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风之谷-白银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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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风之谷-白银溪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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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布鲁诺咆哮说,虽然他已经因为崔斯特遣回那头豹,并将玛瑙雕像放回腰包里而松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这两个人就走上了半月街,在最后一条巷子停下来看看后头有没有追击的迹象。他们马上知道这里发生过事端,因为有几个人跌跌撞撞,或是由其他人背着走过了街口。

    现在他们看见了弯短剑,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前方酒馆外面的街上。

    “你们在那儿做什么?”当他们走近时布鲁诺问道。

    “好像是我们的大朋友用拳头回敬了侮辱我们的人。”瑞吉斯说。他在这场打斗中根本连碰也没被碰到。然而沃夫加的脸却肿大又淤青,并且只能勉强张开一只眼睛。干掉的血块(有些是他自己的)凝结在他的拳头上以及衣服上。

    崔斯特和布鲁诺相视了一眼,并没有感到很惊讶。

    “我们的房间呢?”布鲁诺低声问道。

    瑞吉斯摇摇头。“我也在担心。”

    “我的钱呢?”

    半身人再次摇了摇他的头。

    “去!”布鲁诺用鼻孔吭气,然后猛力踏步走向弯短剑的大门。

    “要是是我就不会……”瑞吉斯开始叙述,然而他马上就耸耸肩,让布鲁诺自己去找出发生了什么事。

    当布鲁诺打开酒馆大门,他真的十分震惊。地板上布满了破损的桌子、杯子以及不省人事的顾客。酒馆主人倒在已粉碎的吧台之上,一个侍女正用绷带在包里他大量出血的头颅。那个被沃夫加插进墙壁里的人还是后脑卡着软趴趴地挂在那里,轻声地呻吟着,使得布鲁诺不得不佩服这个强壮蛮族的武艺。偶尔有某个清扫的吧女经过那人身边时,就会轻轻推他一下,让他摇摆个不停。

    “好好的钱浪费掉了。”布鲁诺猜想。他赶紧在老板发现并且要吧女拦住他之前走出了大门。

    “简直是骚动的地狱!”当他回到他的伙伴们身边,他对崔斯特这么说。“所有在里面的人都参加了吗?”

    “除了一个人之外,”瑞吉斯回答。“一个军人。”

    “一个路斯坎的军人出现在这里?”崔斯特问,由于这个明显不对劲的事实而感到惊讶。

    瑞吉斯点点头。“而更令人好奇的,”他继续说,“不是别人,就是吉尔丹,放我们进城的人。”

    崔斯特和布鲁诺交换了一个感兴趣的眼神。

    “我们后有追兵,前有被砸烂的酒馆,而且一个军人在我们身上投以过分的关心。”

    “快走,”崔斯特第三次如此回答。沃夫加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你今晚撂倒了几个?”崔斯特问他,想办法让沃夫加推论出他们正身处险境。“而他们之中有多少人会为了将利刃插在你背上的机会而垂涎呢?”

    “此外,”瑞吉斯在沃夫加回话之前加上一句,“我可不想睡在有一大群老鼠的巷道里!”

    “那出发去城门吧!”布鲁诺说。

    崔斯特摇了摇头。“不要经过一个有守卫对我们这么感兴趣的地方。我们翻墙,不要让人知道我们走了。”

    一小时后,他们轻松地在广阔的草地上疾走,透过路斯坎城墙的破损处再次感受到和风吹拂。

    瑞吉斯总结他们的想法说:“这是我们这次旅程在所碰到的第一个城市里面度过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出卖了杀人者、打倒了一群恶棍,而且引来了城门守卫的注意。真是一个好的开始!”

    “是的,但是我们得到了这个!”布鲁诺喊道,预想找寻到家乡的景象清楚地浮现在脑海,因为他们所要办的第一项任务——取得地图,已经完成了。

    然而他和他朋友们不知道的是,他所紧抓的地图上标明了几个危险致命的区域,其中一个会特别考验这四个朋友的极限,甚至超越过这个极限。

 第四章 施法



    一座奇迹般的地标耸立在千帆之城的正中央,那是一栋奇异的建筑,四周围绕着魔法的强力灵光。不像在被遗忘的国度里的其他任何建筑物,巫士塔事实上像是一株石造的树木,上头突出了五根尖塔,最大的一根在中间,而其他同等高的四根则是从主干上以橡树般优雅的弯曲角度延伸上去。在这里,你看不见任何工匠所留下的痕迹;对于任何一个知识丰富的观察者来说,这栋艺术品很明显并不是靠着任何物理上的劳动而是透过魔力盖起来的。

