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佺依言开始动笔,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秦晓晓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第二行,字小点儿,甲方富春楼,再换一行,乙方,赵梁氏。好了,再换一行空两个格开始写。
“赵梁氏协助富春楼经营管理,其间不将自己的方式及理念用于其他场所。赵梁氏先期理念是为偿还卖身费用,后期是为赢利。先期以售卖新歌为主,一首歌二两纹银,十五首歌偿清与富春楼债务,后面全以三两一首的价格售出。后期的理念包括对富春楼经营模式的改制,所以赵梁氏的收
益要从富春楼的盈利中分红,拿富春楼赢利的两成。”
“这……”潘老鸨面露难色,“娘子的要价,是不是……有点高?”
“那好,潘妈妈先请位能听律的乐师来,妾身先唱一首,再叫妈妈评断是不是值这个价钱。”秦晓晓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向赵明佺道,“好了,在右下角这里写个甲方,然后在甲方下面写个乙方,好了。”
“不知潘妈妈此时叫小生来,有何吩咐?”秦晓晓正靠在赵明佺椅背上假装休息,实则重看合同的时候,一个浑厚又不是温润的声音叫醒了她的耳朵。真的是叫醒。循声抬头望过去,一个身着浅碧色袍装的男子映入眼帘。
帅哥。这是秦晓晓对他的第一印象。当然,赵明佺的帅和这位的帅不是一个概念。如果说赵明佺那个样子的叫人直接想到攻的话,眼前这位就是一个弱攻强受的类型——怎么看怎么容易被扑倒。秦晓晓眼睛发直口水下淌——帅帅的可攻可受小帅锅灭哈哈!不对你是来谈生意的啊喂!这种时候犯什么花痴!秦晓晓摇摇头,再一低头对上自己相公满是醋意的眼神:“娘子——?”
“相公,麻烦你照这份样子把这份合同誊抄一遍。”秦晓晓连忙正色道,“潘妈妈叫我,我先过去。”
“娘子!”赵明佺几千几万个不愿意——叫他娘子离那个娘娘腔那么近?!更何况刚刚娘子看他的眼神……赵明佺心绪不宁,一面照秦晓晓吩咐誊抄那合同,一面斜眼儿睨着那几个人。只见秦晓晓先是对那人弯身施礼,那人回礼,然后就是几人说了几句话,那男子便引着秦晓晓走掉了。
“娘子?”赵明佺忍不住了,摔下笔一拍桌子“腾”地站起身,“娘子那里去?”
“哦,相公安心抄写,妾身去去就回。”秦晓晓露出一个叫赵明佺安心的微笑,“听律的环境要安静,妾身跟徐公子去乐师排演的屋子写谱去。”
“只有你二人?!”赵明佺眯起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姓徐的小白脸不怀好意(其实他自己也很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谁说孤男寡女了?潘妈妈要跟着的。”秦晓晓挑了挑眉毛——看赵明佺这个状态,难不成,他在吃醋?!
“这样。”赵明佺长出一口气,坐回椅子里,“娘子速去速回,为夫在此等你。”
“相公也来吧,正好叫头柜看看那契书有何不妥。”秦晓晓明白了赵明佺的意思,开口相邀,“徐公子,不介意吧?”
“相公不离娘子左右,这是天经地义。”徐公子笑着对秦晓晓道,“在下不介意。”
你对我娘子露出那种表情是要怎样?!赵明佺一面走过去一面暗地里咬牙切齿,你是在勾引我娘子么?!
秦晓晓看出赵明佺手脚僵硬表情阴鸷,似是有极大的怒火憋闷胸中,很是忍俊不禁。请了乐师和潘老鸨前面先走,秦晓晓等到赵明佺赶上来,在他身边缓缓迈着步子,开口道:“相公怎么了?动作都不协调了。”
“没事!”赵明佺没好气崩秦晓晓。
“到底怎么了?”秦晓晓抱住赵明佺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晃,“什么事儿嘛!”
