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脉脉地送走李适离开,我依然不能从惊喜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女人终究还是爱做梦的不是吗?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承认,李适都已经走到了我的心里来。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一辈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小姐,你都这样一直傻笑了一整天了。老夫人已经打发春妈来了两趟,问你怎么打算的,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总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吧?这里可是王府,住在这里……不合适吧?是不是再另置……”巧儿不安地看着我。
巧儿一定会认为我兴奋得有些失常了吧?她的眼神分明就像是我的脸上冒出了一朵盛开的花儿。我含笑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他早就做好了安排。难道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吗?到时候只要我们都搬过去就好了。”
“确信我不是进宫就好。”巧儿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皱了下眉头道:“我现在听见‘皇宫’两个字都犯晕。不过想不到皇上对小姐如此上心,知道小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入宫的,所以才单独置了院子?恩,只是希望到时候不要有人借着这个由头生什么是非才好。”
后宫的那些女人们吗?我皱了下眉头,他能摆平朝中的大小官员,可那些女人却没有那么好对付,毕竟女人们的那些小心思,李适未必会懂。我只担心,当初皇后和高如玉的悲剧会不会再度重演。
“其实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我只盼着皇上能一心一意地对小姐,再不能像从前的王爷一样,见一个爱一个,白白让小姐伤心。”巧儿嘟着嘴道。
五百二十五。鸳梦
我想无论哪个经历过一段婚姻的女子,在面对第二段婚姻时就会变得无比的现实,可为什么我依然沉浸在美梦里不能自拔?当然,在清醒地意识到李适是皇上,而我就算真的跟他在一起,也不过是他诸多的姬妾之一时,自然不能奢望他会对我专情。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笑逐颜开。出于自己的心愿,期望他能在那个小院里专属我一个人,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或许有一天,我会满心欢喜地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欢欢喜喜地过完后半生。像一对平凡夫妻那样过一辈子,不是更好吗?
和我的满心欢喜完全不同,白春华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只要是看见我,就会忍不住叹息。她除了舍不得我离开王府之外,最重要的是还有丑丑,担心将来丑丑会不会为我所累?毕竟李宣和李适是兄弟,就算前朝有先例,也不代表着所有的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是吗?就算真爱能敌得过所有的流言,可他真的能毫不芥蒂地对丑丑好吗?
“我说的话其实你早就明白,我想若是可能的话,最好还是让丑丑留在这里。毕竟他是这里名正言顺的主人。万一搬离了这里,我怕他会不习惯。”白春华终究还是开口了。
这几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心窝。这个最现实的问题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无论别人对丑丑做怎样的安排,我终究都是他的母亲,既然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就要为他的今后负责。我勉强笑着排了排白春华的肩膀,“你放心吧,在丑丑没有成家之前,我会住在王府里。偶尔才会去那个只属于他和我的地方。”
“那……他们将来该如何相处?到底是该……”白春华有些着急地拦住了我的话头,连声问道。
“这好像还不是我们眼下应该考虑的问题。”我歪了下头,她这是在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将我留下来吗?“好吧。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好。可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想过普通的日子。”
白春华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我很快转移了话题,尽量放柔声音:“你真的是太多虑了。由你和小林子照顾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这样也很好不是吗?他无论如何都是李家的子孙,所以我相信他和丑丑会处得很好。还有。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为了避免丑丑将来会卷人不必要的麻烦中,丑丑会继承原本属于李宣的一切。太后也是这个意思。”
巧儿适时的插话总算避免了我的尴尬,她一把抓住了白春华,连声道:“我的林夫人,你还是省省心吧?当初那个人是怎么对我们家小姐的,你又不是没有亲眼看见,难不成你真的让我们小姐在这里委屈一辈子?其实眼下所有的一切才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无论如何他都是李家人,怎么可能不真心对小公子好呢?”
在这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还是该想一想很多美好的事物不是吗?完全不必奢望还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成亲仪式。毕竟那是皇后才能专享的荣宠。但据巧儿说那里已经张灯结彩,显然有一场热闹的宴席在等待着我们。我无奈地苦笑,他终究还是按照之前的许诺,风风光光地将我娶进门。只是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而我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女子。
我们之间大概会像情人一样吧?偶尔才会见一次面。在他不那么忙碌的时候。不知道世上又会有多少女子嫉妒我的幸福,因为在和他独处的时光里,他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或许早在我不知不觉间,早已经习惯了李适的存在。他似乎永远都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是完全放松的,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希望努力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看。但我……是不是在他的面前有意掩藏了什么呢?甚至我的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他爱上的到底是我的容貌,还是我这个人 ?'…'
“又在发呆吗?”李适放大的脸再度出现在我的眼前,“是不是在设想我们美好的未来?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派人整理妥当,只等你这个女主人出现了。现在有没有觉得很幸福?最起码我很兴奋,巴不得那一天能马上到来。我想那一天我一定是人间最幸福的男子。”
“你原本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盼着能成为皇上呢。”我哭笑不得这看着他,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李适温柔地伸出手来托住我的下巴,满脸惆怅地望着我道:“好吧,就算你说的对,可真正当了皇帝,才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我们的未来会不会如我设想的那般美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的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你就会从我的眼前溜走。”
恋爱中的男人也会变得“小男人”气吗?我的嘴角不由得多了一抹灿烂的笑意,他是在故意用这样的语气斗我开心吧?我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道:“怎么可能呢?我又不可能长翅膀飞走,更何况就算是真的想飞,难不成还能飞出大唐吗?”
