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我是剑南东道,后来逃难到了江南西道,接着又到了这里,有三个年头了,口音却改不过来,你听着才不一样,你来多长时间了?不是刚来吧?头两个月你那里可不暖和。”
张有是一边跟王刚说话,一边还要听着下面的动静,刚刚问完话,听到下面有人说起用来给钓鱼的人吃的海物卷饼,跟着又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尝到那个卷饼,别人都说好吃,可惜太贵了,三十文一个,攒点钱不容易,大哥你见过没?”
他口中说的大哥是和他一起的人,但他认为别人不知道,这人说出来的名字是张易。
张易一听对方的话,心中便明了,应该是在桌子上躺着,收获不大,让自己帮忙,于是回道:“我同样不知道,二弟,你在杭州原来住在哪?”
“大哥,你可别提了,我瞎住,凡是能住人的地方我全住,你看,现在我还躺在桌子上,其实大哥你上来正好,你比我们大,睡在桌子上才对,地上可凉,只有个席子,翻潮气,不如换换。”
王刚又是在面对别人问题的时候,一句话轻飘飘地带过,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怎能不懂,说出一个瞎话,需要更多的瞎话,总容易在不经意间出漏洞。
回答完张易的话,他又对下面一左一右的两个人说:“四弟、五弟,你们也帮我劝劝大哥。”
老四跟老五还没等出声,张易呵呵笑了,说道:“二弟,我才大了你三个月,一点不老,呵呵,二弟,我们不如想想,到时候谁出去送东西,谁留在店中,然后好跟东家说,你先说说,我们听听。”
“要我说呀……。”王刚说出四个字,就做出了想事情的样子,心中则是骂人了,张易太坏了,让自己说,不管自己说什么,想是到时候四个人都会答应,赞同自己说的话。
然后有一个人去跟东家说,让东家按照自己说出来的话安排,而且还会专门提到是自己出的主意,四个人一同附和。
那么后果是什么呢?男东家可能会依旧如先前那般憨厚,点头答应,但女东家估计会认为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何安排难道要听一个伙计的?
接着自己就有很大的可能被赶走,绝对不能说。
“二弟,想好没?”张易催促道。
王刚扭着身,让人看着很别扭,好在有月光照过来,能看到他的大概轮廓,他就摇摇头,说道:“要我说呀……到时候等着东家吩咐便是了,东家看人还是很准的,自然是有万全的办法,是不是大哥?要不大哥你说说该咋做。”
“呃~我嘛,我觉得二弟说的很对,一切听东家的,早睡吧,明天要早起,可不能耽误了东家的买卖,睡,都睡吧。”
张易也不敢说出他的想法,但觉得被问了不表示一下,又有些弱势,所以直接说出了睡觉的话,如果其他四个人全睡了,自然体现了他的地位。
张有连忙附和:“大哥说的对,睡觉,说话等有空的,我听大哥的,先睡了。”
说完话,他不出声了,看那意思他已经睡着了,别人最好也别说话打扰他。
其他三个人没办法,各自调整了下姿势,盖上不知道女东家从哪买的,还有一股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味道的毯子,也相继睡去,能不能睡塌实了,那是另一说。
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六百七十三章 租房趁机赶一个
第六百七十三章 租房趁机赶一个
翌日一早,张小宝和王鹃起来了,两个人先在屋子中化装,看看没有破绽了,然后稳定下心神,这才出去。
都不用到外面,两个人便知道五个人全醒了,看是五个人的样子却也让两人清楚,昨天晚上谁也没睡好。
一个个不管怎么装成精神的样子,眼中的疲惫却逃不过张小宝和王鹃的眼睛,但两人也不识破。
“张哥,嫂嫂好。”五个人几乎同时问好,跟商量好了似的,说的话一样,只是音调有差别而已。
张小宝愣了愣,随之露出憨厚的笑容,点头:“好,好,你们昨天刚来,又是睡的桌子和地上,不塌实吧?没事,我跟夫人商量好了,今天给你们租个地方,其实也不是专门为你租,是……。”
“不是给他们租的是给谁租的?你我过去睡?干活了,一个个懒样,只知道把桌子摆好,桌子腿不知道用抹布擦擦?什么都要别人说才做?”
