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旨意送出去,快马就带到了洛阳,张忠看完后,写封信又向褒信县送去,这种事情他也无法决定,问问儿子和儿媳妇吧。
结果这个事情被还没有离开的毕老头三人知道了,认为张家的高人又想考验下两个娃子,把家人留在洛阳,他们三个人带上不多的护卫朝褒信县赶去,想要看看小宝和鹃鹃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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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您别着急,您那牛啊,马上我就找人去看看,小腿劈了养养还能干活,不用杀。”
王鹃这段日子把褒信县中的案子都给办了,该抓的抓,该放的放,该教育的也要教育,百姓的事情不多,倒是收集了不少原来马县令的罪证,逼人家送钱了,去酒楼吃饭的时候欠了单子却不给钱了,等等,反正是害死人的大事儿没有,小事儿很多。
王鹃也不着急马上就抓马县令,她也没这个权利。需要给府中先送文书才可以,但考虑到马县令在本州应该有人照应,就先把罪证给收拢好,自己与张小宝都写好折子,送到洛阳去,准备到时候再用。
衙门中一时事情就少了,犯罪的人,只要不是杀头的罪,王鹃都让人看着去挖井,劳动改造,总不能关起来之后白吃白喝。
衙役们也被收拾了一通,以前犯错大的同样去挖井,并且剥夺了衙役的身份,犯错小的则是需要赔偿受害人,过去看着挖井的犯人们,王鹃对衙役们说了,如果再出错,就不仅仅是关起来那样简单,也不是剥夺了位置那般轻松,自己看着办。
衙役们都老实了,结果留在衙门中的衙役就只剩下了平时不惹事儿的三个人。他们还不用像三水县的衙役那样,偶尔帮忙抓抓猪,捉捉鸡,主要是褒信县的百姓还不习惯让衙门帮忙干活。
以前邻里之间的事情,百姓们为了不让鹃鹃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累到,全自己解决了,今天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找到了衙门,登闻鼓一敲,进来就先对王鹃说她实在没办法了才过来,不是故意给找麻烦,家里的牛小腿劈了,干不了活。
王鹃让人拿个凳子给‘老人’坐,她自己也不在上面呆着,搬个小马扎,坐在老人的面前,拉着老人的手安慰。
老人听了王鹃的话,也摸摸王鹃的小手,说道:“娃子,我家的牛真的不用杀?不用拿出钱来赔偿?”
“不用,大娘,就是小腿劈了而已,又不是彻底断掉,跟我来的有医生,去看看,打上板子养上一段日子就好了,大娘是不是担心没有牛耕地?”
王鹃对待这个事情非常认真,她知道,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关系的东西,对于百姓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做好了,一家人都能正常生活,做不好,可能就要更加的贫困。
“是,还是娃子知道,家中就那一头牛,要是没有它干活,地可怎么耕?我那老头子以前当兵战死了,儿子又生病,家中只有我还有儿媳妇,加上一个十二岁的闺女,日子没法过了。”
老人说着就开始哭,显得非常伤心。
王鹃也深吸口气,说道:“大娘,别担心,牛是不能马上耕地,我给你找人去耕,程二,过来,一会儿到挖井的地方找两个犯事的人,去大娘家帮忙耕地,耕不好就用鞭子打,什么时候耕完了。什么时候再去挖井,如果别人的地都耕种好了,大娘家的没完,那我就给他们塞井里去。”
程二是个衙役,他明明知道新的县丞不应该这么干,但也不反对,管不了,人家靠山大,答应一声跑出去,准备找他最看不上眼的人,这也算是公报私仇了。
老人这回高兴了。摸着王鹃的手说道:“娃子,你是好娃子,可惜我家中没有孙子,不然一定让他娶你。”
说完了这句,老人反应过来,自己家就算是有孙子也配不上人家鹃鹃,那可是高攀啊,何况还有个主薄,看两个娃子的样子就知道是一对儿,连忙改口说道:
“家中的孙女也没有事情做,不如就送到衙门给你打个下手,别看孙女小,才十二岁,可什么活都能干,洗衣服做饭养养都成,街坊的人总夸。”
王鹃怎么可能答应,家中的饭,现在是张小宝做,她可不认为大娘家的闺女能比张小宝做的还好吃,至于洗衣服,已经在旁边引一条小河过来,洗衣机都装上了,谁用手来搓,何况大娘家也不容易,一共四个人,有一个还病了不能干活。
