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煌煌的父亲过来,宋大康知道,或许用不上另外两个人,另外的两个人作用有限,而且还是辅助他的养狗,现在有了另外的牲畜养殖大户,跟他的狗搭配起来没问题。
眼睛看着对面笑容不减坐着的九个小家伙,宋大康心中生出许多感怀来,默默地想着。小家伙们,你们现在只懂得高兴,又哪里知道为了你们,小宝和鹃鹃用出多少心思?
自己本以为对家中的孩子做的足够好,甚至连毛毛这样的女孩子也专门花钱雇人来培养,还是培养个看上去没有什么用处的乒乓球。
但比起小宝和鹃鹃,自己做的好像还差很多,对,很多很多,自己把父爱摆在了明面上。找来人陪毛毛练习的时候还对闺女说,如果不好好学,就可惜了为父的一份心。
以后要学学,学学小宝和鹃鹃对待他们弟弟妹妹的办法,无非是耗费点心思,养孩子就要好好养,平时养狗还知道耐心训练,孩子更应该多多付出,不好扔给书院的老师们。
“您好。宋东家,我们找您过来是想与您谈一笔买卖。”小贝哪知道面前的人是哥哥姐姐刻意找来的。
小远他们同样不清楚。自从他们因为仅仅谈了几天合作而情绪上受到影响,自己的哥哥姐姐就考虑怎么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于是才有了昨天晚上不经意说出今天有个乒乓球比赛的事情,而后一系列的偶然会等待他们遇见。
宋大康深吸口气,点点头,又朝后面的门处看看,见依旧没有出现另外两个人的身影,确定合作必然以自己为主体之后,坐到小贝对面的阔椅上。屁股下面的垫子跟沙发一样,很舒服,而且还能把身子靠在后面。
双手向扶手上一搭,宋大康也露出职业的笑容,说道:“我猜测出一部分合作的内容,是不是需要让我把狗送到我军已经占领并统治的地区?”
“喝点什么吗?”小贝没马上说合作的事情。
“有葡萄酒吗?”宋大康真不客气,他清楚。换一个三品官坐在自己面前,自己都不会如此放松,当然,人家未必能准备一个舒服的椅子。或许是个小马扎什么的,然后人家坐在高高的位置,俯视自己,以寻求谈判过程中的压力施加。
如果不是心中担忧怕被识破的话,自己面对张王两家的人不存在压力,不是自己对人家不尊重,是张王两家的人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贴心了,只要身位大唐人,面对他们不需要担心什么被骗了,言语上没说好让人感到不敬了等心思。
小贝很大方:“好的,今年有白葡萄酒可以拿出来喝,你唱唱,喝起来感觉比红葡萄酒劲大,你别喝多哦。我们喝点红葡萄酒吧?”
小贝最后的询问是向着其他八个兄弟姐妹,她是最喜欢喝葡萄酒的,自从你年前醉过一次后,发现晕忽忽的很有意思,有机会便想喝两口。
“我们喝果汁就好,带一点点一点点酒精的山查汁。”小海没答应妹妹喝红酒的要求,平时哥哥姐姐给了一个定量,十天内只能喝掉二两的葡萄酒,而且单次不准超过半两,这个要求比喝碳酸饮料要严很多,家中内院不敢违背。
至于白酒,除非是生病需要某种药物用来调和,才能喝,但总不能为了喝白酒专门生那种病吧,病不是想生则能生的。
“好吧。”小贝妥协,在外面的时候必须听小海哥哥的话,山查饮料也行,只是无法喝醉,那点究竟要是想喝醉除非把自己撑死,肚子装不下呀。
有人给宋大康端来葡萄酒,还有牛肉干,一边谈一边吃,谈判的氛围很轻松。
小贝喝一口山查汁,说道:“我们有两种合作的方式,一种是直接买下你所有的狗,不过我估计你不会卖,那么我们给你提供第二种合作的方案,你用你的狗入股,我们出其他方面的费用和人力、物力,到时候分红。”
宋大康没喝酒,直接点头:“我同意第二种。”
“那么你想要多少股份呢?是否需要我们先给出一个数据?”小贝几个人还没准备好,比如说牧场的面积多大,在什么位置,适合种的草生长的情况怎样,其他跟进的保护措施等等。
所以小贝等人商量好,先听毛毛父亲的,看看对方有没有合理的建议,然后按照对方提出来的条件进行增减方式的谈判,这样自己一方能更主动。
宋大康端起酒杯,喝口白葡萄酒,吸吸气。说道:“确实比红的劲儿大,我没要求,你们说怎么合作,我就怎么合作,哪怕你们说把我的狗白送你们也行。”
小贝被噎了一下,舔甜嘴唇,好心地问:“你不怕我们骗你?万一你吃亏咋办?”
