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云姑娘,你先退在一边吧,等我们收拾了这帮小毛贼。”甘英道。
班云点点头,退到了一旁。
“甘将军,我们来吧,不要脏了你的手。”阿泉在他耳边道。
“无妨无妨,自上次和保罗的兄长大战以后,我又有几个月没有动过手脚了,都有些痒痒了。”甘英说着,晃着胳臂准备起来。
看到黑木拔出了剑,甘英又道:“不要用武器,免得伤残人家。和大汉一样,日子过到要靠抢劫剪径维生,那一定是可怜的贫苦人家。”
黑木点点头,收起了剑。
那个看样子象是小头目的年轻人见他们这般举动,就跳到甘英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们这帮蠢猪,想要充好汉也要看看地方!好!你瞧不起我们,我一定……”
他话音未落,却发觉自己已经没法发出声音。原来甘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出手,一击敲在他的喉结上。他立刻捂着脖子痛苦不堪地蹲了下来,喉咙里发出无力的咳嗽声。他身后的几名喽啰见此情景,都举着棍棒跑上前来想要朝甘英劈去。但是在他们落棒之前的一霎那,几乎是同时,几个人都被甘英的脚击中了下巴或者喉咙,顿时也似他们的头目般赖倒在地上。
后面剩下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持着武器紧张地盯着他。
那个小头目最后终于费力地站了起来,他的眼里喷着怒火,好像打算要把甘英烧成灰烬。他大叫着,挥舞武器,劈头盖脑朝甘英袭去。可是身材矮小的他还没有接近他的敌人,就又被甘英一脚揣倒。
过了一会儿,他又摇晃着爬了起来,剧烈地喘着气,突然,他俯下身,横出一条腿,向甘英下盘扫来。
甘英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说话间,他已经抬起脚,猛地一踩,将那人的腿踩在了脚下。那个头目顿时像杀猪般号叫了起来。
甘英蹲了下来,这样和他视线相平,他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能作些正当的事?”
那人一咬牙,又一拳挥来,但是结果那拳头还是被甘英轻易地接住,捏在手心里了。
“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不找些正经行当做?”说着,他扭起那人的手臂来。那小头目痛哭不堪地喊叫着:“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
听他这么一喊,他手下的那些强盗才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呼叫着朝甘英冲来。
甘英朝阿泉使了个颜色。阿泉、黑木和尹离立刻站到了他的面前。
等到一阵喧哗和惨叫之后,他们三个退了开去时,那小头目发现自己的人已经尽数倒在了地上或是抱头或是抱腿地呻吟着。
“最后一次,你回答不回答我的问题?”甘英用力一扭他的手。
那人“啊啊”地叫唤了起来,甘英放松了一点后,那头目终于开口说道:“我、我们本来都是这里的规矩人,但是7年前,一个叫隆罕康的人来到了这里,一切都改变了……”
甘英松开了手,问道:“出了什么事?”
“隆罕康,他,他……抢夺了我们的土地,役使我们的父母作牛作马,如果我们不逃出来,那我们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他到底做了什么?”甘英又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那人打开了话匣子:“起先,他只是一个来自亚洲的投机商,据说他刚来的时候,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他甚至没有住的地方。可是,有一天,他站在了广场中间,向所有的人宣传如果选他做地方长官的话,他会用强行的手段将以前地主们侵吞的我们的土地归还给我们。最开始,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的承诺,但是他利用他的巧舌如簧,竟然逐渐说服了人们,大家都支持他当选了地方长官。起先,他的确履行了他的诺言,收回大地主的土地分给了我们。在这过程中,他取得了我们的信任,承认了他的地方长官为终身职务,并且赋予了他各项特权。当他欺骗我们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他声称一些农民无法正常管理自己的土地,并且有出卖它们重新导致土地被地主所有的倾向,因此他把所有的土地收回归了政府财产,当然,谁都知道,他就是政府本人。从此,所有的人都得在他的地上干活,没有人能够逃脱地了。如果拒绝,就会遭到他手下监工的毒打。我的父亲和其他人的父母都是死在他的田里的……”
甘英把他扶了起来,皱眉道:“你们为什么不报告更高级的长官?”