王鹃瞪了张小宝一眼,回头把五个人又瞪一遍,不满地说道。
现在是寅时六刻,就是四点半左右,五个人也是刚刚起来,他们都有自己的消息,知道今天店里要做包子,所以才起的早,就怕被撵走。
昨天晚上是子时多了才睡的,正困着呢,哪来得及去收拾卫生,毯子也是才叠好,席子也同样刚刚卷起来,都不知道要往哪放,总不能扔在此屋的某个角落。
或许是找一份‘好’工作不容易,五个人多余的解释一句未说,连忙自己找活干,那叫一个主动啊,相互间还不听地说着‘我来我来’这样的话,很友爱,也很和睦,体现了一种团队精神。
王鹃哼了一声,刻意用手挑了挑今天新做的发型右边鬓角处顺下来的头发,把那张有着很特别斑点的脸显露出来,美美地扭动着腰先进到厨房。
张小宝跟着向厨房走,走出去两步,停住身,扭头对五个人笑笑,说道:“好好干,今天吃包子,我蒸的包子好着呢,里面有大虾仁,还有……。”
“石头你给我进来,虾什么虾,一个个瞎了眼睛似的,看不见活啊?还包子,昨天晚上发好的面,给他们蒸馒头,明天开始,给他们找到住的地方,他们自己做饭吃,惯的。”
里面传来王鹃的声音,张小宝大声地应了一句,又对五个人小声说道:“别,别听她的,包子,她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昨天晚上跟我商量,说是找个地方,一来能够放东西,二来给你们住。
说不是有钱人家的地,下面是板子的,泥地,杭州本就潮,只垫个凉席不行,怕你们睡出病来,好好干,我进去做包子,都尝尝。”
五个人听到两个东家的话,相互看看,俱是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种独特的情怀在心头萦绕。
说东家好吧,女东家实在是太恨人了,说不好吧,男东家还一直那般实在,而且还要给找地方租房子住,不管人家租房子的目的是什么,至少是自己五个人过来,人家才说的,而且还让自己等人去住。
在矛盾的观感下,五个人坏着不同的心思,把活干完了,一个个干的非常利索,又去厨房,在尽量不打扰东家干活的情况下,把昨天剩下的,放在缸中用井水镇住的卤味端出来。
接着是切,装盘,挨个闻闻,闻不出来的捏起点尝尝,看看坏没坏,坏了的话只能扔掉,当包子做好,新的卤味也放到锅中做着的时候,天这才刚刚亮起来。
王鹃的活做完了,来到柜台后面的椅子处坐下,做短暂的休息,养精神,张小宝开始摊饼,同时出来从王鹃的手上拿了钱,递给王刚,说道:
“小刚,你去按照单子上写的去早上的集市把东西买回来,早上的新鲜,海鲜就得这么吃,不然便成了干货了,否则容易把人吃出病。”
“张哥,我去吧,我熟悉早上的集市,我在杭州很长时间了。”表现的机会来了,张有走过来要去接采购单和钱。
王刚提前拿过来,对着张小宝说道:“张哥放心,我也知道,我跑着去,一会儿就回来,不耽误事儿。”
说完话,他向外面跑,张有也想去,向外走时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站住,买个东西要一万个人啊?想跑出去偷懒是不是?”王鹃站了起来,她坐在柜台后面的时候仅仅是露个头发,站起来柜台就到腰了,买卖人的规矩便是如此,你掌柜的不准坐着,想坐着也行,出柜台,你想把凳子垫高了更不行,你高高在上坐着?水云间的掌柜都不敢。
张有连连摇头,想要解释什么旁边的张易马上把凳子弄出了一点动静,提醒张有,这时解释东家就认为是顶嘴。
张有又连忙低下头,心中说不出的气愤,自己哪遭过这等罪,要不是为了任务,一天别说五文工钱,十文也不做了。
王鹃说完,又坐回去了,带着靠背的椅子,身体向后一靠,这下连头发也看不见了,不满地对张小宝说了句:“总让我说话,你也管管事。”
“两个人去不是有个伴儿么,东西多,一个人拎着沉。”张小宝帮着说话。
“用不用再找几个弹曲子的?有伴儿?买东西又不是看风景。”王鹃又说了张小宝一下。
