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我,男人的自尊是很强的。”
“瞧不瞧得起你,你我心中有数。”
“唉,可惜高手没时间陪你。”赤灵当然明白他嘴里说的高手指的就是慕容谨。
“可恶,敢轻视姑奶奶。”
“姑奶奶?不好意思,在下的姑奶奶几百年前就死了,连骨头我都没见到过,你到底是人是鬼?”楚天苛说完,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敢咒我。”赤灵腥红的眼睛向外喷着火。
“在下从不诅咒人。”下面又是一阵大笑,偷眼见韩诺暗竖拇指,他已胜利一半。
“岂有此理!”赤灵抓狂,举剑就向楚天苛砍。从前优雅端庄,而今面目全非,凭谁也受不得刺激。
赤灵的剑快,楚天苛身子更快,剑落人已在一丈外。从没有人避她一剑,能如此轻松。赤灵的剑招如狂风暴雨般施展开,擂台上寒光闪闪,剑气铸起一道白墙,任生着双翅的鸟儿也难以逃脱。
然而赤灵攻得越急,楚天苛越是漫不经心,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他只是迅速且巧妙的避开赤灵的犀利攻势,不与她正面冲突。越是如此赤灵越生气,两人在台上展开追逐战。赤灵是猫,楚天苛是鼠,但猫对鼠的戏弄已是忍无可忍。
楚天苛祖深山自小便练得踏雪无痕独步天下的傲世轻功,一手飞镖更是打得出神入话,只不过江湖之中没有人知道。
以前,跟赤灵交过手的人都死了,楚天苛是第一个能与她纠缠过百招而不败的人。
她是杀手,一旦出手至死方休,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死。但现在她杀不了楚天苛,赤灵感觉到他的强大,自己无法战胜。赤灵生气,她厌恶这种失败的感觉,那种拂之不去的焚火刺骨疼痛如潮涌般袭来。
突然,赤灵停住身形,仰天长啸,那笑声苍凉绝望,犹如地地狱的梦魇,所有生命都捏在她十指间。既而,左手挽剑花,横剑自刎。楚天苛见状,右手轻扬一支飞镖打落赤灵手中长剑。这是楚天苛登台后第一次出招,竟是为救敌人。不过,赤灵抱定必死的绝心,自断经脉神仙难救。
第一阵,宋室胜出!众人欢心鼓舞。
赤灵知道自己会死,她打不过楚天苛之时,死就是等待着她的结果。她宁愿干净痛快死在自己手中,也不愿卑贱的被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楚天苛回到看台,受到英雄般的礼遇,但他并无胜利的喜悦。看着赤灵倒下去,慕容谨的心深深痛一下,然后彻底松口气,对终极杀手而言这是一件好事,死在自己手中是一种勇气。在她自断经脉之时,是否已经悔过了呢?韩诺也不禁为之长唉一声。
“你教楚大哥什么方法,竟然能逼得赤灵自断经脉。”秦子墨问,众人也都想知道。
“没什么,我只是让楚大哥利用自己的专长故意激怒她,然后再找取胜机会。不过,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打不过便自杀。”韩诺是这么告诉楚天苛的,并没说她料到赤灵肯定会死。她发现赤灵的神经所受刺激已到所能承受的极限,再稍加刺激便会崩溃。韩诺不说,自然是顾及慕容谨的感受。
第一阵,守擂者不敌对手而自杀,宋室胜!一片欢声鼓舞。东边欢呼一片,西边一片安静。没有人因为先失一局而沮丧,更加没任何慌乱。凌日低头跟身边的人商议着事情,依旧信心满满的样子,危险还在后面。
少时,由西看台走下一个男人,三步并成两步,急蹿上擂台。此人五十岁左右,体格健硕,头发半白蓬松随意散乱着。方海口鹰鼻子,一双狼眼锐利无比,登台未语先笑显得极为张狂。
“东看台的娃娃们听着,虽然你们侥幸胜了头一阵,但我们不服。谁知道你们用什么阴损的招术让赤灵那个死女人自断经脉,有本事你们上来跟老子过几招,敢不敢。”本来看热闹的人只知道自己人打胜了,不知详情,他如此大声说话,人群中一阵议论,眼神各不相同。
扰心军心,用的漂亮,但韩诺一直都是亲民路线的领袖,岂会怕他。“他是谁?”韩诺对江湖人物所知不少,但对此人没有印象。
“他是绝迹江湖二十余年的漠北苍狼狂野子公孙术,此人手指上的功夫十分了得独树一帜,早年仅凭十根手指打败当世五十名绝顶高手。”坐在边上的醉侠朗奇解释道,年轻晚辈之中无人认得此人。
“有多厉害。”一直以来韩诺都认为,即便是只知种田放牛的山野村夫,能够取得胜利同样是强者,与武功高低无关。
“比赤灵厉害至少三倍。”秦子墨虽不认得公孙术,但他的名字却十分熟悉,月光老人曾经与他详细讲过。
