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留的话,张说动手不方便,李林甫可不是等闲之辈,崔日知干不过他,拖他一天,估计那边就能成事。”
张小宝说着话,把留下来的一碟子知了肉给王鹃递过来。
王鹃接到手中,扔嘴里一个,细细一品,说道:“确实不错,看来本事用在弟弟妹妹身上就能突破呀,往哪走,洗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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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了,梆梆的更声响过。睡不着的李林甫推开风物阁小院中的窗户,看着外面差一点就变圆的月亮,还在寻思白天所见之事。
说不被触动那是假的。
当官为什么?有的是为了能够把自己的本事用出来,不被埋没,有的是想捞钱,更有的就是想得到百姓和朝廷的承认。
地方官,百姓承认,那也就是朝廷承认。
以前总听到张忠在地方离任时,百姓万民空巷哭送,从未在地方上见过此般景象,今日终于是亲眼看到一次,当官当成这样,足矣。
也不知新蔡县中的冯常功怎样了,希望他们聪明点,莫与崔日知对着干。
李林甫如是想着,伸手拿过旁边的茶壶,倒一杯水喝进肚子中,皱皱眉头,觉得还没有本地衙门中招待用的茶水好喝,勉强地咽下去,又转身把张小宝送的计划书托在手上借闪烁的灯光观看。
当更声又响。丑时到来时,推开门对着旁边的屋子吩咐道:“来人,连夜回新蔡县,但凡有人接近冯常功的房间,一律挡住。”
对面的屋子中有人应了一声,待李林甫转身关门的时候,已经有人出去了。
“冯常功啊冯常功,你可把我害死了,真想让你马上看到这份还‘不完整’的计划书,让你知道得罪的是什么人。”
把计划书翻看到最后一页,记牢靠,李林甫躺在榻子上看着月亮喃喃道。
刚刚领命离开屋子的人,来到马厩这里,找到自己的马,翻身而上,手带缰绳,双腿一夹,就蹿了出去。
心中着急的他正准备趁着夜晚中街上无人快点赶回新蔡县,谁知刚刚在路上跑出去百步,就听到前面有人喝问“何人夜间纵马?来人,拿下。”
随着声音响起,前方亮起一片火把,借火光看去,一排的衙役手擎水火棍在那里拦住了。
“我乃新蔡县李大人手下,有急事回县,还请让路。”马上的人微微放慢了速度,对衙役们喊道。
“你说是就是?我还说你是歹人,下来再说,绊马索侍侯。”对面衙役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高喊一声,后面果然有人拉起了绳子。
见此情形,马上的人无奈地叹息一声,停住马,翻身下来,想要让衙役看清楚自己的脸,哪知道刚一落地,头上就被人罩了个麻袋,接着有人在麻袋外面用绳子把自己嘴的地方给勒住了。
“抓住个歹人,带回去细细审问。”衙役又说了一句,李林甫的人就被绑住,让人抬着离开,马也被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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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亮,以为新蔡县一两天内不会出事情的李林甫就起来梳洗,匆匆吃过早饭,正准备去找衙门找张小宝,张小宝和王鹃就先来了。
“李大人昨晚在新地方住的可还舒适?”张小宝与李林甫刚见面就笑着问道。
李林甫也同样笑笑“不错,风物阁确实不错,听闻张主簿的妹妹小贝受伤,正要去探望,张主簿却亲来了,实在是唐突。”