“不怕。”宋大康摇头:“张王两家,家大业大,还看不上我这点小买卖,你们跟我谈合作。无非是考虑着你们自己赚点小钱罢了,总不会专门盯我一个坑。我不知道你们要占多大的地方,我知需要清楚,凡是跟你们合作的商人日子过的都很好就行了。”
“那……那我们算是达成协议?怎么感觉有点不舒服?这叫什么谈判呀。看样子,我们得快点把详细的内容补充进来才行,你放心,我们不会占你便宜,正常合作,计算好了相互的付出与收入。
如果以后我们发现合同中。对我们来说吃点亏,那就算便宜你了。换成你吃亏的话,可以再改合同,钱,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情况下从别人手中赚,不是赚合作者的钱,否则钱赚的不够大气。”
小贝看看其他几个人,大家都觉得说是谈判实在没有任何一点样子,就跟聊天似的,一方没有条件。一方得考虑到对方的利益。
小贝他们哪里知道,宋大康昨天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要跟小贝等人讨论谈判细节,否则会产生两种不确定的后果,一个是小贝九个人在谈判中胜利,然后信心饱满;另一个则是一想到谈判,心理上有阴影,从而更加烦躁。
张小宝学心理学学的那么厉害。都无法判断出究竟是会倾向于哪一点,他不会去赌,必须要让弟弟妹妹舒舒服服的拿下一个项目。
之前可是合作方面安排了三个,如果没有偶然遇上。那么马上会有其他的后手,反正不管如何,今天小贝他们是需要在一次次与偶然相遇的道路行进,没有意外。
同时还安排了剩余劳动力的事情,如果之前在看台上九个小家伙没从三个人的谈话中得到启示,还会有另外的人在不经意间对他们启示。
对于张小宝来说,安排一系列的事情,比他跟弟弟妹妹们谈判难多了,鼓励式教育是正途,打压孩子有时是必须的,但同时马上要给孩子创造树立信心的机会,其实是一种变相的鼓励教育。
小贝他们就在哥哥的‘骗局’中,于无数个偶然的必然中进行自己的选择。
被蒙在鼓里的他们开始与毛毛的父亲闲聊,等待煌煌他爹来,好一同签个简单的协议,之后让人把详细的内容写下,大家再签一下合同。
没用太长的时间,煌煌的父亲被人叫来,一路上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对儿子的青梅竹马的伙伴他看的不是很重,孩子还小,不懂事,以后大了或许就会变,谁能决定未来呢。
但他却很希望能够跟张王两家合作,到时自己养的牛羊会获取更多的收益,只是对于将要面对的谈判心中没底儿,自己该寻求多大的利益呢?
现在要谈的人是九个小孩子,自己没见过,听别人说,他们非常聪明,可是想来绝对在谈判的时候绕不过自己,自己是不是趁此机会多占点好处?
怕就怕,他们孩子绕不过自己,回头签完吃亏的合同,他们的哥哥亲自来对付自己,哪怕是不修改合同,估计这个买卖自己也甭想赚钱了,谁知道小宝有多少种手段?合同上写的再详细,也无法把所有的漏洞封住吧?