“没事!”赵明佺两个字两个字崩秦晓晓。
“吃醋啦?”秦晓晓凑过去。
“没!”得,一个字儿了。
“嘁,不说算了。”秦晓晓松开抱着赵明佺胳膊的手,追上前面的徐乐师,开始有说有笑,留赵明佺一个人在后面独自生闷气。
“那就开始吧。”秦晓晓看着架好了笔墨的徐乐师道。
“好。”可攻可受受的方面更大一点的某人应了一句,示意旁边两人噤声,表情认真地静等秦晓晓开口。
潘老鸨则是一脸期待,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等好戏看的成分;而赵明佺则对徐乐师怒目而视,像一只被入侵了领地的狮子,炸着鬃毛等着绝对反击给对手致命一击。
“掩木门月冷回旧地
凝眸处寒烟衰草萋
一口烟霞烈火饮不尽
灼热满喉那段回忆
暮云低朔风卷酒旗
交错的今时或往昔
琴音声声若泣晚风急
残月看尽多少别离
……”
一曲终了,除了还在埋头整理曲谱的徐乐师,屋内二人无不拍手叫好。潘老鸨更是收敛了脸上那看好戏的成分,站起来冲过去,拉着秦晓晓的手道:“娘子今日可是叫妾身大开眼界,余音绕梁,定是三日不绝啊!娘子嗓音绝佳,不如……”
秦晓晓不等潘老鸨说完,便连忙开口断了她的后话:“潘妈妈满意那是再好不过的,现在您该放心了吧?就这一首曲子,找个嗓音与妾身相像的,再由徐乐师教授几遍,定能一鸣惊人。我雍唐大多华丽曲谱,少有如此清新简洁之调,此曲一出,定会叫人耳目一新的。”
“好好好,娘子的契,妾身认了!”潘老鸨显然下定了决心,“回去便和娘子,签字画押!”
秦晓晓一面笑着应承潘老鸨,一面在心里暗自侥幸——得亏这里唱的“曲儿”都是歌剧神马的,换个曲风还能行得通。也幸亏自己平日里就爱听些古风的歌曲,要不然,上来唱一首青花瓷,肯定会
被人拽住问什么是汉隶,搞不好就是一个密谋逆反的罪名。这雍唐一世,改朝换代之名多二字,硬改进歌词也不合适。这种时候,像这种模糊了朝代的歌曲是不二的选择啊。
“娘子这曲子绝佳,不知有什么曲名配之?”徐乐师整理完了乐谱,捏着那张纸走过来向秦晓晓发问。
“青衫隐。”秦晓晓回道,“‘青衫’便是乐师衣物那‘青衫’二字,‘隐’是‘隐匿’的‘隐’。”
“青衫隐,好名字。”徐乐师大赞,在纸角记下歌名。
秦晓晓见打发了乐师,便转向潘老鸨道:“既然潘妈妈决计与妾身签字画押,那这新曲儿便也不急这一时。时候不早,妾身与相公还有事情要办,不如早早签字画押之后,妾身与相公办事回家——妾身家里还有个奶娃儿呢。”
“那剩下的曲儿怎么办?”潘老鸨显得有些着急。
“可以叫徐乐师到妾身家里去啊。”秦晓晓的话显然刺激到了旁边某个人的神经。赵明佺就像触电一样跳起来,大吼一声:“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引用的那首歌,是董贞的《青衫隐》~
有兴趣的亲可以去听一下~~~
大爱啊~~~打着滚儿的爱~~~~董大的歌儿都是大爱~~~
还有好多,到章节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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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久以前阿棠棠给我做出来的狗不理人设,每次更新都会忘记放。。。
我是罪人。。。。
☆、喵的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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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秦晓晓不知道赵明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有些疑惑。
“是啊,娘子有欠考虑。”潘老鸨何等伶俐剔透的人吗,见赵明佺作此反应,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对一个男子出言相邀,娘子此举是有不妥。”
“是啊。”秦晓晓这才反应过来。再加上赵明佺自打徐乐师出现之后的反应,秦晓晓也不敢在说什么,只道自己疏忽,连声催着潘老鸨回去把那契约签了自己好赶回家。
“这契书可有什么不妥?”走回那厅里,潘老鸨见头柜正举着那字纸斟酌,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问题,只是……对于这位娘子的开价,潘妈妈可认同?”头柜晃了晃手中的纸,看向潘老鸨。
“那是自然。”潘老鸨满脸堆笑,“这位娘子可是叫人大吃一惊啊,她的曲儿和我们常听的,不同。绝对的不同凡响呢。”
“真的?”头柜面露惊异之色看向秦晓晓,“想不到,这位娘子看起来只是一般的农家女子,竟有如此才情,能叫一向挑剔的潘妈妈赞不绝口。”
“多谢夸奖,小女子何德何能,得此谬赞?”秦晓晓努力把话活的圆润,“既然见证都说没有问题,便抓紧签了吧,潘妈妈?”
