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办,继续放在庄子那边,以后那边的种子和地应该是越来越好,比上田还好,万一有人过去打坏主意,他们也能派上用场。”
王鹃其实是看到张父出门的时候总是带着王府的护卫,心里有点不舒服,万一有的护卫是别的人给收买了,连李珣也不知道的那种,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对家里不好。
随着车艰难地行进,两个人一时睡不着,开始说起了各种方面的事情,提到庄子的时候,还分析了一下那边抗洪的能力。得出的结论就是没什么事情,有那些个小渠子连接,只要有水就会送到河中。
闪电未歇,雷声也不会停下来,平时只要少半天就能走完了路,因下大雨,一直晃到了下午申时四刻,这才到了衙门,转到后门,两个人刚刚下车,就见家中的人涌了出来,关切地询问起路上有什么危险。
两个人忙着回话,大家都问过了,这才说起张忠的事情。
“啊?我爹去药王山了?那我们也得过去,有要事。”张小宝一听父亲不在衙门,拉着王鹃又往外走,并让车把势换过马,临着上车的时候,对母亲说道:“娘,你得跟衙役说一声,让他们分散开去,在县中四处看看,万一有哪家的房子承受不住,得马上安排人去修。”
张王氏答应下来,看着儿子和儿媳妇上车的身影,想要说点什么,终究是叹息了一声,转身向面走去的时候,对王鹃的母亲说道:“两个孩子就是劳碌命。有点事儿就要跟着忙。”
“姐姐说的是,等着县中的一应事情都安排好了,或许才能闲下来。”王鹃的母亲也感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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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山处,干活的人依旧在那里卖力地装着麻袋,河水已经涨上来了不少,如果按照这个涨法涨下去的话,那明天早上的时候,就有可能漫过河堤。
张忠此时也没有闲心休息,站在堤坝上观看,头上只戴了一个斗笠,身上没有披蓑衣,任凭大雨砸到身上,一动不动地已经站了半个时辰。
“老爷,这里一时还没什么事儿,不如到别处看看,老爷,您这么站着会淋病的,到时让小的怎么跟小公子交代。”
衙役亦步亦趋地跟着张忠,他也站了半个时辰了,几次想要把伞打到老爷的头上,都被老爷给拒绝了,已经不只一次劝说。
张忠微微晃了下头,看着那些个干起活来嫌蓑衣和斗笠碍事。连着上衣也脱了,光着膀子在雨中卖力气的人说道:“无妨,这点雨还淋不病我,我家中通常吃的东西都是强身健体的那种,你说这水会不会涨上来?”
“小的不知道,看样子应该不会涨上来吧?老爷,您还是去把衣服烤一烤的好,小的进衙门的时候小公子就跟小的说了,让小的管着老爷这些个事情,老爷,您再不躲一躲。小的就是抱也帮您给抱回去。”
衙役这是真急了,又劝了一句就准备动手。
张忠却是不等他动手,转过身来,对着他问道:“你说小宝若是在这里,会怎么办?”
