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搭得比我温柔,好象是个心善又有学问的人,我停止了哭泣,哀求道:“先生,事已至此,你看咱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总不能让我不男不女地过一辈子吧?”说着,我就看见他拿了一把剪子过来了,我以为他要将我尚存的那点蒂把儿一遭剪了去,越发恐惧起来,“你是干什么的?别这样啊,我堂堂一介风流伟男,难道你就忍心让我彻底变成太监不成?”
马脸汉子停住了脚步,似乎明白了我在说什么,诧异道:“太监?怎么回事儿?”
看来这个朝代的人不太懂得宋朝的事情,我还需要耐心跟他解释一番。
他也很有耐心,站在那里等我回答,外面的阳光把他的脸照得更黄了,像坨屎。
我很冤屈,这要是在阳谷,我不暴打你一顿才怪,等你来这么羞辱我?
/
我舔了舔龟裂的嘴唇,开口说道:“太监就是没有鸡巴的人,一般在我们大宋朝,这样的人都集中在朝廷后宫里伺候娘娘和贵妃,有些也在皇上身边走动,皇上高兴了就跟他玩儿个后庭什么的,娈童啊,有时候比女人那话儿还好使……”
“老兄,你这话就不对了,”马脸汉子打断我道,“你一个神经病知道几个问题?去年电视上有位名人还说,小B挺紧的,男人的后庭再怎么紧也不会……算了算了,不跟你唠叨些这个了,唠叨多了,我也成神经病了。说,继续说你的。”
对神经病这个称呼,我很不满意,我怎么会是神经病呢?我的脑子比你清醒多了,洒家是怎么到这个朝代来的,我记得很清楚,无非是目前我不知道你们的生活方式罢了,我这不是正在逐步适用嘛。不过,你们这个朝代的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动不动就把人到处乱送,像耍猴儿似的,这还不算,现如今竟然将我的男根去除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悲从心头起,我想起了家中温柔贤淑的浑家吴氏,想起了刚刚牵上红线的李瓶儿,想起了正要上钩的潘金莲,眼睛一下子就模糊起来。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回去,大宋朝阳谷县紫石街才是我西门庆的家!诸葛亮啊诸葛亮,你这个老儿在哪里呢?快来救我回家呀。
马脸汉子见我强忍着泪水不说话,讪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知道我是谁吗?”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把眼泪挤出来,仔细看他,有些面熟,不太记得。
马脸汉子又把脸往前凑了凑:“好好看看,你只说出我长得像谁就可以了。”
像谁?我紧紧盯着他看,好家伙,我还真看出来了,这不是传说中牛头马面中的马面嘛!
“惭愧,惭愧,方才眼拙了,”我尴尬地一笑,“原来兄长是阎王爷殿下的小鬼。”
“NO,NO,NO,”他潇洒地摇了摇头,“再好好看看,往神仙那边想。”
“神仙?神仙……”我的眼前赫然一亮——文财神比干丞相!家家供着他呐。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你是比干丞相。”我战战兢兢地说,心想,怪哉,他怎么也来了?
“你也这么说?”黄脸汉子笑得一脸无奈,“呵,这家医院的同事喊我丞相好多年了……”
“难道你不是比干丞相?”我糊涂了,刚才我还以为他也是被诸葛亮抓来的呢。
“我是谁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只记得很多年前我做了个梦,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哈哈,这小子还不如我呢,你肯定跟我一样,也是被诸葛亮抓来的,无非是你忘记了你是怎么来的罢了!我的心情立马好转起来,嘿嘿,终于有了跟我做伴儿的啦!我一高兴,就有些口不择言:“你怎么把我的鸡巴割了?想办法给我按上啊。”
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什么?谁割你的阴茎了?”说着就拿剪刀给我铰开了捆绑的绳索,急急忙忙将我的裤子拉了下来:“这不是好好的在上面吗?哦,我明白了,你感觉没有了男根,那是因为昨天那一针镇静剂过量的原因……好了,你自己起来看看,你的东西还在不在?”见我捧着裤裆傻忽忽地笑,他摇摇头继续说,“唉,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跟你交个底吧。虽然我知道比干丞相是传说中的财神,可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他,整天恍惚着。前几年我流浪在大街上给人家算命养着这张嘴,后来政府打击了,被城管撵得到处跑,没地方吃饭呀,我就找了个做假证的,让他给我做了个美国克莱登大学的假证,胡诌了个名字叫比干,然后应聘来了这里,当了个心理大夫混口饭吃。昨天他们送你来的时候,介绍你的症状,我有些明白,我估计你不是什么神经病,没准儿跟我一样,也是个失去记忆的人……可也不敢肯定,我们这路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顾不得摩挲我那话儿了,抬起头来冲他嘿嘿地笑:“我知道。”
他苦笑一声:“没用的,像我一样,我即便是相信自己就是财神,可我的功力在那里?”