“是是,娘子说的是。”潘老鸨不住点头。
赵明佺见状,招手叫过头柜,坐回桌前将尚未誊写完的副本抄完,头柜在两张上签了名字做了见证,向秦晓晓和潘老鸨点点头。
秦晓晓见状,便和潘老鸨一并到桌前,潘老鸨将那合契又看了两遍,执笔签下名字,又取朱砂按了手印。秦晓晓也照做,合契一式两份,双方分拿。秦晓晓将那合契挥了挥风干余墨,折好塞进怀里:“承蒙潘妈妈厚爱,妾身今日还有的忙,便先随同夫君回去。改日得空,再来拜访,顺便将赎身的余下的曲儿都唱了来。”
“那自是极好的。”潘老鸨满脸都是笑,“来人,给赵公子赵夫人备车!”
“不必了,小生是乘车来的,不如与赵公子夫妇同行。正好小生也有许多问题要问赵夫人。”徐乐师开口,显露好意,“不知二位是否肯赏光?”
“也好。”赵明佺正要开口拒绝,被秦晓晓一句话堵回去,“那就麻烦徐公子了。”
“小生先去嘱咐车夫套车,请二位到后门外面稍等。”徐乐师略微躬身失礼,告别了潘老鸨跟当铺头柜,向门外走去。
“既然无事了,那我这个见证人便也可以回去了吧?”头柜也向潘老鸨告辞,“正好由我来带二位出去好了。”
“那便有劳头柜了。”秦晓晓和潘老鸨同时向头柜道谢。
秦晓晓向潘老鸨一笑,便扯着赵明佺的袖子跟在头柜身后。
“夫人还真是,伶牙俐齿啊。头脑也绝佳。”头柜陪着赵氏夫妇等在后门外,“潘妈妈派人来请在下的时候,在下还只当是哪位经验老到的世家大贾,不想却是夫人您。”
“刚刚在里面,头柜为何不与我们相认?”赵明佺有些疑惑,于是发问,“小生还道是头柜贵人多忘事,出了当铺的门儿就不记得小生夫妻了呢。”
“不知道就别瞎问,丢人现眼。”秦晓晓拿胳膊肘儿一顶赵明佺的肚子,痛得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当铺有条规矩,‘在外不知谁为当’,就是有第三方在场的时候,绝对不会透露出谁在铺子里当过东西的信息,头柜刚刚那么做,是合规矩的。”
“原来是这样。”赵明佺恍然大悟,连忙行大礼赔罪,“小生才疏学浅,开罪头柜之处,还望见谅。”
“一般不进当的人不会知道这规矩。”头柜笑着解释,“尊夫人知道当行这条规矩当真叫在下吃惊。夫人娘家可是开当的?”
“头柜说笑了,妾身娘家只不过是普通的小门小户,哪里开得起当行?妾身只是听说过而已。”秦晓晓嘴角挂着客套的笑,回答道——喵的我会告诉你这些我都是听相声跟评书听说的么?!你们知道什么是曲艺么?唉……秦晓晓心中暗暗叹气,从此没有相声听了。要是刘宝瑞马三立他们也穿越该多好。
头柜也知道秦晓晓不愿明说,便不再开口,只推说恐当铺里会有事,不便多逗留便告辞。秦晓晓也不虚留,告辞之后便和赵明佺一起等着。
“相公?”秦晓晓见赵明佺脸色依旧难看,便开始向他撒娇,“相公怎么了嘛。”
“没事。”赵明佺依旧不高兴,“娘子博古通今,只怕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相公放在眼里过吧?”
“哪有?!”秦晓晓嘟了嘴,“你怎么会这么想?”
“若是把为夫我放在眼里,会不经为夫同意就邀请那人去家中么?听律又要独处……哼,到底会独处出什么事儿来,也未可知。”
“你吃醋啦?”秦晓晓看着赵明佺那张黑脸一个劲儿地忍笑,“你干嘛跟一个小受争风吃醋啊?”
“小……兽?”赵明佺完全不理解秦晓晓的话。
“啊咧啊咧,反正你也听不懂。”秦晓晓一副得意的样子,摆摆手,“你就记住,本姑娘喜欢你这样的就行!一个男人,没点儿攻的气势在怎么可以?!”
“攻?……”赵明佺彻底无语。
“喂!看着我!”秦晓晓踮起脚尖,捧住赵明佺的脸,“儿子我
都给你生了,除非你死了我守寡之后再嫁,我才不会离开你呢。谁叫我思想守旧行动保守?”
“哦。”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