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越来越多的待在房里,坐在窗台边,因为他的身体虚弱到只能依靠焚卓的怀抱才能四处移动的地步。
“卓,你在看什麽?”李昕语靠在窗台边扬起一抹无力的微笑,他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吃东西了,但奇怪的是,除了全身没有力气,脸色略显苍白外,其他一点都没有改变,脸颊也没有消瘦。
焚卓问了一个令李昕语意想不到的问题,“你害怕死亡吗?”
思忖片刻,李昕语回答道:“害怕,非常害怕,害怕到我都不敢去想。”他扭头看著窗外,茂密的森林在阴沈的天空下,显得那麽阴森、死气。
“我害怕我死了,再没有人给你世界上最美味的血喝,再没有人来教你该怎麽去笑,更没有人给你解释什麽是喜欢,什麽是爱……我怎麽能不害怕呢?”
焚卓走到李昕语身後,抱住那孱弱的好似风一吹就要消散般的身体。
“我害怕又是一个千年,你会变得像罗克兰那样冷酷的找不到其他表情,变得像汉森那样只喜欢杀戮的吸血鬼,或者变成杰夫里那样带著一张微笑的面具,看似温柔却拒人千里……”
“我不会。”似承诺又似发誓般,焚卓在李昕语的耳边轻喃。
没有理会耳边的呢喃,李昕语颤抖著说道:“更害怕像我一样,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过去,忘记亲人,忘记了朋友,甚至忘记了我这个人。”
腰上的手一紧,焚卓的下颌顿了顿,低头靠在李昕语的肩膀上。
“如果真有这麽一天,与其被你忘记,不如死在你的手里,至少可以让我的血一滴不剩的融入你的身体,好吗?”
等了半晌也没有回答,两串泪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像心的两粒碎片闪著苍白的荧光划过脸颊,坠入深渊。
脖子一阵刺痛,体内的血像找到了宣泄般奔向颈项,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般再也使不出一点劲,倒在身後那个冰冷却最令人安心的怀抱里。
李昕语缓缓的闭上双眼,嘴角挂著一抹喜悦的微笑。
44
城堡外依旧是灰蒙蒙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天气,可这些天却是李昕语来英国後最快乐的几天。
每次从不知沈睡了多久的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不再是空荡、寂寞、阴沈的房间,而是身边闪著复杂眼神的,若有所思看著他的卓。
尽管诧异於焚卓为什麽每次都睡在他的身边,但内心的喜悦已不愿去琢磨这些似有深意的举动。
自那天约翰与焚卓剑拔弩张的见面,却又离奇的安然的分开後,焚卓就再也没有吸过他的血,脖子边的牙印也一天天缩小,直至消失。
最让他开心的是,醒来後焚卓总会带著他四处走动,不是在书房里翻一些据说比现在的古董更古董的书籍讲一些血族的历史,就是上花园散步,讲一些过去他自己的事情。
他们的足迹渐渐的踏遍了城堡的每个角落,焚卓还带著他参观了城堡的秘道和机关,他在惊讶於城堡的神秘之时,也没有漏过焚卓眼中时而闪过的宠腻。
李昕语不愿去猜测这眼神背後的真正含意,深怕这只是他一时的错觉。
但不知为何人越快乐,心却越低沈。
当焚卓有事离开,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思绪就像脱缰的野马抓也抓不住。
他知道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感到了时间在飞速的流逝,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他不止一次追问过卓,可他什麽也没有说,只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默默凝视著他。
现在他们越来越多的待在房里,坐在窗台边,因为他的身体虚弱到只能依靠焚卓的怀抱才能四处移动的地步。
“卓,你在看什麽?”李昕语靠在窗台边扬起一抹无力的微笑,他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吃东西了,但奇怪的是,除了全身没有力气,脸色略显苍白外,其他一点都没有改变,脸颊也没有消瘦。
焚卓问了一个令李昕语意想不到的问题,“你害怕死亡吗?”
思忖片刻,李昕语回答道:“害怕,非常害怕,害怕到我都不敢去想。”他扭头看著窗外,茂密的森林在阴沈的天空下,显得那麽阴森、死气。
“我害怕我死了,再没有人给你世界上最美味的血喝,再没有人来教你该怎麽去笑,更没有人给你解释什麽是喜欢,什麽是爱……我怎麽能不害怕呢?”
