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店如何拿着架子欺侮客人?”秦晓晓忽然觉得这个头柜也很欠抽。
“你一直在柜台后面吧?听见客人找头柜,怎的不出来?”秦晓晓反问。
“刚刚在下确实
不在。”
“不在?!”秦晓晓冷哼一声,“不在,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要走的?”
“不知夫人要典当些什么奇珍异宝,才会指明叫头柜出来?”头柜开始转移话题,“生意做不做。还是要看货的。”
“也要看本夫人心情!”秦晓晓甩手便要离开,头柜连忙发话:“但由夫人开价,如何?”
“好啊。”秦晓晓嘴角上扬,把手伸向赵明佺,“夫君,东西拿出来。”
一直在旁边跟三柜一起充当摆设的赵明佺连声应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碎花布包,递到秦晓晓手里。秦晓晓接了布包,打开外面包着的布,递到头柜眼前。
头柜两眼发亮,伸手便要去接。不料秦晓晓收回手,道:“这典当的规矩……”
“夫人也是要让在下看过,才好开价不是?”头柜的眼神似乎被粘在了双尖上,挪都挪不开。
“怎么?不是叫妾身先开价?头柜这就变了卦?”秦晓晓眉头微蹙,“看来这生意,当真做不成啊。”
“是,是。”头柜似乎想起了自己刚刚的许诺,“那就请夫人先开个价。”
“我也不好多说,不过,最少三十两。”秦晓晓一开口,一边的三柜和赵明佺便都“嘶”地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夫人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头柜收回了手,“这支双尖虽是精品,到底称不上巧夺天工,夫人出的这个价钱,本店不敢收。”
“我还没有说完啊。”秦晓晓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活当,每月八分利,如何?”
“娘子?!”赵明佺很是惊异秦晓晓给出的价格,想要开口阻止,不料那面头柜却是一锤定音:“夫人好爽快!若是这支双尖值这个价钱,便按夫人的开价!”
“想不到,头柜也是个爽快人。”秦晓晓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双尖递过去,“天宝楼的手艺,您可看清楚了。”
“哎,好嘞您呢!”头柜将那双尖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把玩,“三柜,开当票去。”
“是。”三柜见头柜如此,知是收了好东西,忙不迭地进去开票子。
“我说头柜,您可别光顾着美。”秦晓晓再一次开口,“给您这么高的利儿,妾身也是有要求的。”
“您说,您说。”头柜收回凝在双尖上的目光,“凭您吩咐。”
“这簪子,别叫人看见。”
“嗨,在下还当是什么要求。”头柜如释重负一般,“您放心,这当活,轻易不示与外人。”
“这样最好。”秦晓晓满意地点点头。恰逢此时三柜拿着当票出来,并一个钱袋在手中。
“这是您的当票,您可看清楚了。”三柜将当票递到秦晓晓眼前,“这是您的当钱,您可数仔细了。”
“相公。”秦晓晓装作不识字的样子,将当票递到赵明佺手里,“帮妾身看看有什么不
妥。”
“哦,好。”赵明佺一直云里雾里,听见秦晓晓叫自己,才回过神来。将当票看了几遍,确认无误,才递回秦晓晓手中,冲她点点头。秦晓晓又把钱袋子递到赵明佺手里,示意他清点。赵明佺仔细点了点,无误,又冲秦晓晓点了点头。
“那这簪子,就押到您这里了。”秦晓晓将当票收到怀中,“妾身的嘱托,望您记着。”
“是是。定不会忘的。”头柜将赵氏夫妇送到门口,“您常来。”
秦晓晓无语——又不是粮店儿,当铺我没事来个头!却也只得回头柜一个躬身之礼,随赵明佺身后走。
“娘子怎的开如此价钱?”赵明佺揣着袖子里沉甸甸的银子,惴惴不安地问道,“赎不回来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敢开价,就不怕赎不回来。”秦晓晓信心满满,“婆婆说家里没有盐了,要去哪里买盐?”
☆、糖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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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是盐铺。”赵明佺回答道,“娘子若是累了,便歇歇再走。”
“嗯!”秦晓晓用力点头,“找个茶馆儿坐坐吧。”
“在路边坐坐不就结了。”赵明佺皱眉,“省着些花钱吧。”
“不是刚得了三十两?”秦晓晓撅着嘴使劲翻赵明佺白眼,嘴里还嘟嘟囔囔的,“留着钱能下小的?现在有柜坊还是有银行啊?”