三个女人就把一个家给支撑起来,想想就知道有多难了,哪怕总有人说女人坚强,可再坚强也不如家中多个男人管用,摇头拒绝道:“大娘,我这边人手都够,等春耕完了,我让小宝想点办法,给你家多点收入,总不能这样过下去。”
“好,好娃子,现在我那孙女就能做事儿。不如给衙门洗衣服吧,衙门中有陈粮,给点就行。”
老人也真是苦怕了,担心王鹃过后忘了,就要让王鹃给安排个事情做。
王鹃想了想,答应道:“也好,大娘,明天就让姐姐过来做事情,一定不会亏了您家,我再找个医生去给叔叔看看,要是能治好就治,但这个药钱,得等叔叔可以干活了后慢慢还。”
“行,那我这就回去,给过来帮忙干活的人做饭。”老人放心了,摸摸胸口的地方,准备离开。
“大娘,不用给做饭,您做您自己吃的,他们的饭衙门管,大娘,是不是家中没粮了?别去当东西,先从衙门拿点回去,我再想办法。”
王鹃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大娘是想当东西换粮,那胸口的地方鼓鼓的,应该放了什么能当的玩意,连忙阻止。
旁边的衙役懂事,马上就去拿粮,很快,一小木盆的粮食被端了过来,大概有十斤,足够一家四口人吃几天了。
老人连忙摆手“娃子太多了,一半,有一半就够吃上半个月,挖点野菜,往里一搀,好吃呢。”
“大娘您别说了,去再拿点盐和油。”王鹃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事情。
吩咐完衙役去取东西,对着堂后使劲地喊道:“小宝,给我出来,想办法。”
张小宝从后面晃荡着出来了,他刚才全听见了,但这个事情不怪他,两个人刚刚上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以后的安排还正在筹备,总得有个时间才行,哪能是一来就必须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那真成神仙了。
“哎呀,帮得了一家,难道你现在能把所有人家全管了?”张小宝的意思是说先放放。
“帮一家就是一家,快说办法。”
“好,想办法,这样,大娘,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耕地就让儿媳妇去,您家中的孙女到衙门来,您呢,帮忙做做宣传,如何?一天给您五文钱,您就负责拎个水壶找人聊天,但不能盯着一家聊,在街上溜达溜达,遇到认识的人就聊。”
张小宝见王鹃催促,只好先拿出来一个办法。
老人却没听明白“说闲话就给我钱?不行,这不是白给我好处?我有手有脚的,不能白拿好处。”
“有用,有大用,您聊的东西需要按照我们说的那样,就跟别人说,春耕过后,县中需要占住一个块非常好的地方,尤其是主道的旁边,让大家有个准备,到时候得搬家,县中会给钱,自己想好到什么地方去盖新的房子。
盖房子得用木头,还不能少人手,提前有个打算,别等着衙门强行去拆房子,我给您划地方,在这样的地方周围的住户全得离开,凡是现在住着的人,到时候衙门给的补偿会非常多,至少盖一个更好的房子够了。
如果到时候谁不让地方,衙门就要把人强行拉出来,毁掉房子,我们不想走到那一步,还有,凡是到时主动搬走的人,衙门给安排新的活做,赚钱的那种。”
张小宝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计划,需要让百姓挪地方,他可以用行政手段直接解决,现在还不存在什么钉子户,百姓老实,但有的百姓恋家,需要有人去提前劝说。
当然,补偿的也绝对不少,不可能是让你拆了旧房子,补偿过后发现不够盖新房子。
老人也不算太笨,听完张小宝的话就点头答应“我懂的,我懂的,其实不用我去说,你们两个娃子一露面,大家都愿意帮你们忙,我回去就找人说,尤其是老头老太太,说开了,他们就愿意搬家,一天五文,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大娘您要知道,您做的事情也很辛苦,劝人是最难的,就这样,一天五文。”张小宝把价格定好,笑着和王鹃送老人离开衙门。
等老人走远了,王鹃回头看着张小宝,甜甜地笑了,说道:“小宝,你确实不一般啊,让你出主意,根本不用等,张口就来,我现在同意你追求我啦。”
“谢谢,我十分荣幸。”张小宝还能说什么?仔细看了看王鹃,还是丫头,追求什么啊?