焚卓走到李昕语身後,抱住那孱弱的好似风一吹就要消散般的身体。
“我害怕又是一个千年,你会变得像罗克兰那样冷酷的找不到其他表情,变得像汉森那样只喜欢杀戮的吸血鬼,或者变成杰夫里那样带著一张微笑的面具,看似温柔却拒人千里……”
“我不会。”似承诺又似发誓般,焚卓在李昕语的耳边轻喃。
没有理会耳边的呢喃,李昕语颤抖著说道:“更害怕像我一样,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过去,忘记亲人,忘记了朋友,甚至忘记了我这个人。”
腰上的手一紧,焚卓的下颌顿了顿,低头靠在李昕语的肩膀上。
“如果真有这麽一天,与其被你忘记,不如死在你的手里,至少可以让我的血一滴不剩的融入你的身体,好吗?”
等了半晌也没有回答,两串泪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像心的两粒碎片闪著苍白的荧光划过脸颊,坠入深渊。
脖子一阵刺痛,体内的血像找到了宣泄般奔向颈项,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般再也使不出一点劲,倒在身後那个冰冷却最令人安心的怀抱里。
李昕语缓缓的闭上双眼,嘴角挂著一抹喜悦的微笑。
45
The Sixth Tradition: Destruction
Thou art forbidden to destroy another of thy kind。 The right of destruction belongeth only to thine Elder。 Only the Eldest among thee shall call the Blood Hunt。
第六戒条:杀亲
严禁杀害你的同类。猎杀的权力只属於你的长老。只有长老之中最年长的一个有权下发猎杀令。
※※※※※※※※※※※※※
从似千年般久远的睡梦中醒来,李昕语感到四周的异样与不同。
这里没有城堡内的阴暗和潮湿,有的是整洁、干净、明亮,空气中飘著淡淡的清香,隽永而悠长,连久已无力的四肢也变得轻盈起来。
李昕语艰难的爬起身,果然身体恢复了一些气力,虽然还不是很多,但是能感觉到力量正一点点回归。
“这里是哪儿?”洁白的纱帷朦胧的遮挡住视线,只看见房间在灯光下闪著白与金的交织。
低下头,身上盖著一条轻柔温暖的鹅毛被,因爬起而滑落到腰部,身上不再是那套普通格子花纹的睡意,不知何时别人换了一件宽大的白绒睡意,贴在皮肤上保暖又舒适。
“你醒来?”纱帷外出现了一个黑影,熟悉的声音让李昕语以为是一种错觉,当纱帷被人拉开,四目相对时,他才确定。
“约翰!你怎麽在这里?”李昕语的视线诧异的越过窗边的约翰,快速的扫了眼,外面是异於城堡的华丽与典雅。
这里不是焚卓的城堡。
诧异之余,李昕语也发现面前的约翰与过去见到的有些不同。一身白色朴素的法袍,将约翰衬托的更为神圣、高贵。
“饿了吗?”约翰一边将纱帷拉开挂在床边的悬勾上,一边询问道。
李昕语摇摇头,不安的目光落在约翰深邃的五官上。“卓呢?”
“一醒来就找他?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他了?”约翰挂好纱帷转身将一旁的餐车推到床边,端起一杯牛奶,递给李昕语,在床沿坐下。
接过杯子的李昕语,双目依旧紧紧凝视著面前的约翰,等待著他的答复。
“先把牛奶喝了吧!”约翰提议道。
“咳咳──”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仰头一口气将杯中的牛奶喝下,却因一时太猛被牛奶呛到。
“你那麽在意他吗?”约翰大声质问,却在对上那双溢满不安与疑问的眼睛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救不了你,就和我做了个交易,把项链还我,要我救你。”语毕,拿起一盘水果色拉,换下李昕语手中空空如也的玻璃杯。
项链!左手轻轻一扶,那条唯一联系著他与他的项链真的不见了。
“可以把项链还我吗?”话一出口,李昕语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焚卓已将项链还了回去,约翰又怎肯把项链再给他。
“可以。”心里默叹一口气,约翰就是无法忍心看见床上的人难过,逐继续说道:“我只要那个项链里的宝石,等我把宝石取出後,就把项链还你。”
“真的?”