“没有一个官员不被他贿赂的……所有的人都包庇他,在这里,隆罕康就是皇帝。朗那,”他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手下,“他的父亲带着一些人向地方长官提起诉讼,但是当场被驳回,而且,三天后,每户去告状的人家的房子都被人放火烧毁了……还是有一些不怕死的人,继续寻求前往罗马告状,但还没有成行,就被隆罕康的手下拦住,揪到的官府,最后被治了诬告罪,至今还在牢里。”
“没有天理啊!”甘英一掌击在腿上。
“甘将军,”阿泉在一旁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不宜再造次啊。”
“在我甘英面前,哪里容得这样的恶徒!”甘英道,“我既然目睹了这事实,就没有道理不管!”
“甘将军,这一路上我们的是非已经够多的了。”黑木也在一旁劝道。
“是啊,甘将军,我们现在还有任务在身,不便再多管闲事啊!”尹离也道。
“甘将军乐于仗义助人,但这即使等我们结束这次的旅程,返回时再做打算也不迟啊。”班云说道。
听到连班云也这么说,甘英只能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现在脱不开身啊!”他转头对阿泉道,“我们身边还有多少钱?”
阿泉掏出钱袋数了起来。
“不用数了。”甘英一把夺过钱袋,递给了那个年轻的强盗,道,“拿去吧,不要再做强盗了。去别的地方做些小买卖吧。”
那人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拿着!”甘英又把钱袋朝他面前一推。
那人颤颤巍巍地结果钱袋,它的分量立刻让他明白了这钱袋中的财富。
“我,我……”他语无伦次地不知该怎么说。
“走吧,不要再回来了。”甘英拍拍他的肩道。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的恩德。我们想要抢劫你,你却,却……”
“不要说了。我明白你们的苦楚,走吧走吧。”甘英挥挥手道。
“请让我们记下你的大名吧,我们会永远记得他的。”那头目道。
甘英想了想道:“我叫甘英,或许我们永远也不会再相见的。这点事你们不用挂在心上。”
“甘英,嗯,这个名字是我们必须铭记的。”那人道,“我叫辛努,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的。那再见了,甘英,来自远方的好人!”说着,他招呼着他的同伴们走了。
“甘将军,不知我该不该提起,”阿泉在一旁道,“我们的盘缠全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塔西佗他们不会让我们饿死的。”甘英道。
班云一把拽住甘英的胳臂,说道:“这才是我喜欢的甘将军啊。”
甘英微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班云陶醉般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几乎一个上午,她都这样面对着他。这不得不让她重新仔细地考虑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关系。这么长时间的旅行,使他对她来说更加难以了解。而过去的往事一旦浮现在她心头,憎恶和仇恨却又烧毁了他们两个之间并不多的友谊。
她几次开口想说话,但是由于知道自己得不到回答,因此没有说出来。最后,阿维娜还是走到了躺在石阶上的尼禄跟前,缓缓道:“你说不了话,但还是可以用点头的方式回答我的问题吧。”
尼禄略微显出了一丝笑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示。
“你曾经来过这里?我是说在亚历山大。”阿维娜问道。
尼禄望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里存留有你不少的回忆,对吗?”阿维娜又问道。
尼禄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但是没有再作出回答。
“我知道这不管我的事,但是,但是老实说,你这几天阴郁的表情让我非常费解。”看到他仍然没有反应,阿维娜继续说道,“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还会有事难以释怀?难道你还畏惧什么吗?或者是你还有什么欲望没有得到满足?”
