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进入淤泥之中,还想拔出来,那真的很难。
告别了李副,花蛇开车将我送回了总部,一路上倒是蛮顺风的。
顶楼,会议早就散伙了,老大和蛇爷正坐在凳子上看着电视。
“老大,我回来了。”
老大看了我一眼,问:“刚才路上出什么事儿了?”
我无奈地摇着脑袋:“差点让一个小孩儿给弄死。。幸好我机灵不然今天还真回不来了。”
蛇爷呵呵一笑:“小九啊,当初你老大带你出来混的时候我就找人给你算过命,你小子是属猫的,九条命,不然怎么叫你米九呢?”
我一听,乐了,原来我的名字是这么来的,我问:“蛇爷,那为什么要叫我米九啊?这个。。这个‘米’字儿有什么涵义?”
老大拍桌子大笑:“你这傻孩子,当时你蛇爷正在厨房做饭,忽然缸里没有米了。。灵机一动就想到管你叫‘米’了。。意思呢,就是以后走到哪里都有一口饭吃!”
“喔。。原来是这样,蛇爷你可真有才哈。。”
蛇爷嘿嘿一笑,打开身旁的报纸,慢慢翻阅起来。
老大扔了支香烟给我,说:“情况怎么样?”
我说:“很糟,死了一百多号兄弟,青蛇也挂了,刚才去现场,我们天门公司在田枉区的小弟一个都没露面,估计都在躲着。”
老大和蛇爷沉默着,别看老大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心里就跟块镜子似的,明白的很。而蛇爷更不用说了,好象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时不时还会逗你两句,但是那城府深的吓人,经常能一句话点到问题的关键上去。这也就是天门之所以能经久不衰的原因。
躺在沙发上,我将开会时的时提了提:“老大,那个不凡是谁?怎么以前我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老大说:“哦,这个不凡啊也是我最近才认识的,一直在帮老虎管理生意场上的事儿,前些日子老虎管理层上出了点事儿,都是这个不凡帮着解决着,所以老虎就很器重他。这事儿,老虎没跟你说过?”
我骂到:“靠,虎哥从来都把我当成小孩儿,这种事儿他提都没跟我提过,那按照老大你这么一说。。这个不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正说着呢,蛇爷打断了我们:“万事都有可能,对人还是小心一点好。这个不凡,我明天派人去查查,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这条船如果沉了,被淹死的可不单单是我们几个。”
老大冷笑着,那笑容让我的心都在一阵阵颤抖。
我顿了顿,说:“老大,当晚我被偷袭的时候,我怀疑是虎哥派出来的那个小弟做的。”
老大摇着头,说:“那小子死了,是被人勒死的。出卖你的另有其人,我估计只有抓了那个带头偷袭你的秃子才能知道内鬼是谁。”
……
清晨,天气阴冷,海州忽然变天了,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好象要从天上掉下来砸死谁似的。狂风呼啸着,其中还夹杂着雨点,那雨点打在人脸上就好象刀割一般,平时要是遇到这种天气我肯定是躺在沙发上喝着啤酒看着电视,但是今天不行,因为我有正经事儿要办。
我来到田旺警局去保释那几个‘审讯专家’。
办理了手续之后,交了一笔数目不大的赎金,名正言顺地我将他们带了出来。
不就是摸了摸女警察的屁股,在警察局门口打了一架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嘿嘿。。九哥早上好!”带头的叫庆子,一身黑皮,我都怀疑他的祖籍是不是在南非。
“少说废话,问的怎么样?”