“真的。”
李昕语真诚的感谢道:“谢谢。”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李昕语抬头急问:“我的病什麽时候可以好?”
“大概一两个月。”约翰难以肯定,毕竟李昕语的病拖得时间太久了。
“那就是要两个月以後才能回去了呀!”李昕语双手捧著色拉盘,以期待的目光看著约翰,希冀他能再次突然告诉他,很快就会好的。
可是奇迹往往只有一次。
约翰摇摇头,将床头的枕头竖起,让李昕语靠著它,又将滑落的被子拉至他的腹部,说:“你慢慢吃,吃完躺著再休息一下,我还有事,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好。”叉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李昕语希望自己能够快点恢复,快点回到焚卓的身边,却没有听见门边某人的低喃。
“昕语,希望两个月以後你还是能保有现在的心情。”
46
五天前就在伦敦市约翰所在的客房里,出现一个不速之客,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只是另一个正一无知觉的躺在那一个的怀里,他们就是焚卓和李昕语。
“你怎麽来了?”约翰看著这个不经主人同意私自闯进别人房间的人,身体神经本能的崩紧在一起。
“和你做个交易。”焚卓眼角扫了下微启的房门,转身将怀里熟睡中的李昕语放在一旁柔软的大床上。
约翰静静站在一边,看焚卓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盖在李昕语的身上,便转身离开房间,吩咐门外的侍卫没有命令不得入内後,回房将门锁好,站在房间一角与收回视线的焚卓隔床对视。
忍受不住房间里凝重压抑的气息,约翰率先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对峙,转身走到一旁的玻璃柜里,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焚卓。
没有推辞,焚卓接过酒杯走到窗边,凝视著窗外夜色下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街道,浅啜一口手中的酒,缓缓说道:“还记得我上次和你们说的黑暗果实吗?”
不等约翰回答,焚卓继续道:“吃下黑暗果实,变成恶魔的人,他们的能力都会提升,可惜毕竟不是真正的完全的恶魔,在他们力量提升的同时,也就注定了他们不能再待在地球上。我的试验告诉我,不管什麽人吃下黑暗果实,他们的体质的都会发生改变,地球上这样污浊的空气已经不适合他们生存,如果无法找到去魔界的路,那麽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眼睑快速的合上,一抹担忧悄无声息的从眼皮下划过。
“当初我从沈睡中醒来需要大量的血液来恢复身体能量,所以在吸光昕语的血後,我就把最後一颗黑暗果实让他吞下,原想等力量恢复後任其毁灭,没想到失去血液的人类吃下果实後,竟然因果实的能量修补好身体後,果实的力量所剩无几,他即没有获得什麽特殊的能力,也身体也没出现什麽异状,直到最近……”
听得出眼前的吸血鬼那冰冷语气中的忧虑,约翰蹙眉轻啄一口手中的红酒,问:“你告诉我这些,想要我做什麽?”
“交易。我把你们要的项链给你们,你带昕语去焚蒂冈。”
“为什麽要带他去那里?”约翰不明白眼前这个吸血鬼真正的用意,因为以他的能力现世中根本无人能与其相抗衡,他直接带人去焚蒂冈并不是难事,何必舍进求远呢?
“我知道,焚蒂冈的教皇宫是由历代教皇和红衣主教们加持了圣力的,除了教皇、主教和圣骑士,任何人没有允许都不得入内,所以那里是我所知道唯一几个没有受到污染的地方。”
“没有污染?”
“是的,没有人类的贪婪、欲望、愚昧等诸多邪念的污染。”焚卓拿著酒杯走到约翰面前,两道不容拒绝的目光深深凝视著他。
凝眉忖思良久,约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谢。”焚卓端起酒杯向约翰表示感谢,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说:“项链在昕语的脖子上,以後的事就拜托你了,我相信教皇大人应该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放下酒杯,焚卓转身走到窗边,正要离去却被身後的问话打断。
“你准备什麽时候接他回去?”
没有回头,焚卓仰头看了眼天空明亮却不满圆的月亮,说道:“就让他一直待在你那里吧。”
“扑啦──”目视著焚卓乘风而去,约翰失神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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