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要掩盖别的事实。”张小宝匆匆来到接自己的马车近前,从车辕上卸下两匹马,一匹让给王鹃,一匹自己骑了,朝火车站方向飞奔而去。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一道道闪电照亮漆黑的夜空,弘农县城的一家客栈中,让被层层裹着,满头大汗的李白舒服多了。
冒充张王两家派出的人,李白得到了客栈伙计的殷勤照顾,不仅仅给换了个更大的屋子,换了一床新的被褥,连灯台也摆了两个,把屋子照的‘通亮’。
李白是姜糖水喝了一碗又一碗,饿了也不吃饭,而是喝汤,裹在身上的被褥湿透一次就换一次,屋子中虽说没有点电灯亮,也比别处要好。
见伙计如此殷勤,李白有几次都感动的想要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可又怕伙计突然改变态度,只好暗自抱歉。
“大人,您冷不冷了?”在屋子中随时等着伺候李白的一个伙计于灯前坐了一会儿,向李白问道。
“不冷了,热。”李白保持着坐姿,眼睛依旧从半扇开着的窗户向外看,旋而问道:“你说马三是不是迷路了?去了有半个时辰了吧?还没回来。”
“大人放心,可能是外面水大,小三子跑出去躲水,估计也快了。”伙计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千万别和衙门中的人起冲突。”李白嘴上说着,心里依旧担心。
自从被伙计误会为张王两家的人之后,李白从伙计的口中听到了许多让人难以相信的话。
首先知道的是弘农的大水是人为造成的,在弘农县周围有不少由衙门派出去的人看守,尤其是火车站,不准有人离开。
这是大罪呀,他县令严正居然就敢做。
其次是在没发水之前一段时间中,弘农的县城中流行一种游戏,并不是受国家控制的彩票,而是叫货票的东西。
用钱去购买货票,各种货物的票据,买票据的时候价格是浮动的,每隔一旬,衙门便公布一次各种价格,有的涨了,有的降了,手中持有涨价的货物票据的人把票据卖出自然就是赚了,反之则赔。
有意思的是货票的价格浮动不影响县中的各种物资的价钱,买了货票的人如果不卖货票,还真有货物运来,如是几次,买的人是越来越多。
原因就是前几次买的时候价钱非常低,即使是货物的价格下降,那么只要不卖出货票,有实物到来,这个购买的价格也要比在县中正常买此货物的价格低,非常划算。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弄的,县中很多东西的价格上涨,货票的价格同样也涨,幅度还不小,已经远远超过以前正常的价格。
李白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其事不正常,担心王维在衙门当中不安稳,所以让一个伙计去看看,尝试着打听出来点消息。
如是焦虑地又等待了一刻钟,当李白打算再让一个伙计去接应一番的时候,前去打探的马三终于是一身雨水地跑了回来。
“如何?”李白看到马三后紧张地问道。
“出……出去了,都出去了,有很多人。”马三回道。
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五百三十章 恶贯满盈求死难
第五百三十章 恶贯满盈求死难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清脆的动静让严正等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被大水冲了好多天的学堂,他们没有从歌声中感受到无助和迷茫,也没有感受到恐惧及难过,当然,也没有从歌声中感受到坚强和不屈,奋斗及信念。
唯一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快乐,非常单纯的快乐,无拘无束,烂漫天真,似乎歌声本就该如此,不应当搀杂更多的情绪。
离着严正队伍约有半里路的地方此时也出现了几个身影,正是昨天晚上努力追赶的王维等人。
他们同样听到了歌声,一时间王维的心情变得很好,还有闲心对陪他来的那个衙门下人说话。
“听到没有?歌声,这就是力量,张王两家的力量,真正的力量给人的感觉不应该是坚强,而是家的温暖,张小贝来了,所以孩子变成了真正的孩子,你家老爷不明白,有些力量人不可以去对抗,因为这股力量的对手是天地。”
说完这番话,王维又颇有兴致地吟道:“光斜流水青,波动浮云白。”
那下人抬头看看,天还是阴的,雨依旧在下,不明白王维从哪看到的浮云,正要反驳,却猛然一惊,回问道:“你怎么知道张小贝来了?”