“哦,那他练的什么功夫,九阴白骨爪?分筋措骨手?还是鹰爪功?亦或是龙爪手?”韩诺努力回想所知道的以指法著称的武功。
“他擅长武功叫锁命绝魂指,总共二十一式,但世人只见过前十五式。”第二阵便遇上劲敌形势堪忧,秦子墨说出他知道的信息,让大家做到心中有数。
“锁命绝魂指!听上去名字挺吓人的。”韩诺不喜欢这个名字,既锁魂又绝命,只有俗人才能想出这么俗的名字。
“锁命绝魂的意思是凡与他交手的人只有两种后果,一是丧命,二是魂魄被锁为他所用。”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朗奇说道。
“哦,原来如此,让我想想。”韩诺手托下巴拄在桌上,什么锁魂绝命,要真厉害他怎么会销声匿迹几十年。
韩诺沉得住气,看台上早有人坐不住。东海双蛟秦家兄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便双双登上擂台,众人再想阻拦已来不及,双方也不多言见面便打,结果兄弟二人未抵过五招双双魂断风云擂。东西看台所有人都凝神盯着擂台,只是心情有泥之别。韩诺也在认真观战,自己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她恍若不见,不知再想什么。
“这长着狼眼的老家伙好像浑身是利刃。”厉飞扬低语咒骂,他今天奉命不打擂,身负更重大使命,只有浪子神鞭才能够胜任的使命。
狼眼,眼睛!韩诺眉头一挑,计上心头。起身来到醉侠身边,踢开他身边倒着四五个酒葫芦,浑身酒气。韩诺忍住想吐的冲动,交代几句。朗奇笑呵呵拍着胸脯一步三晃的登上擂台。
“哎,你又出什么馊出意。”厉飞扬问,他深深明白韩诺心中的花招层出不穷,哪次打她主意的人,到头来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知道?”韩诺神神秘兮兮看着众人。
韩诺叫他们把头凑过来,低语告诉众人,大家无不竖起大指称赞。这般如山沉稳的性格,如风严谨的态度,如水灵动的心智,如云莫测的心绪,世间有何人能及?
韩诺无视他们集体崇拜的眼神,静看台上的表现,她相信朗奇,也只有他才能够一举成功。她只不过旁观者清,比他们见过的情况多而已。
果然,擂台上连传来两声惨叫,都是公孙术。第一声是被朗奇喷出两只‘酒箭’刺瞎双眼,第二声是朗奇掐断他的脖子。
“公孙术已死,第二阵西凌你们输了。”朗奇的大嗓门声音传得更远,弯腰捡起地上酒葫芦,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迹跳下擂台。
五阵赌输赢,西凌已败两阵,第三阵对双方都是关键一局。此时太阳已偏西,双方约定休息半个时辰后再战。
☆、第180章 五阵赌输赢(4)
半个时辰后,风云动第三阵开擂,双方都已积蓄好足够的力量。
这时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翩翩落在擂台中央,白皙的面颊上五官精致,弯弯黛眉下衬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二十几岁的容貌引起无数人赞叹,但她的眼神之中毫不见少女的清纯,满是岁月沧桑的痕迹。韩诺看一眼对面看台上的凌日,他眼中得意韩诺尽收眼义,不由得重新打量台上的人。
台上的女子,与韩诺有几分神似,只是更加冰冷。她站在擂台中央最吸引人的是握在手中的紫色长剑,江湖中许多人都认得,此剑名为灵光剑,是属上古神兵利器,能拥有此剑之人必是武功极高之人。
秦子墨一眼便认出台上的女子,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语言表达。“天啊,叶霜雪怎么会在这儿?”一向高傲的秦子墨,见到此人似是万分头疼。
“他就是仙外仙,魔外魔,人称剑灵的叶霜灵,四十年前名动天下的武林怪才?”慕容谨听恩师不止一次提起,她的剑法造诣当世无人可及。
“正是。”秦子墨答道。
“原来是个老太婆。”四十年前名声大振,现在不说七十出有六十,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过了季的老黄瓜不值钱。
“她可不是一般老太婆,咱们剩下这些人全加上也不一定有她厉害。”秦子墨只是实话实说。
“真的?那她练的是玉女心经,还是独孤九剑,或者是她会御剑术?”韩诺武侠小说看得多,记住最多的就是武功。
“什么?”