    首席法师,不用说就是魔塔的当然主人,居住在中央的塔里头,而且一余四个塔里面住的是最接近继承权的巫师们。每个较小的塔分别代表了东南西北,各支配着主干的一个方向,而其中的巫师就要为监视这个方向所发生的事件并且加以干涉负起责任。所以在主干西面的巫师就把他的每一天花在了望大海、海上的商船以及飘荡在路斯坎港外的海盗之上。

    搞不好今天在北塔的一场对话中,将会对来自十镇的这群伙伴展现出非常大的兴趣。

    “你做得很好,吉尔丹。”西妮说。她在魔塔里是一个较年轻而次要的法师,虽然她显示出了足够的潜力,去博得公会中最有力巫师之学徒的位置。她长得并不漂亮,所以她也不太花心思在外在的打扮上,相反地,她把所有精力都投注在不懈地追求权力上面。她已经将她二十五年岁月中大部份的光阴花在同一个目标上——搏得一个巫师的头衔,而她的决心和态度让她周遭大部份的人都不太怀疑她能否做到这件事。

    吉尔丹用一个了解的点头接受了这个赞美,他知道对方已经是降下身段来夸奖他了。“我只是按照指示去做而已上他用谦卑的姿态回答,对站在这个房间惟一的窗户外、穿着带斑棕袍、看来虚弱的男人投以一瞥。

    “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个巫师轻声地问自己。他转向其他人,他们马上出于本能地向后退缩。这个人就是斑衣巫师丹帝巴,北塔的主人。虽然从远处看来他显得很衰弱,然而在近处细察的话,会发现在他蕴含有比隆起的肌肉更强大的一种力量。而他以重视追求知识远胜于生命赢得的名声,使得任何来到他面前的人都为之感受到威胁。“他们有说出任何来这里的理由吗?”

    “没有一个是我会相信的,”吉尔丹平静地回答。“那个半身人说他是来调查市场,但是我……”

    “不太像。”丹帝巴插嘴说;与其说是他在对大家讲话,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他们行动的谨慎程度超过一个商队所应该有的。”

    西妮推了一下吉尔丹,希望能够从北塔主人那里保持得宠。“他们现在在哪里?”她问。

    吉尔丹在丹帝巴面前不敢向她回嘴。“在码头那里……某个地方。”他说,然后耸耸肩。

    “你居然不知道?”年轻的魔法师以嘶声反问。

    “他们本来要在弯短剑过夜,”吉尔丹反驳说,“然而一场打斗把他们赶到了街上。”

    “你应该要跟着他们!”西妮斥骂道,她残酷地逼迫这个军人。

    “就算是本城的军人,在夜晚一个人徘徊在码头边也是很不智的。”吉尔丹辩回去。“他们现在在哪里根本不重要。我掌握了城门和码头的状况。他们不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路斯坎!”

    “我要立刻找到他们!”西妮命令说,然后丹帝巴让她安静了下来。

    “照原样来监视。”他告诉吉尔丹。“他们不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路斯坎。你可以下去了。当你有事情要报告的时候再上来吧。”

    吉尔丹啪地一声立正了,然后转身离开,在他经过与他向斑衣巫师争宠的对手身边时,他瞪了临别的一眼。他只是一介军人,而不像西妮是个魔法师学徒,但是巫士塔是这座城整个权力结构背后真正的力量,一个军人按住例是很能获得巫师宠爱的。军队的领袖们只能透过巫士塔的承认得到他们的地位以及权力。

    “我们不能让他们在这里随意游荡。”当离开的军士关上身后的门之后,西妮争辩说。

    “他们现在对我们构成不了什么伤害。”丹帝巴回答。“即使黑暗精灵真的带着那份宝物,他也要花好几年才能明白它的潜力。保持耐心,我的朋友。我有办法知道我们必须知道的事。在那之前,我们早就把整幅拼图拼得好好的了。”

    “每当我一想到这种力量如此近在掌握之中,我就心痛。”这个急切的年轻法师叹息道。“因为它是在一个不知道其庞大力量的人手中!”

