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计时器——三十三分钟,超额完成任务。
毛熊们看到机体还算比较完整马上开心地一片欢呼,不管不顾地抱起身边兔子或者毛熊,直接称兄道弟了,只见一帮铁家伙在一起拥抱跳脚,这样子别提多奇怪了。
“天呐,你们还真是厉害,竟然就靠那么点人,哦,还有这种老爷机体就打下了一台航空机甲。”
带头的少校开心地不行,我好奇地用无线电一问:
“航空机甲很难打吗?”
虽然当时废了很多功夫,但是我一直觉得是手上的武器太烂的缘故,如果给我搞一套制式装备,天上那一台我也能打下来。
“当然,兄弟,这该死的玩意儿装甲厚,结构也挺结实,飞行品质比战斗机高出一截,一般的陆战武器打上去充其量只是击伤,基本上都能挺回本方机场,很少有击落的。像上次我们组织了两个营的陆战机甲,四台航空机甲,还有十几具防空导弹发射器拦截一架入侵领空的航空机甲,奶奶的,库存弹药打掉了一半也只是击伤而已。”
“而且,上面的设备貌似都挺完好,这下爽了,弄回去给军械部那些家伙研究研究,我们那瞎眼的仪器也可以换换了,哈哈,兄弟你们贡献太大了,照相记录有吗?我回去我给你们报功。”
这倒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款爷打开舱盖递过去他的IPAD2000,少校接过一脸看到怪物表情,拿着这东西上看下看,我们还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开机,谁知道他竟然说出一句吓倒一片人的话来。
“兄弟,这玩意儿怎么就一屏幕,没键盘怎么用啊?”
款爷表示这玩意儿可以触控也可以声控,张嘴喊了一声,PCP识别声线后啪嗒一声亮了起来,把少校吓了一跳,好奇的拿着这东西看来看去,连周围的毛熊也凑过来张望,驱动各自的机甲围成一圈,探头探脑的,虽然款爷在国内拿出这东西时也惊艳一片,但是那么壮观的场面的确没有过。
“办完公事就送弟兄们玩了,当交个朋友。”
款爷大方的说道,这小子自打出生就从来没缺钱花过。
对方粗糙的推辞一番后也收下了,然后让我们帮忙布置警戒圈,防止敌特窃取或者销毁重要资料,于是我们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像模像样的摆开架势,保持“高度警惕”,直到毛熊维修营的PCP拖车赶到,几台机甲合力小心翼翼地把【加兰德】抬上车,这才算完事。
我们暗地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向款爷询问哪里学来的绝招,这孙子很欠打的嘿嘿一笑,然后得意洋洋地说:
“弟兄们这就小看人了不是,咱们技术上虽然欠了点,但是好歹是五岁开始骗邻家熊孩子棒棒糖,八岁榨干幼儿园小朋友压岁钱,十三岁就开始在谈判桌边旁听的老商人了。”
“在谈合同的时候,商家有时候老是会加上一些看起来鸡零狗碎,但是数额不大的条款,如果发现就算了顺水推舟还可以让步做个人情,没发现的话,只要集中算起来,这种成本一点也不低,有些条款甚至还是个大坑拓展开代价甚至比纸面上要高一倍还不止,刚才大家拉拉扯扯其实就是这个到底。”
我们听得心服口服,赶紧掏出随身小黑本记下。
毛熊的军营很大,绵延几十公里,但是全部都用光学投影设备,高感度传感器和激光防御系统包裹地严严实实,从外表上看就如同一个个巨大的丘陵,只有凑近看才会发现,这些都是用一辆辆十轮大卡车安装的半硬壳可充气式帐篷,机动性和简洁性高到让人不可思议,也大概只有毛熊设计师才能想出这种玩意儿。
我们的丘陵就在军营的最边缘,毛熊机甲兵们先拉着货走了,没过多久两位主官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挨了批,因为他们带我们出来深入战场完全是没有经过上面批准的,毛熊开出的名单本来就不多,一遭遇险情还差点损失了一批宝贵的机甲兵种子。
好在最终没有人员牺牲,算是有惊无险。
我们无事可干只好坐在营房里发呆打瞌睡,想起刚刚在鬼门关边转了半圈,这时候才感觉有点后怕,脊背一阵阵发凉。这时,自称叫雅利金的毛熊机甲兵少校又转了回来,招呼我们去事务处里登记战绩。
我和道钉猛男他们几个赶紧跑出去,傻兮兮地转了半天才发现不知道那倒霉的事务处在哪里,四只呆鸟被零下二十度低温冻得直哆嗦,只好用磕磕碰碰的斯拉夫语拉过人一遍遍问,问完继续绕,好几次差点被巡逻兵当成奸细逮起来灭了。
“战斗录像我看过了,画质很好,对焦准确,细节也蛮清晰的,很有表现力。”
事务处值班的中尉是个戴着副厚度堪比防弹玻璃的眼镜,谈吐斯斯文文的青年人,让人忍不住想到大学里修哲学专业的思想者。一开口就把我们弄得郁闷不已,喂,这哥们是文艺青年吧,绝对是文艺青年吧。
“陈项和丁庆两位,请把你们的士兵卡拿出来。”
“额,那个…。其实我们是军事学院的学员,还没有正式进入编制,学员卡行不行。”
中尉满脸惊讶地推了一下几乎掉下来的眼镜。
“你们连现役军人都不是?难道你们是什么特殊部队,接受过特殊训练吗?”