“别听她乱说。”慕容谨说道。
“哦,谨!我上去与她对招,你一定要尽快找到她的破绽,我顶不了多久。”秦子墨主动说自己不如别人,对手应该不是菜鸟。不及慕容谨同意,秦子墨已在台上。
“叶前辈,一向可好。”秦子墨施礼。
“哪来的小子,套什么近乎。”叶霜雪抬眼皮看看,冷冷的说道。
“晚辈秦子墨。”
“没听过。”秦子墨自小隐于深山,她哪里会知道。
“晚辈初入江湖,只是早年常听师傅提起前辈,不想今日竟有缘相见。”叶霜雪在武林中地位极高,按理不应该出来镇守风云擂,秦子墨先试探她的底细,这一战免去最好。
“你师傅?”
“家师月光老人。”月光老人久居世外,似早以不食人间烟火,在江湖中就是一个传奇。
“哦。”
叶霜雪只是答应一声,让秦子墨略显尴尬。“叶前辈怎么会来风云擂?”
“有规定说我不能来吗?”叶霜雪眉毛上挑,语气中透着危险。
“没有没有。”秦子墨若不是早听过她的个性,又经过在韩诺的实践锻炼,真有一种煽她耳光的冲动。
忽仙忽魔,阴阳不定这便是叶霜雪。她虽是一代武学奇才,但并没多少人欣赏她,所以性情越来越古怪。“小子,咱们各为其主,动手吧。”
“您是凌日请来助阵的?”秦子墨明知故问,凌日连她都能请动,比预想中的更可怕。
“乖徒儿有难我岂会袖手不管。”
听完这句话,秦子墨如当头棒喝,此刻骑虎难下不打也得打。台下的韩诺众人更是为他捏把冷汗,所有人屏气凝神随时准备出手相助,特别是慕容谨。
秦子墨缓缓抽出宝刀,右手握刀左手拖刀,奔叶霜雪心口刺去,与高手相搏他必须要占得先机。一招饿虎扑食,招分三式,‘唰唰唰’一招之内秦子墨砍出九刀,若武功平庸者早以乱碎如泥。叶霜雪不是一般人,她是剑灵,每一刀都被她轻易化解。秦子墨的刀如猛虎,叶霜雪的剑若游龙,刀光剑影,星火四溅,两个身影快若闪电,缠斗在一处,在场所有高手都凝神看着,也只有高手才能看得明白。
韩诺他们虽知秦子墨武功高于慕容谨众人,但也是今日才见识。每个人都扶着桌子站起来,手心满是冷汗。秦子墨再强,又怎么能强过拥有几十年内功修为的叶霜雪,累也得累死。众人想出手相助,却根本插不进去手。
秦子墨苦苦支撑挨过五十招,渐渐不敌,一招慢似一招,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我上去替他。”慕容谨再也看不下去,拿起傲雪剑就想上台。
“你有赢她的办法?”韩诺拉住他,慕容谨上去情况还不如秦子墨,甚至会送命。
“没有,我们这么多人每人去顶一阵子总能打赢她。”叶霜雪再厉害也是个血肉之躯,而且还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总有筋皮力竭的时候。
“别冲动,让我再想想。”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韩诺一直是喜欢动脑子的人。
“可是,子墨。”在台上险象环生,稍不注意就会送命。
“相信我。”紧紧拉住他的手,韩诺深深不舍的眼神让他犹豫。如果真的要牺牲,韩诺自私的希望那个人不是慕容谨。
就在两人迟疑的刹那,突闻一声惨叫,不由魂惊天外。擂台上,秦子墨被一踏中后背,身体凌空斜飞起三丈高,宝刀落在台上。嘴角流出的血‘啪啪’打在台板上,身体急剧下坠,不被叶霜雪趁机杀死,也得摔成肉饼。
“子墨!”众人惊叫,纷纷跳下看台欲登上擂台。
他们的速度再快,怎比得过叶霜雪的剑,她早已期待着一剑刺穿秦子墨心脏的感觉。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飘来阵阵茉莉花香,漫天的花瓣扬扬洒洒的落下,一抹靓丽的绿色临空而落。临凡的天女身形急转,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