“小娃子闲不住,惹事儿了才老实下来。无妨,小伤而已,不用去管,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昨天晚上为弟弟妹妹们忙到半夜的张小宝此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李林甫想给点钱,突然想到自己身上只带了不到百文,拿不出手,只好尴尬地说道:“来时匆忙,未曾带礼物,下次补上,一定补上。”
“些许小事不必挂怀,李大人且看。这便是两县配合的计划书,若有疏漏之处,还望李大人补充一二。”
张小宝也没指望李林甫能送什么好东西,只给点钱的话,还不如昨天小娃子们送的知了呢,示意王鹃把计划书拿出来,递给李林甫让其观看。
李林甫就等着计划,不然也不会留下来,高兴地接到手中,一条条看上了。
看过几条,突然停下,对张小宝问道:“为何让人在河边多种三排柳树?难不成还想着用柳树做家具?多种三排柳,那可要占不少的地,哪怕是河边也一样。”
李林甫的意思是说做沙发了,茶几了等东西,张王两家的家具那是出了名的好。
“后面有补充,一者,护堤,若遇雨季,为免大水冲坏河堤,多植垂杨柳,可巩固堤岸,再者,能让知了找到更多的生存之地,知了不仅味道好,有营养,还能做药,昨夜我给小贝他们做零食,就觉得知了味道不错,鹃鹃,请李大人尝尝。”
张小宝对这一条计划解释起来,其实计划书的后面有,只不过李林甫还未看到那里。
王鹃从包中拿出个纸包,打开来,让李林甫吃。
半透明的知了肉,看上去就养眼,李林甫捏起一个放到嘴里。吧嗒两下嘴,又抓了几个,不停地吃着,心说不怨何一伟和两个上牛村的人吃撑到,这张小宝做的东西确实非同寻常。
味鲜而不腥,压口而不咸,韧而不哏,甜而不腻,吃一个就想吃第二个,能给小贝做这样的东西,想来得下点子功夫才行,就这样刚才还满不在乎的样子,露馅了吧。
李林甫也不说破,见王鹃还拿着那个纸呢,全接了过来“我自己拿着吃就行,张主簿,没想到啊,你这手段还真不简单,知了我看遍地都是,难道还要再给它们种树?”
张小宝看李林甫把那一包都抢过去了,心中鄙视了一下,说道:“彼一时又此一时,知了如今只是小娃子抓来吃,大人通常不吃,正如蚕一般,可往后会有专门知了的做法传出,到那时人人捉知了,户户吃知了。
一年不绝,两年不绝,三五年不绝,世代俱不绝呼?此后子孙莫非只能于书中获知,其祖有一吃食,味美又可入药,名知了,今时已无处知矣,画中可见。”
“本官受教了。”李林甫听懂了,张小宝是怕把制作知了的方法传出来,到时候大家全去抓,把知了抓光了,后代就看不到,只能在画中和书中知道还有这样一种东西。
这一条就算过去了,应该种,多多给知了提供生存的地方。
接着又向下看,凡是不明白的地方就谦虚地问问。
张小宝两套计划确实没骗人,他还不屑用虚假的计划来对付李林甫,那将会以牺牲百姓利益为手段,不可为之。
王鹃在一旁也不出声,又掏出一小包的知了肉在那里嚼。
等一套计划说完,时已近午,李林甫邀请道:“不如张主簿和王县丞就在这边吃了。”
“那可不成,小贝还等着吃东西,我得回去,李大人还是与我二人一同回去,待照顾完小贝,再边吃边说,何如?”
张小宝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大善。”李林甫应下来。
三个人便一同向衙门走去,李林甫的知了肉已经吃没了,看着王鹃在那里吃,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暗自咽唾沫。
三人到了衙门后面,未等进去,门就被人打开,张家的下人见到张小宝和王鹃,先是一愣,接着欣喜地说道:“小公子,小娘子,您二位回来的正好,京城有官驿快马到此,说是让您二位即刻进京。”
“可知何时?”张小宝纳闷了,现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和王鹃到京城干什么?而且走的还是官驿,难道自己家中出事儿了?