“我傻嘛,什么都不清楚,你们想怎么骗就怎么骗,是不是?”王维看到了学堂楼上那面被人硬撑着展开的旗帜时,再也不担心严正一方的人会对自己不利。
那面大大的旗帜上有九个稻苗手拉手围着一堆篝火,画中天上的星星比月亮还大,每个稻苗的头上都有一个大星星给照亮。
这般经典的旗帜不用多说,王维也知道是属于谁的。
此时的严正等人就站在当初小贝开始下水的地方,从各处汇聚来的水不曾变小,依旧打着漩地朝河道的方向而去。
与小贝不同的是严正不会水,眼看着被淹没的一楼的三层楼,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大人,让人带您游过去?”严正身旁的人出声了,又招招手,后面过来两个人,看那意思是水性比较好的。
“也罢。”严正咬咬牙决定道。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不等那二人过来带他游过去,对面的楼上已经传出声音,应该是简易的扬声器。
“严正,你给我站着别动,动一动我打死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正是张小贝的声音,她刚才还跟着学堂的孩子玩丢手绢,负责观察周围情况的人发现了严正一行人,找来人透过望远镜确认好身份,连忙汇报给小贝。
小贝恨严正恨的已经无法言表了,不成想自己还没抽出空进城抓人,严正居然亲自跑到学堂,哈哈,这下不收拾你,更待何时?
严正听到动静之后,不由得一哆嗦,再不敢有其他动作,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果真是一动不动,心中却是不停地盘算一会儿怎么哄骗张小贝等人。
他也不想过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但县城中弄到的很多东西还没有运送到指定地点,他损失不起,打算拖延几日,先把张小贝等人骗过、稳住,然后伺机离去。
不然的话,即便他马上从县城逃亡,也担心小贝抓捕他,他不认为一天之内可以躲开张小贝的追杀,是的,他担心张小贝到了学堂,听别人说的事情之后,立即派人到县城提他,他不得不冒险,打一个时间差。
“去,把他们给我全抓来,不,把领头的几个人抓来,其他的人捆好扔在那里,派人看守,哼哼,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啦。”
楼上的张小贝小手一挥,马上有三十个人跳进水中,扑腾扑腾地朝严正所在游至。
接下来的事情好办了,严正几个主要的人被架着来到学堂,其他人自己解下裤腰带,脱掉鞋子,让护苗队的绑好,扔在当地不敢多动。
护苗队的人刚刚绑完人,王维已经脱离了他所在的队伍,向此地跑来,边跑边喊:“哎,这里,抓起来,都抓起来,一伙的,没一个好东西。”
领王维来的人傻眼了,面前发生的事情跟他预想中的不一样,应该是自己等人到来的时候,县令大人跟张小贝谈笑风声,张小贝聆听县令大人汇报如何如何及时救灾,并面露高兴的样子。
怎么上来便抓人?不对呀,还有该死的王维,真应该在路上扔水里淹死他,喊,喊什么喊?
领王维来的人心中抱怨着,脚下却一动不敢动,他自认两腿倒腾着跑起来的速度比不过子弹,也不觉得自己的水性比护苗队的人好,跳进旁边的湍流里逃掉。
很快,他及身边的人也被抓住。
严正已经浑身湿漉漉地面对起张小贝,他在不停地咳嗽,刚才被带着游过来的过程中,被按进水里好几次,呛个半死,并发现浑浊的水一点也不好喝。
“下…下官,见…见过张巡查使。”严正使劲咳嗽了一下,好受多了,对张小贝说道。
张小贝背个手,在严正面前度步,走过来,走过去,突然停下,盯住严正的眼睛说道:“胆子不小啊,佩服,实在是佩服,说说看,在通讯如此先进的大唐,在离洛阳和京城如此近的地方,你在下令置万民于大水中的一刻,怎么想的?”