她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可是尼禄的脸上完全无法提供给她任何信息。
“你这张脸真的好奇怪。”阿维娜盯着他说道,“看上去像一块铁板,谁都无法看穿它的后面是什么,谁都无法了解它的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当然,你东躲西藏已经有30年了,如果不是依靠这样的镇定和你的非凡的智谋,恐怕早就一命归西了。呵,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而已。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因此我也不能做什么。但是我敢肯定,尼禄!”阿维娜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你这个残害我们基督徒的恶魔一定还掩盖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你可以骗得了别人,哼!可不要以为能够瞒得了我。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揭开你的真面目!现在,恕我失陪了,我还有事去办。”说着,阿维娜一甩衣裙,转身走了。
尼禄坐了起来,靠在台阶上,望着她的背影苦苦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十四章 危机解除 上帝的爱~
克伦塞茨抬头望了望,元老院门前高耸的石柱上的雕塑和再上面SPOR的字母在今天显得格外的灰暗,投下的阴影让人有一种难以派遣的不安。
“任何部队都不能进入元老院。”阿维尼乌斯提醒道。
克伦塞茨回头对自己的副官道:“你们留在这里吧。”说着,就和阿维尼乌斯进入了元老院。
他们一走进议事厅,坐在两旁的元老们就停止了喧哗。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个身上。
“近卫军长官克伦塞茨前来向各位元老说明罗马现在面临的危机。”阿维尼乌斯大声道。
他给了克伦塞茨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走上了演讲台。
克伦塞茨环顾了坐在他四周的元老们一圈,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在半个月前,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有两支军队正因不知名的目的朝罗马进发。而这时,恰逢我们英名伟大的皇帝陛下不幸患病,因此对于罗马来说,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时刻。”他顿了顿,又道,“这半个月来,我一直关注着这两支军队的动向,并且,也在调查他们此行的目的。遗憾的是,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天,我还是没能得出任何的结论。这不等于说我在贬低皇帝忠诚的近卫军的能力。事实上,我要指出的是,正是因为这次事件有着非同寻常的深刻背景,才让我们的调查举步维艰。”
“你是在指责有人在背后捣鬼吗?”一名元老站起来喊道。
“不客气的说,尊敬的庞培乌斯•;西庇利亚斯,是的,没错,一定是这样。这件事的幕后一定有一只黑手,他隐藏的很好,就像混在云雀里的斑鸠那样。”
“你有证据吗?克伦塞茨!”有人喊道。
“你需要证据?”克伦塞茨一面掏出那张所谓的皇帝的手令,一面反问道,“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这是什么?”站在他身边的阿维尼乌斯替那名提问的元老问道,“这是那些叛军自称的皇帝陛下的手令,是他们进军罗马的依据,上面还盖有陛下的印玺。可是据我所知,皇帝陛下在最近两个月内一直重病不起,根本就没有发出过这样的手令,而且,他的印玺也绝对没有人用过,这一点我可以向伟大无比的朱彼特发誓!”
元老们低头讨论了起来,议事大厅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声音。阿维尼乌斯也走到元老们中间交流了起来,时不时地还回头望克伦塞茨一眼。
最后,在近卫军长官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阿维尼乌斯双手举过头顶击了三下,元老们立刻都停止了讨论,大厅又恢复了寂静。阿维尼乌斯穿过人群,走到了克伦塞茨面前。
“告诉我元老院的讨论结果。”克伦塞茨道。
“我们的决议是,”阿维尼乌斯挺了挺胸道,“不管这支军队的最初动向如何,现在都应该置于元老院的控制之下。”说完,他盯着克伦塞茨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表情。
克伦塞茨皱了皱眉道:“这不是儿戏,现在我们讨论的是一支叛乱的军队,不是元老院争权夺利的机会。”
“不,不,你误解了,亲爱的克伦塞茨。”阿维尼乌斯微笑道,“我们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我们有理由相信,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有元老院才能控制这支军队。你瞧,在城门口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们除了皇帝本人以外不停任何人的号令,知道我代表元老院同他们谈话,他们才肯妥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