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看到圣旨的一刻就知道出发的时候到了,他和王鹃必须要跟过去,不然在没有通讯条件的情况下,战场形势变化莫测,很容易出事情。把手上的计划书给父亲递了过去。
啪的一声,张忠生气地把计划书给拍到地上,指着张小宝说道:“你,你,你竟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与我们商量,你,你要气死我不成?打仗的事情,你当花点钱便可以?与治理地方一样容易?你让我……你,哎~!”
张忠说着说着,突然叹息了一声,他自己反应过来了,儿子、儿媳妇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皇上让你来这边做事情,不来行么?两家人就算是提前知道了,又能做什么?最后还是落在儿子、儿媳妇身上。
结果儿子捡起来的计划书,张忠皱着眉头问道:“我儿啊,就在翼州呆着指挥,不去不行吗?刀枪无眼啊。”
张小宝摇了摇头“爹,不去怎么指挥?此次出兵只有一万五千人,分十五个加强营,剑南道出动五营,其余十营从山南西道而来,人太少了,必须是突击,赢了一切好说,输了若是有一点点后勤上的事情,那责任就得担下来。
别说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是身为大唐一员,也得去打。望江死难的百姓还等着呢,这是民心和尊严的问题,让人欺负了不还手,下次人家还欺负你。
何况孩儿和鹃鹃只负责后勤,不到前面与人拼杀,也不出境,最远也是到边境的地方寻安稳处躲起来,谁会把目标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张小宝说这话的时候非常感谢这个时代,别说是武人,就是文人也尚武成风,生活在这个时代舒服多了,根本就不存在被人欺负了而不敢还手的事情,你杀我一人,我屠你一村,不然高丽和日本能称臣?
张忠也被儿子的话说的热血澎湃,平时他没少舞舞剑,练练弓,再想到儿子和儿媳妇又不冲到最前面,也放心不少。
“我儿啊,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切记,小心再小心。零号队的人带去,爹把其他护苗队的人也抓紧时间训练,缺人也能凑合着顶上,记得多带内院,爹等你们给望江百姓报仇归来。”
张忠压下心中的不舍,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
这一刻张小宝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就好象自己曾经失去了依靠一个人寻找道路时候一样,不害怕,更多的是充满了信心,与对未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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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换过一身衣服,带着儿子和儿媳妇一同到河边去见郭图。队伍不小,五十六个护苗队的人还有三十个内院的人,以及从李珣这里借到的二百护卫,加上其他闲人,用了一个多时辰就见到了大将军郭图。
张忠名义上是这次事情的负责人,自然由他去与郭图说话,张小宝和王鹃则在一旁陪同。
郭图看上去四十来岁,胡子不短,连腮到耳,与张小宝和王鹃想象中的儒将靠不上边,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对张忠没有任何恭敬的意思,听起来就好象是对张忠不停地质问,问他有没有准备好粮草。
张忠也不和对方至气,大略地答上几句,见面会就算完毕,郭图傲气凛然地带着队伍匆匆而去。
队伍又开始往回返,只不过张小宝和王鹃带一众人留了下来,看了看离开的队伍,招呼一声,于后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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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不明白,剑南道的人不派,为什么非派山南西道的人过来,别看挨着,对气候也未必能熟悉。”
张小宝骑在骡子上面往前走的时候嘟囔。
“钱多烧的,练兵呗,这里的边军出动自然会轻松,可别处的兵不练练也不行,我估计李隆基这是有想法了,准备玩玩大的,要说起来,也有咱们的责任,谁让咱们把地方治理的太好呢,尤其是很多民生方面的技术送出去了。
要是没有那些技术,李隆基还在为百姓的日子发愁,现在他轻松了,任何一个当权者。在知道经济能发展起来的时候都会产生扩张的想法。”
王鹃同样骑一头骡子,手上还捧着一个没有成熟的小清苹果咬着,又苦又涩的她吃的还挺香,顺便给张小宝解答一下问题。
张小宝点点头“差不多,管他怎么想,我们就过我们的日子,多亏我提前准备了,果然有不少马,那地形适合跑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从这里到金水那里的金川城,估计有一百五六十公里吧?