“是特殊部队没错,但是特殊训练没受过。”
道钉直快地回答道,我们则在一边痛苦地捂住脸,追忆不堪回首的往事。
“哦,原来如此,那这次算是协同击落,你们各分半台战绩。”
说着,他拿着两张卡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然后把卡还给我们,我们好奇地拿过卡翻来覆去的看,终于在北面的一个原先空白的格子里找到了由激光刻入的漂亮的圆边体“0。5”字样。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战绩!
我感觉自己开心到连拿卡的手指都不知道怎么捏才好,当时就决心一定要把这残念这数字变成正数,不,是两位数,嗯,三位数也行。
“哎哎哎,长官还有我们呐,我们也参加了攻击啊!”猛男一看没自己的份当时就不爽地嚷嚷起来。
“不好意思,规定是只有直接参与攻击才能分享战绩,你们二位那个…。那个动作完全不合格,至少也要动用武器才作数。”
中尉解释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两人那个压床跳。
“好像是有这条规定。”阿呆想了想,规规矩矩地说。
“泰山压顶也算是近身攻击,要不少分一点,三七开,给我个零点三也行啊。”猛男还不死心苦苦哀求个不停。
“好了好了,没事就快滚蛋,我这儿工作量可大得很。”
中尉烦透了,连推带喊,像赶一群叽叽乱叫的老鼠一样,把我们轰了出去,临出门又丢给我们一句话。
“要是真有当ACE的本事,还在乎这么零点几个战绩,去去去。”
“ACE?”
“不会吧,这都没听说过,亏你们还是机甲兵,”中尉郁闷地看着我们,“高卢语单词缩写,‘拥有击落五架战果之人’,在军队可是星星一样的稀罕货,在旧世纪末期还延展出‘AK’的概念。”
“A…。K那不是老式自动步枪吗?”
“现在不是了,意为‘空战之王’,也可以理解成空战中击坠敌方机甲超过五十台的超级机甲兵,”说到这里,中尉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现在这种称呼也没什么意义了,条约军和同盟军航空机甲的总装备量也不过四百多台,一个人就干掉了八分之一?开什么国际玩笑。”
而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老子这回偏要和你开个玩笑。
第十五章 决心
教导团第很快就奉命返回了学院,据说两位主官都吃了严重警告处分,我们找他们确认但是都被赶了回来,让我们别多嘴,多吃几口饭少管点闲事。
于是最后我们也不知道了。
雅利金他们依依不舍的摆酒送行,这帮五大三粗的禽兽一口“达瓦利息”一大口烈性烧酒,于是喝到最后大家伙鸡鸭不分,清一色横着被抬出食堂,行程只好推迟一天。
第二天准备走路,雅利金他们又照例摆开了酒席,表示这次少喝一点,每人一瓶就行。虽然算醉驾,但是这边压根儿没这概念我们也管不着,大家又在“达瓦利息”“哥啊”“弟啊”之类的胡言乱语中开干了,可是诡异的是,随着酒宴的进行,酒却越喝越多了,等我反应过来准备数酒瓶的时候又再次醉死过去了。
于是行程再推迟一天。
结果我们是在第三天凌晨借着天黑做贼一样一溜烟跑掉的了,不然走都走不出去。
真是受不了这倒霉的酒文化。
我们教导团在整个斯坦维尔邦联的战斗或者说是观察就此结束,我可以发誓除了一台来路不明的【加兰德】之外我们没有击毁一台机甲,更没有杀害一个邦联人,事实如此简单,以至于在战后看到“砖家”们严肃地揭露什么“共和国军秘密部队参与侵略斯坦维尔邦联作战的经过”,我都忍不住对他们的想象力产生四十五度仰角的敬佩。
在基地归还了残存的机甲,破坏程度把管理员吓了一大跳,当我们解释是和航空机甲战斗的结果时,这家伙的惊吓更加严重,连连表示人没事就好,机甲缺胳膊少腿还能修,人残了可就拼不回去了。
当时我就感觉到一股很别扭的温馨,在正常社会生活久了真心不习惯这种军队式关怀。