庆子摇摇头:“只知道他确实是炎帮的人,其余的这小子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嘴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他见到我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立刻说:“九哥,咱们哥儿几个是什么招都用了,你看老五都牺牲色相了。。这小子还是不肯招啊。”
我奇到:“谁是老五?”我记得昨天进去的时候没有女人啊。
庆子指了指身后那个一米七五,面目猥琐的男人:“除非了老五能干出这种事儿来。。还有谁啊。。”
“靠。。你们昨天晚上不是把那个年轻人给。。给那个了吧?”我大吃一惊,同时想象着那恐怖恶心的画面。一个男人被四个壮汉按住手脚,这个老五从后面……
“靠!”我狠狠地吐了口吐沫。
庆子苦笑:“九哥,这也是没办法的,咱们这是在警察局里审问那小子,什么工具都没有。。要是换成在咱们总部。。肯定是……”
我打断他:“好了好了,这事儿也确实难为你了。。呃。。老五是吧?”老五一听我在叫他,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心中泛起一阵恶心,从皮包里抽出一千多块钱,扔给了他:“唔。。拿去。。拿去补补。。我先走了……”
就在我走了差不多五十几米远的时候,老五在身后叫到:“九哥,如果下次有需要再喊我,我不介意多干一次的……”
妈的,做流氓做到这种地步,老子代黑道祖师爷鄙视你!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不凡不凡
来到医院,站在门口就听见狮哥的吼声:“操,猫头鹰,你他妈的跟老子出老千!”另外一个声音响起:“狗屁!出什么老千?对付你我还用出老千?你是不是输不起?”
“你他妈的……”
“我操,你再骂一句!”
我推门进去,嘻嘻哈哈地,极其乖巧地向二位天门的老大哥打招呼:“鹰哥,狮哥。。小九来看你们喽。”
猫头鹰个子不高,此时正斜躺在病床上,单手握着一把扑克。他回过头笑到:“原来是米九小朋友回来了。快进来坐!”转过脸:“妈的,老子绝对没出老千!”说完把扑克砸在床上。
要不是因为老狮腿上打着石膏,我估摸这两个家伙肯定得打起来。
老狮看着我哈哈一笑:“小子,长的越来越精神了!”
我将路上买好的水果往桌上一摆,老老实实地装出一副小绵羊的样子,听两位大哥上政治课。
如果不是老大下了命令,让我来医院探病,现在我早就倒在床上睡觉了。
猫头鹰和老狮虽然都是天门的大哥,但是和我的交往并不是很深。任何组织都一样,拿我来说,交情比较深的就是老大、蛇爷和虎哥,而猫头鹰和老狮则是有自己的交友圈子。
来这里探望两位大哥也是蛇爷的意思,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又是自己的长辈,不露个头道义上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猫头鹰扔掉扑克抓起一个没洗的苹果,在被单上噌了噌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还是你小子懂事儿,‘郑王’这个王八蛋听说老子被人弄了,不仅不来看我,竟然顺势挖我的小弟,米九啊,有空你跟老大说说,这事儿他要是不出面怎么能行!”
我赔着笑脸:“那是那是,一定!鹰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么。。呵呵,呵呵呵呵。”
老狮敲了敲那厚重的石膏,说:“米九,听说你也惹祸了,连老窝都让人给端了?”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是啊,老狮哥还是你消息灵通啊。”
猫头鹰不屑地说:“灵通个屁,天门老九吃鳖,人间地狱被炸,整个海州黑道上有谁不知道?”说完,他看了看我,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都老喽,要是再年轻二十年,我也不用躺在这里,唉!”
和前辈们聊天是我最不喜欢做的一件事儿,可能是混社会混久了,骨子里就带了一股不服人的劲,可偏偏这些‘老字号’动不动就跟你提起十五年前,二十年前那些辉煌的战例,什么五十个人单条人家一个人,或是一人群殴五十几个。我听了心里在想:“如果你早生个五百年没准比关二哥还狠呢。”
深夜,行人稀少。
我走进酒吧,老大邀了我来喝酒。按照老大的话,那就是:“仗得打,生意得做,酒一定得喝。”
老大一干人等早就包好台等我了,看了看周围糜烂的气氛,我笑了起来——我还是喜欢这种夜生活。
三个女孩儿都呆在公司没出来,只有火男跟着老大他们来了,一见我到了,站起来向我挥手:“米九,这里这里。”
我笑着走上前,当胸给了他一拳:“妈的,你小子也知道出来享受夜生活。”
老大笑眯眯地看着我:“怎么样,今天见着猫头鹰和狮子了吧?”