穿彭州过境,我看他们怎么在十天中到地方,从图上看,那里有一坐小山,就是当时爬的最难的雪山,绕边走难道就行了?”
“到了金川就好了,那边有一条大河,还有冲出来的平原,适合骑兵奔袭,换成我,我会让步兵轻装先行,后面的骑兵负责托运盔甲,步兵的任务就是看到一个村落屠掉一个村落,就算不杀人,也要把人关起来。
等骑兵队伍一旦绕过大山,追上前面步兵后,骑兵分兵,一部分向北,再向东过弱河,骚扰可能出现的西北方向的援军,一部分向下,不管周边村庄,强行插进,直奔丹巴城,佯攻。
步兵也分出一部分跟在佯攻丹巴骑兵的后面,造出声势,一人起一灶,换伙旗为队旗,驱民向金川城,其余步兵分一营南北成势,拉宽兵线,主力步兵微向北移动,到弱水河岸,陈兵修营,偷砍木柴,昼夜做船,斜对金川城。
前插骑兵绕城而过,阻西来援之敌,引民入城,围而不攻,耗金川粮草,待敌四面调兵围剿,西北牵制轻骑南下,剑指金川,到金川渡河回撤,正西骑兵绕路与其回合同渡。
佯攻丹巴骑步兵渡河向西奔逃,尝试引丹巴派兵欲与金川本城军士及来源之敌形成包围圈。
到那时,驱逐百姓一营迅速集结回撤边境,合而为一骑兵部队连同扎营部队乘船顺弱水飞速而下,强攻丹巴,打下来就从成都那边撤回来吧,放到丹巴西面的牵制部队,要么成功与攻打丹巴部队汇合,要么就是……。”
王鹃自己无法去前线指挥,只能是纸上谈兵过干瘾,说着说着,说到后来就不出声了,那意思就是,另外一部分队伍放弃了。
张小宝不知道这种军事上的事情,听着王鹃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果真是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懂打仗的事情,可如果按照你那么说,不如给先前佯攻丹巴的骑兵配双骑或者是三骑。
等专门为了吸引人的步兵汇合的时候把马分给步兵,到那边吸引完了,打完丹巴的人留下一小部分划船南下一段路等待,让有了马匹的人利用速度绕一圈向南渡河,或许还能多回来几个。”
“不说这个了,又不是我领兵,战场形式瞬息万变,谁也无法把握的那么好,尤其是在不清楚敌方将领资料的情况下,万一丹巴有一个看到机会也不动,龟缩在城里的将领,那所有的布局全完了。
或者是金川的将领是个缺心眼的人,看到敌人来攻打,在明明不清楚敌人兵力都多少的时候领兵出来渡河强攻造船的步兵大营,同样会让计划被打乱。”
王鹃把自己的作战计划说完了,心中就舒服了,在骡子上晃荡着跟队伍往前慢慢走,这道想走快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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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的时候,天变得阴沉沉的,当地熟悉天气的百姓知道,要下一场雨了,不打,估计在晚上的时候就能停,会让潮湿而燥热的天气凉爽几天。
骑在马上的郭图抬头看看天,却是脸也跟着阴沉下来,真要是下一场雨,别说十天的时间到金川一带了,就是彭州也别想到,还得在剑南道艰难行进,每多耽搁一天,就容易让吐蕃提前发现一天。
“大将军,不如让步兵轻装先行,到地方把当地的村落看住,接着烧田,让吐蕃先乱一阵子。”
参军也跟着愁,骑马来到一侧提议道。
郭图的脑袋微微摇动了一下“不行,步兵过去,骑兵若是帮着托运东西速度就更慢了,或许到了金川的时候,吐蕃已经把兵力布置好,只等我们进攻,那时骑兵的优势便用出来。
何况这次说是偷袭,本将却没打算真的要偷袭,一万五千人,打一个金川就算打不下来,也能让吐蕃不敢有大动作,到时把占住的地方粮食一收,看吐蕃如何应对?我朝军士,刀不利乎?