“也罢。”赵明佺长叹一声,牵着秦晓晓走到路边一个小茶肆,要了壶茉莉香片。
“不知这镇子上最大酒楼如何?”秦晓晓坐在茶肆的长凳上晃荡着双脚,“一会儿我们去那里吃顿饭,怎么样?”
“娘子还是节俭些好,那种地方岂是我们去得的?”赵明佺倒了些茶水涮了涮碗,折到地上,又把杯子斟满递到秦晓晓面前,“那种地方,都是士族富户流连之地,与我等草民无关。”
“你就不能有点底气?”秦晓晓咬着茶杯边儿说话,使得声音有点变样,“有我做你媳妇儿,你迟早都是个员外——就算你不去考科举。”
“娘子竟如此自信?”赵明佺也涮了自己的碗,给自己斟上茶,喝茶的动作很是优雅,“今日事情多得很,不如娘子在这里歇着,为夫去买了盐、灯油并字纸,再来寻娘子一同去木匠铺和铁匠铺?”
“不好。”秦晓晓摇摇头。我正想好好看看这镇子有没有市场,叫我在这儿坐着干嘛?数几个穿白色衣服的几个穿黑色衣服的路过?我才没有这么无聊。
“那,娘子是要随为夫一起?”赵明佺又给自己斟了杯茶,再把秦晓晓的茶杯从她嘴上拿下来斟满,“娘子不怕累?”
“嗯~”秦晓晓捧回茶杯,继续咬着茶杯的边儿晃荡两条腿,顺便摇摇头。
“那我们走吧?”赵明佺站起身,在桌上留下两枚铜板,“娘子可休息够了?”
“好啊。”秦晓晓赶紧把茶杯里剩下的茶喝完,跳下长凳子,屁颠儿屁颠儿跟在赵明佺身后亦步亦趋。
“娘子觉得,这镇上如何?”赵明佺回头问左顾右盼的秦晓晓。
“很好啊,超出了我的想象。那就是镇上最大的饭庄了?”秦晓晓指着远处一座楼问道。
“是。”赵明佺点点头,“娘子觉得如何?”
“外部装修还不错。”秦晓晓开始评头论足,“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为夫也不清楚。”赵明佺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没有去过。”
“这样。”秦晓晓点头,不断地四处张望。突然手上一紧,却是手被赵明佺牵住。
“怎么了
?”秦晓晓歪着脖子抬头看他。
“怕你丢了。”赵明佺露出一个温暖的笑,“这样就不怕了。”
秦晓晓一下子红了脸,偏过头向右面张望,不叫赵明佺看见自己满脸飞霞。赵明佺得意地挑了挑嘴角,牵着秦晓晓继续向前走。
“哎,那是什么?”秦晓晓指着不远处一个小摊子,扯了扯赵明佺的手。赵明佺顺着秦晓晓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长方形的架子上面插着几个红褐色的小动物,还有一个胡子拉碴头发花白的男子坐在那里,拿一柄小勺在搅和着什么。
“吹糖人儿的。”赵明佺见自己娘子满脸的好奇,便牵着她的手走到摊子前。
“要什么?”那男子也不抬头,只从口中蹦出这三个字。
“娘子想要什么?”赵明佺看向秦晓晓。
“兔子!”秦晓晓指着下巴想了半晌,说出了两个字。
“得嘞!”那男子手脚麻利,用小铲在小锅里铲了点红褐色的膏状物体,在手上搓了搓,衔起一段鼓着腮帮子使劲吹。不一会儿那一小块红褐色的东西就起了泡,那男子手上下翻飞揉捏几下,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便跃然指尖。秦晓晓不由得看呆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那男子又在小锅里用一根儿小麦秸似的东西沾了沾,粘到了兔子上,递到秦晓晓手里。
“这个是糖?”秦晓晓很是好奇,“为什么是这种颜色的?”
“是甜的,不信你尝尝。”赵明佺笑意更浓,“管他什么颜色,总之是糖。喜欢么?”