李适哭笑不得地望着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停下来,陪他出去走一走。难道不是越快收拾完这些东西越好吗?他这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要跟我说吗?如果真的是我设想的那样,那又何妨痛痛快快地说出口呢?我拦在了他的面前,歪着头笑道:“你可不是初次成亲的毛头小伙子了,怎么还会有婚前恐惧症吗?”
“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变得患得患失了。”李适抓住了我的手,深情道:“好吧,的确是我多想了,才会有你说的那个什么症。”
五百二十六。誓言
原本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和李适早已经相识,在明知道我很快会成为他的女人之后,他会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忘形,对我再不如从前那般小心翼翼。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几乎像呵护孩子似的仔细替我安排好一切,对不能亲自布置好我们未来的新家而满怀歉意,那模样好像我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看着外面不时忙碌着的仆人们,他的手环在我的腰上,连声道:“只能暂时委屈你住在这个地方了,别人该有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你,至于别的,只能以后再慢慢地补偿你。”
他这是打算要将自己认为凡是珍贵的东西都堆到我的面前吗?与皇宫相比,这个院落的确有些寒酸,但这里的奢华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了吧?才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所有的房间又被重新装饰一新,那必然是他颇费了一番心思弄来的。不仅如此,只为我说喜欢荷花的清香,后院的荷花池已经快要完工,其他的布置自不用说。幸亏他早已经下令,除了我之外,皇宫内的任何人不得进出这个院落,包括太后。真不知道那些后宫的女人们见了这里的摆设,心里会做何感想?
“皇上不觉得有点儿太过奢侈了吗?你难道不怕外人会说我是红颜祸水吗?”我无奈地看着李适,他的宠爱让我有些惊诧。若不是真心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费尽心机地只为博我一笑?虽然他是皇上,可如此大费周章,也真让人大跌眼镜。
“叫我李适。”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捅了个天大的窟窿一样,脸上多了几分柔柔的笑容:“我说过了,出了皇宫,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们两个就是这个世上最普通的夫妻,难道你不喜欢这样吗?”
我的心就这样不期然地被打动,又一次沉浸在对爱情的期望中不能自拔。让我尽情地放纵一次也好!我的心里不停地大声呼叫着。既然一个深情款款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再怎么强悍,我终究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子,需要一副宽大的肩膀来替我遮风挡雨。没有再丝毫的犹豫,我依偎在他的身上。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李适不期然地吟出这首诗,脸上多了几分戏谑的表情,“好吧,从今以后,只怕夜半无人的时候,我就得独自一人吟诵这首诗了。其实我希望天天能陪在你的身边。可是……”
“‘两期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心在一起,会不会在一起,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些伤感。勉强笑道:“皇上终究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属于某个人的,你能如此破例替我做这么多,就已经足够了。”
“我早就说过,你是这个世上最懂我的人。从今天开始,我会将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全送到你的面前。不过我对你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李适的嘴角上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就在我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时,没想到他含笑道:“我只是希望,从今往后,你会在我的面前任性,偶尔也会使一下小性子。而不是小心翼翼地讨好我。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了吗?我早就听说过,只有在心爱的男子面前,女子才不会展露自己的真性情。我希望你做最真实的自己,不要刻语地讨好我。”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从今往后,我会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内心?虽然这是个两难的问题,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心事重重地回到王府,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七上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人偷走了一般。是我的心吗?李适真的已经得到了我的心?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午后时分,我正对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巧儿满脸紧张地跑到我的面,连声道:“可了不得了!小姐,你快去看看吧。现在白春华一个人根本拦不住,那三个小不点儿,居然……”
那三个混世魔王?谁听到他们三个的大名不头大,白春华的一儿一女,再加上丑丑。这三个奶娃娃年龄虽不大,可论起调气来让人头大。我正想发问,巧儿无奈道:“他们三个……不知道怎么着就进了那间书房,里面的东西都抬出来,什么马球、拂尘、玉瓶之类的。你要是再不过去,只怕到时候那些东西都要被他们搬出来了。”
他们居然进了李宣的书房?那是我早已经划定的禁地不是吗?难不成连白春华都忘了忌讳吗?毕竟那是只属于李宣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证明他曾经活着过的证据。
不用问,那三个孩子显然是将书房当做了探险的地方。当我和巧儿赶过去的时候,白春华正在焦急地试图将三个孩子带走,但不用问,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原本摆放整齐的东西被他们三个弄得乱七八糟,就连昔日李宣最爱的笔墨也被他们扔在地上。那些书更是东一本西一卷地堆在地上。
我只能苦笑,再发火也于事无补,只能指挥奶妈将三个娃娃都想办法带走。白春华满脸歉意地望着我:“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他们三个靠近书房的。可他们都是孩子,好奇心太重,等我想要拦住已经来不及了。这里的东西都是王爷一向最喜欢的,要是……”
“既然知道当初是他最爱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过来。那么多的丫环都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让他们将人带走?非得等着我们家小姐来收拾吗?你是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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