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也不看抬手就用俩指头夹住箭杆,在外人看来,就好象这支铁箭专门是要射进他的指缝中一般,犹如守株待兔。严浩也撇了撇嘴,顺势将铁箭扔出。
袁七腮帮子鼓了鼓,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他明白这第一回合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严浩虽然射得不怎么样,但接得漂亮,似乎是算准了箭道轨迹一般。
严浩第二次取两支,也不犹豫,张手就射,却是分别奔向袁七胸腹两处大穴,去势快如电光,劲道比第一次要大不少。这次袁七收起轻视之心,不敢托大,迅速拔出两枚铁箭,搭上铁胎弓,弦响箭飞,竟迎着严浩的两支箭呼啸而去,只听叮当两声金属脆响,四支铁箭同时坠落于擂台上。
“好哇!好箭法!袁七爷不愧为箭术宗师!”右边看台上,无忧谷众魔轰然叫好,无比兴奋,仿佛已经获胜一般。
严浩也在暗中竖大拇指,心道:“这‘乾坤七箭’果非吹出来的,人家那叫真本事!可惜走上了歪路。”赞道:“袁七爷果然箭术高超,就凭这一手,严某便已经输了。请袁七爷发箭。”
由于刚才袁七所射两支铁箭并非冲着严浩而是冲他射出的铁箭而去,故而,从江湖规矩上来说,袁七刚才并不算一次攻击。
于是,袁七拔出两支铁箭,搭弓上弦,嗖嗖两声疾射严浩胸前膻中穴和腹部气海穴,呜呜的啸声更显出劲道也增加了一分。
严浩根据头盔内的提示,已然知道两支铁箭的笼罩区域,在袁七弦一松之际,他随手也抽出两支箭,却是先后笃笃射出,后发之箭先撞上对方一支,先发的却后撞上另外一支,但是四支箭亦是同时坠地,叮当作响。第二回合两人倒似拼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相距两丈余,持弓拉弦,箭如飞蝗,时候不大,双方箭囊渐渐瘪了下去,眼见已不足十支,正好轮到袁七攻严浩守。
袁七见射了十余支箭,竟都被严浩轻巧地闪避或击落,以他在江湖中“乾坤七箭”的名头,这种情况是非常罕见的,他哪里知道是严浩头盔内定位锁定系统所致,只当是严浩在箭法上稍逊一筹,可身法矫健敏捷,临敌经验丰富,借此一直强撑着不败,一时间心焦起来,继上一回合一弓四箭后,一狠心拽出最后九支铁箭。
严浩凭借着高科技头盔,连连躲过袁七刁钻阴狠的十一支箭矢,已是感觉手忙脚乱,尤其是四箭齐射,若不是用手中铁弓磕偏一支,几乎被射中软肋,虽然听徒弟说上次给他的衣服能抵挡任何锋利和劲力的弓箭或暗器,可袁七的绝技“乾坤七箭”还未使出,若过早暴露宝衣就会前功尽弃,只好咬牙硬挺着,此刻,见他祭出九箭开弓,心中骇然,也不敢多想他什么时候练就了“乾坤九箭”,急忙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九箭同时射出,但方向和力道却各不相同,更奇的是它们状态也各异,有旋转的,也有丝毫不转动的,还有箭身摆动的,箭头与箭尾也兀自摆动不一,嗡嗡震响,令人琢磨不到它的目标是哪儿,因去势不同,在射出后,九支利箭的先后顺序也陡然变化,乍看参差不齐,但隐隐中使人看出又暗含某种法度,而严浩从头盔锁定引导系统得到启示,这一弓九箭竟是笼罩全身七十二处大穴,并将上下左右各两丈区域内全部封死,可谓达到了箭术的最高境界。
“师父,他若使出‘乾坤七箭’,您老就将头部和胸腹敞开,任箭矢射中,而要躲闪的却是您老四肢,因为昨日弟子送给您的那件保暖衣衫是件宝衣,它连弟子的枪发出的子弹都能抵挡,区区人力射出的弩箭更不在话下。”严浩的耳中又响起了徒弟的叮咛,暗道:“舍本逐末,置之死地而后生,老夫也只好赌上一把了。”遂将门户大开,四肢却对晃动而至的铁箭严阵以待。