这小子还惦记他那点儿功力呢,换了朝代就不管用啦,我说:“别急,慢慢就有了。”
他还在苦笑:“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我不相信什么神仙皇帝。”
“好啊!你们两个神经病凑到一起来了?”门突然被踢开了,一个红脸大汉站在了门口。
“武松,你怎么又随便跑出来了?回去回去!”比干转身喊道。
“神经病应该各自回屋,我是医生,我凭什么回去?”武松怒道。
“武松?”我呆住了,他就是武松?好嘛,你果然来了。
~第五章 兼职神经病李公公~
故事讲到这里,你大概应该明白了,那就是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就是西门庆。我承认我以前说过谎,小时候说谎那是因为我想糊弄大人给我买块糖吃,年轻的时候说谎那是为了能让裤裆里好受点儿,现在我都快要四十岁了,该享受的享受了,该遭的罪也遭过了,我现在撒谎有什么用处?难不成你还能帮我说一个媒?那我倒可以考虑撒一次谎。不罗嗦了,反正那天晚上我跑了,离开了那家令我非常不爽的神经病院,当然,我不能白跑,我绑架了比干丞相,因为我知道我以后用得上他。
原来,踢开门的那个红脸汉子果然是武大郎的兄弟武松。我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一下子怔住了,两眼似乎要冒出火来。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口中念念有词:“西门庆,西门庆,还我哥哥命来,还我哥哥命来。”
当时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我没把你哥哥咋样啊,还他什么命?你顶多打我一顿,因为我想勾引你家嫂嫂,甚至你连打我一顿的理由都没有,我压根就没勾引成你家嫂嫂啊。所以,我昂着头冲他发威:“我没听见你在朗诵什么,走开,走开!”
武松大吼一声:“直娘贼,拿命来!”双腿腾空向我踢来。
这厮果然有景阳冈打虎的气势!我不敢怠慢,一个旱地拔葱跳将起来,躲过了这凌空一脚。
武松一招没有将我置于死地,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站在当地不停地打量我。
我估计他是在想,咦?怎么神经病院里还有这等高手?
比干在一旁好象吓傻了,两手在胸前不住地扑腾:“住手住手。”
说来也怪,那武松听了比干的话,忽然沉静下来,双眼迷离,到处乱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我本来想趁他发呆的时候上去把他放翻,哪知晓这时候突然也懵了,我听见诸葛亮的声音在嘟囔:“完了完了,全他妈乱套了,这时辰没设计好啊,西门庆还没得手潘金莲,武二郎就来了,差了好几个月呢,不行不行,得赶紧走一个……西门庆?武松?谁先走好呢?”估计这话武松也听见了,只见他猛地跳起来,怪叫道:“兀那贼道,快快出来吃俺三拳!”
坏了,让他抢先了!我知道他这么一骂,肯定是他先回去了,因为修行差火,诸葛亮会先让他回去“回炉”一番的。那我呢?我还想回去呢,金莲娇娘还等着我回去与她温存呢。我心里那个别扭啊,你说你这个挨千刀的村夫,早不折腾我晚不折腾我,正在我即将成事儿的时候,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了……唉,我也骂你吧,我把眼一闭:“村夫,我干你娘!”