我点头,往喉咙里倒了半瓶啤酒,说:“见着了,看这两位的精神头儿,不用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我和火男拼命灌蛇爷喝酒,老大的酒我们可不敢灌,一发起飚来一人十箱子也挡不住。再看看蛇爷满脸红扑扑的样子,特别可爱。如果他是条蛇,现在也只不过是一条舌头被打成蝴蝶结的蛇。
喝了约莫一个小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笑着向老大打招呼:“老大,对不起我来晚了。公司有些帐务需要我去处理。”
是不凡,他穿着黑色毛衣,系着围脖,特像大上海时代里的大亨。
老大微笑,说:“没事儿,坐吧。”说完,看了看他身后,问:“老虎呢?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什么场合都见不着他出面。”
不凡笑着说:“虎哥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好,今天下午还去医院打针了,所以今天晚上就让我替他来跟老大你说一声对不起。”
老大帮不凡倒了杯酒,说:“不碍事儿,不碍事儿。等你回去劝劝老虎,别那么拼命的玩了,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恩,我一定转告给虎哥。”
在不凡与老大说话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观察着不凡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凡个子不算很高,身子也不怎么壮,但是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把我和他关在一间房子里,最后走出来的人一定是他,而不是我呢?
酒越喝越暖,我摊开双手呈大字行靠在沙发上,盯着舞池上那些已经褪去胸罩,正抚摩着自己下体的女人们。
忽然,我听见不凡大叫一声,向老大扑了过去。
我一个激灵迅速站起身,准备扯开不凡,心想:“妈的,不凡,你小子果然是心怀不轨。哼,不过老大每天都穿三件防弹衣,难道你连这事儿都不知道?”
谁知道,就在我的身体向下倾,手就要触及到不凡的时候,在我耳边划过一颗子弹,那子弹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直接在不凡后背开了一个大洞。
周围的人们尖叫着四处逃散,我护着老大,火男抽出裤腰上的枪便追了出去。
乱了,一切都乱了,原本的糜烂的气氛被一颗子弹完全打乱,几十个找已埋伏好的天门小弟也跟着火男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酒吧就剩我、蛇爷、老大、不凡这四个人了。
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将我们四个包围了,我心里明白的很——被人调虎离山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逃
酒吧内回荡着重金属乐队的吼叫声,蛇爷的酒早就醒了,他拔出枪,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口。
老大站起来,看了看后背中枪的不凡,冷静地说:“走,从后门出去。”
我架起不凡,三个人迅速地向前走去。只见老大一边走一边播打着电话,嘴里嚷嚷着:“让附近的弟兄在XXX集合…”说完,老大笑到:“没想到,一直在提防着自己人,这次却让外人给弄了。”
说完老大继续说:“幸好着酒吧是咱们关系户,后门开的挺隐蔽。”
我们四个人顺溜地打开一扇铁门,下了楼梯四处张望一下,就见有一整批人在往酒吧里涌,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找咱们麻烦的。
四个人徒步走了二十几米,胳膊上的不凡喘气儿声越来越细微了。
我说:“老大,得把他送去医院,看他这样儿估计挺不了多久了。”
老大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忽然铁门被拉开,冲出十几个人,手里都拎着家伙。更离谱的就是,人刚出来,我就听见枪响了。
“啪啪”两声,老大喝到:“米九,你赶紧把不凡带走,我跟老蛇把这伙人引开。”
我摇头:“那不成,老大,蛇爷把你们的家伙给我,我去引开他们。”
这节骨眼上老大和蛇爷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扔了两把手枪给我,接过不凡,迅速地撤离了。隔着老远就听老大呼喊:“你小子别挂了啊!”
妈的,我哪有那么容易挂的?
打开保险,我迅速躲进一条小巷。三个人影摸索进来,我一点都没犹豫三枪点射,顿时那三个人叫都没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枪声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呼喊着冲了进来。
老大和蛇爷枪里的子弹也不多,我揣起枪,在小巷子里来回穿梭。幸好这片地政府还没拆迁,否则全起高楼的话,我想躲也躲不了。
这写七岔八弯的巷子就好象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转悠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自己有点犯迷糊了。
妈的,我这是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