“啊?老爷说的是小公子?若是小公子在这边,那小的就不急了,小公子足智多谋,本事大着呢,莫说是个涨水,天塌下来,有小公子在,小的都不担心,小公子一定能给顶住,平常人和小公子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是在地窖里面。
呃~!老爷,小的没说您不行,小的说是小公子聪明是聪明,可有些时候啊,做起事情来,其实都挺好的,是这样,小公子这人啊……他……确实不错,老爷,没说您。”
衙役对小公子有一种近乎于癫狂的信任,听着老爷提起小公子,这说起来就说过了,连忙给解释。
张忠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扭头看看河水,对衙役说道:“小宝和鹃鹃在这里,我也就不用操心了,找个避雨的地方,喝点热汤,与人聊聊,哪里会如此着急,可惜。他们两个在咱们庄子那边。
就算现在派快马过去,等到地方,他们再回来,也得明天中午了,或是更晚一些,雨大,行路难啊。”
“老爷,那是不是可以让人过去问问小公子和小娘子,把办法传回来,确实不能让小公子和小娘子半夜赶回来,河上那么黑,还有风雨,危险。”
衙役也跟着遗憾,可又给出了个主意,小祖宗不能折腾,但别人可以,相信到了那边,不用说来意,小公子和小娘子就能把办法直接说出来。
衙役心中这么确定着,两个小祖宗对他来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张忠摇下头,想想又点点头“也罢,那就派几个人快马过去,走陆路,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有了事情还要折腾孩子,小宝和鹃鹃在那边也忙呢。”
“老爷怎么会没用,老爷为人和善,爱民如子,老爷可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冲到最前面,老爷不贪一文钱,老爷最厉害的就是生了小公子,小的懂的少,就明白,懂得进退的人才是厉害的人。
老爷把家中的事情交给了夫人,从不插手,小的想来想去,琢磨着老爷是知道自己管不好家,老爷把赚钱和出主意的事情让小公子和小娘子来做,这才是真的本事,说句不敬的话,皇上再能耐,他也不能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该谁做的事情谁来做,小娘子也说过术业有专攻,老爷不必去想别的事情,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那就是本事。”
衙役这次说的是真心话,若说主家让他最听话的人,那自然是小公子和小娘子,若是说他最怕的人,那是主家夫人,可说起最敬重的人,非老爷莫属。
张忠无非是闲着问了一句,他其实也是这么考虑的,没成想,平时总是跟在身边做打杂事情的人,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样子,学东西和不学还真不一样啊,内院的人经着两年念书念的,一个个放出去都能做些稳妥的事情。
想到这里,张忠呵呵一笑,看着衙役说道:“最近又学了什么?”
“回老爷的话,小的闲下来的时候正在看中庸,小的最喜欢的话就是,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娇;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娇,小的问了一下主家夫人,知道什么意思了后,就琢磨着,对国如此,对主家也应如此。”
衙役还真就没有落下学习,听老爷一问,马上就跟着说起来,还表了表忠心。
“不错,确实不错,以后多看多学,不明白的问我,我若也不明白,再找人去问。”张忠打心里往外的高兴,谁家的内院下人能随口说出这样的话?张家的就能。
衙役抹了把脸上的水,说道:“老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老爷乃状元之才,咱们张家,随便出一个人,也比别的人强,尤其是主家,全是有本事的。”
“是呀,有本事,可有本事的人不在啊,究竟能不能漫上来呢。”张忠又回到了现实,雨依旧那么大,河水也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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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七十一章 老天不如我好用
第七十一章 老天不如我好用(第四更 正二)
河中的水依然在上涨着。看上去涨的很慢,用眼睛盯着看,几乎看不到上涨的幅度,但每过一个时辰再来看看,就会发现,水位又高了一些。
乌云密布的天,似乎更黑了,哪怕并没有到晚上,岸上的人还在那里装填着沙石。
张忠已经回去烤过一次火,身上的衣服一部分的地方干了,一部分的还是那么潮湿,大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张忠再一次站到了河堤之上。
