崖
“我的孩子!”郦娟发出凄厉的喊声。
琴连连和岑怡嘉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劫匪吓了一跳。
眼见孩子就要落下地来,她们两人也顾不上郦娟,连忙凑上去要抱住孩子。琴连连原先坐在最前边,离孩子最远,伸手过去也够不着,扑了个空。
而岑怡嘉离孩子较近,她扑了过去,却不料被岩石上的突起绊得踉跄一下。她情急之下,索性一个俯冲,整个人先孩子一步摔到了地上,总算为孩子做了肉垫。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发生。
琴连连救孩子不及,见岑怡嘉总算接到了孩子,心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岑怡嘉抑制不住去势,紧抱着孩子从岩石上摔下去。
她眼疾手快地扯住岑怡嘉,吓得心脏扑扑直跳,这次总算还赶得及。
而那个半路跳出的蒙面人却毫无半分怜悯之心,早就不顾郦娟死命地挣扎,把她拖进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琴连连试着把岑怡嘉扯上来,然而岩石本来就只够三人挤着坐,她整个人趴在岩石上,一点着力点也没有,轻轻一动都有被岑怡嘉带下去的危险。而她扯住岑怡嘉时姿势也不对,力量流逝得飞快。
如此一来,别说拉人上来,就是被带下去也是迟早的事。
琴连连急得就快哭出来了,一只手拼命地抓住灌木丛不敢放下,另一只手又抓着岑怡嘉。因为紧张,手心开始生汗,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岑怡嘉在悬吊岩石下也不好过。她一只手抱着孩子,根本没办法攀爬起来,又不敢轻动,怕把琴连连也给拖下来。她想了一会,下定了决心和琴连连说道:“连连,等下我喊一二三,你接过孩子,迅速放手后退,知道了没有?”
“怡嘉你傻啦,不许乱动听到了没有。我,我还能坚持,等下人回来,让他们救我们。”琴连连加大了手的力道,从牙缝里挤出这番话来,又不放心,怕岑怡嘉真的不管不顾,又咬着牙说道:“你要是敢撒手,我就陪你从这里跳下去。”
“你!”岑怡嘉气急,“娟姐被人抓去的消息还等着你去告诉表哥呢,而且娟姐的孩子还在我们两人手里呢,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
“我不可能丢下你的。”琴连连哽咽着,硬着气再次试着拉岑怡嘉上来,不想这么一折腾,岑怡嘉没上来,倒是灌木丛被扯了出来,一下子就被带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双强有力的手扯住了琴连连的双脚。
“乔兄,快点过来!她们两个人都快掉下去了!”叶闲把整个身体都卡在小树间,拼命把两个姑娘往上拽。
乔烨急急赶过来,和叶闲之力总算把琴连连给拽了起来。他握住岑怡嘉的手臂,示意琴连连可以放手了。
琴连连方一放手,整个人就软倒在地上。叶闲扶着她到一旁去,再次加入救援。
“孩子,先把孩子抱上去,我快没力气了。”岑怡嘉喘着气说道。
“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这就把你们拉上来。”乔烨飞快地说道。
“不行,快点,他已经在向下滑了!”
“叶闲你抓着我的脚,我下去把孩子抱起来。”琴连连觉得自己的力气好歹恢复了一点,连忙开口帮忙。
乔烨和叶闲两人迅速对视一眼,都明白再作争执只是浪费时间,便点头同意。
叶闲找了个最能着力的地方抱住琴连连,而乔烨则费力把岑怡嘉往上拽,好让琴连连更方便地接到孩子。
琴连连瞅着山下,什么都变成了一个小点,看都看不清。她心里犯怵,只能咬着牙逼自己别看。转过头对着岑怡嘉,亟亟地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冲着她鼓励地笑笑,朝上方大喊:“好了!”
叶闲赶紧把她拉上来。
两人正要去帮乔烨的忙,不想乔烨赖以支撑的树枝忽然拦腰断截,叶闲匆匆扑上去,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之前只有两名女子的重量,他又费力已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从山上坠下去,消失在视线之中。
“不!”琴连连刚放好孩子要上去帮忙,就见到这一幕。
孩子的哭声凄厉地充斥着山间,发泄着大人所无法发泄的痛苦。
琴连连和叶闲两人已经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了。自从乔烨两人掉下山来,他们就看准方位,急忙跑到这附近来寻找,无果。
“又不是万丈深渊,他们两个肯定没事。”琴连连猛地起身,眼前顿时一片发黑,好在有叶闲及时出手才不至于摔倒。
“孩子已经饿了,天色已晚,我们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先回去找袁兄。”叶闲把手里的孩子递给琴连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前不久我们还高高兴兴地出来还神,庆祝阿娟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突然就这样子了。”琴连连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在山间折腾那么久,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岑姑娘和阿娟的下人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想必也是出了什么事了。”叶闲道。
琴连连觉得叶闲说得有理,她点点头,道:“那快走吧,趁着天黑之前赶回来带人赶回来,还可以再找找。”从一开始吓懵到现在,她已渐渐冷静下来了。这俩主角肯定性命无虞,可是会不会受伤就难说了。
两人抱着孩子回到了袁府。
袁蒙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怒道:“谁那么大的狗胆,敢绑我娟儿,还害我表妹!”
“大人!”下人急急匆匆地跑进来。
“什么事?”
“方才门口的乞儿交给奴才这封东西。”下人低着头把书笺交给袁蒙。
袁蒙接过书笺,本来就已经怒意冲天了,看完它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他咬牙切齿地念道:“凌珠!”
“这里面有什么条件?”琴连连见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外乎就是前妻怀恨于心,要报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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