只听一阵噗噗响震,最先到达的是钉向严浩四肢的箭矢,被他惊险地震飞,刚猛的劲道还是将他双手双脚震得麻木,跃起横亘的身形也连连躲闪三支利箭,最后两支相互碰撞而摇头摆尾的铁箭,蓦地下沉一尺三寸,由射他的眉心和嗓眼,直奔胸前膻中和神俞二穴。
严浩半空里急忙飘移三寸,但终究因力竭而无法躲开,两支利箭啵啵两声射在身上。在左边看台传来欢呼声的同时,严浩感觉两处传来锐痛,却并未有箭头入肌体中的钻心巨痛,心头不由欢喜道:“阿龙果然没有骗我。”
上卷二 回归千年前之中原争雄 第三十一章 贵人相助
“哗!袁七爷射得好哇!一弓九箭,当属天下第一!可给咱们无忧谷长了脸啦!”当严浩手握着胸前的两支铁箭,轰然倒在擂台上时,左边看台上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翁煌和佟百胜及寥孝天几人更是提心吊胆,生怕这一局再败北,否则被区区西部盟主几人横扫,那脸就被丢尽了,还有何颜面在洪荒八魔中立足,事实上他们却忘了,老君寨和金花冰宫都是被孔龙——一个江湖无名小卒给连窝端掉的。
且不说孔龙眼光如炬,已然看出那两支铁箭只是被师父用手握住在胸前,并未见血,即便没看见,用他的脚指头来想,都知道那两支铁箭根本就无法穿透那件防弹的微空调内衣,除非袁七的利箭比穿透力极强的狙击步枪还要牛。
严玉蓉和欧阳香儿虽得孔龙拍胸脯保证过,可看到箭矢“插”在爹爹胸前,那心立即提到嗓子眼,脸色忽地成了死灰色,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惊呼一声便抢了出去。
“嗨!”正当两拨人马三种心理和表情的当儿,突然就见横躺在擂台边缘的严浩,一个“鲤鱼打挺”弹跃而起,矫健灵活的身形却并未见一丝一毫的损伤,那两支铁箭却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之中,而铁箭头上也无一点血迹!
“什么?!!!”袁七正自得意忘形的昂天长笑,根本没有心理准备,见严浩一跃而起,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心中震惊非常,骇得倒退一步,自家险些从擂台上摔下去,那表情如同吞了百只绿头苍蝇般难看。舌头也打起了卷,吭哧道:“你……你没事(死)?”
严浩乜了一眼左边看台上群魔。此刻他们已经瞪大了眼珠,张大嘴巴足足能塞进一个鹅蛋,有些人还保持着刚才喝彩叫好的口形,而现在那表情和口形却被凝结起来,几乎同时产生同一个念头:“他怎么还没有死?”闻听袁七颤抖的声调,他爽朗一笑,道:“嘿,严某还有九支箭未发,如果这样就死了,岂非心有不甘?”
“严老匹夫!莫非你穿了当世第一奇宝金丝蚕甲宝衣?你……你使诈!真是不要脸之极!还亏你是一代宗师,护守一方的盟主,妾身都替你脸红。”公孙玲珑立即嗷的一嗓子叫开了,破口大骂,言辞间多是尖酸刻薄。
严浩涵养奇高,只见他冷笑一声,也不反驳,慢慢地将手伸向背后的箭囊,那里还剩九支箭,按照规则,他有权利将铁箭全部射尽为止,却不会如袁七那般孤注一掷。
但孔龙可不乐意了,刚才他没有紧张担心,可师父被一个女人如此谩骂,是他无法忍受的。想当年在小学时代,他就是全班公认的骂街高手,全班泼辣的女生哪个不被他骂得抬不起头,就连骂人最毒辣的一个小女生,也照样被他几个回合骂得找不着北,最后哭着转了学校,从此再也不敢提骂人俩字,虽说现在骂街的功力退化不少,但对付公孙玲珑这样的角色还是绰绰有余,在他的心里,比试中可以输,但人格和气势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于对方。就见他也嗷地叫了一声,回骂道:“我呸!兀那女泼皮,休逞口舌之利,你们定规则是何曾说过不准着宝衣来着?这是你等愚笨无知事先未说明所致,与我等有何关系?你不服你也上去挨几箭看看?”
公孙玲珑几乎气破了肚皮,不顾丈夫的拦阻,跳起来骂道:“你……你个丑鬼!你以为老娘我不敢吗?有种的我们上去比试比试,谁要是怯阵,谁是孬种!”