“老爷,您说万一真的涨上来,会是在哪个地方决口呢?”衙役的心这一刻也被紧紧地揪住了,短短的两个时辰,竟然又涨上来一寸的距离,只要再涨四寸,河堤低的地方就无法阻止大水漫过来。
张忠上哪里知道这水位再不降下来会从什么地方决口,只能强作镇定地说道:“到时候看哪个地方危险,就让人把桩子钉到哪个地方。沙袋堆上就好了。”
衙役木然地点点头,他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是什么地方危险就救什么地方。
正说着呢,一段堤坝的所在下面就开始往外渗水,渗的不多,在这样的大雨之下,将将能看到。
“大人,大人,这里,这里已经出水了,大人。”一个负责监视在那里的人看到情况,连忙对着张忠大喊起来,一声炸雷也在这个时候响起,让这个人的喊声小了许多,可就是这样小的声音,听到众人的耳朵当中,却比那天上的炸雷更为响亮。
张忠扭头看去,脚下也跟着移动,边跑边喊“什么地方,别怕,来人,带木桩过来,沙袋,沙袋。”
被安排扛木头的人不敢怠慢,扛起下头是尖状的木桩,跟着飞跑过去,守在沙袋旁边的人也立即背起一个个的沙袋。往那边冲去。
“钉,给我钉死了,决口就用人去挡,拿绳子,一个拴一个,要死一起死。”张忠一改原来那种文弱的模样,把外面的官服一脱,袖子一挽,当先站了出来。
衙役吓的一把给张忠抱住“大人,您不能下去,这些人还等着您发令呢,小的下,让小的来,小的会水,不怕这个,大人,您把衣服穿上,还没决口呢,钉啊,快点钉啊。”
那些个百姓傻了一下,听到了衙役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管堤坝是不是马上就会决口,冲上去,木头桩子就使劲地在河的内侧砸了起来,那边的绳子也准备好了,一个个光着膀子的小伙子,相继拴上,就等着一会儿决堤的时候去堵口。
紧张的气氛在一刻钟之后,终于是缓解了,随着木头钉下去,沙袋扔到里面,这边的一段哪怕还在渗着水,众人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担忧。
双排的木桩砸进河中,里面堆着沙袋,一时半会儿的,这里没危险了。
衙役把张忠刚才脱下来的官服重新拿了过来,想要给张忠穿上,这种官服穿的时候不容易,张忠脱的时候已经给扯坏了,只能披到身上,再被水一临,上面蹭点泥土,感觉上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可正是这样的官服,在那些个百姓看来才是真正的官服,哪怕不怎么体面,哪怕张忠显得非常的狼狈,在百姓的眼中,张忠是个县令,比别处的那些县令更有官威。
张忠也是一阵的后怕,刚才他真急了。就想帮着做点什么,此时缓过了劲儿,又吩咐道:“其他的地方派人看好了,绝对不允许任何一处决口。”
百姓们非常听话地让人挨个地方去查看,衙役们也是先找来绳子,准备一会儿哪处再有危险,不用等着县令大人喊,自己先跳下去。
一盏糊着油纸的防水灯笼被挑了起来,隐隐地照在了河面上,水似乎又涨了一些,周围除了能听到雨声、雷声,就是百姓干活时候的喘息声以及挖沙石的声音。
自然中的声音在这一刻,好像与人的声音分了开来,都能听见,又是那么的不同,就在这两种声音当中,一种新出现的声音让人们发觉了,马蹄踩在水中的嗒嗒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声音越来越大,车前面同样挑着一盏防水的灯笼,浅黄色的油纸上面画着两个在一起睁着大眼睛的稻苗。
在众人定定地看着的时候,内院的衙役一下就把张忠给抱了起来,疯狂地喊着“老爷。小公子和小娘子来了,老爷,小公子和小娘子……。”
张忠也被惊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儿子和儿媳妇突然过来,马车的旁边还有派出去的护卫,把马控制的稳稳的,同样的步伐踩在水中,嗒嗒作响。
“爹,您是不是嫌天太热了,出来冲个凉水澡?衣服怎么了?是不是谁把您给推河里了?”
张小宝在来的路上就遇到了过去找他们的护卫。知道这边危险,加快了速度,跳下车来,看着情形,知道大家都比较担心,故意说了一句笑话。
张忠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哭笑不得地看着儿子和儿媳妇,说道:“小宝,要决口了,你有什么办法?”
“啊?真的危险了?办法?有啊,老天爷说让哪处决口,我偏不同意,我不同意,那就决不了。”
张小宝傲然地说道,还抬头看了看天,一个大闪电在头顶闪过,把张小宝吓一哆嗦,伸手抹了一把脸,还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别人不清楚张小宝说的是真是假,旁边的那个衙役则是完全相信了,在旁边附和着喊道:“看到没有,我家小公子说了,老天爷让决堤的地方,小公子说不行,就是不行。”
张忠这时真的有些纳闷了,难道儿子真的是妖怪或者是神仙?连老天爷的事情也能给改了?不确定地问道:“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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