心中挣扎着,煌煌的父亲一路赶到地方,刚刚被人邀请进屋子,毛毛的父亲宋大康连忙站起来,热情地对其说道:“李小刚,来的真及时,就能你点头了,我刚才说了,什么条件都不提,相信张王两家行事不会差了。
现在你到了,快点跟着我签,把初步的意向定下来,之后等着发财吧,小贝他们可是想做个大买卖呢,对,你先喝点酒,这酒好,越喝脑袋越清醒。”
被宋大康叫作李小刚的正是煌煌的父亲,来之前他还考虑着怎么办呢,等听到自己这个相交多年的老友说出来的话,彻底懂了。
对方是不让自己跟小贝九个人谈条件,要跟对方一样。直接答应下来,但是这么多年来的了解,对方一定不是瞎说,保证有什么问题在其中,但又不好现在说出来。
尤其是说让自己喝酒,越喝越清醒,是在对自己说,千万别犯糊涂,难道是小贝他们想直接吞并下自己家的产业?武力的那种?
不能啊,小贝他们不缺钱。更主要的是自己没做错事情,该捐的钱都捐了,该修的路也修了,平时不曾欺负人,更没强买强卖。
他们若是明目张胆地抢,他们的哥哥姐姐也不会答应。
心中思忖着,李小刚被宋大康按到另一把椅子上,又递过来一杯酒,脸上没有任何暗示的表情。只是递酒的时候重重的一送,力道传到李小刚的手上。
“尝尝。让大家等你一个,本来应该罚的,看在你知道消息马上过来的份儿上,就敬你吧,以后还要多合作。”宋大康又笑着打趣道。
李小刚使劲点下头,示意对方自己明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口便把杯中的酒喝尽,长长呼出口气,李小刚转向小贝九人。笑着说道:“跟大康说的一样,我过来是为了签个字,按按手印,别的要让你们费心啊。”
“可以谈谈条件的。”小贝好心地劝。
“我的条件就是无条件,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你们?别说是合作,就算直接要我那点牲口,马上我给你们送来。连草料都搭。”李小刚不再为谈判的内容而纠结,整个人轻松起来。
“一个个的都这么好说话,好吧,我们拟订合同。到时候让你们看看,哪个地方不好,咱们再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起去印度和多食人原来的地方养牲口,那边的草不错。
要是发现某块土地种豆子和麦子、稻子产量比国内高许多,同样能种一种,到时候榨油、酿酒,运回来价钱跟本地差不多,利润就大了,因为不收税啊。”
小贝见人家不提条件,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跟着多介绍两句。
她一介绍,李小刚反而来了兴趣,问:“小贝,运回来的话,运费不少吧?”
“没多少,先走河,正好顺流,接着到海里,一个船上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忙碌,来回一次无非耽误点时间而已,豆油和酒储存起来的时间长,不会坏掉。其实只要不是马上脱壳的稻子和麦子,随意放上两三年没问题,都不必采用专门的储存方式。
在那边需要大唐的东西,只要不是非常着急,不需要用陆路运输,一点点生活用品而已,一船能装好多。咱有蒸汽机动力。
而且就算咱们不想运输,船也要一队队地过去,我们都听哥哥姐姐说好的,无论是多食还是印度那一堆国家,我们尽量采用水运。”
小贝解决了一个合同的问题,很高兴,于是便多透露出点内容,一般人可了解不到。
“那……”
“你还问什么?签合同就完事儿了。”宋大康看李小刚还要问,略带不耐烦的神态说道。
“我不问合同,我想多了解一下自己不知道的还不成?往日里你能接触到小贝他们说的情况?学问啊,要多听多看多想,对不对小贝,你家的酒真好喝。”李小刚回瞪宋大康一眼,又朝小贝笑着问。
他确实报着多听点关键消息的心思,以前可不知道小宝跟鹃鹃想要人到那边开牧场,更不晓得居然是免税的,至于为什么是加强水运而不是陆路,得再问。
小贝没有马上回答李小刚的话,招招手,把服侍在旁边的内院叫到身边,小声交流几句,而后对内院点头,扭回身,给李小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好啊,问吧,刚才我问我东胜,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这一刻无论是宋大康还是李小刚都从内心里喜欢上小贝了,别看人家笑,做事情很稳重,甚至不忌讳自己两个外人,坦诚说她有事情也得先问内院,也就是说她暴露了她同样受管制的事实。
一般的小孩子可不是这样,带家中的下人出去,别说主动询问下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即使是下人提醒都会不高兴。
“可惜呀。生的不好。”李小刚动静很小地嘀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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