这次没专用直升机坐了,只好回国送快递的军邮回莫斯科,一路上大家挤在满是毛熊们从战区顺来的各种钟表,饰品,油画,电子设备,军官配枪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货仓里,裹着大衣,一个个沉默着,没有怎么说话。
我们是那天晚上在机场停靠的最后一班飞机,下飞机后只见冰冷砭骨的北风呼啸而来,刮过绿化带一片清晰的哗啦哗啦作响,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塔台和跑道上的指示灯还在鬼火般一明一暗的闪烁。
我当即就有一种被流放到外星系的感觉。
兔子们包在军大衣里无精打采的滚下飞机向城里走,这时才想起又过那该死的门禁时间了,只好和上次一样住外面了。酒吧是不能呆了,现在我一看到长着一个长脖子的玻璃状物质就条件反射的想操家伙砸了,相信大家也差不多。
“算了,我问问自家妹子有没有什么地方能住的?”
猛男豪爽的操起电话说。
虽然搞不清楚布洛尼娅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的妹子了,但是为了能找个睡觉地方大家还是算默认了。只见猛男先用变态般的口气说道:
“猜猜我是谁啊,啊,早知道了啊,嗯,真聪明,晚饭吃了吗,不行,一定要好好吃哦…。(以下省略五百字)。”
我们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几乎要吐出来,但是也只好耐着性子听,谁知道,说了两个从毛熊那里听来的冷笑话和扯了一段自己的“战斗经历”后后猛男竟然说出了“那早点睡,晚安”。
“晚安你妹啊!”
我直接抢过他的PCP,里面刚好传来布洛尼娅像早晨的雾气一样朦朦胧胧的声音,似乎是很困了。
“嗯,晚安。”
“等一下,先解决完我们的问题再睡啊!”
我赶紧喊起来制止了她挂电话的动作,PCP那头的似乎惊了一下,然后少女的音色瞬间变得无比清灵。
“是陈项吗?听说你也参见战斗了,在战场上有什么危险吗?有受什么伤吗?”
“好了好了,这事有空再说,”我不得不打断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先解决一下我们眼前的问题,不然我们只好睡马路了,你知不知道莫斯科城里有哪家旅馆离学院比较近,价格比较低,房间也比较空的。”
PCP那头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片刻后,布洛尼娅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有些羞怯和扭捏。
“有是有一家,只是……。”
“行,就是那个了,地址待会儿发过来。”
我兴高采烈地切了PCP,转而把猛男骂了一通,说谁让你挂电话调情了,恶心了我们半天还什么重点都没问到,重色轻友本质完全暴露了。猛男辩解是他一听到布洛尼娅的声音就情不自禁了,而且女朋友在床上这么好的气氛下怎么能聊公事………。
大家都懒得理他,径直向布洛尼娅说的地点扑去。
旅馆离学院不到五百米,外观很不错,有一点巴洛克式浪漫气息,门口显示器上轮换播放着各种打折信息和余房数量,一切感觉都非常符合要求,虽然我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但是在温暖的床铺,热水,还有浓汤的诱惑下大家很快失去了判断能力一股脑地冲了进去。
旅馆老板是个五十开外,挺着个啤酒肚的中年人,正一边看老式天线电视一边喝酒,一看到我们一大票人呼麻麻地冲进来,一瓶伏特加吓得直接倒脸上了。
“各种同志,有话好商量,要找哪个我给你们调记录,别砸坏店里的东西。”
铁牛心直口快也没想太多就直接回答了。
“放心老板,我们不是来找人,我们是来定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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