本将所担忧的是粮草能否跟上,若是大军到处,五日内粮草还不送到,本将定不会饶了张忠,通令全军,加快速度,趁下雨之前多赶上一段路,最好走出下雨的地方。”
“尊令。”参军也知道让步兵突进容易让吐蕃提前发现,如果真听了自己的话,出事情那自己也担待不起,只好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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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要下雨了,真是出师不利,希望咱们的安排能起到作用,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知道能下雨。”
同样看到天气变化的王鹃不在自己的骡子上坐着了,跑到了张小宝的骡子上,坐在张小宝的前面,这样下雨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前面和后面都被浇湿,打一个大伞,两个人还能互相依靠取暖。
张小宝抱着王鹃,使劲地喘了几口气,稍微舒服了点后说道:“我哪知道今天下雨,我只不过是知道四川这里经常下雨,这里的山多,热气流过来,遇到了山上海拔高度的冷气流,加上山势的作用,很容易形成降雨。
下雨也好,让郭图见识一下什么叫后勤,这一次咱们垫付了不少钱,估计李隆基不一定能还给咱们,弄不好就是给一个政策,我现在就想,到时候要什么政策,政策可比直接给钱更好。”
“我估计也是,朝廷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还,要什么政策呢?一个减免税收的?不好,税收该交就交,不交国家也少钱,最好是茶马贸易上的,我记得我家以前住的院子中的一个比我大三岁的人,他就是依靠从他爸那里要关贸的批条赚了不少钱。
他拿批条,别人找他合伙做买卖,赚了钱五五分成,那时别人也劝我,管家里要修路的头包或者是二包,可我不喜欢赚钱,要不我们也要一个修路的政策?”
王鹃是最了解政策的好处的人,有了政策就有大把大把的钱。
张小宝哪能同意这样的政策,说道:“不成,绝对不成,就是白给我我也不要,弄不好修路的钱也要咱们出,赚谁的去?又没有过路费可收,最好是给一个边境自由买卖的旨意,海里的还有陆地上的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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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于是从天上落下了,郭图的队伍没能走出这片降雨的区域,别说是人和马走在不好的路上,就是跑车开在高速路上,也别想躲过去,降水范围太大。
张小宝和王鹃这边该穿蓑衣的穿蓑衣,该打伞的打伞,就连骡子身上也罩了一层油布,迎着风雨继续前行,速度甚至是比前面的军队还快。
当然,两个人所带领的队伍就是作战能力也要远远高于前面的军队,别看不到三百人,收拾前面军队千八百人没有任何问题。
“快,快,再快,找地方避雨。”郭图脸上的胡子全被雨水给打湿了,身上的盔甲里面也同样透了,用手抹了一把脸大喊道。
根本不用他多说,一万五千也努力地赶路,希望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休息,至少也要把帐篷扎起来,现在这样狭窄的地方连帐篷都不能扎,旁边就是山,水不停地冲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被雨水浸湿的道更难走了。
就在郭图不知道把一肚子火气发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前面终于出现了一块平坦的地方,那里已经搭好了棚子,棚子中生起火,被风一吹,还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郭图拿起望远镜观望,对旁边的小令说道:“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小令应了一声,匆忙往前跑去,不等他到地方呢,那里就有人迎了出来,站在路当中,同样举着个望远镜往这边看。
“呀?千里眼?前面是干什么的?怎么也有千里眼?谁泄露出去的?”郭图透过雨幕,和前面的人看了个对眼,这下子就不是难受了,而是气愤,千里眼难道谁都能有?军队当中都是有记号的,谁手中有都入了册子。
如果是个人都能有一个的话,别的国家还能没有?这玩意可是要命的宝贝。
或许是站在路中间的人也考虑到了身份问题,从怀中掏出来一面旗帜,收起望远镜,两手把旗给拉开,让队伍中的人可以看到。
队伍前面的人此时已经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这个人。
郭图努力地看那个人的旗帜,眉头挑挑,问道:“谁知道那是什么旗帜?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糊着看上去,就好象一根……稻苗?”
参军一听到这个,想起来个事情,凑到近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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