“小公子,小娘子,不好啦,大事儿不好啦,陆州传来消息,转了一圈,刚刚有人从洛阳送来,老爷说十万火急,您看这信,上面还插着三根鸡毛。”
王鹃和张小宝刚准备说说贴心话,外面二牛冲了进来,手上拿着信,使劲喊。
王鹃把信接过来,拆开从头看到尾,对张小宝说道:“吕宋当地人联合起来,开始攻击我们的人了,你怎么看?”
张小宝没去看信,只听王鹃一句话就知道了大概的事情,考虑了下说道:“那里的人也懂得联合了?信上是不是写着我们的人打退了他们几次进攻,但他们又有更多的人联合起来?”
“恩,是这样写的,最后我们的人收缩了防线,这才把地方稳住,但当地的人已经不帮忙干活了,陆州想要派兵去镇压,问我们如何安排。”
王鹃扬了扬手中的信点头承认。
“你觉得这种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难道当地的百姓真的就是那么团结?还是我们给他们交换的东西不够好?”张小宝站在大门口,抬头看天。
王鹃眨眨眼睛“我觉得这个事情的背后绝对不是那样简单,是不是大唐的某个商人在背后支持?”
“不是,没有商人敢这样做,沿海一代全是我们的天下,他就算把其他的人都逼走,也无法运货物回来,真要是别人都不能交易,只他可以交易,你说大家会怎么想?他难道就忘了我家的狠辣手段?”
张小宝不相信浙商那边有人捣乱,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行。
“那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认为他们背后没有人指挥,能够团结在一起。”王鹃打仗可以,但对于这种看不见的阴谋就差了,除非给她更多的信息,她才能进行判断。
张小宝笑了笑,说道:“先不管他是谁在背后捣乱,洛阳那里有陆州的鸽子吧?送信,让所有岛子上的人全部撤回来,一个不留,商人暂时停止贸易,告诉他们,先别管损失,以后会补偿。
同时派出更多的巡逻船,给我围着吕宋岛转,凡是在接到命令后还出现在周围的船,一概击沉,不管他是谁,哪怕是挑着龙旗也不行,等过上两个月,那里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了。”
张小宝同样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捣乱,既然无法马上弄清楚,就等一等,岛子上的人已经习惯了大唐这边送去的好东西,用的久了,要是突然没有,就会自己先乱,围着岛子巡逻就能知道又谁想过去。
王鹃拿起信回去写回信“也只好这样了,逼他们露面,如果他们要和我们谈判呢?”
“那就用炮舰去和他们谈。”张小宝准备动手杀人了。
王鹃把信写好,让二牛给来报信的人送去,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阳。
张忠一见信,立即用鸽子朝陆州传递,同时还要再写一份东西送到京城,直接送给高力士,告诉他情况如何。
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京城就得到了消息,高力士高兴地拿着信来找李隆基。
“陛下,洛阳传来消息,张忠说此事交给了小宝和鹃鹃,两个小家伙让陆州的人撤出来,并用巡逻船绕岛巡逻,说是用不上太长的时间,事情便可以解决。”
高力士现在已经有了明确的身份,张小宝的干爹,只要是涉及到张小宝的事情他就会去关注。
李隆基真没想到,不是出兵直接镇压,也不是通过怀柔的办法去安抚,竟然是撤退,仔细想了想,豁然开朗,对高力士说道:“你家小宝确实了得,这招以退为进厉害,好,计策运用之灵活让人难以一见,不错。”
“陛下赞谬了,我儿小宝就是有点小聪明,当不得真,当不得真。”高力士兴奋的脸都红了,还非要谦虚。
“既然张忠那里已经安排人去做了,这边就先不用管,看看究竟是何原因。”李隆基没有太多的工夫去处理这样的事情,张家接手了,那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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