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突然出现在窦静的面前,而且还口口声声让窦静不许放过我的时候,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十分凌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想自她出现的那刻起,我已经死了无数次。
“哈哈……就算你是王妃,那又怎么样?今天你上得这楼来,却未必能走得掉?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王府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你害得我们家小姐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自己的亲人,此仇不报,我们小姐誓不为人。倒是你自己,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向我们家小姐赎罪吧?说不定我们家小姐看在王爷的份上,还能饶你一命。”那个老太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自从她出现之后,窦静原本有些惊慌的神情瞬间安静了下来,无疑眼前这个古怪的老太婆给了她底气。她斜着看了我一眼,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得意:“这话说得太对了,当初我在逍遥王府的时候,受了多少的委屈?还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的话,宣哥哥怎么可能会对我不理不睬呢?这一次我要把你加在我身上的,全部都还给你,让你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我说凭你的智商,怎么能想出这么高明的圈套,原来身边有高人相助啊。据我所知,窦静小姐的奶妈眼下也不过四十多岁,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老佣人。那你又是什么人呢?”原本急躁的我反倒坐了下来,安静地望着这一对主仆。
那个难听的声音道:“这是你应该关心的吗?只要能替我们家小姐出了这口恶气,你管我是什么人 ?'…'你不好好的替自己担心,反倒关心老婆子,不觉得本末倒置了吗?”
窦静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这印证了我的猜测,现在不妨大胆猜测,说不定还能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我故意拢了下自己的头发,笑眯眯地望着窦静:“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此时此刻,王爷正与那位温公主不知在何地温存对吗?不过现在看来。你不过是想用这些话来激怒我而已。因为真正的温敏,此时此刻就在长安城,我说的不错吧?温敏?”
说完。我将目光对准了眼前老态龙钟的妇人。她眯起眼睛望着我,连连摇头道:“王妃是吓傻了吗?怎么好好的说起胡话来?什么温敏?你眼前的是窦小姐。”
“我说的不是她,而是你。温敏!我说的不错吧?其实你应该把自己伪装得更年轻一点儿,毕竟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来说,你的手太白太嫩。而你的眼睛又太有神了。难道你不知道人的年龄大了,眼睛就会变得浑浊,而手上的肌肤也会逐渐变得难看,看起来就像是鸡皮一样吗?”我长出了一口气,反正眼下的情势已经够乱的,我又何妨再添上一把柴呢?
眼前的老妇人显然已经有些怒了。她恨恨地瞪着我,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把我吃了。而那个原本还有些小得意的窦静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愣愣道:“温敏。你说她是温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她早就答应过的!此时此刻,温敏早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乡,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她显然想起了什么。满脸疑惑地望着那个老妇人。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温敏,我都确定温敏绝对曾经许诺过窦静什么。但温敏显然没有遵守诺言。既然如此。那又何妨再赌上一把,更何况我的预感应该也不会错的,因为眼前女子的目光的确信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就在窦静出神的那一瞬间,我趁机添油加醋道:“你不相信我的推论?那你不妨自己亲自看一看她的伪装。不只是手,还有她的脖子。明明是个妙龄女子,却要改装成一个老太婆。她能想出那么恶毒的主意,你觉得她是好心吗?不管她曾经许诺过什么,一切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而已。还有,我想还应该提醒你一句,温敏曾经对宣王爷动心,不仅如此,甚至还色诱王爷,为的就是希望王爷能为她所用。这样的女子,你觉得可信吗?”
“你胡说!”伪装成老妇人的女子显然急了,她的声音也突然变得清脆,证明她的确是个妙龄女子伪装的。
窦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连声问道:“你真的不是……不是个老太婆?难不成她真的说中了?你会是温敏?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亲口答应过我,一定会离开京城,而且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踏入长安城一步。正因为她……”
“正因为她没有出现在婚礼上,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所以你才会真的相信她是因为信守承诺,所以才忍痛离开对吗?那一切不过是个计谋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而你,却因为她这个小小计划,居然要远嫁。你不觉得很可悲吗?”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继续挑拨离间道。
“你不要信她胡说,我只是……只是不想……”那个女子有些着急地向后退,显然也着急了,她狠狠地瞪着我,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我恨你!”
她没有撕下自己的伪装,只是在我愣神的那一瞬间,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在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猛然朝我扑了过来。我连连后退,手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往后退!她难道真的那么恨我吗?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可是因为我抢走了李宣?我拼命地摇手,想要阻止她疯狂的行为,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的双眸已经完全被仇恨燃烧起来!
四百四十六。尘埃
恐怕这一次连神仙都救不了我!就在眨眼的那一瞬间,无数个念头从我的心头闪过,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难道这就是注定的结果吗?我的轻信终究害了自己!我连连后退,可怀有身孕的我哪里还有那么好的身手能逃离眼前的危急状况。更要命的是,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窦静安排好的,怎么可能会助我呢?还是认命吧!我叹息着闭上了眼睛。接着我就听到了衣服被划破的声音,是刺伤了我吗?我曾经听人说过,在人被利器刺伤的那一瞬间,不会有疼痛的感觉。可为什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睁开眼睛,我看见一个小厮挡在我的面前,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些痛苦地往下倒去。而那女子脸上的伪装终于被他抹去,真实的面目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正是温敏!而她的脸色,除了惊讶之外,更有说不出来的痛苦!