“嗯!”秦晓晓跟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似的,使劲点头。赵明佺松开牵着她的手,向那吹糖人儿的道:“再吹个‘猴儿拉稀’,劳驾。”
“好嘞!”那男子也利落,又拈了一小块儿糖开始吹。又是简简单单几下,一只反背棍子的猴子又出现在男子指尖。秦晓晓眼睛瞪得铜铃大,看着那糖人儿艺人又在猴子背上戳了个小洞,拿刚刚搅和小锅的那柄小勺子舀了小半勺糖,从小洞灌进去,粘好麦秸儿,递到秦晓晓手里。
“孙猴子?”秦晓晓对两个糖人儿爱不释手,不过不一会儿就想起来自己夫君刚刚的话,便举着那孙猴子问道,“这个为什么叫‘猴儿拉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赵明佺故意卖关子,把钱递给那手艺人,从他手里接过一根儿牙签儿似的小签子和一个小碗,那小碗里面还有一把小勺儿,在秦晓晓面前晃了晃,“关键部分在这里。”
秦晓晓不解,皱着眉头在自己手上跟赵明佺手上来回打量。
“算了不逗你了。”赵明佺摇摇头,“一会
儿凝住了就不好玩儿了。”说着,拿那小签子在猴子屁股上扎了一下,又拿那只小碗在底下接着。刚刚灌进猴子身子里的糖就从猴子屁股上的小洞里流了出来,流到那小碗儿里。
“噗!这个真形象!”秦晓晓抿着嘴看糖呈一条线儿流到碗里。
“给你这个。”赵明佺把那只小勺递给秦晓晓,“拿这个舀着吃。”
“这个真能吃?!”秦晓晓有些怀疑,但还是舀了一点放进嘴里。仔细咂咂嘴,冲赵明佺嫣然一笑:“真的是糖。”
“骗你作甚?”赵明佺看着秦晓晓又舀了慢慢一小勺,却递到自己嘴边:“你也吃。”
赵明佺犹豫一下,还是张开嘴,把那一小勺糖浆吞进肚子里,点点头,一脸享受的样子:“比小时候吃的甜多了。”
“为什么?”秦晓晓不解。
“是娘子喂给为夫的。”赵明佺话一出口,秦晓晓的手臂就僵在半空。四目相对,深情款款。那只猴子身体里的糖浆不再向外流,而是凝成了一条线,粘住了小碗儿。
“咳咳!”那糖人儿手艺人咳嗽两声,把二人都闹了个大红脸。秦晓晓连忙收回手低下了头,赵明佺也松开了扶着小碗儿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望天:“娘子可是玩儿够了?我们该走了,还有正事没干。”
“嗯……嗯。”秦晓晓一手举着一个糖人儿,臻首低垂不敢抬起,一路上只跟着面前那双鞋子。
“娘子饿了吧?饿了的话,两只都可以吃掉的。”赵明佺也通红着脸浑身发热,听身后许久没有声音,这样说道。
“哦。”秦晓晓回答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那小碗儿还有小勺儿也可以吃,据说是江米做的。”赵明佺继续没话找话。
“哦。”秦晓晓的声音更低了,几乎被埋没进了喧嚣的人群。
赵明佺实在想不出来接下来有什么话可以说,攥了攥拳头继续向前走。
这面秦晓晓一手擎着一只糖人儿,低着头跟着赵明佺的脚步。不料在一个路口被人拍了一下肩,回了一下头,再回过神来,赵明佺已经不见了。秦晓晓有些慌神——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连自己住的村子怎么走都不知道,这下可如何是好?一咬牙一跺脚,秦晓晓也顾不得许多,照着赵明佺刚刚走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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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赵明佺转了一个弯儿,进了盐铺子。跟掌柜的称好了盐,付了钱,转过身道:“娘子,我们走吧,旁边隔两家是买灯油的去处。”
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娘子?娘子!”赵明佺慌了神,冲出盐铺在大街上左右张望,不见人影。又冲进铺子问掌柜的:“您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子跟在小生身后?”
卖盐的掌柜慢条斯理一捋下巴上稀稀拉拉几根花白的山羊胡子,缓缓开口道:“客官是一个人来的,老身看得清楚。后面并没有什么女子跟着。”
“没有?!”赵明佺这下彻底乱了阵脚,“糟了糟了,把娘子弄丢了!”
“客官切莫着急,您家娘子若是知道您来鄙店,定会自己寻来。客官只管坐着等就是了。”说着,还体贴地为赵明佺搬了一把椅子。
“可是娘子是第一次来镇上啊!”赵明佺觉得心空空的,慌得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