你别笑话我骂得粗鲁,我们宋朝的骂法已经够文雅的了,你比比看,现在的人都怎么骂人?说实话,在这里我都不想说了,总之,比这句难听的多了去啦。还不说现实中,你就说网上吧,什么JB,什么SB,一水的外国字母,你想都想不出来在生活中应该怎么发音。第一个还好说点儿,鸡逼?或者击毙,够狠的吧?第二个不但发音困难,意思就更不敢恭维了,爱死逼,或者死逼,怎么意思?不甚明了。我觉得应该是爱上了某个女人下身那玩意儿吧?或者是不喜欢那玩意儿,咒那玩意儿是死的,不会动弹。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诅咒那玩意儿,死的还是活的,你自己的心里自然有数,整天挂在嘴边岂不成了老和尚与小和尚背媳妇的故事?在我眼里,那可是个好东西,它让我每天保持充分的活力,让我感觉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我骂了好几声也没见回应,睁眼一看,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了!人都哪去了?
我扑到门口大声叫喊:“诸葛亮!武松!比干丞相——你们去了哪里啊!”
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人叫了一声:“西门兄,休要叫喊,我在这里。”
我倒头一看,比干竟然满面红光地站在屋里,笑眯眯地冲我点头。
/
“比干兄,方才你去了哪里?”问完话,我又到处找起武松来,我怕他冷不丁跳出来打我。
“西门兄,别找了,武松被诸葛亮唤回宋朝去了,让我细细说与你听……”
比干说,刚才他突然晕了过去,晕乎中,看见诸葛亮穿一身金光闪闪的道袍站在他的面前。诸葛亮说,因为几年前度他来这里的时候,临时喝了几口小酒,忘记点开他管记忆的那个穴道了,直到今天他才想起来,本来是特意赶来给他解穴的,谁知道恰好碰上了这么一出。说着就在他的身上捏了一把,然后道声“保重”,拉着还在发蒙的武松就飞出了窗外。刚醒过来,就看见我在喊他。我松了一口气,武松那厮终于还是走了,这样也好,省得你老是找我的茬儿。后来我才知道,我空欢喜了一场,那个挨千刀的武松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没过多长时间他又回来了,怀揣利刃到处找我,恨不得一刀割了我的脑袋祭奠他的哥哥。有好几次,我差点儿成了他的刀下之鬼,幸亏比干丞相时刻陪伴着我,保护着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死在哪个朝代了。
“照这么说,你有记忆了?”我高兴地跳了起来,这太好了,我终于有伴儿啦!
“让我试试……”比干眯上了眼,慢慢念叨起来,“好了,好了,我全明白了。”
“你真的是比干丞相?”我激动又兴奋。
“真的是,真的是……”比干的黄脸蓦地变红了,“我有了法术了!”
“什么法术?演练一下看看!”我比他还要着急,连连催他。
比干瞪眼看着窗外的一只麻雀,口中念叨了一句什么,接着,那只麻雀就变成了一只鸡,扑拉拉从窗口飞了进来。成功了!我欢呼起来:“比干兄,原来你真的不是一般人物!这太好了,咱们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咱哥儿俩到处观光一番!”
“不可,”比干拉住了正要拔脚往外冲的我,“我不能走,这里还有许多病人等我照顾。”
“照顾个屁?”我拖着他就走,“赶紧走吧,晚了就走不成了,这里全是一些神经病。”
“不行,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这是我做医生的职责。”
我俩正在拉拉扯扯,门口一个面皮白净的汉子冲我抛个飞眼道:“帅哥,要去哪里?”
比干走过去把他推了出去:“李公公,你先回去,呆会儿我去给你打针。”
李公公不走,扭扭捏捏地翻了个白眼:“我的爱如潮水,”用手一指我,“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见比干还在推他,他不乐意了,猛然转回头冲我嚷道,“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大官人呐——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
我让他唱懵了,随着一阵阵鸡皮疙瘩的暴起声,我轰然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躺在了一个人的怀抱里,睁眼一看,李公公的胖脸赫然在目。
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他应该是个男人啊,怎么会对我如此色眯眯的?
我顾不得扑拉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