“回小公子的话,问过了,说是皇上出游的事情,让您二位过去商议。”下人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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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三百四十六章 县中争斗事暂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县中争斗事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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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想出去玩,不忘把张小宝和王鹃喊上一起。
按王鹃的话来说,就是李隆基不是真的要让自己二人出钱,无非是准备让自己二人跟着看看,是否能到了晋阳之后帮忙出主意。
因事出突然,张小宝和王鹃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安排,本应该今年正月就出去的李隆基把时间放在了八月份,正是天最热的一刻。
现在就已经六月末,想要慢悠悠晃到地方估计不成。
本想和李林甫再详细说说事情的张小宝不得不匆匆吃过饭,与李林甫告了声罪,把其送出门去。
李林甫心中羡慕,张小宝和王鹃跑出如此远,皇上还能在出去的时候惦记,并专门派人送旨意,这样在皇上心中有位置的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拿上计划书,李林甫也要离开褒信县回去了,组织好队伍,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昨天晚上他派出去的那个人被县中的衙役给送了回来。
衙役们解释的说道:“昨天晚上有人深夜纵马,怀疑是歹人,抓起来之后,歹人傲慢地说自己是李大人的人,想着李大人不会有这样傲慢的下人,也就没相信,准备关上一关再说。
又怕半夜打扰李大人休息,故此就未曾过来询问,今天白天又仔细询问过,觉得又不像是说假话,很多地方都能对上,于是就给送过来,让李大人亲自看看,若抓错了,还请大人海涵。”
李林甫看到这个本应该昨天晚上就能回到新蔡县,结果还在褒信县呆着的下人之后,心中便是咯噔一下,看了眼没有吃什么苦,却是一脸无奈的下人,长叹一声,对着解释的衙役说道:
“不错,正是本管手下,未想到他竟然赶深夜纵马,又那般傲慢,抓的好,让他长长记性,还不快快归队。”
后面的话是对手下人说的。这人本想要争辩两句,见大人给使过眼色,只好低着头进到了队伍。
衙役们也各自忙去了。
见衙役离开,被抓的人委屈地对李林甫说道:“大人,他们瞎说,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们……。”
“知道,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仔细问过你,就是想把你抓起来,不怪你,冯常功完了,不知今天回去还能不能看到他。”
李林甫不用手下人说完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张小宝和王鹃故意要把自己给耽搁一下,好让那边腾出手来对付开始犯傻的冯常功。
只能看运气如何了,吩咐一声,队伍加快速度,想早点回去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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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林甫惦记的冯常功此十已经被押了起来,眼睛让人蒙住,嘴也让人堵上,装进一辆车中。颠簸着前往京城,一同被抓起来的还有县尉,主簿则是关键时候拿出了个信物,躲过一劫。
“呜~!呜呜!”被绑住的冯常功躺在车厢中,见车中没有人看守,使劲地扭动着身子,向县尉的旁边挪,口里发出呜呜的动静。
县尉也在想办法要挣脱绳子,一同努力,两个人终于是撞到了一起,互相蹭着,把绑在嘴边用来拦布的绳子给弄偏,使劲地喘息一会儿,二人这才好受一点。
“快,想办法把身上的绳子咬断,我们趁机逃出去,一旦被押到京城,那就完了。”冯常功继续扭动起身子,对县尉吩咐道。
本来应该配合他的县尉这回却没有动,无力地躺在车厢中,对冯常功劝道:“大人,还是老实呆着吧,如此回去,未必能够被杀,大不了是流放,真要把绳子给弄断,一离开车厢,可能就会让人再次抓住,并且说我们畏罪潜逃。”
县尉此刻无比的清醒。不像冯常功,还报有侥幸的心理,自从今天凌晨被抓,他就想明白了,这一次是不用再指望别人能帮自己二人开脱,本来应该能够保自己二人一下的李大人去了褒信县还没回来,估计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要怪就怪冯常功,本应该是他亲自到褒信县去,谁知他还不死心,还准备作最后一搏,不然李大人怎能亲自过去求情。
越这样想,县尉就越恨冯常功,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说了一句话,便闭上眼睛,感受着车的颠簸,想要睡一觉。
冯常功还是不甘心,对着县尉说道:“你可想好了,这次不跑,以后再也没有跑掉的机会,现在押送我们的人大部分都是县中的衙役,一旦和京城派来的人接头之后。那看管可就更严。”
“我的冯大人,您就不要再害我了,我还有家人在,跑?往哪跑,就算县中的衙役真听您的话,还有看管的人,到时候海捕文书就会落到我的头上,再被抓住,可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
县尉不满地对冯常功说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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