倒在地上的那个又是什么人 ?'…'我快走几步扶住了他。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居然是莫绍谦!我拼尽了全力,总算将他扶了起来,此时窦静还愣在原地,显然已经吓傻了。而一击未成功的温敏,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我大声呵斥道:“窦静,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现在可是出了血案,她若是跑了,你逃得了干系吗?还不快把她抓起来?快命人找郎中过来救人哪!他是……凤阳山庄的莫公子!”
温敏像疯了一样大叫起来:“快去找郎中过来,找不来郎中,我让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给他陪葬。快去,快去啊!”
她似乎还想冲过来看看莫绍谦的状况,却被窦静带来的人挡在一旁。这样的情形好奇怪。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温敏和窦静之间会发生什么,只知道店里的伙计不管是怕惹上麻烦,还是怕招惹了即将出嫁的公主。早已经飞奔着去请郎中。而我,在尽力替莫绍谦压住伤口,语无伦次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要替我挡住那一刀?你不必这么做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这么做……不过是在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向你赎罪而已。救你一次,我们两个总算是两清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欠你什么。而你……”莫绍谦的嘴边展露一抹大大的笑容,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叹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道:“最起码你不会再讨厌我了对不对?曾经我错过……太多的机会,可这一次。我却能躺在你的怀里,虽然这场面看起来一定很滑稽,却真是……我的荣幸。玉儿,若是再回到从前,我没有那么让你失望,你是不是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两个是不是……”
不断流出来的血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的心也在不停地往下沉。看来温敏那一刀真的拼尽了全力,若真是刺在我的身上,只怕此时此刻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吧?我焦急地望着外面,只希望郎中能快点儿过来,时间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莫绍谦勉强打起精神望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没想到会下这么重的手。你不要为我难过,我不想看见你……落泪的样子。笑一个给我看看好不好?”
他勉强抬起的手搭在我的脸上,血腥味再加上他冰冷的手。让我意识到眼下的状况有多危急,我的心在不停地往下沉。我再没有了什么顾忌,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振作起来。绝对不许说丧气的话。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你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可莫绍谦的力气像是完全被抽走了,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还想说什么,可眼神却逐渐黯淡了下去。我拼命地抓住他的肩膀,似乎这样就能将我自己的力气注入他的体内。没有什么比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更让人无助的了!可那刀刺得太深,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看他痛苦的模样,还有逐渐虚弱的呼吸,都让我清醒地意识到那是致命伤!
被火速带来的郎中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要面对这样的情形,他只得先替莫绍谦扎住了伤口,正想开口吩咐什么,醉仙楼的老板早已经有所准备,他火速让伙计们准备一间客房,将莫绍谦抬到房中,好让大夫治伤。与此同时,官府的人也已经闻讯赶了过来。
“你……这下得意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我就那么让你碍眼?非得置我于死地?温敏,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你下这么重的手?”我一个箭步冲到了温敏的面前,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
温敏呆呆地望着我,木然地摸了下自己的脸,她的眼神有些呆滞,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笑眯眯地望着我问道:“你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到底是什么人吗?明明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可偏偏为什么要出现?而你,那个该死的人本应该是你!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崔莹玉,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她似乎话里有话,本想狠狠地骂她一顿,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忍耐。不等我回话,她狂笑道:“哈哈……你想不到,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我……我就是那个嫁到莫家的人,你没想到吧?不错,换了谁都会想不到的。可是我却杀了自己的丈夫。怎么可能呢?我居然会杀了自己的丈夫?说出去谁会信呢?”
这是真的吗?我的心里满是问号,可只要看看温敏哀痛欲绝的模样,这些话的真实性已经完全不用怀疑。我冷笑着瞪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窦静在亲眼目睹过这里发生的意外之后,显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正准备溜走。
四百四十七。徒伤悲
窦静的语气还如从前一样,在最初的心虚之后,她很快为自己找到了理直气壮的借口,在我尚未开口之前,她就抓住了温敏当替罪羊,口口声声说她自己并没有做什么,酒楼里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那个动手的人是温敏,而不是她。我冷笑着望着得意洋洋的她,可心里却很清楚,就算动手的人真的是她,我又能拿她怎么样?
窦静慢悠悠地望着我,冷冷道:“没想到居然会是她动手,本来我还以为会是自己亲自动手呢。这样也好,省得我到时候再费尽心思地替自己洗白了。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借着这个机会除去你。本来我是想在这里制造一场小小的意外,让你失足从这里楼里跌下去,或者是因为悲伤过度从楼梯上滚下去。可已经伤了一个人,我就不能再让这样的意外发生。不过你放心,之前你和那位莫公子拉着手的事情,明天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到时候你的日子一定不怎么会好过。我想就算宣哥哥再怎么大度,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那么亲热吧?”
“啪!”根本没有给窦静留下任何闪躲的机会,我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我努力把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别自作聪明地说这么多话,如果莫公子人好好的也就算了,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吗?还有温敏,终究你是和她勾结到了一起,才惹来那么多的麻烦。念你即将远嫁,所以我不会再跟你计较。但请你记住,以为千万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地给自己惹来那么多的麻烦,听说吐蕃人一向野蛮,吃人可都是不吐骨头的。就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