    “保持耐心。”北塔之主重复说。

    西妮点完了沿着这个特别房间的边缘排成一圈的蜡烛,然后缓缓地移向刻在地上的魔法咒文圈之外,一个铁制三角架上面的铜盆。最让她沮丧的就是一旦这个铜盆也燃起了熊熊烈火,她也就会被命令离开。她仔细地玩味在这个很少开启的房间中的每一刻(公认北地中最好的施法房之一),她曾多次请求能够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阵子。

    但是丹帝巴从不让她留着,他解释说她无可避免地会产生让自己分心的疑问,而在与冥界打交道时,分心会带来致命的危险。

    丹帝巴盘腿坐在魔法圈的中心,反复念诵直到自己进入很深的冥想出神状态,当西妮将一切准备就绪时,他也毫不知觉。他所有的意念向内集中,寻找他自己的存在核心,来确认自己已经对这样一场任务准备就绪了。他只在自己心中留了一扇对外的窗,一点点意识接连地给自己一个暗示:当西妮离开之后,厚重大门自动关上并且上拴。

    他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如同一条线般的视界只固定在那一盆炭火之上。这些火焰将成为被召唤灵魂之生命,在丹帝巴将其锁在物质界的期间当中赋与它一个形体。

    “瑷。惟戌。惟讷黑。曜政度!”这个巫师开始先用缓慢的步调喃喃念起咒文,之后节奏越来越紧密。丹帝巴被魔法的强烈吸力牵引着,就像曾经被赋予一瞬间生命的法术想要完成它自己一样,然而他却是轻轻松松地继续着各式各样的音调变化以及神秘的音节,他脸上的汗水所显示出的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渴望。

    斑衣巫师沉迷于透过绝对坚持自己可观的心灵力量,来召唤并支配死亡界里那些存在体的意志之中。这个房间显现出他所有苦心钻研的极致,无可置辩地证明出他力量巨大的境界。

    这次他的目标是他最喜欢的情报提供者,一个真正藐视他,却又无法拒绝他呼唤的灵。丹帝巴来到了施法过程的最高潮:呼名。“莫凯。”他轻轻地呼唤。

    铜盆上只发出了一秒钟强烈耀眼的烈焰。

    “莫凯!”丹帝巴大呼,将被定在另一个世界中的灵撕扯过来。整个铜盆喷出一小团火球,然后再次沉寂为一片黑暗,火焰化为一个人形站在丹帝巳之前。

    这个巫师的薄唇向上蜷曲。“多么讽刺啊!”他想,因为他曾经处心积虑要杀害的人现在竟成了他最有价值的情报来源。

    红衣巫师莫凯的幽灵坚决而骄傲地站着,这个形象很符合他以往的身份:一个有能的巫师。这个房间就是当他身为巫士塔北塔之主时造的。但是后来丹帝巴和党羽们阴谋对付他,利用他亲信的徒弟将匕首刺入他的心脏,并为丹帝巴打开了继承塔中垂涎已久之位的道路。

    那次的事件也引发了一连串也许更重要的事件,因为就是那个徒弟——阿卡尔。凯梭,终于得到了“碎魔晶”,丹帝巴相信这种魔法宝物现在是落在崔斯特。杜垩登手中。从十镇传来的故事中提到,在阿卡尔。凯梭的最后战役中,是黑暗精灵让他倒下的。

    丹帝巴不知道碎魔晶现在还在冰风谷中名为凯恩巨锥的山里,被埋在几百吨冰块及岩石之下,在杀了凯梭的雪崩中失去影踪。他所知道的只是凯梭这个微不足道的法师学徒用碎魔晶的力量几乎已经要征服整个冰风谷,而崔斯特。杜垩登是最后一个看到他活着的人。

    每当丹帝巴想到这个遗物所能够带给一个勤学过的巫师之力量时,他就会饥渴地揉搓起双手。

    “欢迎,红衣巫师莫凯。”丹帝巴笑着说。“你接受了我的邀请,真是客气。”

    “我会接受每一个瞻仰你的机会!杀人者丹帝巴。”幽灵回答说。“当你搭着死亡之舟来到黑暗冥界时,那时候我们就处于平等地位了……”

    “闭嘴!”丹帝巴命令道。虽然他对自己不会承认,然而斑衣巫师非常害怕他必须再度面对这个很有能力的莫凯那一天。“我为了一个目的把你带到这里,”他告诉幽灵。“我没时间听你威胁的空话。”

    “那么告诉我我所该做的。”幽灵低语道。“然后让我走。你的在场让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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