本来一个小孩子用居高临下的口气与一个大人说话的样子是很诡异的,但严正以及周围的人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妥之处,似乎一切应该如此。
严正额头上的水还没流完,听到张小贝的话,汗又刷的一下出来了,感觉到喉咙发干,使劲咽两口唾沫,才开口解释。
“张巡查使,您听下官解释,下官无时无刻不曾忘记治下的子民,下官今天来是听闻大人到此,有要事相商,望大人能伸援助之手,调运物资到本县,下官马上还要回到县城指挥救灾事宜,请大人给下官半月…不不不,十天,只要给下官十天,下官就可完成救灾之事。”
张小贝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看向窗户外面滚滚流去的水沉默不语,让小远在一旁觉得诧异,啥时候小贝会装深沉了?
严正的眼睛也片刻不离张小贝,揣摩着面前这个小丫头的心思,汗,依旧在冒,不紧他心神难宁,被抓来的人也同样紧张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小贝方收回目光,仰头看向严正,觉得不舒服,踩着凳子站到桌子上,比严正高出一个头才满意。
说道:“十天?十天够吗?”
严正点头,还不等开口保证,小贝又接着道:“你认为十天就能跑过我家的追捕?我想不明白,十天你能跑到哪去?或者是改头换脸,隐姓埋宁?”
“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小远于一旁纠正。
“领会精神,严大人,说呀,十天你能跑到哪里?”小贝瞪了小远一眼,又转向严正。
严正心中暗骂‘小丫头崽子怎么这么精?她咋知道我要跑?’
嘴上却道:“张大人,下官不跑,下官是要与弘农百姓一同直面水灾,誓死不退。”
“哦~?”小贝露出惊讶的表情,身体保持平衡,脸朝严正靠近一点,征询般地问道:“那严大人可否为本官解惑?你刨河堤。。。做甚?”
“我…下官…大人请听下官道来。”严正深吸口气,镇定镇定心神。
开口说道:“初时,下官并不想毁河堤泄洪,然,弘农城中商铺众多,贵重之物无数,又,弘农村落人少屋稀,恐水没县城,故忍痛刨堤,冲村庄而保县城,此乃无奈之举。”
“什么乱七八糟的,直白点,我听着费劲。”小贝双手卡腰。
严正一见有门,轻轻咳嗽一声,又道:“大水来临之时,下官想到了圣上的重任之恩,想到了娘亲在下官上任之时殷切的叮嘱,想到了治下百姓渴望的目光,想到了同僚的信任。
所以下官并没有退缩,按照本县抗洪救灾的计划指导严格要求衙门中人积极配合,第一,及时发现受灾问题,汇总到衙门相关部门,做到准确、及时、严谨。
第二,结合本县地理优势,采取渡漏、疏通、引导、协防等措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一系列的布防工作。
第三,启动紧急灾害应急系统,全面布局,重点控制,合理调配人力、物力等资源,迎难而上,不畏艰险,体现了衙门的组织能力。
第四,号召所有身有官职之人,在灾难来临的一刻,体现官员的自身素养,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让县中的百姓凝聚在官员的周围,万众一心抗洪水,其中不仅仅衙门中的官员做到了不负皇恩,就是各村落中的村正也监守在抗洪的第一线。
第五,安排有经验的人观察天气,在知道短时间内依旧有雨的情况后,发挥主观能动性…。”
“你***给我闭嘴。”不等严正继续说下去,小贝开口骂道,连‘妈’字都说出来了。
严正被吓一跳,不知道哪句话触犯到了张小贝,果然听话的不再出声。
小贝‘呼哧呼哧’使劲喘几口气儿,这才抿着嘴瞪向严正,又使劲一呲牙,愤愤道:“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到嚣张程度的,照你的说法,我还得表扬你是不是?”
“不敢,不敢,下官所做,乃是一县之长应为之事,略有不足,该是批评才对。”严正连忙接口,嘴角微微上翘,好似接受称赞一般。
小远看不过去了,碰碰小贝的小腿:“你和他废话什么?杀了完事。”
严正瞳孔一缩,刚要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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