孔龙欲张口还击,就听严浩严厉地喝道:“阿龙,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岂不有损自家身份。”
孔龙见师父一张老脸黑沉如水,当下压下怒气,闷闷地退回看台,而公孙玲珑也被翁煌喝止,她也是忿忿不满,满眼怨毒仇恨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将孔龙砍成七八截。毕竟被人骂成女泼皮是很不爽快的事情。
袁七呆呆地望着严浩张开的弓箭,竟没有一丝躲避的念头,他的心里却如同打翻了无味瓶般不是个味,为什么?首先就得从他今天使用的箭说起,事实上,袁七和严浩的箭术比试一直处在不公平的状况下,他使用的铁箭跟严浩的却是不同,其箭乃是乌金糅合万年寒铁锤炼了九九八十一天而成的精铁所打造,唤做乌金铁箭,精铁中的碳含量极低,与千年后的精钢差不了多少,就连他的铁胎弓也用此铁,不仅铁箭异常锋利,当世无匹,那弓也是劲道极强,若非严浩今天戴了可定位导航的头盔,早被射中多次。以他的想法,只要严浩被射中一箭,定死无疑,因为当今世间唯一一件可抵挡他射出的铁箭的那件宝衣——金丝蚕甲,现在就穿在他身上,而能抵挡乌金铁箭的宝衣根本就不存在,所以,当严浩明明被射中,却完好无损地站起来时,他震惊了:“莫非这世间还有一件比金丝蚕甲更好的宝衣?不然,就算他严浩护体罡气再强,也无法挡住我这可破内家真气的乌金铁箭。”
严浩见他双目痴呆,又想及当年勇猛无敌,射杀辽将士,心下一软,说道:“袁七爷箭法通神,神出鬼没,若严某身上没有宝衣,此刻,恐早已血溅五步,只是凭借宝物获胜始终算不得真本事,这一局算我们平局如何?”
孔龙一听,急了,也不顾师父再责怪,高声道:“师父,万万不可呀!你这一平局,弟子下一局输赢尚未可知,蓉儿和香儿可都要出场啊,请师父三思!”
严浩也是性情中人,刚才一时惜才,竟没有多想,此间,听孔龙晓以利害,心中也是大骂自己昏了头,但以他的身份地位,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一言九鼎,毫不含糊,当下懊悔地看了徒弟和女儿一眼,缓声道:“即便为师将九箭射出,也未必能射中他一支,何况为师确是凭借宝物侥幸躲过一劫,平局也不为过。”
袁七本性原不坏,听得严浩荡气回肠的言辞,心中已然愧疚,垂眉道:“严盟主豪气干云,果然不愧一方之主,有此胸襟令袁某惭愧。其实刚才公孙小姐所说那件金丝蚕甲就在袁某身上,从这方面来看,我等两人也算是互不亏欠,只是袁某却实实在在是输了。”
众人谁都未曾料到袁七会如此说,场面立即又沸沸扬扬起来,严浩奇道:“既是如此,袁七爷为何还认输?”
袁七黯然神伤道:“因为,袁某的箭乃乌金铁箭,即使我身上这件金丝蚕甲也能射穿……”
孔龙嘿嘿冷笑道:“嘿嘿,袁七爷的如意算盘怕是落空了吧?”
袁七默默点头道:“不错!所以,我输了!”言罢又跳下擂台,径直走进左边看台,对目瞪口呆的翁煌等人说道:“对不住各位,袁某无能!不能担当大任,还请翁掌门和佟谷主发落!”
翁煌鼓了鼓腮帮子,嘴角裂了裂,无奈地说道:“袁七爷别太过于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这次却便宜了严浩等人,如今他们已然连胜三局,若再赢下一城,我们可只好将他们恭送出谷了。”
寥孝天噌地站了起来,脸膛有些泛红,高声道:“翁掌门、佟谷主休要灰心丧气,这第四局只怕他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内功比拼却不似其它,量他孔龙一个黄口竖子打娘胎里修炼,也不过二十多年而已,想使诈恐非易事。”
佟百胜一想也对,除了第一局严浩凭借真功夫取胜外,后两局他们都胜在投机取巧上,这第四局靠得是内功修为,想那严浩尚且不敌寥孝天的“化气魔功”,不足而立之年的孔龙更是不在话下,想到此,他脸上开始洋溢一丝久违的阴笑,端起一杯温酒道:“寥兄只管放手一搏,你这一局关系到灵山和无忧谷两派的名誉,可谓生死攸关哪。请饮下此杯酒。”
寥孝天不屑地看了右边看台的孔龙一眼,悠然道:“谷主太抬爱寥某了,本来这杯酒某必喝,但某却想得胜后再来饮下,不知谷主以为如何?”
翁煌知寥孝天“化气魔功”震慑武林,江湖上鲜有能从此功下全身而退者,即便西部盟主严浩也难免吃亏,对付一个江湖无名小卒确不必太过于担心,见他要学那关羽温酒斩华雄,当下哈哈笑道:“哈哈哈,想天下谁人能挡寥老弟的化气魔功,这一局结局已昭然若知,只是要看寥老弟要多快解决战斗罢了,这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