张小宝没再继续说,把手在身上的围裙上蹭蹭,又回厨房了,继续摊饼,之所以派王刚去,是他清楚王刚不会在买东西的时候捣乱,王刚的身份与一个店的东家没有冲突,怎么说也是自己人,用着放心。
等王刚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张小宝的饼也快摊完了,不是文火摊,折腾不是时间,下面是旺火,这才能看出来摊饼的功夫如何。
又等了一会儿,饼做完了,新的卤味也好了,招呼伙计进去帮着拿出来分拣,张小宝再处理海鲜。
一直忙到辰时四刻,这才算是把所有的工作做完,重新打开门,外面已经有人等了,把人让进来吃东西,五个伙计各自站位。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地方站,有两个伙计都站到了后面厨房,在那里吃包子,张小宝一次蒸了十屉包子,一屉罗一屉,留出来三屉给王琚家过来的人拿走,其他的自己吃。
第一次给做,王琚家中仅仅是尝个味道,人家说了几屉包子,自然最少得三屉了,无‘三’不成‘几’嘛。
等五个伙计包括张小宝和王鹃轮换着吃完了早饭,王鹃拿出钱来,揣在身上,招呼道:“王刚、张有,跟我走,去看房子,选好了你们今天晚上便不用住地上,一个个的跟爷似的,还得伺候你们,哼,惯的。”
王刚和张有两个人眼睛一亮,马上小跑着跟出去,张小宝则是站到了柜台后面,店中还有三个伙计,够忙了。
出了门的王鹃领着两个人转到后面去,过一条窄街,见到院落的外面的纸还没有被撕下去,明白是一直空着,转身又去牙行,告示是牙行,应该是这家人有别的事情离开,所以把房子托付给了牙行,到时候由牙行直接签合同就行,当然,官府也要公证一下,留个备案。
没有电话可打,走到牙行,牙行有派人过来把门打开,让人看房子。
王鹃带着王刚和张有进到屋子中,四下里打量,其实不是看什么格局,反正她又不住,是看看质量,以后房子得买下来。
张小宝的意思是,既然兑了个卤味店,到时候自己两个人走了,别人却吃习惯了,还有跟垂钓协会那里打出来的名声,扔掉不要太可惜,不如安排人经营,后面的院落买下来,就可以放放货物什么的,同时也能住人。
房子质量要是不好,那又得看地基,否则的话翻修也费劲,总不能再投钱花大力气去建新的,买卖交出去的时候,院落的费用也要由买卖来承担,保持一定的独立和赢利性,又不是公益和慈善机构。
看过之后,王鹃觉得房子还行,一时半会儿的倒不了,房子里面还有点家具,是原来人家扔下不要的,接手过来,不是自己住,给伙计还不错。
出了屋子,又在后院转了转,看看地上的土怎么样,是不是能种点青菜什么的,一副过日子精打细算的样子。
都看过,王鹃问牙行的人:“怎么个租法?”
“一个月二百文,三间房,前后院,还有一口井,一个月一交钱也行,但要留下一个月的押金,若一次交三个月,可以不留押金,三个月最后一旬的时候,我们派人来问。”
牙行的人回道。
王鹃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问旁边的王刚和张有两人:“行不行?”
“行。”张有回答的痛快。
“你呢?”王鹃听张有说行,又单独问了一下王刚。
王刚眼珠子转转,露出一副苦脸,微微摇头,说道:“东家,不是小的话多,实在是小的觉得贵了,您看这院子,前面原子的栅栏多有破损。
听您来之前说,要养养鸡,如果不重新修一下,别人家的狗随便能钻进来,鸡不成了狗的饭了?翻修栅栏,全换成木板的,最少得有这么高吧?”
王刚抬手比画了一下,到胸口的位置,又说道:“入土最少得一尺,要么一撞便倒,桩也要重新弄,估摸着没个二十文料钱下不来,家上帮工的钱,还得三十文,现在帮工都贵了,不比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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